「嚴總不是永寧人吧？」汪濤給他分好了茶，做了個請的手勢，開口問道。
嚴修齊卻只注意到汪濤說「高二學生」。什麼情況？顧總還是學生？才讀高二？他心裏巨浪滔天，但這些東西卻不能在這裏問出口，否則豈不顯得自己連老闆身份都沒搞清楚。
汪濤搖了搖頭說：「你雖然才到永寧沒多久，但我的人已經盯了你半個月。」
「哪那麼容易挖？」汪濤玩味地笑著說。
到了茶樓，汪濤還是像以前一樣，由他給眾人泡茶。
「明人不說暗話，電子政務這一塊的錢，我也有興趣，所以才有了現在的局面。」汪濤看著嚴修齊說，「同樣，對嚴總我也是直話直說，你是永寧難得的人才，良禽擇木而棲，我相信，我這邊更適合嚴總發展。」
他心裏恨得牙痒痒，說道：「除了待遇，相信嚴總更看重平台。漫遊者雖然發展迅速，但畢竟沒有根基，嚴總不覺得漫遊者前路坎坷嗎？」
「跪？」汪濤帶著嘲弄的神情說，「有能力的人，幾個人喜歡跪？不到末路，都覺得自己行！今天也就是在他心中埋個種子就夠了，有些底牌，他自己發現的，比我們自己拿出hetubook.com.com來有說服力多了。等他無意中知道，原來對手還捏著個王炸，那個時候才是拉攏這個人的最好時機！」
嚴修齊沒答他的話，只是喝茶。汪濤見他喝完，給了續上茶又說：「不知道顧總給嚴總開的是什麼待遇？我這邊可以出雙倍嘛。」
這句話后，汪濤就只拉著尹科長和嚴修齊一起高談闊論，他們聊的也大多是永寧官商兩界的舊事。
嚴修齊心中一凜，凝了幾分精神聽他再說。
汪濤看他臉上表情，笑著說：「或者說，不管顧總給的什麼待遇，我這邊都可以給到嚴總至少年薪10萬。」
「他也有這樣的意識，所以才寧願不花錢也要幫菩薩們先把事做了。拜菩薩總需要時間，他一個高二學生，能在短短三個多月里做成這樣已經很誇張了。可惜，他沒有足夠的時間成長起來，就要被大佛一巴掌拍倒在地，估計以後也翻不了身。」
汪濤喝了一盞茶，悠悠地說：「我說漫遊者前路坎坷，真的不是在詛咒他。嚴總，恐怕顧總還沒告訴你，現在漫遊者的各個點上，都遇到了大麻煩。」
嚴修齊勉強地笑著說：「汪總和-圖-書危言聳聽了，做事向來是這樣，辦法總比苦難多。何況，門店那邊很正常。」
這話聽得嚴修齊心中一盪，隨即又樂了起來。顧松給這個崗位的待遇可不低，雙倍？這位汪總恐怕不清楚顧松下了什麼本。
幾個人堪堪聊到晚上快10點鐘，嚴修齊主動站起來告辭走了，尹科長後腳也告辭回去。
「不是……」嚴修齊喝了一口，剛剛喝完酒的喉嚨和胃感到一陣熨帖，他笑著說，「還沒請教？」
黃市長？嚴修齊心裏再一冷，雖然他剛來永寧沒多久，但整個12月都在跟這個事，這麼重要的領導他當然是放在心裡靠頭裡的位置。顧總肯定是知道的，為什麼不跟他說？黃市長都反對了，還做什麼長期準備？
說起來一晚上，他還不知道這汪總是何方神聖。對方上來就表達出招攬的意思，讓他後面都不好問仔細，不然顯得自己很感興趣的樣子。
嚴修齊一方面增長著這方面的見聞，一方面卻留意到，尹科長對這汪總很是尊敬，隱隱地有一些巴結的意味。
「把張總的牌面一亮，他還不跪？」
這股子不疾不徐的沉穩勁，微帶醉意的嚴修齊是感覺到了，ｗｗw.ｈｅｔuｂooｋ.ｃom.cｏm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人物。
「汪總這樣說，好像有失身份。我以為商場上的對手，總不至於爭口舌上的得失，何況這話聽著像詛咒。」
「顧總電子政務這邊整個團隊都是嚴總在負責管理，與各單位的接觸也都是嚴總在跑，這我沒說錯吧？」
汪濤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是同情他的。有能力掙下一份基業，卻沒有能力保住他。嚴總覺得我是在逞口舌之快，卻不知道我是在說這江湖上的至理。顧總確實是聰明有能力，可惜就是我說的那句話，沒有根基。就拿這次的事來說，他辛辛苦苦準備了很久，但有些人一句話，他就沖不動了。」
嚴修齊不置可否，借喝茶掩飾了一下內心的尷尬。
汪濤嘴上這樣說著，心底卻不免對顧松有些同病相憐般的惋惜。同人不同命，有什麼樣的辦法？
汪濤看了一眼尹科長，哈哈哈地笑了幾聲，才說：「嚴總忠義，為顧總鞍前馬後，我是敬重的。不過尹科長也在這裏，可見永寧的圈子本來就不大。漫遊者想賺電子政務這一塊的錢，現在受到很大的阻礙，嚴總心情不好，大家都是可以理解的。」
汪濤捏著自和-圖-書己的茶盞徐徐地聞了聞，輕輕抿了一口才放下，慢慢說道：「說起來我們兩家是對頭。」
汪濤也是個人精，看嚴修齊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這波裝闊氣好像失敗了，看來顧松那小子也是下了血本到處找高手。沒說的，這裏面自然有自己那215萬幫他撐了腰，沒見那小子連新賓士都買了一輛？
汪濤笑道：「不要緊張，只是我與你們顧總生意上有些競爭。今天偶遇嚴總，尹科長說起嚴總這些時日在永寧各單位奔波，一個外鄉人短短時間能幫著顧總打開偌大局面，著實令他佩服。我汪濤也是個惜才的人，看嚴總買醉消愁，這才請嚴總來喝杯茶。」
他喜歡自己泡茶，有一種節奏盡在掌握、在座諸位需靜待的感覺。
「顧總年少有為，嚴總看好那也是可以理解的。身為對手，我也很佩服他。但我佩服他的能力好，與他前路坎坷並不衝突。嚴總在江湖闖蕩多年，難道不知道過慧易夭這個說法？」汪濤笑眯眯地品著茶，彷彿其中滋味極好。
聽他說尹科長誇自己，嚴修齊隱隱有些驕傲，但聽到後面卻不得不駁一駁：「我剛到永寧，無牽無掛，向來晚飯是這樣對付的，何來買醉消愁一和*圖*書說？」
嚴修齊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果然，顧松一開始開的價碼就比他的心理預期高很多。他以為年薪10萬就足夠打動嚴修齊了，卻不知道這也是顧總一開始通過獵頭找來自己與簡玉書時開的價碼。
「嚴總，」汪濤看他神色變幻，以為打動了他一點，繼續說道，「電子政務的事有黃市長提了不同意見，顧總前面的工夫就白做了。嚴總真的不考慮出路嗎？」
嚴修齊想到這個月來的遭遇，沒有說話。
「嚴總不信我的話，繼續觀察就是了。」汪濤好整以暇，給他續茶說道，「總之還是那句話，我這邊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一頓飯吃出這樣的發展出來，嚴修齊也沒料到。雖然酒精正在血液里流轉，但他也不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只笑著答了一句：「我可才剛到永寧沒多久，也還沒做出成績，汪總恐怕看走眼了。」
包廂里只留下汪濤和包仔。包仔不解地問：「濤哥，後來怎麼不繼續挖這小子了？」
嚴修齊笑著說：「我當然是看好漫遊者的，更看好顧總這個人，不然又怎麼會甘心到永寧這樣的小城市來？」
嚴修齊臉上笑容一滯，心裏一陣發毛。被盯了半個月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