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你這次去汀南沒見到他嗎?就你姐逃婚去找的那個人。」安教授繼續挖坑,果不其然安非中招了。
安潯愣在門口,同時怔愣住的還有郭秘書。安潯頓了半天,有點為難道:「你給我的時間太短了,我還沒開始想。」
學校開學后安潯又在家待了兩天,她打電話請假說要出去寫生準備畢業作品,教授應允。
「一個朋友。」
安潯抬眼看向安媽媽,見她滿臉關切,便將腦袋抵在她肩膀上,蹭了蹭,撒嬌道:「他故意的!」故意讓兩人有錢財上的牽扯,故意逼她打電話給他。
「我聽說了,向陽推海里的那車上全是沈家收藏的你的畫。」易白斜靠在書架上,看向已經走到門口安潯。
安潯剛開始也有點懵,後來想起易白的話,她「哦」了一聲,說道:「有人欠我一個朋友的錢,他讓我幫忙代收一下。」
安潯沒看他,只是輕點了下頭。
汀南到春江的航班要比司羽的早一個小時。大川倒沒什麼,過兩天開學回東京照樣天天見到司羽。只是趙靜雅,走的時候戀戀不捨,那神情哀怨凄婉得像是要生離死別。
安潯本是無聊地趴在窗檯看海,突然那輛早就消失在公路盡頭的黑色商務車又出現在了眼帘,它並沒有像她以為的只是路過,而是拐了個彎停在了紅色大門外。
安潯沒有回答他的話,原因當然不是沈司羽,但是逃婚最大的收穫卻是沈司羽。
安教授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位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中年男人在樓門口按著門鈴,身後還跟著兩個拿公文包的人。
「安潯,」司羽又叫了一聲,他似乎很喜歡喊她的名字,「跟我去英國。」
易白走到門邊,看著安潯慢慢地說:「向陽說和圖書,沈家那邊讓把錢直接給你。」安潯微愣。易白看著她的神情,低了聲音,「所以你逃婚的主要原因不是陳音兒,而是……沈司羽?」
易白見她默認,解釋道:「我和她只是逢場作戲,年輕人的遊戲罷了,你要是不高興,我不會再和她聯繫。」
安潯面上隨意「嗯」著,心裏想著不知道那向陽有沒有回來,會不會現在還在海里撈合同呢。
安潯並沒有否認,確實有個自稱是易白的「紅顏知己」的女人找過她,哭哭啼啼的,說自己懷了易白的孩子請安潯成全。
安教授都怕安潯看對眼兒了,說:「安潯啊,我聽安非說了。」
春江的天氣一點兒都不像她的名字一樣聽起來溫暖,汀南短褲背心之際,春江在下著雪。安非眼神也是毒辣,安潯用大衣圍巾將自己包裹得只剩下兩隻眼睛他也能立刻認出來。
司羽抬頭, 「嗯」了一聲,非常敷衍, 顯然根本沒聽到別人的問話。
本是想開車回去,可是她前一晚沒睡,司羽怕她疲勞駕駛便吩咐人給她訂了和大川他們一趟的航班。
安潯這才猛然意識到,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夜晚會很恐怖……
好半晌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安潯以為談完了:「他們還在等我,我走了。」
書房裡阿姨正拿著雞毛撣子掃灰,見易白帶著安潯進去,忙開門離開。
易白回來的時候安潯一行三人都已經穿好衣服走到門口了,易白見到她顯然很意外。兩家人都在,易白欠身對安家父母打招呼。
安潯沒說話,易母先生氣了:「這孩子怎麼說話呢?」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安潯跟著安爸安媽去了易家道歉。易白父母雖還有些生氣,但他們與安家這麼多年m.hetubook.com.com交情也不好說什麼重話,易媽媽本就喜歡安潯,對她又不太氣的起來。順勢安家就把解除婚約的事談了,鬧成這樣易家早有心理準備,同意得也算果斷。
郭秘書再看了眼一步三回頭的趙小姐,覺得這姑娘也還行吧,起碼比安小姐對羽少爺熱情很多。
司羽點頭,看了看不高的院牆和紅色木門:「是啊,小偷能隨便進來的家。」
司羽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站起身郭秘書說:「讓人送我回去。」
「姓沈的朋友嗎?」安教授問。
「媽那我怎麼辦?」安非在一旁問道。
向父一聽,立刻拿出包里的支票遞給他,嘴裏客氣的說著請收下,什麼多有得罪,請多擔待之類的話。
「嗯?」安潯回視,「是忘了什麼東西了嗎?」
安教授看了眼支票上的數目,嚇了一跳,忙推回去:「這麼多錢什麼意思?」
回程路上,安媽媽見安潯一直不說話,擔心易白在書房和她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猶豫地問道:「安潯,你這想什麼呢?跟我說說?」
「爸您受賄了唄!」安潯看都沒看。
趙靜雅欣喜,忙又問:「那我如果去東京玩,你會招待嗎?」
司羽像是有點心不在焉, 他將餐巾折好放到桌上,頭也不抬地說:「會的。」
安教授看向安潯:「小沈先生是誰?」
「司羽?」趙靜雅輕輕喚道。
「羽少爺。」身後的郭秘書俯身提醒。
安潯開了門,見他筆直地站在門口,身後不遠處還站著郭秘書,郭秘書見到她,微笑著鞠躬行禮。
「小女朋友那麼多,哪個不能給你做飯?」安媽媽說完,安非便在安爸爸掃過來的凌厲眼神中悄悄地跑開了。
「捨得回來了?」易白挑眉看hetubook.com.com她,「那個司羽呢?哦,應該說沈洲的小沈先生。」
「姑娘,剛才在樓下有人給了我一張支票,怎麼回事?」安教授將支票放到安潯面前的茶几上。
「安潯。」司羽凝視她,叫她的名字。
然而安潯所謂的寫生,就是窩在沙發上把那張支票看穿!
安非繼續委屈,再次為表清白地說道:「爸,什麼帶回家看看啊?」
司羽放下刀叉, 用餐巾擦了擦嘴,說了句「可以」。
「你是來解除婚約的?」易白開門見山。
她忙走出卧室,下了樓。大門緊閉著,絲毫動靜沒有。她放慢了腳步,停在門邊,半晌才試探著問:「司羽?」
趙靜雅還沒高興幾分鐘, 郭秘書這話無疑一盆冷水兜頭潑下, 她臉色僵了僵,終是沒忍住嘟囔道:「她當這是旅途中的一場艷遇,你卻當回事兒了。」
「是我,安潯。」門外,他特有的嗓音隨著海風吹來,不像是真實的。
安非一臉無辜,為表清白,趕緊跟了一句:「對呀,你怎麼知道?」
太沒禮貌了, 即使再不想理那個一直講話的趙小姐,也不應該以如此不尊重人的方式結束話題。郭秘書心裏考慮著, 回去要不要告訴先生, 讓他罰司羽抄寫《禮記》。
安教授「老奸巨猾」,「哼」了一聲:「什麼時候帶回家看看啊?」什麼朋友會讓人代收兩千多萬支票,這麼多錢,親人之間都會想一想呢。
「我成年了。」安潯好笑地說,「這是我家。」
關鍵是,另一個當事人像是沒看見一樣。安潯從安檢到進入登機通道這期間只回頭對司羽說了聲再見便神色自若地走了。
「誰能為了當我的博士生給我兩千多萬?」安教授點了點支票上的額度。
直到m.hetubook.com.com他們離去,易母還都一副雖然我非常不理解你為什麼會看不上我如此優秀的兒子,但我依舊尊重你的決定的表情。
於是,安教授莫名其妙的拿著兩千多萬的現金支票上了樓。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聽到別人在他面前提到沈洲了。
安潯「呵呵」兩聲,對安非的智商深表擔憂。
其實司羽很少如此心不在焉, 他通常都會認真傾聽別人的話,即使話題多麼無聊無趣,他都會禮貌給予回應。
安教授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也聽不太懂這人在說什麼,只是一直想把支票還回去,向父覺得這是花錢消災,說什麼也不要,說了句再見帶著人轉頭就走。
「聽說有別的女孩兒找過你?」
「你怎麼知道?」安潯說著看向一旁的安非。
安潯最終決定離開汀南,隨便收拾了行李便和司羽一起去了機場。她說她要在開學之前處理好春江的事,易家總歸要去道歉的。
向家來人的時候,安教授剛從學校回來,看到自家小區門口停的一輛豪車時嘟囔了句「怎麼亂停車」。
「沈司羽啊?」安非順口說了出來,說完才驚覺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捂住,驚慌看向安潯。
「帶誰啊?」安潯又瞪向安非。
她的反應司羽很滿意,他笑著問:「所以,跟我一起去英國怎麼樣?」
他笑:「我不是來要答案的,只是你自己在這兒我不放心。」
安媽媽愣在旁邊,什麼故意的?誰故意的?這孩子怎麼突然撒起嬌來了?
回到家后,安媽媽一見安潯拉過來便是左瞧右瞧著仔細檢查一番,生怕有點損傷。「小安潯,下次再離家出走,帶著我。」安媽媽一看安潯還是那個如花似玉完好無損的安潯終於放下了心,「路上還能給你做個飯啥的,折騰這幾m•hetubook•com.com天看著瘦了些。」
易白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當然明白了,意思就是她對自己沒有絲毫的喜歡。
安潯將圍巾圍好開門準備離開,沒想易白再次開口:「安潯,談談。」
回春江去退婚這個理由,讓司羽欣然接受,放她離去也痛快了不少。
郭秘書在他身後站著,心裏腹誹著:羽少爺您這墜入愛河墜的有點狠啊,非得把安小姐貼身帶著才安心嗎?
安潯點頭:「差不多值這個錢。」
安教授走過去問他們找誰,為首的向陽父親說來找二樓的安潯,安教授猜想或許是求畫的:「你們有什麼事?我是她的父親。」
安潯覺得和他說不太通,在一些事情的認識上不在一個層次。她沉默了一會兒后說道:「我並沒有不高興,只是當時覺得自己有點可笑,而讓我變得可笑的是你混亂的行為,當然最重要的是,我並沒有傷心或者生氣之類的情緒,絲毫沒有……不知道我表達明白了嗎?」
因為是高檔小區,門口保安盡責又熱情,見到他立刻說道:「安教授,家裡來客人了,前面那幾個就是找你家的。」
趙靜雅高興得溢於言表,她都已經開始考慮自己要不要回去後繼續請假,然後去日本找他:「司羽, 什麼時候去東京好呢?」他似乎在思考什麼,並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 於是趙靜雅又耐心問了一遍。
向父哪裡肯接:「安教授,您千萬別還回來,以後還請您在沈家面前多替我美言幾句,沈家有了您這樣的得力幹將也是如虎添翼,希望我和沈洲能一直合作下去。」
「您要是太想安小姐了,我派人去接她過來吃個飯怎麼樣?我們還有時間。」郭秘書看了看表, 再次認真建議道。
「向陽跟我說,沈家索賠兩千多萬。」易白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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