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她坐在餐桌邊撐著腦袋看著他做菜,依舊是那樣的從容不迫,每一個動作都優雅至極,安潯坐了一會兒便坐不住了,心裏嘆息著自己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容易被誘惑了,邊這樣想著邊起身走過去。
那個大叔的部下正在人群中找著他們,安潯回頭看時正和其中一人視線相遇,那人發現了他們,忙喊著其他人追過來。
「我可以把整個店的襯衫都包下來,不過,安潯,我現在得出去一趟,學長說他那兒有幾個人找我。」他有點抱歉地俯身親吻她的額頭。
「抱歉,我下次會控制好。」安潯從床上找到了一顆扣子,「你這裡有針線嗎?」
「安潯你做的很好,全做對了。」司羽走到她身邊,猶豫了一下牽起了她的手,發現是冰涼的,「害怕了嗎?」
兩人沿著河邊朝來時的方向走,安潯想問他們是不是不去島上了,卻聽他突然說:「安潯,鞋子舒服嗎?」
「安潯,我想你不用擔心什麼,我們單獨過夜很多次了。」他叫了她的全名,而且還停頓了一下,通常這種時候要說的話都是稍微鄭重些的,「你很安全不是嗎?」
安潯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司羽身上,看他站起身, 看他走向她。除了額頭細微的汗,他一切如常, 寵辱不驚的樣子, 好像剛剛救了一條人命的不是他。
短短的十多分鐘,像過去一世紀那麼久……直到,那位大叔奇迹般的恢復了呼吸。
安潯:「……」
人群中有人鼓了掌,還有人用手機在拍照。
眼前還全是他救人時候的畫面, 嚴肅又認真hetubook.com.com的神情,沒有手忙腳亂,沒有混亂不堪,每個動作都迅速沉穩,做的堅定又專業。安潯突然就懂了那些有英雄情結,英雄崇拜的人的心理。
黑社會就是黑社會,不管他們穿的光鮮還是為人禮貌,本質上卻是不變的。
安潯驚呼一聲,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動作有多曖昧,臉微紅,卻還不忘狡辯:「我沒有。」
真的會讓人熱血沸騰,想擁抱他或者……吻他。
突然有音樂聲急促地傳來,好半晌她才意識到那是電話鈴聲,理智回來一點點,抵在他胸前的手用力推開了他一些,安潯側頭躲開他的親吻,輕咳一聲,說:「你的手機響了。」
「司羽……」安潯視線慢慢聚焦在天花板的吊燈上,「司羽,它一直在響。」
環境比安潯想象的好很多,很乾凈精緻的日式單身公寓,原木色地板、桌子、柜子,白色的窗帘,灰色的牆壁,陽台上還種了些綠蘿。
司羽啟動了車子,直到離那些人越來越遠才對安潯說:「剛才那位先生身上的紋身看到了嗎?」
所以,並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等一下。」安潯喊她。
接著,她就被他壓進那個柔軟的單人床里。司羽手撐在她身體兩側,居高臨下看她,她抬腿想抵開他,卻被他用腿壓住動彈不得,安潯有點惱羞成怒,她說:「司羽你就是一流氓。」
「你以為黑社會像古惑仔一樣,一眼就讓你認出來?日本的黑社會對平民還算友好,團拜日會給小朋友發糖的那種友好。和_圖_書」司羽打了轉向,兩人上了跨湖大橋,「他們比義大利黑手黨溫柔些。」
司羽講完電話回來時,安潯已經整理好了衣服,她有點頭疼掉了扣子的襯衫,見司羽過來,手指挑著襯衫道:「小沈先生,你得賠我個襯衫了。」
「那我們跑什麼?」 日本黑社會聽起來簡直人畜無害。
「司羽,你應該驕傲的。」安潯看著他的那雙眼睛閃閃發光。
於是,富士山之旅就在這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中結束。
結果剛拿起圍裙就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安潯套上圍裙,背對大門,輕道:「幫我繫上,飯我來做。」門口的人沒動也沒說話,安潯等了一下奇怪回頭,卻發現,來人根本不是司羽,而是陸欣然。
安潯忙小跑跟上,疑惑問:「怎麼了司羽?」
「嗯?」安潯不明所以。
安潯無事,幫他澆了花,拖了地,擦了柜子,鋪好了有點褶皺的床單……
兩人回到東京的時候剛中午,司羽讓安潯去退酒店,安潯卻問:「那我住哪?」
圍觀群眾也是出奇的安靜。
手機還在爐台那邊,響動雖不大,卻讓安潯心慌意亂。也許,這種情緒是因為身上的這個人也說不定。
陸欣然搖頭:「我只是來澆花的,既然你們回來了,那就用不到我了。」說著她對安潯輕笑一下,轉身便走。
「這種有通體紋身的基本上是幫派大哥。」司羽說著看了看安潯,「繫上安全帶。」
沒做完的飯還是要繼續做下去,她又查了菜譜,準備自己動手做,想著或許會給他一個驚喜。
司羽笑,也不否認,和圖書低頭便堵住她的嘴,沒幾下安潯就被他親的手腳發軟,他開始得寸進尺,昨晚就想解開的襯衫扣子已經被他幾下拉扯開。
司羽將她手心的汗擦掉,牽著她向人少方向走去:「我也會緊張。」
後來,安潯想,如果時間能回到這一刻,她一定狠狠回他兩個字。
司羽沒說話,而是放下筷子,關了火,把煮麵的湯水倒掉,做完這些后,他突然轉身,攔腰抱起安潯就朝床那邊走。
安潯一點不覺得他應該抱歉,她甚至偷偷鬆了口氣:「那你快去快回。」
他迅速替代了她的位置, 胸外按壓做的像教科書一樣標準,迅速,有力,救護人員趕到時都沒有打斷他, 他的頻率從頭至尾一點都沒亂,即使額頭上已經滿是汗珠,手上的力量也絲毫沒有鬆懈,人工呼吸也沒有半分猶豫, 一下一下揪著人心。
司羽怔愣后突然笑出了聲,「我如果能忍住。」
「什麼時候?」安潯一點兒沒看出來。
他們的車子就停在路邊一排水杉旁邊,雖然不覺得那些人是壞人,找他們很有可能是為了感謝,但坐進車裡的那一刻,安潯還是覺得安心了不少。
因為司羽也很久沒回來了,所以冰箱里什麼東西都沒有,兩人去了附近的超市買了些食材。
「餓了?」司羽沒有停下煮麵的手,只是側頭輕聲問。
顯然他並不在意。
單人床,白色床單和被子。雙人沙發,睡他絕對不夠長。
「可以走快嗎?」
司羽站起身讓開了地方, 示意救護人員過來。醫護人員將那位大叔抬上車, 大叔的兒子跟和*圖*書著上了車, 留下一堆眼巴巴的部下,救護車門關上的時候, 他突然扭頭看了眼安潯, 隨即叫了一個部下過去, 低聲吩咐了什麼。
安潯點頭,她並沒有機會仔細看,只在解開襯衫扣子的時候瞥了兩眼,好像全身都是。
安潯說沒有,說完拿起冰箱一側掛著的圍裙,示意他低頭,司羽低頭,伸手,安潯繞到他身後,仔細地幫他系了個蝴蝶結。系的有點緊,顯得腰很細,安潯站在他身後,沒立刻離開。手指從系帶移開到他的腰際,下意識的摩挲著圍裙上工整的手工縫線,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總之,手就那樣不受控制了。
沒有炫耀,沒有邀功,他甚至都不如圍觀群眾興奮。
安潯掃視了一周後轉頭看他,搖頭說道:「我喜歡這裏,不過不喜歡你的床。」
「你知道黑社會在日本是合法的吧,這裡有很多幫派社團。」
放屁!
「讓我退酒店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安潯環胸看他,一臉認真,似乎有話說,似乎又有所猶豫,半晌,她聲音低低地問,「你會摸我嗎?」
司羽套上毛衣,輕笑起來:「你的語氣可以不用這麼雀躍。」
「我的公寓。」司羽給了非常肯定的回答。
「因為他們還做很多黑社會做的事,販賣毒品,情|色交易,暴力犯罪,所以我們不能與他們有任何交集。」
他輕笑,只道:「這是我的專業。」
「我剛才擔心得手都發抖了。」安潯翻過手來給他看手心裏的汗,「你卻看不出來有任何緊張。」
大學校園內沒有學生宿舍,司羽住在學校附和-圖-書近的一所公寓,他說很多留學生都住在那裡,包括大川。
安潯輕微的反抗根本對他起不了任何作用,於是忙伸手去捂他的眼睛,他輕笑躲開,去咬她的手,癢得她縮了回去,腦袋似乎都在發脹,明明前一刻還在做飯。
她見到安潯也十分意外,好半晌才說道:「對不起,我以為你們會在富士山玩上兩天。」
「不能。」
上方的人低低說了句什麼,低頭親了她一下才走,安潯聽到卻反應不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想著或許不是什麼好話,甚至還有點可惜沒聽到他說髒話。
司羽脫了外套掛到落地衣架上,嘴角噙著笑意:「能睡下我們,只是需要挨的緊點,怕嗎?」
「你能忍住嗎?」她嚴重懷疑。
司羽邊向外走邊說:「你覺得呢?」
「那我們快些走。」他沖她眨了眨眼睛,說著便牽著她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他們是黑社會?」安潯故作鎮定地回頭看了看已經小成幾個黑點的人,穿西裝打領帶看起來規規矩矩的那幫人,竟然是黑社會。
安潯把圍裙脫了下來,瞥了她手中的鑰匙一眼:「沒關係,進來坐。」
司羽說給她做天婦羅和烏冬面,安潯說他又要用美食收買她了。
「可以。」
或許他就是故意的。
「你準備給那位先生做人工呼吸的時候。」
畢竟是條人命。
安潯扯開安全帶乖乖扣上,她有些驚訝:「幫派?」
「……」她就知道。
安潯不再問,從他柜子里翻出一件深色襯衫穿上,心裏偷偷批評他粗魯,明知道她的行李丟了沒衣服穿……
「安潯,這是你招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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