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5

「啊?」
「不會在這待太久,馬上畢業了。」安潯挺喜歡他如此在意的樣子。
「興趣是有,但我是西甲球迷,」司羽說著將球票收了起來,再看向她時,嚴肅了些許,「球賽我們恐怕去不了了。」
下午家裡打電話來的時候,他正在改論文,父親壓著火氣問他網上怎麼回事,他以為還是之前的視頻,並不太在意。後來才知道是《絲雨》流傳了出去,網路上鋪天蓋地的。
「你最近去別墅了嗎?」安潯問他。
安潯拿出了兩張球賽門票:「別人送的,意甲,佛羅倫薩對陣羅馬,我們主場,有沒有興趣?」
當晚兩人連夜飛回了汀南,下飛機的時候汀南那邊正是中午最炎熱的時候。安潯開機后發現阿倫給她回了幾個電話,剛準備回撥時他的電話再次進來。
安潯沒想到他會扯上那天的事,生氣的想用高跟鞋踩他。他反應極快的躲開:「說不過就動手,你是不是心虛了?」
阿倫高興的應著,說一會兒就到。安潯留在汀南的大切諾基一直被阿倫開著,因此他來的很快,還是那寬大背心短褲的標配。
「米開朗基羅廣場那邊。」
班裡有個台灣人,他見到司羽十分驚訝,忙問安潯:「他、他是不是網上那個……」
安潯停住,看著離自己八丈遠的阿倫,微揚著下巴,說道:「李佳倫,你爸是不是說讓你幫他看別墅?」
阿倫一愣:「啊?丟什麼了?上次那個小偷還沒抓到呢,這又丟東西了?」
「什麼畫?你的畫?」阿倫反應過來,驚詫,「這是大案啊!」
「這話聽起來像是和_圖_書要包養我。」安潯說。
安潯不明所以,想要再問兩句時,司羽已經走到她身邊。
「阿倫,作為年輕人,還是應該適當的上上網的。」安潯說著便和司羽並排坐進車子後座,升起車窗擋住那幾道來自路人的探尋目光。
展覽吸引了很多義大利的藝術愛好者來參觀。他們極有禮貌和素質,整個展廳偶爾只有工作人員低低的講解聲,其餘的人都在靜靜地欣賞著畫作。安潯非常享受這種氛圍。
一件小小的關於他的事,都會讓她高興。
走出機場后,阿倫看了看明晃晃的大太陽,又看了看戴著黑色口罩只露出一雙漆黑眸子的男人,奇怪道:「這麼熱的天兒,戴口罩幹什麼?」
司羽走到電梯門口按了鍵,回頭看她, 很認真的樣子:「我可以在義大利給你買個房子, 你要是害怕, 請個阿姨或者找一個安靜正常的室友都可以。」
「我確定走的時候這幅畫在畫室的畫板上,我用布蒙上了。」安潯皺緊了眉頭,她並不想懷疑阿倫,但是他之前有過偷偷租房子的前科,安潯也不敢確定了。
一定在笑她和司羽。
「你火了?」
安潯意識到他如此反應一定是因為義大利人正一|絲|不|掛,低頭悶笑著跟著他走向門口,關門那一刻, 似乎還聽到了室友和那義大利男人的笑聲。
阿倫的電話可以打通,但是一直沒人接。司羽說:「那邊已經半夜,他或許是睡了。」
「說實話並不太喜歡,我想你可能會有興趣。」
「他……我覺得不能是阿倫。」安潯雖嘴上這麼說,www.hetubook.com.com但阿倫畢竟一直在接濟梅子母子,手頭緊了難免做傻事。
說到別墅,一直沒說話的司羽,突然對阿倫說:「別墅那裡,應該又遭小偷了。」
「我們就是回來報案的。」
聽他說長生伯的病,安潯詢問了幾句,他說不是太大的毛病,過一陣又可以接著去照看別墅了。
他以為只有安潯自己,見到司羽后,瞭然地沖他們嬉皮笑臉半天。安潯見他這樣子,心裏放心不少。
他牽起她的手, 十指緊扣:「你怎麼說都行,只要離這個室友遠點。」
下午邀請展的時候,很多同學都回來了,展覽在艾蓋普藝術酒店舉行,展出的作品都是教授從以前他們交的作業中選出來的。
「沒有,我爸回來了,我一直在家照顧他,」他說著突然想到什麼,「對了,要謝謝司羽呢,我爸果然是腎的問題,叫什麼腎小球腎炎。」
阿倫撓撓頭:「安潯你家不會被賊盯上了吧?」
台灣人點頭,做了個守口如瓶的手勢后依舊忍不住又問了句:「所以那幅畫是你畫的?真的太漂亮了,安潯!」
安潯沒想到過了這麼久還有人記得他,並且一下就認了出來,她對那台灣同學眨了眨眼睛:「噓。」
靈感確實有,安潯非常猶豫要不要把《絲雨》交上去,她有信心自己會得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分。安潯不自覺的又想起了他,想他有沒有因為室友和裸|露的義大利人而不自在,想他是不是一直在寫論文,想他有沒有在想自己,還想起昨晚那幅沒畫完的畫。
「丟了一幅畫。」安潯說。
和-圖-書安潯說:「一直也沒少過呀。」
「貌似是的。」司羽已經開始關注鴨舌帽、墨鏡和口罩的牌子了。
發這張照片的人微博標註是畫廊老闆娘,其餘信息一概不知,她已經把畫裝裱上了,文字描述是——早上有人拿畫來賣,看到一瞬間就驚艷了,四千塊買了下來,作者不詳。隨後有人認出司羽,轉發問是不是富士山救人帥哥,就這樣,一發不可收拾。
安潯扯起嘴角輕輕笑著,阿倫見她如此模樣便心驚膽顫起來,他剛想說幾句好話哄哄,就聽她又說:「除非你將功補過,不然等著賠錢吧。」
展會結束時已日落黃昏,整個酒店在薄暮下顯得十分幽靜,因為是別墅式酒店,所以樓外就是莊園,噴泉、池塘和修剪得整齊的樹木,美得像畫一樣。
他接過去看了看,有點意外:「想不到你還喜歡球賽。」
安潯有些彆扭:「沒刷牙。」說著從他身上跳了下去, 邊走向洗手間邊說,「我八點要去學校,下午還有個邀請展,估計今天一天都不在家。」
安潯來到學校,班裡的同學幾乎全沒在,大家應該都在準備畢業作品。教授見到她立刻詢問四處寫生後有沒有靈感迸發,會不會交上一個非常驚艷的畢業作品。
當安潯看到網上被了上萬次的《絲雨》時,腦袋懵懵的半天沒反應過來,她看著那些火爆的評論,以及大家叫囂著求模特信息的留言,這下終於確定司羽火了。
他輕輕淺淺地笑著:「在這附近問問就知道了,找個會英語的並不難。」
「嗯, 」他應著,隨即問道,「邀請展在哪舉行和_圖_書?」
「安潯,你找我?」還是那熟悉的聲音,滿是活力,像是汀南的陽光一樣,非常熱情。
洗漱完兩人一起出了房間, 安潯說樓下一間早餐店的食物非常棒,司羽開玩笑說:「嘗嘗他們的意大利麵正不正宗。」
阿倫的臉騰的紅了,他氣急:「上次那是沒有目擊者,你們倆……也沒給出有力的供述,誰叫你們那天偷摸在房間里不出來,准沒幹好事!」
「我在汀南機場,你來接我。」安潯說。
司羽拿出口罩戴上,清清淡淡地瞥了眼阿倫:「我從來不做好事。」
她的畫那麼值錢,他賣身都賠不起,阿倫立刻哭喪著臉求司羽:「這關我什麼事啊?司羽,你跟她說,這事兒跟我沒關係!」
大家一起出了酒店大門,有人看到池塘旁的長椅上坐了個人,是位年輕漂亮的東方男人。他見眾人出來,站起了身,長身玉立,風度翩翩。不知道誰感嘆了一句什麼,安潯抬頭看去,便見到了司羽,站在白色長椅旁,池塘里倒映著他的影子。他遠遠地看著她,對她笑。其餘人瞭然,這個東方男人和他們班級里的這個東方女孩兒,是一對兒。
眾人與她陸續道別,安潯應著,扭頭細細地看他:「怎麼找來的?來了很久嗎?」
她拿出手機,上了百年不去一次的微博,註冊了一個叫沈司羽的新號,第一件事是關注安潯工作室,第二件事是發了第一條微博,沒有任何文字,只用了一張他站在富士山下湖邊的配圖。
室友還沒走,她正頂著一頭亂七八糟的頭髮坐在椅子上刻著昨晚那沒完成的泥塑,客廳被她弄得https://www.hetubook.com.com沒有下腳的地方, 滿地乾乾濕濕的泥屑。安潯繞開一堆還沒兌水的石膏粉, 剛想和她說話,餘光就瞄到那義大利人端著咖啡從廚房出來。她下意識的看過去時,眼前突然一黑, 司羽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只聽他在她耳邊說:「別亂看。」
這要放到以前,也許並不能引起這麼多關注,巧就巧在剛出了救人的視頻,大家都在挖他出來,越是查不到越是好奇,然後……《絲雨》就出現了。
「當初我是自願的,與你無關,」他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麼,伸手摟她入懷,「我們回汀南吧。」
「啊?」
到別墅的時候,阿倫的幾個警察同事已經等在了門口。直到他們派出所的小女警春風滿面的想請司羽簽名時,阿倫才知道,司羽是個……網紅?
很難想像她平時生活在這種環境下,明明看起來純情的不得了,稍微過分一點她就臉紅,可涉及到藝術方面,她又大方自然得不行。
「現在別墅被盜你是不是負主要責任?」
阿倫尷尬了,得,一下得罪了倆人。
安潯檢查了一遍別墅的東西,發現丟的全是畫,她對做記錄的小女警說:「樓上樓下加起來六幅畫全被摘走了,這些都是我小時候隨便畫的,應該不值錢,畫室丟了一幅,那幅請務必幫我找回。」
她其實是怕給他帶來困擾,怕沈家的人為此會不喜歡她。
「是啊,汀南的警察就是擺設,所以他們越來越張狂。」安潯說著挑眉看向阿倫。
「嗯,過去看看再說。」司羽也相信阿倫不會如此,她見安潯心事重重的樣子,笑道,「你在生氣情敵變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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