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士狂傲,各顯風騷博美人
第二十八節 教曲(一)

易寒朝兩女看去,兩人都長的一般姿色,卻也難為她們了。
痴珊驚訝道:「哥哥,你竟會彈琵琶」,餘人也一臉訝色。
醉波笑道:「哥哥真是個憐香惜玉的好心人,不是我們姐妹不捨得,卻是這些衣服才最適合她們,若是換了衣服便會讓來這裏的客人誤會,她們卻是只彈小曲不接待客人」。
易寒訝異,問了出來:「為何要我來出」。
易寒卻點了點頭,笑道:「她似乎有點感覺了,只不過《鳳穿牡丹》不適合她罷了」,將寫好的譜子擺到盼兒面前,「你試彈這譜子」。
妙眸突然走到易寒主動拉著易寒的手,弱弱道:「哥哥,我錯了,人家不知道心裏為什麼特別惱恨你,不由自主的說出那些話來,除了哥哥,我還從來沒對別的公子生氣過,因為哥哥在我心裏是最特別的」。
眾女問道:「可以開始了沒有」。
易寒呵呵笑了笑,走了過去就要拉著她的小手,妙眸卻賭氣將他手甩開,幽幽道:「一早我便像個孤零兒坐在這裏,口乾的厲害也不敢走開,早就不應該來等你,讓別的姐妹來受這個苦」。
易寒點了點頭,隨意道:「她們身上的衣服有點舊,你們這裡有沒有新一點的衣服,給她們換上,要不我看起來怪怪的」。
兩女嘻笑一聲,不舍的看了易寒一眼,卻又走到門口拉客去了。
盼兒點了點頭,又彈奏一曲《鳳穿牡丹》,這下盼兒彈奏出來了曲子卻變成噪音,醉波惱怨道:「哥哥,你真的越說越糟,本來盼兒彈的不錯,現在糟糕透了」。
離開聽雨閣,走到街口,兩人分道揚鑣,李明蒙要去見隋旖,他卻昨天答應了媚香樓的那群女子要過了。
三女恍然大悟,卻也沒有耽擱,走了出去。
易寒微微一笑,心中明白這妮子氣還未消,故意找茬,便吩咐那盼兒彈一曲。
繞到她的身前,卻見她眼角帶濕,便笑道:「無緣無故怎麼傷心起來了,難不成我那裡做的不對」。
四女很有禮數的給易寒行了一禮,同聲喊道:「老爺好」。
妙眸領著易寒往後院走去,這些地方都是平和圖書日里她們住的地方,除了貴客一般都不接待,一路走來卻沒有半個男人的影兒,進了一屋,其她三女趴在桌子上無精打採的發獃。
話還沒完,易寒伸手捂住她的嘴,道:「好好好,是我錯了,你也不要說這些狠心的話了,說的我心裏怪心疼的」,手指輕輕擦拭她的淚痕。
易寒心中一訝,卻露出笑容,「好,我們繼續」,聽到這句話,屋子內的人臉上陰霾盡掃,露出微笑。
醉波泡好茶走了進去,見桌子上一張寫好的曲譜,易寒卻只入神的那些樂器上調弦,時不時彈潑幾下,見他額頭滿是汗水,走到他的身邊,拿起手帕替他擦汗,道:「哥哥歇息一會吧,一會茶就要涼了」。
易寒苦笑一聲,道:「我一個月的工錢才一兩銀子,見你一面就要半年工錢,你倒身價不菲」。
醉波訝道:「哥哥,你不教了」。
見易寒隨妙眸進來,均露出喜色,紛紛惱怨易寒為何現在才來,卻讓易寒坐下,圍坐在他的身邊。
屋子只剩下他一個人,便開始譜寫曲子,本來這些事情打算昨晚做完,耽擱到現在才做卻是因為發生了意外,曲子他早就想好了,就用卡農原曲,中間調子再變一下就可以。
易寒笑道:「不是彈的不好,而是我要你彈的曲子曲風與你彈的相去甚遠」。
妙眸道:「這話奇了,我在這裏等了你一個早上,才辛苦呢,也不見你心疼」。
痴珊笑道:「哥哥,你可知道我陪你一天要幾多身價」,易寒未答,痴珊續道:「卻是要五兩銀子」。
其中一個靈秀雅緻的少女點頭道:「這身衣服換不得,要不回去之後要讓爹爹罵」。
剛進大門,便看見妙眸坐在一處正在等著他,突然易寒出現臉上露出喜悅的表情朝他走來,嗔怨道:「怎麼才來,我都等了你一個早上了」。
三女好奇的看著妙眸,她今天怎麼說話句句帶刺,對子寒哥哥沒半點好臉色。
盼兒看了一遍后,道:「譜子我記住了,但有些地方彈奏不出來」。
妙眸冷笑道:「哎喲,才五個銅板,說的都好似在你www.hetubook•com.com身上割出一塊肉那般心疼」。
醉波笑道:「我去給哥哥泡茶,我泡的茶,哥哥一定會喜歡」,說完便走了出去。
易寒道:「先給我泡杯茶,準備筆墨紙硯,開始之前我要先做好準備工作」。
易寒笑道:「我看她們很辛苦,有點不忍心」。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叮叮噹……」,嗯的一聲,易寒開始融入感情,節拍輕重明顯彈了起來,時而節拍重似雷鳴,是而輕似涓涓流水聲,這種變化卻是在剎那之間,前一個調子可以是很重很重,后一個調子瞬間便可以降到低點,比情人的輕語還要溫柔。
憶香嘆息一聲,「比起她們,我們才是真正的苦命人,我五歲就被賣到金陵,都不記得爹娘的模樣了」。
分別問了四個少女的名字,那個擅長彈奏琵琶的少女叫盼兒,擅長古箏的叫寒兒,擅長古琴的蝶兒,皮鼓的叫蓮兒,這都是她們的藝名,真實名字易寒也沒有問,只要有個稱呼就好了。
一路走來,不時可見一些青樓女子站在二樓向他揮舞著手帕,本來就在臨河大街,卻也走了片會功夫便來到這媚香樓。
易寒一愣,朝妙眸等人看去,卻見她們一副笑吟吟的表情,憶香道:「哥哥,這個錢卻是要你來出」。
原來這妙眸一大早就在大廳等著易寒,這個任務還是從其她姐妹那裡搶來了,本來一開始興緻勃勃,時不時還走到門口看看易寒來沒,偏偏易寒始終沒有出現,這個等待的滋味可不好受,終於憋了一肚子氣,想要離開,心中又害怕易寒來了卻被那個狐媚子拉到穿上去。
易寒淡道:「不教了,見你們吵架,沒心情」。
妙眸冷笑道:「這種噪音也敢獻醜」。
妙眸道:「你若剛剛進來似現在這般溫柔,人家就是心裏有氣,這些話也說不出口,有什麼苦也通通往肚子里咽」。
妙眸不喜道:「子寒哥哥,你看什麼呢,我這麼一個大美人就站在你面前,你偏要去看別的女子」。
一兩銀子能彈二百首曲子,這個錢易寒自然出的去,只www.hetubook.com•com是他以老師的身份來教幾女舞蹈,沒賺半分銀子,反而要自己出錢,感覺怪怪的。
妙眸瞥了他一眼,「我才沒閑工夫吃你的醋呢,像你這樣見一個愛一個的人,我才不願自添煩惱」。
眼看一場大戰就要開始,易寒大吼一聲,「閉嘴」,兩人均乖乖停了下來,憶香幽怨的看著易寒,眼神惱他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凶,妙眸淚珠兒卻簌簌低落。
如今見到易寒出現,怨恨頓消,一臉喜悅,偏是易寒沒有安慰心疼她幾句,反而一點也不把她放在心上,想起自己等了他一個早上卻如此待遇,心中怨恨頓烈,便沒有給易寒好臉色。
盼兒弱弱問道:「我彈的不好嗎?還從來沒有人聽了我的曲子像老爺你這般搖頭」。
易寒走到妙眸身後,輕喚幾聲「妙眸寶貝」,妙眸卻惱他,不予理睬。
易寒怕眾女又勾起自己的傷心往事,道:「我們開始吧」。
易寒呵呵一笑,「妙眸,莫不成你吃醋了」。
妙眸啐道:「呸,誰跟你們一樣大白天就想著干那種事情,子寒哥哥是來教我們跳舞的,你們別搗亂」。
痴珊撒嬌的捉住他的手,嬌道:「人家又沒說收你的錢」。
子寒哥哥搖頭了?,眾女剛剛聽的入神並未注意易寒表情,聽盼兒說他搖頭,均一臉驚訝的朝他看來,如此好曲,子寒哥哥怎麼還不滿意,恐怕這金陵再也找不到一個符合要求的了。
琵琶有十二種定弦法,有些調子是彈奏不出來的,剛剛他把琴弦做了些修改,用捺打、虛按、絞弦、泛音等技巧卻能把那些調子彈奏出來,這卻不是他臨時想出來了的,而是以前在家的時候一個人閑著無事就研究這些東西。
易寒心中莞爾,他那裡不溫柔了,只不過沒有猜到這妮子竟等了他一天,正憋著一肚子氣呢?她發泄完了也就沒事了。
醉波撲了過去,將易寒抱住,激動道:「子寒哥哥,你真是個天才,人家剛剛忍不住想拉著你一起翩翩起舞」。
易寒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眼神中充滿期盼,心中一訝,盼兒認真的盯著他,點了點頭,又說了一和-圖-書句:「我想學,請老爺教我」。
一個挽著易寒手臂的女子笑道:「妙眸,我們姐妹好不容易拉到一個客人,怎麼你還要跟我們搶」。
一直默默無語的盼兒突然出聲道:「我想學,不收錢」。
憶香主動去拿筆墨紙硯,易寒對著幾女道:「你們去把會彈奏這幾樣樂器的人尋來」。
易寒剛在媚香樓門口停了下來,那些青樓女子察言觀色厲害的很,立刻明白易寒有意要進來,樓上那些女子「公子,郎君,良人」頓時叫的起勁,門口兩女也識相的一人一邊將易寒摟住,也不管他願不願就往內拉著。
醉波笑道:「彈小曲都是這般年紀,怎麼哥哥會不知道,我當年才十一歲的時候就在大廳獻曲呢」。
易寒卻連連搖頭,這個跟他想要的曲風相距甚遠,他要的是那種激|情澎湃的調子,節拍輕重明顯,落差強烈。
易寒笑了笑,確實他不需要幹活,但在李家一個月的工錢是一兩銀子也沒錯,不再廢話,大聲道:「好!這個錢我出了,我們開始吧」。
妙眸冷笑道:「哥哥就會騙人,像你這種人怎麼可能還需要幹活」。
現在先不談技巧的問題,首先要讓她有感覺,那種激|情澎湃,雲遊九天的快|感,易寒站了起來,對著盼兒道:「在彈琵琶的時候,你不要去想那些傷心事,我要你把自己想象成一個公主,高高在上,所有的人都在關注你,你激|情澎湃,有一種想翩翩起舞的衝動,好,再彈一次給我聽聽」。
易寒驟然聽見這個稱呼微一錯愕,臉上卻不自覺的露出笑容,在他眼中這些十三四歲的女子連少女都稱不上,頂多是個女孩,問了出來:「年紀是不是有點太小了」。
易寒大喜,能一眼就記下樂譜,說明她很有音樂天賦,有些地方彈奏不出來這也早在他的意料之中,隨手拿起一把琵琶對著盼兒道:「看清楚我手上的動作,看我怎麼將你彈奏不出來的地方彈出來」。
盼兒彈了一曲《鳳穿牡丹》,這首曲子很好的體現了琵琶,清淡、委婉的特點,眾人聽的入神,臉露讚賞之色,這盼兒彈的正好,指法嫻熟,技巧掌握www.hetubook.com.com的極好,連擅長琵琶的妙眸也自嘆不如。
妙眸冷道:「你是來了,可你來晚了,你可知道人家從早上一直等到現在,中間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我一天的功夫就這樣白白……」。
易寒嘆息一聲,「我走了」,放下琵琶就要離開。
易寒見這話說的有文章,便說道:「你倒說說,我如何是個負心人了,我這不是來了」。
妙眸臉色一變,冷道:「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你憑什麼管我」。
憶香怒喝道:「妙眸,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老是跟子寒哥哥過不去,雖然我不知道這曲子好不好,但以前聽著那些曲子越聽越傷心,可是剛剛我卻感覺自己好快樂,我的生活充滿陽光」。
醉波笑道:「哥哥,我們四姐妹同時陪你,可沒收你半分銀子,這可落到媽媽耳中可要招來責罵,若是還要我們出錢,傳到媽媽耳邊,那還不鬧翻了天」。
易寒笑道:「你們來彈奏,誰來跳舞了」。
一會之後,三女拉來了四個才十三四的女子,均一身樸素的打扮,見到房間里易寒這麼一個大男人,慌張的臉上露出少女的靦腆。
醉波問道:「不是我們來彈嗎?」
妙眸見他低聲軟語,也不好再耍性子,幽幽道:「你是沒錯,錯的是我,偏不該心裏惦記的你這負心人」。
一曲完畢,屋內的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易寒,這種曲子她們從來沒有聽過,感覺怪異極了,身體有種要隨調子舞動身體的衝動,那咚咚咚的琵琶音就似心兒跳動一般,一聲響起就強烈跳動一下,叮叮柔音下來,卻感覺自己身體如樹葉一般輕飄飄。
易寒見她越說越傷心,卻是糊塗,他只不過看了兩女一眼,便惹來妙眸一大堆話。
易寒微微一笑,「先別期望太大,說不定一會你要罵我難聽」,說畢,卻將修改過後的卡農曲彈了出來。
易寒吩咐四人先彈奏自己最擅長的曲子,那盼兒抱著琵琶坐了下來,卻突然道:「我彈奏一曲都是要五個銅錢」。
這麼說易寒基本明白了,這些少女的家人雖窮困潦倒,卻依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步入風塵,盼的以後用清清白白的身份嫁個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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