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士狂傲,各顯風騷博美人
第七十五節 各懷居心

易寒見眾人朝他看來,卻皺起眉頭,一臉為難,似有難言之隱。
女子徑直朝易寒走去,眸含暗情,如茶香,如煙縷,乍放乍收,在場之人頓時被她的美態所攝,余者還稍微掩飾一番,這易寒卻已經痴痴的盯著她,恍然未覺,看得眾人心中暗暗搖頭,寒王雖身份尊貴卻也難堪大才之用。
傅櫻檸恢復了大家閨秀的嫻雅,盈盈行了一禮,「櫻檸不敢,剛剛無禮之處,請姐姐不要見怪」。
想那幾月之前,庄老元帥統管的鎮西軍因朝廷糧餉未能及時送達,軍中糧草告急,軍心渙散,庄老元帥火速趕往西王府商討借糧之事,卻被告之無糧,哼,有糧沒糧,趙節很清楚,每年西萬府都向各大家族購買糧食,如此緊急的軍情,那西王居然可以放任不顧,他心中對著藩王是恨之入骨,將士在邊疆浴血奮戰保衛家國,這些人非但沒有半點幫助,反而暗地裡蠢蠢欲動,最好將其中一支軍隊召回國內將各大藩王連根拔起。
此宴名雖為方夫人小女誕日之喜,其實眾人心知肚明,或順水推舟,或見風使舵,便要看局勢的發展。
傅櫻檸稍微有點難堪,她的容貌雖不如自己,可這份瞬息之間就俘虜男子的眼光自己卻做不到,朝傅作藝看去,見他也盯著這女子,心中暗惱,連爺爺也是這般不堪。
女子不予理睬,卻對著李玄觀道:「玄觀小姐,你可願意啊」。
但他也知道,就算召回來又怎麼樣呢,出師無名啊,莫說各大藩王勢力強大,那些身處藩和-圖-書王屬地邊緣的樞密副使會不會已經與其暗通款曲還不知道,內憂外患,就算他一省最高軍官,想到這些心中也一陣無力感,華麗的高樓搖搖欲墜,到底會是誰來拆這第一片瓦。
女子佯作不懂,掩飾羞態,問道:「先生你這又是從那裡摘來的典故,小女子聽不太明白」,心中卻暗暗罵道:「敢讓我當眾如此難堪,看我一會不扒了你的皮」。
此言一出,滿桌皆驚,素聞寒王窮淫極奢,常設荒淫之宴,果真不假,這種秘隱之事也敢當眾說出。
女子淡淡朝玄觀看去,見她溫婉如玉,淡然安坐,似乎不為外界的影響而心起漣漪,卻是走到方夫人之前,道:「方夫人,這裏可有梳洗的地方」。
趙節道:「我國已與那西夏國簽訂互不侵犯條約,何不撤回雁門關重兵,緩和國庫壓力」。
顏覓風實在待不下去了,冷哼一聲,揮袖離席,原本眾人以為這小王爺一走,那女子也應該離開,哪知她卻依然安坐,毫不在意。
伍子序聽易寒贊她很美,心中暗忖,他是礙著小王爺的顏面睜著眼睛說瞎話,還是有獨特的見解,隱隱朝身側女子看去,此女甚為雄辯,便是對方能說出一番妙解來,恐怕她也不會贊同易之。
易寒笑了笑道:「肌理膩潔,拊不留手,規前方后;築脂刻玉,胸乳菽發,臍容半寸許珠;私處墳起,為展兩股,陰溝渥丹,火齊欲吐」。
玄觀不語,倒是她身邊的傅櫻檸早就看不慣對方,俏臉一寒,冷道:hetubook•com•com「你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有何資格與李家姐姐相比,便是與我相比,你也是蒲柳之姿」。
易寒嘴角勾出一絲微笑,「小姐,『容』之後可就是『體』了。」卻是望對方知難而退,免去難堪,此女容貌雖然一般,不知道為何易寒卻對她有種莫名的好感。
傅作藝被傅櫻檸看得老臉一紅,咳嗽一聲卻是恢復了常態。
小王爺身邊女子提出的這種美醜俗論,那能入人法眼,妙就妙在這姿色平庸的女子拿自己去與絕色天仙的玄觀相比較,此為吸引他們的一點,其次便是這易寒與小王爺敏感的身份,一個是小王爺身邊的女伴,一個是易寒的學生,兩個男子,兩個女子,錯綜複雜而又關係微妙,更是他們興趣所在。
方夫人吩咐婢女將女子領著離開,卻如釋重負,好好的一個宴席卻被此女搞的烏煙瘴氣,淡淡朝易寒瞥去,還有這個幫凶。
餘人也發出笑聲緩和氣氛,「我可沒在開玩笑」,女子此話一出,所有笑聲剎那間斷絕。
玄觀淡道:「國弱而鄰欺,若要一勞永逸,一策可行,便是強國」。
眾人雖聽不見顏覓風說些什麼,見他都這般田地依然對那女子暖色軟語,心中揣測這小王爺卻也是個懼內的主,而這姿色一般的女子也成了刁婦的代名詞。
易寒哈哈一笑,「小王爺,我看氣氛有點壓抑,開開玩笑而已,不必動怒」。
小王爺臉上肌肉有些僵硬,兩人對視的模樣似在眉目傳情,卻完全把他當透和*圖*書明的,雖然明白這是雪兒的拿手好戲,卻依然不悅,不管對方什麼來頭,敢這樣無視他盯著他的心上人看,此子必殺之。
伍子序暗拍了自己的大腿,我竟看走眼了,此女卻不如表面這麼簡單,卻朝玄觀看去,問道:「素聞李家玄觀女,才高八斗,通儒通玄,不知是否有涉獵軍事」,李毅精忠為國,卻不能為華中王所用,戰亂一起,以李毅名將的號召力卻是可怕的隱患,此女之名遠傳大江南北,就算李毅不在,她也足矣擔當大任。
顏覓風臉色陰沉,低聲道:「雪兒,不要再任性了,你已經讓我顏面掃地了」。
易寒道:「在下是怕褻瀆了小姐你,所以才猶豫不決,為難的很」。
女子笑道:「先生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你只要回答是與否,天下間再也沒有這麼簡單的問題了」。
心中頓時釋然,難怪小王爺對她這般寵愛容忍,面對玄觀咄咄逼人,極為自傲,有如此神韻,足矣成為絕色美女,此刻那平庸的容貌又有什麼關係呢。
眾人靜聽伍子序的用意,以揣摩華中王府的動機。
女子蹙眉,口上卻淡淡道:「只要玄觀也同意,先生要看我的身體,我卻沒有任何意見」。
顏覓風臉上肌肉抽搐,臉色極為難看,他還從來沒有看見過她的身體,那能讓一個陌生男子看到,心中怒火焚燒,卻是控制不住自己,狠狠的拍了一下席桌,嘣的一聲之後,全場靜至落針可聞。
易寒向女子拋去一個早知道你不會善罷甘休的眼神,女子卻以hetubook.com.com為他在對自己暗暗示好,心中暗罵道:「小王爺身邊的女子,你也敢如此大胆,真是個不知死活的混蛋,等我出去以後好好修理你一頓」。
席中諸人無一不是達官貴人,乃見識廣博,自恃身份之輩。
玄觀臉無表情淡道:「伍先生繆贊了,玄觀不敢當」。
趙節身為一省最高軍官豈會不懂得這個道理,眼下各大藩王乘趁國內三大精銳軍隊駐守邊疆,無力削藩,毫無忌憚發展勢力,不但如此,許多郡王也暗暗囤積兵力,用於自保,便是那山高皇帝遠的各省樞密副使也有擁兵自重的嫌疑,這些勢力若歸皇上掌管,何愁懼怕四國兵臨城下,可惜各大勢力卻只顧自己利益絲毫不顧及國之安危。
傅作藝冷喝一聲,「櫻檸,閉嘴,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
女子蹙起黛眉,卻對這個答案不是很滿意,「小女子卻不敢苟同,除非先生說出一番合理的解釋,讓我心服口服」。
席中唯獨兩個始作俑者卻依然帶著笑意的,這易寒乃是寒王自然不懼怕這小王爺,可他身邊的女伴為何一點也不驚,這倒有點讓人想不通。
女子來到易寒席前,卻突然轉到傅櫻檸的席前,問道:「小妹妹,你要和我一比嗎?」
眾人微微一笑,想不到這趙大人會說出這樣的婦人之見,狼子野心其實一紙空文能約束的了,一旦雁門關重兵撤回,西夏國必將趁機揮師東進。
易寒呵呵笑了起來,這傅櫻檸看似規規矩矩,脾氣倒也不小,問道:「你身什麼氣」。
易寒佯裝訝異,「女子m.hetubook.com•com有十情,即是容、體、韻、技、事、居、候、飾、助、趣,若是小姐要與玄觀分辨出勝負卻須從這十點來比較,我剛剛所說乃是檢體標準」。
既然都這麼說了,易寒也不再拖拉,道:「我認為小姐很美,玄觀也很美,我卻分別不出你們兩人誰更美一點」。
在場四個女子均是羞態稍現,就連淡然若水的玄觀也帶著惱意的眼神朝他看去。
伍子序問道:「請問玄觀小姐,你認為我國為何不能一勞永逸,永解邊疆四國危機。」玄觀未答,伍子序又嘆息道:「邊疆長期駐守重兵,如此下去,國庫常年空虛,待無法支撐之日,國危矣」。
女子道:「先生儘管說來,我免你褻瀆之罪啦」。
席中之人心知肚明,眼下國內各大勢力擁兵自重,國已頻臨凄離破碎之境,若說強國無異是個笑話,便是有通天之才,治國妙策卻也無法挽回這種局勢,卻只有破立重生一法可行。
女子撇開話題道:「那為何不從『容』開始比呢」。
女子微微一笑,盈盈起身,其態乍羞乍媚,眉含嬌唇帶風情,款步弱柳一般朝易寒方向走去,眾人頓覺驚艷似乎忘記了她平庸的容貌,以為自己看錯了,再朝她細細看去,雙眸所透射出來的神韻,幽閑貞靜,似天地清淑之氣,清晨玉露之華,卻再此驚艷一番。
傅櫻檸低聲惱道:「我見不慣她沒有自知之明,且輕浮放蕩的模樣」。
余者卻認為易寒這番話已經算說的很圓滑,說她與玄觀平分秋色,給足了她面子,哪知這女子居然步步緊逼不肯謙讓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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