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生風流,凌刀雨箭斷柔腸
第一百五十七節 裙下幽風

易寒皺眉,他雖有一身武藝,可這卻不是用在仗勢欺人上面,而這件事情本來錯在他們,要怨就怨兩人身上均沒有帶銀子。
柔兒柔聲道:「易先生,我很驕傲!」
因為柔兒的話,原本聽書的人卻就麒麟將軍是不是風流倜儻的人展開討論,許多人都持正面,羅列許多實際來說明麒麟將軍並不是一個風流倜儻的人,例如他戎裝征戰多年,常年在戰場之中,身邊連個娘們都沒有,如何個風流倜儻法。
易寒不悅道:「你當我是狗奴才啊!」
易寒沉聲道:「不準碰他!我為你們撫琴一曲,以作茶資!」
年輕男子低聲道:「公子、先生,我家主人有請,請樓上雅室一敘」。
柔兒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易寒捂住嘴巴,沉聲道:「不要再胡鬧了!」
易寒朝牌匾看去,寫著正是「喜雨台」三個大字,柔兒熟絡帶著易寒走了進去,進了茶館,大廳寬敞,說書與彈聽各佔一大處,樓下排上十來桌子,中間一個儒服打扮的老者正在評書,正中間搭建有一樓閣,上有人彈奏曲子,亦有七八桌左右,茶館角落還有人正在弈棋斗子,種類繁多,感覺熱鬧卻不顯得混亂,有的是專門來品茶聽書的,有的卻也是借一塊地方來洽談生意,打探買賣行情。
易寒忙稱不敢:「夫人今非昔比,如何可直呼夫人閨名,豈不曖昧」。
柔兒剛想帶易寒到品茗雅室,易寒卻隨便慣了,見樓下有一張空桌便坐了下來,柔兒也就跟了上去,兩人剛坐下,夥計便走上前來,奉上茶水敬客,瓷花碗里,沏上綠茶,碗里放上兩個青果,橙黃碧綠,賣相極佳。
柔兒介紹到:「這喜雨台是杭州城有名的茶館之一,來者多是富賈名士。」
有人出聲問道:「這位公子,莫非你見過麒麟將軍,否則如何斷定他是個風流倜儻的人」,要知道易寒流傳在世間的多是他作為麒麟將軍,殺敵驅虜的事迹,而風流公子易寒的身份卻極少有人知道,所以在所有人的心中麒麟將軍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卻與坊間的風流公子完全沒有交際,當一個人聲明極至的時候,就忘記了他也是一個凡人。
漢子為難,卻搞不清楚兩人是來鬧事的,還是身上沒有銀子,這時喝茶的人起鬨道:「就撫琴一曲吧,若是動聽,我願為其付茶資!」
柔兒卻讓夥計速速上一些配茶的糕點,她還空著肚子呢。
門口的爭執,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他們紛紛朝和-圖-書這邊望過來,怎麼有人敢在喜雨台吃霸王餐,難道不知道這喜雨台是誰開的門。
顧眉生也不忌諱易寒在外人面前直接道出自己的身份來,本來她與文人才子就多有瓜葛,不少文人才子對她為之傾心,顧眉生風塵出生,風情洒脫,對其中翹楚時有心動,不過礙於身份卻從來沒有付諸行動,縱情放肆,大概也是那些所謂的翹楚還未夠格讓她縱情放肆,一方面她俠骨嶙嶒,而一方面她又內心洒脫放蕩,看著柔兒問道:「不知道這位公子怎麼稱呼?」
易寒卻全然不顧,直到一曲撫完才停了下來。
那漢子卻不想在門口爭執而影響生意,伸手就要去揪柔兒的衣領,還沒捉到就,手臂就被易寒打落,手臂一陣酥麻,心中暗驚:「原來是高手,難怪這麼有恃無恐」。
柔兒見易寒臉色不悅,低聲幽幽道:「易先生你變得越來越膽小了!」
柔兒嘻嘻笑道:「我從來就沒有帶銀子的習慣」。
易寒淡道:「人無完人,沒有人都有正面和負面,就算我風流倜儻,我也覺得沒有什麼?愛美之心人人有之」。
柔兒訕笑道:「易先生,就委屈你當一次」。
柔兒淡淡道:「麒麟將軍不是風流倜儻嗎?」
易寒對杭州不甚熟悉,柔兒將易寒帶到太平坊的西湖茶市,杭人飲茶之風極盛,西湖四山又盛產名茶,所以太平坊一帶茶肆密布,是杭人重要的遊樂場所,叫上三五好友,品茶聽書,暢聊一番卻也是人生快事,或逛逛古玩店鋪,當然有此閑情著多時,富室子弟,人情茶肆,以茶為本牽動百業興旺,所以這太平坊也有許多有趣的節目供人休閑。
柔兒笑道:「飽了,易先生付錢吧」。
易寒錯愕道:「你沒帶銀子!」
柔兒站了起來,冷聲道:「易先生,我先回去了,你不跟來,後果自負!」說著轉身離開。
正在整理衣衫污穢的柔兒聞言,怎麼又是女扮男裝啊,朝那顧眉生看去,只見容貌俊朗,英姿勃勃,「眉生,這個名字好像有點耳熟」。還真看不出來是女子所扮,顧眉生與柳紫蘭常扮男子,早已經養成了男子的洒脫風采,卻沒有流露出女子的扭捏,自然難以被人識破。
柔兒朗聲道:「你們想的倒美,這一曲……」
易寒說道:「兩位夫人盛情相邀,又施援手,怎可無禮」。
柔兒想要從他腋下的縫隙鑽過,卻反而被對方揪住了后領,這會想跑已經不能了和*圖*書,原來這喜雨台茶館卻是武林世家劉家的產業,想要找這個地方斂財自然也需要些勢力。
在這關鍵的時候,這評書之人卻沉吟不語了,有人聽到興趣處,著急問了出來:「那你說這麒麟將軍失蹤到底是怎麼回去」。
柔兒冷聲道:「我要回去了,易先生你走不走?」
易寒冷臉道:「不上!」,對著那漢子道:「你隨便!」
易寒無奈笑道:「你倒還有理由了」,說著卻朝閣樓走去,舊未觸琴,輕輕挑動幾下卻有些生澀,他撫琴向來隨性所欲,無曲無譜,全由心性,撫來,音調卻尖銳聒耳,全無動聽之感,彈奏一半,下邊的人的卻已經受不了了,一曲未完,紛紛朝他扔來雜物,紛紛喊停。
易寒淡道:「吃飽了沒有,吃飽了,我們儘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
柔兒扮作男裝,兩人看起來倒是年紀相仿,看在別人眼中像私交好友,卻也沒有出奇引人矚目的地方。
易寒笑道:「你儘管說說,看有誰會相信」。
評書之人還是表現的很是慎重,緩緩道:「依我對麒麟將軍生平事迹進而推斷他的為人性情,麒麟將軍很有可能……」
兩女怎肯讓易寒這樣就離開,這機會可是千載難逢,顧眉生道:「易先生,我見這公子年輕尚輕,有些傲慢,卻不可驕縱啊,隨他去吧」。
既然有人付錢,瘦弱漢子也就作罷離開,眾人訝異,如此琴藝,還真有人願意為其付上茶資。
易寒露出笑容,原來是熟人,難怪願意代付茶資,走了過去坐下笑道:「多謝了!」
隨從走了進來,柔兒卻冷聲道:「我這身衣服挺好的,不必更換,你少自作主張」。
柔兒睜著眼睛說瞎話,「我沒有看見過,但是我就知道他是個風流倜儻的人」。
易寒自然知道,卻沒有辦法,柔兒就是這個性子,她可是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的,決定要道別,這個時候,柳紫蘭的手帕掉在地上,男子為女子撿手帕是一個慣例,易寒也沒有多想就彎腰去撿,柳紫蘭趁易寒彎腰的時候,往他身上一推,易寒沒有預防整個人就往桌子下面鑽了進去,顧眉生衣擺一盪,微張雙腿,讓易寒順勢鑽到她的雙腿之中,袍內香風漾來,只聽顧眉生朗聲笑道:「易先生,你還是跟當初一樣下流!」
那瘦弱的漢子笑道:「這位公子,你可能還搞不清楚這茶館是誰開的,從喜雨台開業至今就從來沒有人能在這裏吃霸王餐,吃和圖書飯付錢天經地義,公子還是掂量掂量」。
柔兒這個時候卻突然插話朗聲笑道:「四處泡妞去了唄!」
蘇洛從中道堂離開,臉色變得十分陰沉,這種表情極少在她臉上出現過,她沒有想到母親居然干出這種毒辣的事情來,她連想都不敢想。二娘設計陷害,而母親又對致遠和他的孩子下手,這兩邊都不是善角色,蘇洛突然間覺得自己很累,她想立即離開這個家,似當初一樣將這裏面存在的爭執都拋到腦後,可她又是個富有責任心的人,這讓她無法做到撒手不管,蘇洛心裏充滿矛盾,她束手無策,心中雖然充滿憤怒,可就算找母親責問此事又有什麼用呢?無論她承認或者不承認,這對結果都沒有任何的改變,暗道:「母親,難道仇恨真的讓你不擇手段嗎?」
來到一間品茗雅室門口,男子恭敬道:「兩位裏面請!」
易寒笑道:「龔夫人繆贊了」。
就在兩人被人又諷又罵的時候,一個年輕男子走了過來,遞給那瘦弱漢子一錠銀子,「我家主人為這兩位付賬!」
柔兒本來興緻勃勃,被人這麼攔了下來,心中不悅,朗聲道:「實話告訴你,今日我們是來吃霸王餐的」。
那瘦弱的漢子卻也不想得罪人,鬆手禮貌道:「兩位還沒有付賬呢,請把茶資付完再離開好嗎?」
柔兒只是輕輕喊了句:「易先生」,卻沒有其他的言語,過了一會,卻突然開心的笑了起來,「易先生你確實非比尋常」。
柔兒冷聲道:「不走,易先生,你若不上,我就暴你底細!」
易寒身上被扔了不少雜物,弄得一身污穢,柔兒擋著易寒前面,更是被扔的一身狼狽不堪,咬牙切齒的瞪著這些人,卻也不說話。
柔兒餓壞了,吃了起來,易寒難得偷空悠閑一下,自然也不會浪費,品著茶,聽人評書,這評書的內容卻讓他有點啼笑皆非,說的居然是自己,此人所說的卻是與事實不符,卻將自己神聖化了,他乃凡人一個那裡能夠做到處處至聖,忽聽那說書之人緩緩道:「大傢伙,可知麒麟將軍為何失蹤,這卻是一個未知的謎底,他手握重兵,又聲名極至,說句實話,若他有心稱王,這大東國非他莫屬,卻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他卻失蹤了,有人說他為國為民,累極暴斃,有人說他早於厭倦了這種爭鬥的生活,想隱身安逸度過後半身,還有人說他與西夏狼主兩情相悅,放棄自己擁有的一切回西夏做王夫了和*圖*書,可是許多事情都證實了這全是子虛烏有。」
柔兒顯得傲慢,冷冷不答,一旁的柳紫蘭認得他,卻不知道這位膽敢與顏如壁叫板的公子為何會與易先生走到一起。
易寒飲了一口,感覺味道還不錯,夥計問道:「客官,味道可否滿意,若不喜歡,我現在就立即換上其他」。
顧眉生笑道:「易先生是在打趣我嗎?先生與我乃是舊識,直呼眉生即可」。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紛紛朝她看來,那個評書之人也一臉驚訝,問道:「公子何處此言?」
易寒無奈,這柔兒又任性了,起身施禮道:「兩位夫人,下次有機會再敘,這會先別過了」。
太平坊的街道上人群密集,各大茶肆在顯眼處掛上招牌,列上花架,店面裝飾高雅,門口還有夥計吆喝著招攬生意,做足了門面功夫,來此休閑之人,多是富裕人家,多是想尋一個幽靜高雅之處,至於資費反而不在他們考慮之中,要的就是一個檔次和雅字。
易寒不予理睬,只聽那漢子擺手道:「兩位裏面請吧」,這個時候他還是客客氣氣的,打開門做生意,卻也不想欺人太甚。
易寒道:「這兩位夫人乃是我的舊友,不得無禮」,無形之中卻用了長輩的語氣。
易寒冷聲道:「放下!」
易寒苦笑不得,也不摻雜其中,柔兒低聲笑道:「易先生,你可真會偽裝,將世人都騙了」。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不悅,心中的英雄形象如何能讓人抹上黑點,除了與西夏狼主的異國之情,就從沒有聽過麒麟將軍有什麼風流韻事,而西夏國當年為幫助大東國抵抗安卑北敖,可是精銳盡出,以至於後來妙瀚攻打興慶府的時候,西夏兵力虛弱處於被動,若不是西夏有個沙如雪,這會早就亡國了,所以這會國人對西夏的印象已經不是以前的西夏了,兩國也從當初的敵對變得現在的友邦,從兩國這些年邊疆密集的商業交流就可以看出來,如今大東國隨地可見來販賣藥材的西夏商人,所以麒麟將軍配西夏狼主在許多人心中是天作之合的。
跑到門口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個瘦弱的漢子,攔住柔兒的前面,冷聲道:「公子,你還沒有付賬呢」
顧眉生受到漠視卻也不生氣,笑道:「幫這位公子去換套乾淨的衣衫」。
柔兒朗聲道:「好大的口氣,今日這霸王餐我就吃定了,就算有銀子也不會給,別說我身上現在沒有銀子」。
兩人也未有多語,隨這年輕男子https://www.hetubook.com.com上了二樓的雅室,看到底是誰這麼有眼光。
易寒毫不在意,走到柔兒身邊微笑道:「你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委屈吧」,說著輕輕的拿掉她身上的雜物。
柔兒低聲道:「易先生,那我們跑路吧!」
柳紫蘭心中暗驚:「她知道這個方姓公子來頭不小,可易中天卻用長輩的語氣,以此類推易中天在兩人之中豈不是為尊」。
其中一人笑道:「這琴音不堪入耳,我買的是易先生的闊達從容,試問世間有多少人有易先生這份闊達胸懷,不以為恥,不以為辱,自然是坦蕩落拓」。
易寒有些無奈,堂堂的方家大小姐,居然付不起一頓飯的錢,傳出去還不讓人笑話,低聲應道:「那你可要跑快一點,被人逮住了,我可沒有臉面回來救你」。
漢子皺眉,心中暗忖:「莫非是雅園茶館那邊專門來鬧事的,倘若如此,他可就不客氣了,劉家與田家都是武林世家,而同樣以茶為主要產業,前些年因為上好茶園的歸屬而發生爭鬥,雙方死了不少人,恰逢亂世,此事最後也無疾而終,如今又是競爭對手,關係自然緊張」,想到這裏朗聲道:「既然如此,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只能將公子扣留了」。
一旁的柳紫蘭笑道:「易先生你越是如此,越不坦蕩,越是曖昧」,一語之後笑道:「人生事真是奇妙,越是想請易先生一敘,越請不到,沒有想到先生卻自動送上門來了,果然應了一句話相請不如偶遇」。
下邊的人,又諷又罵:「這樣的琴藝也敢獻醜,簡直是一文不值」。
易寒應道:「不必了,味道很好」。
柔兒惱道:「易先生,你怎麼可以這樣」。
易寒推門走了進去,雅室陳列各類茶具,掛各類名畫,飄逸著茶香,集賞景、品茗於一體,再見前方,坐著兩位年輕的華衣公子,露出微笑朝他看來。
柔兒將易寒帶到一處大型茶館,此茶館建築規模不小,門口裝飾布局可見高檔,也不似一些小茶館那般在門口招攬,生意卻是絡繹不絕,且來者從衣著打扮可見富貴。
易寒苦笑道:「我也沒有帶銀子,莫非今日要吃霸王餐」。
柔兒眼珠子打量了周圍,發現沒有人在注意這邊,突然說道:「易先生,溜!」說著起身立即朝門口奔跑去,易寒緊隨其後。
易寒有些無奈,柔兒這不是沒事找事嗎?喝個茶也可以喝出事來,這要講理就必須給錢,不講理,仗勢欺人又不是他的性格,柔兒大手一揮:「易先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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