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生風流,凌刀雨箭斷柔腸
第一百八十五節 陰差陽錯(一)

柔兒應道:「易先生,我是第一次哦」。
易寒看看天色,一盤棋下完,天色已經不早了,看了看蘇洛,想要道別卻又捨不得。
嵐兒不悅道:「好啊,你倒嫌我是累贅了」。
一會之後,端著熱騰騰的參茶走了進來,「趁熱喝吧,你常在女人裙底打滾,不補補身子,精氣遲早被人掏乾淨了」。
兩人對弈,兩人保持安靜,誰也沒有出聲,難得如此恬靜和諧。
易寒問道:「又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易寒笑道:「這郊外山路上,哪有人影,來,我背著你吧,照你這龜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達城區」。
柔兒媚眼瞟了瞟易寒,笑道:「怎麼,不捨得我」。
易寒應道:「老伯,我們的馬車受了顛簸,軸子斷裂,連馬都壓死了,內子走了一段路有些體力不支,敢問老伯要去哪裡?我們想厚顏搭個便車」。
柔兒笑道:「母親不怕我搞砸了,就怕我不願意,我答應下來,她自然是求之不得,又怎麼會放心不下呢?」
蘇洛微微笑道:「那你還想幹什麼?就下棋!」
坐在原地等候,一會之後,馬車走近,卻是一戶上城販賣貨物的農戶,一老一青兩個男子,驅趕著兩輛運載農果的驢車,見到易寒兩人,這一老一青主動停了下來,老頭問道:「小哥,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嵐兒道:「飯呢?」
易寒見她轉過身去,我又不是留下陪伴她,就算有再多的濃情蜜意,終究還是離開,與其如此還不如爽快一點,朗聲道:「姐姐,候你來見。」說完轉身走出小閣。
易寒好奇問道:「馬夫還用的著求」。
蘇洛微笑道:「卻是歡喜,他的不舍便是將我挂念在心」。
柔兒笑道:「易先生,這給人搓澡我也是第一次哦」。
易寒微微一笑,見那老頭與熟人聊的正歡,生怕他一會又要推辭,向嵐兒使了個眼色,打算不告而別。
兩人推來推去的,剛好這個時候一個熟人和和-圖-書老頭打起招呼來,老頭轉過身去,嵐兒奪了易寒手中的銀兩,塞到那年輕人的手中,說道:「拿著吧,不能讓你們白白蒙受損失」。
柔兒嫣然笑道:「求之不得哩」,說著卻往屋外走去,突然回頭朝易寒作了個鬼臉,這才離開。
嵐兒舉目四望,「館子呢?」
蘇洛倒表現的平靜淡定,「夜深了,早點休息吧」,說著轉過身去,實卻是因為不舍心懷只得背對,那怕堪堪一瞥,也難以抑制愁落。
易寒心中莞爾,真是個調皮鬼。
兩人走了好長一段山道,嵐兒有些吃不消,嘟著嘴道:「每一次跟你在一起總有倒霉事」。
易寒朗聲道:「無論天涯海角,無論生死離別,我與卿同心」。
易寒拉著嵐兒邊向前擠邊朗聲道:「勞煩讓一讓借過」,可是別人似在爭什麼好處,易寒越這麼喊,別人非但不讓反而跟他爭著,弄得易寒有點怒了,使上暗勁,讓靠近他的人吃點苦頭。
柔兒道:「易先生,你就放心,我不是小孩子,這些年我走南闖北的,還不是一個人,要是遇到惡人,也是他們遭殃,你就放心先走吧,幾日之後,我快馬加鞭趕到京城去,不是又可以見面了」。
易寒帶著嵐兒北上返回京城,顧慮嵐兒是女兒家,速度不快不慢,五六日也到了山東地區,踏上齊魯之地,又走了兩日的路程,在濟寧的郊區山道,由於山路起伏,多石顛簸,軸子驟然斷裂,馬車重心偏移,整輛馬車失去控制,易寒意料不及,險些發生意外,幸好他有武功底子護住嵐兒,嵐兒只是受了驚嚇,並沒有受傷,只是那馬匹卻被斷軸的馬車壓成重傷。
那上面的「寒」字與「洛」字宛若天成,繡的是那麼的和諧,似乎是一體的不分彼此。
他們只得棄車步行,早不壞晚不壞,偏偏在人煙稀少的山道壞了,也不知道離城區還有多遠距離,易寒心中做好在野外露宿的準備。www.hetubook.com.com
柔兒應道:「我暫時走不開,要不,早上的時候就跟母親一起離開了」。
從交談中易寒得知,他們每過半個月就要到濟寧城販賣農果,這濟寧城也不遠了,兩個時辰之後就能到,易寒閑著就打聽起濟寧周邊的人文風俗來,與這老頭倒聊的挺歡快的,時間過的非常快,不知不覺就到了濟寧城,感受到城區的喧鬧繁盛。
易寒拿出銀子遞給老頭道:「老伯,這些銀子彌補你半路丟棄果實的損失。」
熱水,大木桶,花瓣,易寒享受了和柔兒平時沐浴一般的待遇,柔兒親自為易寒寬衣,她從來沒有服侍過別人,顯得笨手笨腳的,越是著急卻越是手上不利索,易寒也不督促,微笑道:「不必著急」。
柔兒在外面等候,見易寒出來,請他坐下來,說道:「你等一會,我親手給你泡了參茶補補身子」,見易寒表情有點好奇,笑道:「這泡參茶不是第一次,你放心好了」,說著匆匆離開。
蘇洛微笑道:「你不爭輸贏,反而心平氣靜。」
易寒無奈笑道:「我又不會立即變給你,自然是找家館子了」。
柔兒淡道:「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你也知道這段日子杭州發生了不少事情,我要逗留幾天,這裏總要有一個做主的」。
柔兒傲慢的昂起頭,「那是當然了,天底下有誰似我這般縱容你,明知道你去鬼混,還給你補身子,換做母親,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易寒問道:「是你母親吩咐下來的?」
蘇洛早已經衣裝整潔恭候多時,桌子上擺著棋枰,蘇洛笑道:「今夜,你就陪我下一盤棋」。
易寒淡道:「跟我在一起,我總是比較放心」。
蘇洛嬌聲道:「使些下三濫的手段,還有臉提起」。
易寒道:「這個結果倒出乎我的意料」。
易寒笑道:「上次你輸了,莫非這一次要找回場子」。
年輕男子出聲道:「爹,車上滿載,可能要丟m•hetubook.com.com棄一些果實」。
老頭道:「我要去濟寧城,不知道小哥順路嗎?」
嵐兒領會,兩人迅速離開,隱入人群,老頭回神,見年輕人手上揣著銀兩,氣憤道:「娃子,你怎好拿人家的銀兩」。
易寒將柔兒的心意灌入腹中之後,問道:「明日我就要啟程了,你是不是和我一起離開」。
蘇洛從懷中拿出一物,說道:「這同心結是我很久以前親手縫的,現在送給你」,她早就縫製了,直到現在才送給易寒,那是不是表示她早有期待,今日才達成願望呢?
旁邊一個漢子笑道:「這個給馬求的馬夫」。
易寒彎下腰來,笑道:「上來吧,嵐兒大小姐,別逞強了」,突然看見後面沙塵滾滾,隱隱若若能看到馬車的蹤影,說道:「有人了,我們搭個順風車」。
柔兒淡道:「嗯,我有事要做,早一點做完,可以早一點離開」。
小姑輕輕道;「心中有期盼,本來就是一件欣喜的事情。」
進入城門,又走了一段路,來到一處人群擁擠的廣場,人群密集,雜聲四起,攤子林立,看似混雜,卻雜中有序,卻是一處貿易販賣的聚集地。
小姑走上前來,問道:「那這會呢?」
蘇洛看著棋盤道:「是個平手」。
這棋下到最後,卻是個平手,奇怪的是,易寒沒有感覺興奮喜悅,從頭到尾他就對勝負並不在意,沒有執念,只是在下棋。
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把身上重重的味道洗掉,更換乾淨的衣服,走了屋外來。
易寒笑道:「好了,你還行嗎?要不要我背著你」。
易寒笑道:「你倒懂事了,只不過她怎麼會放心交付給你做主」。
老頭道:「那就丟棄一些,挪出兩個空位來」。
蘇洛道:「天色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要趕路,旅途勞累,要養足精神才是」。
易寒笑道:「你若不迴避,我以後天天給你搓澡」。
兩人離開,身處這密集混雜的集市中,https://m•hetubook.com•com按著老者指點往東行走。
※※※
易寒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在棋桌前坐了下來。
易寒點頭道:「你也早點休息」。
老頭似很有經驗,熟悉地形,將驢車驅趕到一處空地停了下來,對著易寒道:「小哥,就送你到這裏了,往東走不遠有一條街,那裡有酒樓,也有一些輕廉好吃的攤子。」
往東行走了一會,突然人群變得十分密集,人挨著人擠的水泄不通,幾乎寸步難行,易寒和嵐兒向前擠了一會,卻發現兩人被擠在了人堆里了,周圍都是人頭也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了,在看戲嗎?擁擠成這樣,易寒生怕嵐兒走散了,緊緊的捉住她的手,這會嵐兒也不甩開了,她可不想與易寒走散了。
嵐兒有氣無力道:「餓死了」。
嵐兒朗聲道:「你想的美,以後你就是倒霉透頂,我也要纏著你」。
老頭笑道:「不必客氣,只是些果實而已,總不能讓你們兩人在荒山野外過夜吧」。
「這馬可不一樣,你看!」
易寒道:「那沒有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
易寒哈哈笑道:「你若嫌我倒霉,大可不必跟我在一起」。
易寒輕笑道:「你倒體貼」。
蘇洛一直等腳步聲消失,這才轉過身來,望著漆黑的前方,一把聲音傳來:「明日就要分離,怎麼不多聚一會,享受一|夜|歡樂」。
易寒有些感動,農戶人家就是樸實樂助,忙道:「老伯,到了濟寧城,我會彌補損失」。
這是最傳統最樸素的定情信物,易寒緩緩的接到手中,握住這同心結就似握住蘇洛的心一樣,她的純潔,她的貞強,她的痴心,她的不悔。
易寒笑道:「就下棋?」
易寒自言自語道:「招親啊,難怪擠成這個樣子」。
擠了一會,前方視線開朗,易寒心喜:「總算擠出來了」,只是到了跟前,卻傻眼了,卻是被人群圍起來的一塊空地,非但沒擠出來,反而擠到這最中間來。
易寒道:「在找呢?這裏人群混雜,你不https://m.hetubook.com.com要跟丟了才是」,說著捉住嵐兒的手。
易寒笑道:「我們先吃個飯,再重新購置一輛馬車,找家客棧住下,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啟程」。
易寒喜道:「順路順路,老伯,不知道可否載我們一程」。
老頭笑道:「有何不可,小哥請和夫人上來吧」。
那年輕人一愣,臉頓時紅了起來,垂下頭沉默不語。
夜晚。
嵐兒腳下有些生疼,這山路多沙石,薄薄的繡花鞋被刮破了幾處,這細皮嫩肉踩在並不平坦的地面,哪能不難受,只是她也算苦過來的,沒有那麼嬌氣,嗔道:「讓人瞧見成什麼樣子,我還走的動」。
易寒笑道;「你就是不說,看你笨拙的動作我也知道了。」待褪剩下長褲內衣,易寒卻道:「好了,就到這裏,你迴避一下吧」。
易寒道:「這麼說,你無法跟我一起走了」。
易寒看著她掌心針裁線連紅紅的同心結,那一素一縷是她一針一線穿連,似將綿綿思戀與萬千情愫也都串連其中。
只見前方豎一布幡,扭扭曲曲的寫上幾個字「百銀紋銀求賢夫」。
蘇洛淡道:「樂極悲來,終要分別,分別本是傷愁」。
應蘇洛之邀來到藕園。
柔兒點頭道:「她跟我說了,我沒有拒絕,想想她也夠辛苦的,就為她分擔一些」。
上了驢車,老頭邊趕路邊與易寒交談起來,那年輕人剛才看見嵐兒朝自己露出感謝的微笑,也不知怎麼了,臉立即紅了起來,一路上也就寡言寡語的埋頭趕車,人人都有愛美之心,這年輕人如此靦腆,看來還未娶妻。
兩人聊了些趣味話,沒一會兒熱水就準備好了。
老頭堅決不取,還說出一大堆道理來,易寒哭笑不得,心中卻是不忍,他們路途遙遠運載兩車農果也才賺幾個錢,估計這一趟連本都賺不回來。
嵐兒輕輕甩開,「這裏這麼多人,你要讓我害臊丟臉嗎?」
這一次卻也沒有親自送易寒出府,讓下人送客,這些舉動讓易寒感覺到她的獨當一面,稍微寬心下來。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