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生風流,凌刀雨箭斷柔腸
第一百八十六節 陰差陽錯(二)

易寒問道:「這位大哥,到底是怎麼回事?」
嵐兒道:「我餓壞了,我們走吧」。
對於這匹馬發出虎嘯聲,大多人坦然自若笑著討論起來,看來他們早就見識過了,極少數的人卻被嚇著了,嵐兒就是其中之一,緊緊拽住易寒衣袖。
圍觀的人很是好奇,這年輕男子一直都未在人前出聲,都是這赤衣服的中年人在安排,怎麼這會卻著急起來,這人明明沒有做別人馬夫的打算,他倒強人所難起來。
嵐兒頓時惱火,動手朝年輕男子身上推去,圍觀的人頓時傻眼,還從來沒有見過女子潑辣到和男子動手,要是一個腰粗腿壯的婦人還好說,偏偏是一個長的嬌俏動人的姑娘。
赤衣的中年人猶豫不決,只聽中年漢子不悅道:「這方圓百里,誰不知道我李老三馴馬技術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這百兩銀子我是志在必得」。
那漢子應道:「我也從來沒見過長的如此奇怪的馬匹,你這個問題剛才有人問了,那人說是虎馬,是生長在西夏極西薩迦雪地的一種珍稀馬匹」。
中年漢子見這匹虎馬不給面子,臉色陰沉,揚起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摔在馬聲,喝道:「畜生,還不老實」。
易寒笑了笑,打量起她的身段來,倒是高挑苗條。
那中年漢子應道:「馴馬就是如此,你強它便弱,你凶它便溫順,我馴馬二十年向來如此,下手不狠一點,它如何會老實」。
只見那李老三作了一系列習慣的動作,一會整個人趴在地上,一會又站起來舞動雙手,易寒知道,這李老三正在與這馬交流,馬雖不懂人言,卻通物性,同樣也有喜怒哀樂,只是他擺弄了半天,這馬卻鳥都不鳥他。
嵐兒生惱的朝易寒喊道:「我被人欺負了,你還愣站在那裡幹什麼,難道要讓我跟人家動手嗎?」
圍觀的人誰也想不到這個明眸皓齒的姑娘居然如此潑辣,易寒莞爾一笑不以為意和*圖*書,嵐兒就是這個性子,她喜歡的就會特別的和氣,她看不順眼就,你別想她給你好臉色,卻是一個愛恨分明的人。
「砰」的一聲,馬蹄重重踩下,地面兩個深深的蹄印,那李老三卻被易寒在千鈞一髮之際拉了開來,那李老三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嚇得臉色蒼白,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輕輕說了聲:「謝謝!」,這馬蹄上鎖上鐵鏈連著一顆大鐵球,誰能想到它還能高高揚起蹄子,好像馬蹄上根本就沒有任何束縛。
只見李老三突然靠近馬匹,輕輕一躍欲跨坐上馬,易寒大喊道:「小心!這馬慍怒」,話音剛落,只見虎馬前蹄微微彎曲,李老三還沒坐穩,整個人就朝前滑落下地,虎馬原地高高揚起前蹄重重了踩了下去,眼看悲劇就要發生,所有人都驚呼出聲。
赤衣中年人點頭笑道:「是是是,正是因為大東國卧虎藏龍,能人無數,我家主人才打算碰碰運氣」。
赤衣中年人嘆息一聲,此馬無法馴服,普通馬匹卻無法拉動那輛馬車,主人乘坐的馬車看似普通,卻是特別製造,便是行走在陡峭的山路上也是如履平地,只是這馬車卻比普通馬車要重上好幾倍,除了這虎馬拉的動,就是栓上兩匹普通的馬,也拉不動,否則他們又何苦如此。
這年輕男子見易寒要走,卻疾步走到易寒的前面,「我就是要你試一試」,語氣顯得有些霸道。
對比起馬身來,就顯得有些比例失調了,反而不像馬了,像一隻鹿,可是它的四蹄又明顯是馬的模樣。
有些頗懂此道的人出聲笑道:「這馬來自西夏,看不懂大東國的啞語」。
李老三豪氣道:「包在我身上,我李老三還從來沒有遇到馴服不了的馬匹」。
圍觀的人聞言,哈哈大笑起來,倒是一對有趣的夫妻。
圍觀的人大多聽不懂這年輕男子的西夏話,暗暗猜測他的意思,同時有https://m.hetubook.com.com些好奇,這人從一開始就態度冷漠,好似愛來不來的樣子,怎麼這會卻強人所難,糾纏起來。
易寒一看那玉,心中暗嘆不妙,「上好的藍田玉!」只見嵐兒還恍然不知,用眼神督促自己離開,果不其然,只聽那年輕男子攔在嵐兒跟前,沉聲說道:「你摔壞了我的玉,賠了才能走」。
嵐兒出聲道:「這是馬嗎?怎麼馬臉長成這個模樣,我看不是馬,倒像是怪物」。
赤衣中年人走了過來,關切道:「壯士,你沒事吧?」
易寒訝異,回頭笑道;「我不打算接這份差事,再者說了,這馬我也馴不了」,說著轉身便朝嵐兒走去。
易寒走了過去,苦笑道:「好啦,讓我來說」,對著年輕男子道:「這玉值多少錢啊?」
李老三擺弄白天不見成效,本來就一肚子火,又聽人取笑,頓時將氣撒在馬上,揚起鞭子狠狠的甩了馬身幾下,嘴裏並臭罵著,易寒看見這馬抬起頭兩隻大眼瞪了李老三一眼,心中暗忖道:「這馬怒了,辛苦它四蹄被鐵鏈鎖住,否則這會定給李老三一蹄子」。
易寒寬慰一番,嵐兒才鎮定下來,倒也好奇的看著這匹能夠發出虎嘯聲的馬匹。
年輕男子應道:「你才爬開!」卻是對漢語領悟不深,用詞不當。
李老三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了那虎馬一樣,「這馬我馴服不了」,他馴過烈馬無數,可從來就沒有遇到這般兇殘的馬,看似溫順,猛的卻要取你性命,他可不想為了這百兩銀子而冒這生命危險,最主要的此馬不在他的認知之中,他沒有半點把握,或許花上一年半載能夠馴服,可人家卻不會給他這麼久的時間。
赤衣的中年人道:「此馬看似溫順,性情卻是暴烈,馴服此馬的是西夏馴馬名師葉悖麻,他細心照料這馬傷勢,又相處半年才將此馬馴服,壯士小心」。
嵐兒走https://www•hetubook.com•com上前來,朗聲道:「沒聽見我們有事在身嗎?糾纏什麼,還不快點讓開」。
這話聽到易寒耳中卻感覺對方在故意刁難,微微皺起眉頭來。
易寒望去,第一眼沒有發現有什麼特殊,也就是一匹棕色的普通馬,再細細觀察立即發現奇怪的地方,這匹馬看起來雖然不是高大強壯,但是四肢卻特別的強壯修長,特別是馬蹄比普通的馬匹要大上一倍不止,而四蹄居然捆上鎖鏈,這倒奇怪了,又不是猛虎惡獸,何須如此。
剛好這個時候一個中年漢子自告奮勇走上前去,易寒身邊的漢子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易寒應道:「再忍一會,馬上!」
年輕男子應道:「千金不賣!無價之寶!」確實這塊玉佩對他有特殊意義,是主人贈送給他,說要入鄉隨俗,大東國禮節為重的國度,講究先敬羅衣后敬人,不能失禮於人。
年輕男子靈巧閃了開來,嵐兒沒推到他人,卻扯落了他腰際的玉佩,玉佩落地頓時斷成兩塊。
「薩迦雪地?」聽到這個地名,易寒倒有些耳聞,書中記載,薩迦雪地環境極為惡劣,在這個環境惡劣的地方卻生存著許多的凶獸惡禽,這虎馬竟然能在那種環境惡劣又有許多食肉動物生存,自然有其過人之處,世界無奇不有,自己見識還是太淺了。
易寒身邊的那位漢子道:「這幫人就是從西夏來的商人」,看來他們早就知道這幫人的身份,如今兩國交好,西夏商人不似幾十年前受到敵視,西夏產有許多珍貴的藥材,前些年西夏國禁止珍貴藥材外泄,商人只能偷偷交易運輸回國,這可是犯了西夏的律法,被捉住了可是要受懲罰,可是利潤豐厚,還是有許多大東國的商人鋌而走險,但是由於運輸困難,流入大東國的珍惜藥材卻少之又少,奇貨可居,這些救命用的珍貴藥材卻只有大富大貴的人家才用的起,近些年,西夏撤去了禁止hetubook.com.com珍貴藥材外泄的律法,大東國只需付出比較高的關稅便能正大光明的將珍貴藥材運送回國販賣,而大東國的商人一般都是運送一些西夏比較短缺的物資到西夏販賣,換的銀兩之後全部用於購買珍貴藥材運送回國販賣,一去一回卻賺了兩次,近些年便是因為西夏放寬兩國貿易限制,越來越多的西夏人也湧進大東國,如今在大東國看見西夏商人已經不是稀奇的事,大家習慣了,卻當場普通的商人看待,許多大東國人還能說上兩句簡單的西夏語,當然不地道,但是至少人家能夠聽懂。
李老三傲道:「我大東國卧虎藏龍,能人無數,區區一匹馬,何須半年才嫩馴服」。
年輕男子見易寒一聲不應,目光大胆的掃視起他來,那目光似在窺視她的秘密,讓她感覺渾身不自在,就似突然間赤|裸全身站在他面前一般,冷聲道:「你倒是應一聲啊」,不知不覺卻是用上西夏語。
嵐兒也不是無理之人,見中年人說話和氣,也不想過分欺人,對著易寒道;「我們去吃飯吧,逗留許久了」,見年輕男子站在原地,陰沉著臉,看在眼裡十分不順眼,朗聲道:「讓開!」
嵐兒嘟著嘴道:「有什麼好看的」。
年輕男子走了過來,指著轉身離開的易寒,用生拗的漢語道:「你別走,來試一試」。
易寒聞言朝馬臉看去,有些意外,只見這馬臉有些短,微微有虎的凶狀,又有馬的溫順,這是什麼馬匹,倒有讓他感覺好奇,朝身邊那個出聲的漢子問道:「這個大哥,這是什麼馬?」
這時一個年紀二十齣頭的男子走到赤衣中年人身邊低聲說了些話,唧唧嘎嘎的,卻不知道那國的語言。
那赤衣中年人見年輕男子臉色陰沉起來,忙上前做和事老,「這位姑娘,我們沒有惡意,實在苦於無法,才想讓這兄台試一試」。
漢子應道:「我聽說他們的馬夫半路染上惡疾病死了,現在要給這匹虎馬hetubook.com.com尋找一個馬夫,他們已經在這裏三天了,卻還沒有尋找到一位合適的馬夫。」
突然一聲響亮的虎嘯響起,原來是那自告奮勇的中年漢子靠近虎馬,伸手想要撫摸虎馬,這一聲虎嘯似乎警告中年男子不要靠近。
年輕人和赤衣的中年人交流一番之後,中年人對著那叫李老三的中年漢子笑道:「壯士,那就有勞你了,我們已經在此地逗留了三天了,希望壯士能將這匹虎馬給馴服了」。
易寒應道:「對不起,我有要事在身」,說著欲繞過男子離開。
奇怪的是,這虎馬挨了一鞭子,卻懶洋洋的不予理會,似乎這一鞭子在給它撓痒痒一樣,一個赤衣的中年人忙上去阻攔道:「壯士,你馴馬怎麼卻打起他來了,把這馬打傷了可如何是好」。
那裡知道那年輕男子卻又攔住他的前面,說道:「我就大胆的做主,五百兩銀子!」說著豎起無根手指。
易寒驚訝道:「西夏人」,剛才那年輕男子說的是純正的西夏語,只有西夏人或者在西夏久住的外地人才能說的如此地道,看這中年漢子的五官,應該是常居西夏的大東國人,西夏與大東國一直有商貿往來,就是在兩國交戰的時候也沒有斷過,看來這一幫人是從西夏來的,又雇了精通兩國語言的大東國人作為導遊。
易寒目光淡淡朝這年輕男子看去,見他五官輪廓明顯,是典型的西夏人,膚色似中原人一般俏凈,少了西夏男子的粗狂,或許這種相貌在大東國讓人感覺不出什麼來,但易寒在西夏住過一段時間,知道西夏男子常風吹雨打,膚色黝黑粗糙,可不是中原人一般整天舞文弄畫,所以他基本能判斷出眼前的人是女扮男裝,從五官看,恢復女裝應該是個美女,只是神態有些傲慢,顯然平時頤指氣使慣了。
易寒笑道:「這麼難聽,一聽就知道是西夏語了」,他若聽不懂才怪,他已經可以算是半個西夏人了。
嵐兒好奇問道:「你懂西夏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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