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生風流,凌刀雨箭斷柔腸
第三百三十節 惡劣

易寒道:「那我就放心了。」
刀女臉無表情,淡淡的朝易寒看了一眼,驟然看見右邊的臉被鮮血染紅了,似乎很嚴重,她記起來了,剛才自己掄起他的頭狠狠的朝地上砸去,這會傷口未包紮處理,傷口不停的出血,所以才將半邊臉都染后了,刀女心中狠狠的罵道:「活該。」可是卻有些不舍心疼。
易寒一句接著一句,聲音卻離刀女越來越近,刀女完全忘記了不准他說話的警告,只是暗暗想道:「我一句也不應他,讓他自言自語說個夠。」
待看清楚易寒被鬢髮掩蓋住那血淋淋的傷口,目光變得溫柔起來,低下頭湊過嘴唇,輕輕的在易寒的傷口吹了一下,輕聲問道:「疼嗎?」
「憑……憑……憑我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親。」吞吐了半天總算說出一個理由。
易寒繼續道:「比起我來說,刀無關緊要。」
突然看見易寒表情有異,立即恍悟被他算計,怒道:「你這個奸賊!」
刀女玩弄著自己手中的刀,同時也在玩弄易寒的心理,讓他的心情處於緊繃沒辦法鬆懈下來,易寒忍不住道:「你別玩刀了。」
刀女冷冷不應,易寒又問道:「你在賞月嗎?」
一股風吹來,易寒的身體突然搖晃起來,隱若可聽見細小的沙子滾落下去,刀女緊張到一顆心都提到喉嚨,放低聲音柔聲道:「你先回來再說。」這會那裡還顧的著什麼刀啊,只要易寒能走回來就好了。
刀女這雙習慣那刀殺人的手這會卻變得溫柔細膩,生怕多用一點力而弄疼了易寒。
易寒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一副任著刀女宰割的模樣。
易寒又道:「我們靠近一點說話。」說著身子緩慢的朝刀女的方向爬去。
易寒道:「是你要讓我給你的刀陪葬的,我現在只不過如了你的心愿,只要你說一聲,我立即跳下去,不用你動手。」
手掌擰成拳頭,臉上寒霜密布,易寒道:「你不要逼我啊,再逼我,我真的跳下去了。」
刀女突然從易寒身上撕了一塊布下來,易寒以為她要為自己包紮傷口,怎知道刀女將布擰成一團和-圖-書塞進易寒的嘴裏,只聽刀女冷笑道:「我要在你傷口上面灑一把沙子,讓傷口惡化長膿,讓你以後成為一個醜八怪。」
易寒表情平靜,「從今以後,你不需要這把刀了,由我來代替它,我來給你安慰,我來給你支持,我來陪伴你,讓你不再孤單。」
一股清香突然溢出,刀女不知道怎麼變著戲法弄出一個膏藥來,突然一陣陣清涼從傷口處傳來,緩解了傷口的火辣疼痛。
刀女不悅道:「你為什麼又說話,我想靜一靜都不行。」
易寒苦澀道:「那你答應我的第二個條件也不會做到了。」
易寒疼道:「你不是答應了不報復我嗎?」
刀女也不再生氣了,平心靜氣淡淡笑道:「是又怎樣?」
刀女笑道:「我想玩就玩,你管的著嗎?」
刀女輕輕的避開易寒右邊的鬢髮,神色認真,卻自言自語道:「你還是安靜的時候好一點,也不會說話來氣我,我真想你永遠變成一個啞巴。」
易寒得意道:「第二嘛,你必須親我一下。」
刀女突然捉狂揪住易寒的胸膛,「你還我刀來,你還我刀來。」可以想象刀女如何激動,這把刀就是她的生命。
易寒道:「你反正都要將我扔下山崖,要費這功夫幹什麼?」
刀女冷笑道:「是不是很疼啊?」
易寒字正詞嚴道:「我當然管得著了。」
突然一口酸水從刀女口中噴出,灑在易寒的臉上,期待天堂,卻來到了地獄,易寒整個人呆愣不動,表情死然。
原來是易寒趁刀女分神的時候奪走她手中的刀。
刀女看著易寒嘟起的兩條肥腸,只感覺十分噁心,尾部一陣翻滾。
刀女笑道:「怎麼會呢,我素來是說到做到,現在不是在疼你嗎?馬上就親你一口。」
易寒當真的嘟著嘴,「唔……」
易寒扭頭朝刀女望去,見她坐在懸崖邊,心頭一驚,莫非剛才又刺|激到她了,讓她重燃自尋短見的念頭,心中暗暗後悔,都怪自己不過堅決,其實他已經夠堅決了,只是刀女寧死不成。
易寒放下心來,原來刀女把弄腰hetubook.com.com刀只是想告訴自己這一點,又往刀女移動靠近。
「唰」的一聲,刀女腰刀突然出鞘,刀身在月光的照耀下銀光閃閃,差點又把易寒給嚇到了,只聽刀女凝視腰刀,神情淡然道:「這把刀跟隨我許多年,就從來沒有離開過我,曾經我認為有它就再不需要任何的東西,它就像是我的……」停頓一會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
易寒朝刀女走去,話還沒有說完,只見刀女大步邁前狠狠的扯著耳朵往回拉,遠離懸崖邊。
易寒忍痛咧嘴笑道:「可以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品嘗你小嘴的機會。」都這副模樣了,還敢出言調戲。
這話倒是讓人聽起來怪怪的,刀女冷淡道:「你不要說話,讓我安靜一會,否則我就把你嘴巴再次縫上。」
刀女將易寒一直拖到懸崖邊,這是要將他扔下去嗎?
易寒卻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必須先答應我兩件事情。」
刀女雙眼緊張的盯著易寒的腳下,見易寒臉露歡喜,邁步朝自己前進,懸在心口的大石終於落下,輕輕的舒了一口氣,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的緊張,容不得半點萬一出現,只感覺易寒拿他自己的性命來威脅自己,自己根本就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易寒淡淡道:「被我扔下懸崖了。」
若無法自己的調戲之言無法讓刀女產生心理反應,那就完全沒有意義了,易寒得寸進尺道:「難怪我同時還聞到一股異味。」
易寒感受到刀女幽香的氣息撲面而來,耳邊還回蕩著她輕柔的聲音,剛想扭過頭來看她一樣,頭剛一動,就又變刀女扭回去了,「都讓你不要亂動了」,說著責斥,還不如說惱易寒不知輕重。
刀女沉聲道:「能,它能給我支持,有它在我身邊我就不會孤單。」
刀女點頭道:「是!」
易寒輕聲道:「你朝我這邊坐過來一點好嗎?」
刀女心神顫抖,為何他的嘴巴變得如此醜陋,卻還能說出毒蛇一樣致命的甜言蜜語來融化她,雖然變醜陋了,可依然還是惡魔的嘴唇。
刀女倒沒有反駁,突然一和_圖_書塊東西從刀鞘分離出來,原來剛才給易寒敷的膏藥鐵盒是鑲在刀鞘上,只聽淡淡道:「看到沒有,我可不似你噁心。」
「那當然了!」易寒立即應道。
易寒突然舉起手,身子朝懸崖邊退去,「假如你覺得我真的需要給它陪葬,現在我就如你的心愿。」說著讓自己一對腳後跟懸在半空,只有半隻腳掌落在懸崖的邊緣,支撐自己的身體。
刀女披頭散髮,目光透著冰冷,恨道:「那你就下去給它陪葬。」
望去,這才發現刀女有些異常。
刀女冷笑道:「若論無恥無賴,普天之下有誰比的過你,放開你,你想的到美。」想起剛才他讓自己緊張到心都要跳出來,頓時又惱怒了幾分,揪著易寒耳朵的手又重了幾分。
易寒兩片腫上加腫的嘴唇十分的醜陋,看在刀女眼裡,卻讓她有另外一番感受,易寒也好不到那裡去,他也很凄慘,竟未大怒,只是微微皺眉:「我真該把你的舌頭也割掉,就不用聽你這些下流的話了。」
刀女突然才發覺易寒的聲音近在身邊,扭頭一看,一張狼狽醜陋的臉近在眼前,他還一副笑嘻嘻的模樣,易寒的嘴都腫了,刀女為何能夠感覺易寒笑嘻嘻,因為他那熟悉讓人生厭的眼神。
易寒怒道:「你耍賴,你放開我。」
刀女點了點頭,「當真。」
刀女哼道:「我要跳下去,也要先把你扔下去。」
易寒立即拿掉口中的布,輕聲顫道:「你想幹什麼?」
刀女緊張道:「我剛才說的是氣話,怎麼能當真,你快先回來,刀沒了就沒了。」
易寒繼續問道:「那我比你的刀重要了?」
刀女為易寒敷好葯,站了起來,走了幾步,在懸崖邊坐了下來,雙腳就掛著峭壁上,目光凝視著幽深的夜,靜靜不語,天際唯一可清晰辨認的,只有天空的一輪明月,刀女就這樣靜靜看著明月,什麼事也不做。
「今晚的月亮卻是挺美,我們在如此高的地方伸手可觸。」
「說!」刀女只吐出一個字,說再多也是廢話。
易寒緊張道:「你千萬不要做傻事啊,我就在這裏和_圖_書,你有什麼氣,什麼怨恨往我身上灑。」
說著手指輕輕的托著易寒的下顎,讓他右邊受傷的臉面向自己,見易寒的頭不太聽話,哼道:「不要亂動,我看傷的怎麼樣了」。
刀女平靜下來,聲音有些嚴肅:「你現在立即回到我的身邊來。」
易寒脫口應道:「伴侶。」
刀女突然動了自己的腰刀,易寒條件反射的往後一縮,與刀女保持了距離。
刀女冷森森笑道:「我現在是在疼你,不是在報復你。」
「憑什麼?」刀女淡淡道。
易寒豎起一個手指,「第一,你不準報復我。」
刀女點道:「是,可以回來了嗎?」
刀女突然驚道:「你想幹什麼?」
易寒繼續道:「你不想我死。」
刀女點頭道:「是!」
易寒搖了搖頭道:「想不到你如此是非不分,刀劍是用來殺人的,沒有感情,說它是兇器一點也不過分,而人是活生生的,能夠交流,能夠看到你的悲傷痛苦,給予你安慰,給予你溫暖,刀能做到嗎?」
離懸崖邊緣還有一段距離,刀女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剛才與易寒糾纏扭動已經耗費了她大量的力氣,這會又拉著豬一樣重的易寒走了不近的一段距離。
刀女轉身看了易寒一眼,冷笑一聲,卻沒有說話,心中暗道:「我又不是你母親,憑什麼對你悉心照顧。」
刀女突然驚道:「你幹什麼?」
易寒嘴邊被塞住,刀女說什麼他都無法回應。
刀女心中暗笑:「原來他還是會怕,只是嘴硬而已。」
易寒發現刀女的臉真的朝自己臉靠來,越來越近,他激動的快要蹦跳起來,刀女還算有點良心,沒有做的太過分。
易寒拿著刀的手放在懸崖上空,在刀女死死盯著的目光下鬆開了手,只見那刀滑落,刀女撲身去接,卻沒有接住,望著深不見底的幽暗,整個人呆住了。
「你……」好不容易平心靜氣下來卻又被易寒激怒了,她感覺就算這世上脾氣再好的人,在易寒面前也會發瘋。
易寒十分不滿,嘴邊被塞住了,卻無法表達著自己的不滿,這會感覺無法說話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和*圖*書
這個詞語恰如其分,說出刀女心中想表達的意思,「對,它就是我的伴侶。」
易寒問道:「當真?」
易寒問道:「你愛我?」
易寒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抹掉臉上的酸水,刀女這一招實在是太歹毒,他寧願刀女不親自己也不要這麼來折磨自己。
刀女心中暗暗道:「我忍,不要去搭理他,讓他去說個夠,就當沒聽見。」
刀女遲疑了一會,突然心中念頭一轉,對付他這麼奸詐狡猾的人,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素來不屑耍陰謀詭計的刀女也被易寒逼的變壞了。
「刀女,其實我……啊!」
聽著易寒的調戲之語,看著他的這張臉,算起來自己不知道被他氣的暴跳如雷多少次了,她也不知道警告、威脅、教訓了易寒多少次,能用的手段都用了,就是拿他沒有辦法,易寒就是死性不改,除非真的能夠狠下心來將他殺了,可是她知道自己再也無法對他下手了,易寒對她的好已經被她記下,印在心裏了。
刀女在易寒臉上吐了一口酸水之後,表情有些難受,垂頭彎腰,一隻手捂在胃部。
易寒這麼做卻想要讓刀女清楚認識到,刀不再是她的生命,自己才是她的生命,自己存在的意義比刀更重要。
刀女厲聲道:「不準侮辱我的刀。」
「你的膏藥從哪裡來的,是不是跟我一樣放在褲襠里,莫非剛才那股清香就是你的體味。」刀女沒有應上一句,易寒卻自己就將答案給定了下來。
易寒剛想反擊,卻發現嘴吧被刀女塞住了,說不出話來,頂著一對豬唇「唔唔」發出聲音。
「好,只要你先回來,我可以答應你兩個條件。」
易寒笑道:「現在你還覺得它是你的伴侶嗎?依我看只不過是一把沾染鮮血的死物罷了。」
刀女淡道:「可以。」心中暗暗道:「我當然不會報復你,我要好好疼你,疼愛你一直到呻|吟不止。」
刀女點頭道:「是!」
刀女蹲了下來冷聲問道:「下次你還敢不敢?」
刀女見了易寒如此狼狽凄慘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立即舉袖掩臉,免得讓易寒看到自己的笑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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