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為拿起放大鏡，仔細的瞅了起來。
但既便如此，也有一半以上的紙片被泡的快跟漿糊似的了，已經沒辦法看出上面的划痕。
黃浚也沒想到自己已經暴露，只是按照平常的習慣，編好密碼之後，將草稿撕成了碎片，泡進了茶杯或是茶壺，最後和茶葉一起倒進了廁所的垃圾箱。
進一步確定了這些紙片是密碼草稿的可能性，方不為信心倍增。
就算反推不出來也不怕，還有系統。
身為警察，怎麼可能不知道痕迹學？
方不為大致能夠推算出來，黃浚事後銷毀草稿的過程。
手下站了起來，跑出了辦公室。
沒被拼完的紙片還有不少，上面肯定還有留有划痕的痕迹。
他怕手下手底下沒分寸，把紙片撕爛了，破壞了上面的痕迹，所以再沒有往一起拼。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方不為的眼皮又跳了一下。
看似快要被泡爛的紙片上，留著一些淺淺的划痕。
再加上有些居民偷偷hetubook.com.com往河裡傾倒凈桶，冬天還好些，一到夏天，秦淮兩岸臭不可聞。
已經找到了「白」，「小車」，「委員長」這六個字，再找出來幾個，就有可能反推出情報中的關鍵信息。
蔣後面的字跡已經模糊了，看不清寫的是什麼。
也就是沒有專用的藥水和高倍顯微鏡，不然方不為完全可以把手裡這半張紙上的印痕，以及面前被水泡過的紙片上，已經模糊的字跡完全複原出來。
唯一需要擔心的是密碼底本會不會不在這張名單里。
他一張紙片挨一張紙片的搜尋著。
名單上三分之二的書可以剔除。
蔣總裁！
但因為資金不到位，改造進程慢的令人髮指，按這個度速，改到黃公館所在的中央路，至少還得兩年。
放大鏡底下，肉眼可見的划痕還有好幾處，甚至還有兩組密碼底下標註有譯文。
方不為又要了杯溫水，慢慢的淋到了拼好的紙片上。
https://www.hetubook.com.com方不為拿著放大鏡，一片一片的看了過去。
「沒有！」馮家山搖了搖頭，「中央路這一片還沒改造，下水管道還沒鋪設過來……」
蔣什麼？
怎麼把這一茬給忘了？
方不為將馮家山的手下全部集中了過來，開始挑揀被水泡過的紙片。
大部分的字跡都已經模糊，只有幾張紙片上，還留有一些字跡的痕迹。
方不為可是親眼見過的。
墨跡越沖越淡，紙片好像變成了白紙。
有排泄物的臭味，有茶水的味道，還有墨水的味道……
黃浚家裡有抽水馬桶才奇怪。
「去給我找個放大鏡！」方不為冷聲說道。
不奇怪，日語書寫就是這種格式。
萬一從這張名單上找不到，更或是沒辦法從印書局或是圖書館找到相應的書冊，那隻能想辦法親自去一趟黃浚的書房了。
這個時候，整個南京城還真沒有多少人家用沖水馬桶。
三四年的時候，南京市政府m.hetubook.com.com決定改造排污系統，當時還統計過，整個南京城用的起抽水馬桶的不到兩百家……
這份情報和委員長有關？
至少其中提到了委員長。
這兩條管道，全部通入了秦淮河。
黃浚有錢，又喜書畫，所以用的自然是上好的稿紙。
一股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衝進了方不為的鼻腔。
方不為真想大笑三聲。
黃浚有這個便利條件，沒必要把密碼本單獨藏起來。
雖然沒有儀器，但方不為有經驗。
自己是不是得感謝一下南京市的工建局？
蔣！
哈哈！
黃府管家送來的書冊目錄上的書，大多都常見，印書局和圖書館就可能買到。
半個多小時之後，所有泡過的紙片全部挑了出來，鋪滿了半個茶几。
他認為字跡早被泡掉了，和燒掉沒什麼區別。
他拿手指在一張紙片上沾了一點，放在了自己的鼻子下邊。
這些碎片上面殘留的字跡，確實和那半張紙上的印痕是同一種格式，同一種筆跡。
這個和_圖_書時候的日文書寫中，漢字的比例佔比高達百分之五十以上，正式文件中更多。
這些划痕就是鋼筆寫過時，在紙上留下的印記，絕對比手上這半紙上面，被拓上去的印痕要深。
方不為眉頭一皺，問著馮家山：「黃浚家裡沒有沖水馬桶？」
但為什麼沒有沖走？
果然有痕迹。
既然黃浚編譯密碼時用到了日文，那密碼底本肯定是日語版的。
方不為目測了一下，其實真要拼到一塊，最多也就一張A4紙大小。
方不為一毫米一毫米的瞅著。
方不為又瞅了瞅，看到紙片上還有一些黃綠色的殘渣，好像是茶葉的碎末。
那時候他才知道，整個南京城，只有兩條民用下水管道。
雖然字跡被水泡模糊了，但痕迹還在。
北京公大專門有配套的研究室，連燒毀的紙灰上的字跡都能完完整整的複原出來，水泡過的算什麼的？
蔣字後面是「総裁」兩個字。
方不為有很大的希望，可以用系統找到黃浚用來編譯密碼的底本。
www.hetubook.com.com這八成就是黃浚編譯情報時，用過的草稿。
幾分鐘后，手下拿了一個放大鏡跑了進來。
黃浚再有錢，也沒辦法自己修一條排污管道。
雖然通過這些紙片，不大可能完全複原紙條上的情報內容，但至少可以破譯其中的一部分密碼所對應的字元。
一群莽漢拿著鑷子，像綉女繡花似的，將一張張紙片平鋪在了茶几上。
一條在成賢街，也就是總統府所在的這條街，另外一條在黃浦路。
用的也是同一種墨水。
調查趙金山的時候，方不為怕趙金山藉著修建夜總會的機會，在夜總會底下大挖地道，還專門到南京工建局找過南京城地下排水管路的圖紙。
但方不為認為，一粒沙子，只有融入沙堆，才有可能不被找出來。
分別是「英國」「明天」兩個字。
方不為盯著一個漢字看了好久。
紙條上滿共只有一百出頭的數字，平均一下，四個數字代表一個字，情報內容最多也就三四十個字罷了。
緊張之餘，方不為又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