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清河洛
第1772章 教科書式的攻防戰

漢軍的炮火停止。
火器的誕生意味著戰爭進入到了新的時代,大漢的將領們如果還秉持著原本的想法,將火炮當成一種遠程拋射的投石機,將火槍當做弓弩,那麼作戰必然會變得混亂無序,火槍本身應該是可進攻和可防守的利器,如果只是遠遠的打打槍、助助威,那麼李藎忱並不覺得這樣的軍隊和後世在八國聯軍面前不堪一擊的大清軍隊有什麼區別。
這一輪炮火是開花彈和投石機拋射的火球。
現在針對漢軍將領們對火器的不熟悉,李藎忱已經積極地採取措施,無論是已經開學並且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抽調軍中將領前往接受短期突擊培訓的金陵軍事學院還是正在籌建中,甚至還有韋孝寬這樣老將坐鎮的長安軍事學院,都涉及並且將火器的運用當做教學的重中之重,除此之外也的確沒有什麼好教給大多數都屬於將門子弟、科班出身的軍中將領們。
當巢車稟報周軍士卒出現在城頭上的時候,李藎忱再www.hetubook.com.com一次下達了開火的命令。
李藎忱需要告訴將領們,火器應該怎麼使用,火槍和火炮應該怎樣才能更大限度的將更多的敵人從世界上抹去。
所以李藎忱每一次指揮戰鬥,打的並不是戰術,而是戰略,在戰略上利用敵人自身的矛盾以及抓住敵人政治上的訴求,逼迫敵人主動做出讓步。比如巴蜀之戰,對於北周的宇文憲和楊堅來說,巴蜀本身不過是一塊已經荒蕪了很久,幾乎沒有北周基層統治,再不治理甚至都有可能直接獨立的地方,所以就算是丟給了李藎忱也沒有什麼好可惜的,但是萬萬不能丟給對方。
火槍和火炮,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絕對是從來不敢想象的事物,但是對於李藎忱來說,現在漢軍裝備的這些燧發槍和前膛火炮,那都是落伍得不能再落伍的了,也就是對付對付手持刀劍的敵人罷了。
因此李藎忱在等,等北周軍隊上城,等北周軍隊開始把諸如和-圖-書檑木和火油等容易點燃的東西搬上來。為此漢軍甚至還偽裝成打算進攻的樣子,就等著周人烏泱泱湧上來之後,漢軍的火炮再讓他們見識見識,除了拆遷,火炮還能殺人。
開花彈和火球看上去聲勢浩大,但是實際上很難對城牆造成什麼損害,開花彈還有點重量,火球實際上就類似於點燃了的酒罈子,砸過去若是撞上了人自然是頭破血流,可是如果撞上了城牆,那很不幸基本上就是粉身碎骨。
要論戰場的謀略和戰術安排,李藎忱或許並不是久經戰陣的老將的對手,當初要不是尉遲迥和韋孝寬之間的矛盾,也不會讓李藎忱抓住機會一下子把他們兩個擊敗——歸根結底川蜀一戰,李藎忱只是坐收漁翁之利罷了。
火焰隨風飛舞,城頭上的幾面旗幟沾染了火星,很快就熊熊燃燒起來,青色的旗幟恍惚間變成了大漢的赤旗,讓人感覺洛陽南城似乎陷落在即。
因此李藎忱最好也是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和-圖-書自己親自統軍。
這一次洛陽之戰,李藎忱之所以要親自指揮南側的進攻,一來是因為和北側蕭世廉已經有足夠的資格可以一言堂不同,南側禁衛軍、鷹揚軍以及部分抽調過來的揚武軍甚至還有水師支援的火炮隊本來就編製複雜,而且陳智深這樣的暴脾氣對上淳于岑和魯世雄這些年輕人,肯定又會起矛盾,就算是有生性平和的陸子才居中調和,奈何陸子才本身履歷不夠硬,自然不能讓兩邊信服。
所以要說指導人們進行一場標準的、教科書式的現代化戰爭——當然這個現代化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局限在火器剛剛誕生時的現代化——李藎忱自然是當仁不讓。
「轟轟轟!」城頭上火光乍起,甚至還有一次又一次的小爆炸,或是因為火球自己炸裂了,或是因為亂舞的火星點燃了城頭上越來越多的火油。
同樣,這兩輪打過去,城上能點燃的東西應該也都已經被點燃了,李藎忱自然沒有必要浪費。
二來李藎忱也和_圖_書想要以進攻洛陽為藍本打一場教科書一樣的攻防戰,以教導漢軍將領們,在火炮、火槍等等新式火器的加持下,新式軍隊應該如何作戰。
錢乃身外之物。
這傢伙,可不是聽個聲響就好了的。
宇文憲拿到了巴蜀,就能夠和自己控制的鄴城一起對楊堅形成包夾之態勢,楊堅一旦拿到了巴蜀,那麼就有了一個可以當做大後方的地方,秦國是怎麼統一六國的,還不是因為有這麼一個穩定的大後方么,依靠巴蜀的財富和錢糧,老秦人不需要赴國難,只要昂首挺胸向前殺就可以了。
風吹火炮響,錢去人安樂啊。
李藎忱在通過掌控政治在打仗,所以他本身倒是並不覺得自己算是常勝將軍,不過是善於「見風使舵」罷了。
不過如果尉遲迥以為這樣就結束了,那就太天真了。
城頭上的混亂,聽聲音就能知道,北周軍隊的惶恐,李藎忱甚至不需要走到巢車上去一探究竟。
北周軍隊開始上城,漢軍則也開始擊鼓前行。
要說和_圖_書怎麼排兵布陣,這幫傢伙各自都有各自的家傳絕學,而軍師學院之中的不少先生甚至都還是他們曾經的手下敗將,除了火器這種前線將領們接觸並不算很多的東西之外,沒有什麼能讓他們乖乖聽話並且感興趣了。
沒有辦法,誰讓他有一千五百多年的經驗呢。
李藎忱就算是再有錢,也不能這麼燒,每一發炮彈打出去,他的心都在滴血,甚至耳邊都能回蕩起來陳叔慎的跳腳大罵聲——當然小舅子還是不敢罵自己的,不過太尉府和工部可能就比較倒霉了。
但是要論對於火器這些新式武器的運用,整個天下恐怕都不可能找到能夠比得上李藎忱的人。
目的很簡單,殺人。
而漢軍的轟擊總共就只有兩輪,李藎忱很謹慎,這兩輪炮擊已經把城頭整個覆蓋過了,甚至指揮的將領都敢拍著胸口向李藎忱保證這個時候城頭上應該已經寸草不生,實際上看城頭的火光四起就知道,就算是還有寸草,怕也是奄奄一息,活著的人早就跑的沒影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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