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姑娘手裡還捧著幾份簽發的文件和紀要，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林婉的桌面上，「總裁說，這是給你的。」

兩萬多塊啊！

林婉飛快按鍵接通，電話里傳出周青峰的聲音，「林秘書？」

隔天，林婉抖擻精神去上班。到公司就發現大家都挺奇怪的看著她。雖說她對旁人關注的目光早就習以為常，可今天的關注也太久了點。

「周總說了，行動電話是公司財產，配發給管理層，每人每月報銷一百塊話費。其他的自己負責。」前台姑娘看林婉的目光都滿是嫉妒。

「總裁還說，目前行動電話數量不多，只能給管理層配發。等半年左右，至少要給中層都配發上。」前台姑娘看著桌上擺的『大哥大』，心裏其實極其羡慕。

『聖光機械』就是有錢。

林婉『嗯』了聲，先簽收了裝在鞋盒裡的『大哥大』。她把那部大磚頭般的行動電話拿出來，裝著不經意的問了句：「這個電話號碼是誰寫的？」

這玩意拿出去和圖書晃一圈，騙個媳婦回來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家庭，單位，社會，人際關係中永遠是庸人主導。沒有金手指，就別試圖挑戰早已約定俗成的社會倫理。年輕人永遠都要經歷被磨平稜角的這一關。

天陽市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聖光機械』待遇好，工資高，福利優。可具體能好到什麼程度卻很難猜測，包吃包住什麼的就是外界想象的極限。

八九十年代，國內連固定電話都沒普及，卻從『通訊基本靠吼』大步躍進到無線通訊時代。只要想想可以隨時隨地聯絡上自己想聯絡的人，人際溝通效率將大大提升。

電話不就是通訊用的？難不成還有什麼其他用處不成？一部能帶在身邊，隨時溝通的電話，這還不夠好？

在眾人眼裡，『中層』這個概念還真值得玩味。大家都在思考自己是不是『中層』，如果是可就能配發兩萬多塊的『大哥大』了。

「是我。周總，您有什麼事？」林婉雙手捧著行htｔps://m.ｈeｔｕｂｏoｋ•ｃom•com動電話，不自覺的用了敬語。第一次接通這玩意，實在叫人緊張。她生怕把這玩意給摔了，賠不起。

羡慕，赤|裸裸的羡慕。

林婉更是訝然，辦公室里一堆人都大驚又大喜。

『聖光機械』被周青峰搞得疊床架屋，管理體系非常繁雜。林婉搞的人事部就有個重要任務，把管理扁平化。目前確定的管理者才個位數，其他都是技術和後勤人員。

林婉驚訝了。她知道行動電話不便宜，可不知道這玩意能貴成這樣。她拿著外人極其羡慕的超高工資，也要兩年不吃不喝才買得起一台，這實在離譜。

紙盒很隨意，細一看居然是個鞋盒，附帶一張小紙片。紙片粗糙，不知從哪裡隨便撕了一張，草草寫的。

前台姑娘大概是被周青峰培訓過，連忙指著一個按鍵，「按這裡是接通。」

林婉望著手裡沉甸甸的大磚塊，心裏撲通撲通的，很想把周青峰救出來暴打一頓——別人都把『ｍ•ｈetuｂｏoｋ.cｏｍ.cｏm大哥大』當祖宗，恨不能放進神龕供著。他卻嫌三嫌四。

林婉一怔，這說明在周青峰心目中，她就是公司內第三號人物啊。這是她本人都沒想到的。難怪公司內一堆人眼神怪怪的，不服她的人肯定達到兩位數。

鄭教授跟在周青峰後頭，這個毫無爭議。他負責協調『聖光機械』內部所有技術環節，公司內大半技術人員都是他的學生門徒。沒有他，公司就得停轉。

不用多想了，用不了半天，『聖光機械』給員工配兩萬多塊『大哥大』的消息又會滿天飛，全市不知多少人要沸沸揚揚的議論。

林婉略加思考，就知道能上『中層』概念的人在二十幾人。這要是全配上行動電話，至少五十萬花費。她再看看自己昨晚開始清理的公司爛賬，只能暗自咂舌……

前台姑娘還咂舌道：「總裁今早抱來十幾個盒子，每個盒子里都是『大哥大』。聽說這東西一台就兩萬多，辦個卡要五六千。隨便打個電話就能花掉我半m.hetubook.com.com個月工資。」

「總裁寫的。」前台姑娘確認了林婉的猜想。

有多少人能把一套房子隨身帶？

給中層都配發上？

紙片上寫著公司內部以及對外聯繫單位的人員姓名和電話號碼。

這就是徹底的放權了。

這麼貴？

前台姑娘拿著個大紙盒過來，「林秘書，總裁今天一早來了，說給你在內的公司管理層配行動電話。這台是你的，已經裝好電話卡了，麻煩簽收一下。」

電話很快掛掉了。

倉庫辦公室沒隔間，所有人都能看見。林婉取出行動電話，一堆人盯著她。這年頭便宜的房子只要幾千就能買下，兩萬塊能買大房子。

這待遇也太誇張了。

第一份是任命，林婉的職位從很隨意的『周青峰秘書』變成了『聖光機械』總裁室秘書處的秘書長，兼任了人事部總監。

第二份是責任要求，命令林婉深化公司人事等級和薪酬績效制度，同時儘快把秘書處的架子搭起來。還是老調重彈的規範化管理。

誰能想到自家老大能豪爽和_圖_書到這種程度？給入職才一個多月的人配行動電話——拿個爛鞋盒裝昂貴的玩意，這還真是周青峰的做事風格。

「哦，就是給你打個電話，確認我這破手機有用沒用。這東西又笨又重，除了打電話就是個廢物，我真是一點也不喜歡。」周青峰一嘴的抱怨，「沒事，你忙吧。」

林婉一手文件，一手行動電話，緩緩坐下，輕嘆幾聲。昨晚翻看公司賬目，血書紙條把她給嚇到了，可今天一早來就被授予重任。

一夜難眠，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林婉腦子裡都是自家哥哥說的那句『普通人家矯情不得』。她是心高氣傲，可受一連串暴擊后也不得不清醒幾分。

第一個號碼是周青峰的，緊跟著是總管工程技術方面的鄭平教授，第三名居然就是林婉。後面才是其他公司要員——這個排名很講究的。

「這東西要怎麼接？」林大秘書不能允許自己在眾人面前慌亂丟臉，她立馬對前台姑娘低聲詢問。

偏這時行動電話突然響了，嚇的她差點把這玩意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