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次就不是在日本了。

日本工程師開發一個新產品，可能銷售目標就是一百萬台，市場就會飽和。他必須絞盡腦汁在一百萬台這個數量上賺回成本以及足夠的利潤。

但開發國外市場的難度遠超國內市場——再提一下，現在是九十年代初，美國佬正在拚命給日本產品加關稅，砸日本車日本電器的事可不少見。

這也是為什麼日本非常注重海外市場的原因。因為光靠它自己的國內市場，一大堆企業會倒閉的。

這批人在走私船上飄了幾天，到香港后立馬登機，一路上猶如喪家之犬，根本沒有時間考慮下一步。

體量，體量，體量！

渡邊哄這幫老社畜來的時候，可沒敢說自家集團目前主業是造三輪車。後者到了天陽就覺著——雖然這城市爛的出奇，但總部大樓還是不錯的。

媒體上沒有一條新聞是好的，每天都能聽到有人自殺的消息。他們提心弔膽的躲躲藏藏，生怕撞見來討債的『雅庫扎』。

渡邊一時都沒能領會此話的意思。等幾人一起圍觀『聖光』工業園的規劃圖，最感嘆的不是規劃上有多少項目多少建築……

渡邊在電池廠乾的挺不錯，hetubook.com.com迅速就被破格提拔到了副總裁的位置。

日本總面積還不到四十萬平方公里，目前人口也就一點二億。東京算人口密集地區，也就千把萬。

頂多是有人逃去了東南亞，逃去了韓國，逃去了歐美，而他們被渡邊雄聯繫上了。

「不用管，一個蠢貨。」渡邊雄搖搖頭，「各位，你們到地方了。這棟大樓就是『聖光』總部，你們將在這裏開始新的生活。」

『聖光』要擴大規模，再走周青峰過去那套簡單粗暴的管理方式就行不通了。他不能像對付異己般清除集團內的問題，必須讓專業人士來干這活。

『聖光』目前的事業可不小了，生產銷售走私，一大堆事，現在還攤上了對蘇外貿。這管理難度直線上升。

只怕是很少了。

來天陽並不是個深思熟慮的想法，老社畜們更多是為了逃難，能離開日本就好。

直到現在，渡邊雄說一句『到地方了』，幾人才心頭一松，有心情看看自己當前的處境。他們朝渡邊鞠躬，喊一句：「給您添麻煩了。」

老社畜們聽的幾乎要落淚。

東京都城市圈在三十年後也不到四千萬。

渡邊已和圖書然明白自己同胞在感慨什麼，低聲答道：「『聖光』集團沒有任何競爭對手。它唯一的敵人就是它自己。」

這在產品設計和定價上將是完全不同的策略。同一個產品，賣一百萬跟賣一千萬完全是兩碼事。

「天陽總面積近四萬平方公里，總人口七百萬左右。其所在省份面積近十七萬平方公里，近四千萬人口。天陽地處南方，周邊有數億人口，市場巨大。」

渡邊副總裁自己都唏噓不已。一個人的命運如此輕易的發生大轉折，天底下還有比這更離奇的事嗎？

很多人在問，中國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

幾天前，一幫老社畜們都不知道有天陽這麼個地方。他們都在近期失業，被銀行收走了房子，積蓄和養老金全沒了，不得不住在旅館里。

但渡邊干副總裁后，也面臨新的困境。

待在副總裁的辦公室里，渡邊發揮的作用還不如在電池廠大。本地幹部沒培養上來，底下的職工見不到渡邊這個狠角色，又有逐漸放羊的趨勢。

商品在這個市場內可以自由流通。廣東的貨買到幾千公裡外的新疆去，沒人會跳出來說要收關稅。

而在國內，家用產品銷售hetｕｂoｏｋ•ｃｏm•com一百萬不過是剛剛開始。十億級的市場比歐美日韓加起來還大。

細一比較會發現，日本經濟並不差，依舊佔據世界工業體系的重要一環。如果沒有中國做對比，它甚至還堪稱強悍。

可如果把對象換成中國，日本人就可以蔫了。所有來中國的日本廠商都會面臨一個問題——為什麼這個國家這麼大？人口這麼多？

統一的地域，統一的法律，統一的語言，統一的文化，統一的族群。這麼好的市場，簡直就是製造業夢寐以求的聖地啊！

在世界GDP排名中，日本常年保持第二，直到新世紀的10年被中國超越，也一直排第三。哪怕到了19年，日本GDP比第四名德國還高一萬億美元。

三十年前，沒有那個國人敢做這個夢！

好的工藝能『化腐朽為神奇』，壞的工藝則『化神奇為腐朽』。一線職工若是亂來，周青峰在總裁辦公室里都如坐針氈。

『聖光』現在最急迫的事就是爆產能，爆產能，爆產能……拚命的爆產能！

渡邊雄及其身後的老社畜們經歷了日本在二戰後的經濟崛起，不會想到自己臨到老還要再經歷一次類似的過程。

渡邊轉述了這和-圖-書段文字，幾個老社畜全都在發獃。

老社畜中的前輩也是見多識廣，低聲問一句，「渡邊桑，這家集團比我們想象中更大些。」

日本社會本來就壓力大，碰到這種全國性的經濟崩盤，無人能倖免。大家的心情更是灰暗。

中國則從91年的百分之一點六，增加到19年的百分之十六左右。僅僅過了十年，日本GDP已經只有中國的三分之一略多。

再參觀一下大樓內的辦公區，幾個樓層幾百台電腦，這給人感覺就不一樣了。這像個現代企業。

現代工業產品，螺絲擰幾圈都有講究。

天陽這個不見經傳的小地方居然就有七百萬人口，再想想它周邊人口好幾個億，幾個老社畜全都愣愣出神。

日本的『衰弱』也要看跟誰比。

沒辦法，一個渡邊不夠，就多來幾個『渡邊』吧。幾個不夠就來幾十個。管他是老鬼子還是小鬼子，能控制住生產線就是好鬼子。

「渡邊桑，『聖光』的產品有競爭對手嗎？」老社畜中的前輩問道。

如果拉長時間線來看，日本從上世紀末開始『失去的二十年』，GDP一直在四萬億到六萬億美元之間震蕩。

而是規劃圖旁的對天陽的幾行簡單ｗwｗ•ｈetｕｂｏｏk•ｃom.cｏm描述。

但在全球GDP份額中，日本的比例一直在下降，從91年的百分之十五左右，降低到19年的百分之六左右。

「渡邊桑，剛剛那位是……？」一名年紀大的老社畜還是渡邊的前輩，有資格主動開口問話。

這個詞一定要說三遍。

如果賣一億呢？那更是能影響產業格局。

日本幾大車企現在的日子可不好過。

連遭刺|激，秦昊差點原地爆炸，氣急敗壞的跳腳離開。

周青峰這麼做也是沒有別的辦法，因為他手下真沒有合格的管理人才。蕭金浪不行，鄭平不行，林婉不行，黃鸝不行，歐陽君和龔偉更不行。

東京的老社畜們來了『聖光』也算有用武之地。他們抵達香港時看了新聞，知道新東家業務很廣，是個手段通天，能開航司的『大公司』。

一個國家的興衰，總是伴隨經濟的繁榮和凋零。

其實從人口和面積上講，日本除了比不上美國，比歐洲那票老牌資本主義國家都要大。這也是其經濟規模一直佔據世界第二第三的根本原因。

對於生產線上的職工，周青峰真是怒其不爭。他們簡直就跟異界那些土著士兵似的，只要離開管理者的視線，立馬就投機取巧，偷工減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