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話該我問你。」
戚喬皺眉，「人父母呢？」
孟盛楠很認真的想了想，和陸司北分手也有兩年多了。她一直都一個人，過得也很平靜。可是說起來真的挺奇怪，再見到那個人的時候，她好像還是會緊張，說話還是會遲鈍。
池錚看了他一眼。
「我說，你什麼時候主動問過一個女的？」史今話音一轉。
門被關上，孟盛楠重新躺回到被子里。夜很深，白月光灑進來。她盯著外頭看，模模糊糊帶點夜裡自由的靜謐。也不知什麼時候就給睡著了，夢裡什麼都沒出現。
「你心裏有事我還看不出來么。」盛典嘆氣，「感情上的吧。」
孟盛楠彎唇，從包里拿錢給男人。
孟盛楠掃了眼，又將視線落在他身上，「dota？」
七月底升旗那天，學校紀委通查全年級。他們班有一個男生總是曠課不來學校，家長管不了，一來就找學校要人。教委辦能怎麼說，就找班主任要句話。
史今拿著一個盒子遞給她：「你看這裏頭有沒有你的？」
掛掉電話，池錚將剩下的煙抽完。他平時一周回去住兩三晚，這幾天一直忙著接活回的少。算下日子，下個月一號陳思該去醫院複檢了。他低著頭，又點上一根。
沒聽到回答，盛典慢慢轉頭瞪過來，姐弟倆裝作沒看見一直盯著電視。孟津調小了聲音，笑著搖了搖頭，給他倆做辯解。盛典半天才消氣，又看了眼他倆那強忍著若無其事的樣子，無奈又好笑。
盛典疑問：「真沒？」
池錚抬眼，鼻子里哼笑出一聲。
男生覺察到頭頂的身影，下意識hetubook.com.com的抬頭。
「你不會還暗戀高中時候那個男生吧？」
好一會兒，盛典開口了。
「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總得想想阿姨吧。」史今皺眉，「看病花錢，你現在手頭能有多少。當年那事兒都過去那麼久了，你他媽怎麼老放不下？」
池錚臉色冷了下來。
「她什麼樣？」
「我對你有意思。」
「玩的不賴。」
她『嗯』了聲，「玩的什麼？」
「挺好。」他說。
然後她微抬眼，道：「你好，我是過來拿手機的。」
不是他。
車剛走，一個男人騎著摩托拐進街道里。
孟盛楠說不清楚。
孟盛楠眼睛緊緊盯著床單。
「別怪我多想，媽是怕你一門心思陷進去走不出來。」
「拿手機。」
她沿著中間過道往裡走，本來沒抱什麼希望。剛要掉頭走就看見裡邊角落那個學生，正低著頭玩的專心致志。孟盛楠總算是鬆了口氣，慢慢抬腳走過去。
後來的幾天，她身邊又平靜了下來。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只有看到手機的時候才會偶然想起那個人。就這樣每天待在辦公室批閱作業，上課下課。那段時間，她也不是很忙。剛好趕上（8）班的班主任懷孕休假，學校便讓她暫時做代班老師。
標準的普通話從電腦里傳了出來，男生頓時泄氣。周圍人也愣了，沒想到所有人看好的男生被一個女人打敗了。周邊一時誰都沒反應過來，靜悄悄的。
「媽。」
「玩的挺嗨是吧？」女人眼睛仍看著電視，音色一聲調，無起伏。
「那個，他不在么？」她慢慢問。
和*圖*書「幹嘛呢你喘成這樣？」
一個店鋪門口停下，他進了屋。直接將黑色大包丟在地上，耙了把頭髮，歪頭點了根煙抽起來。剛還坐在椅子上的史今偏頭看過去，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笑了，「我說你這煙癮夠重的啊。」
「給你說對象也不見，你和我說實話。」盛典頓了頓，問：「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什——什麼賭？」
男生拘謹的站起來。
她進了店鋪。
孟盛楠看著他在找。
「怎麼今天去這麼早？」孟津問。
比賽也慢慢進行到高-潮。
她斜跨著包包，踩著白色帆布往裡走。
孟盛楠沒法子，到處跑。
「你找？」
史今說完，將兜里的五百塊丟到桌子上。
他將煙拿了下來，夾在指間。腦袋裡一閃而過那個身影，隨後彈了彈煙灰，背靠在玻璃柜上。史今來了勁，從椅子上起來，半趴在他跟前的柜子上，看著池錚：「怎麼，對人家有意思？」
池錚笑了一下，兜裏手機正響了。他掃了一眼來電，快速接起。
池錚一時沒出聲。
那樣兒簡直要多混有多混，史今暗罵了聲自己多嘴，一時噤聲。池錚垂眼盯著地面，將嘴對準煙狠狠吸了一口。他想起那時候陸懷雙眼通紅的那折磨樣兒，頭就疼得厲害。
後來和戚喬分手，回到家已近七點。
史今斟酌了下，問他。
「對了，」史今想起剛才的事兒，說：「剛一個女人過來拿手機。」
她心動了一下，笑笑，「媽你想哪兒去了。」
「一局定輸贏，我贏了你跟我回去，輸了的話隨你。」
「媽。」
她一眼就看見那個白色諾wｗｗ.ｈｅｔuｂｏok•ｃｏｍ•coｍ基亞，史今幫她拿出來。
孟盛楠陪著看了會電視，洗洗就回房了。
想起和他約好的今天下午，孟盛楠中午在家吃完飯沒停多久就動身。小孟杭捨不得她走，非要拉著她再待會。倆人在那個夏天的院子里玩拼圖，時間差不多她得走了。
「這個就麻煩你幫我給他吧，謝謝。」
池錚抽煙的動作頓了頓。
「現在的家長厲害了，出事就找學校要人，學校呢就找我們要人。」
「老師你知道？」男生愣了。
那天跑了好幾個小時，一口水都沒喝成。戚喬電話來的時候天差不多黑了，她剛好走到一個網吧門口。人走得也累了，就停在一旁歇息。
孟杭抿緊嘴巴。
池錚目光溫和，「回。」
那個街道好像變長了，或者是她走得慢。一眼看過去，店鋪門口的廣告牌依舊佇立在那兒。她走近，門開著。裏面的桌子前坐著一個男人，正靠著椅背玩電腦。
一個突兀熟悉的男聲募得低低響起，孟盛楠後背一僵。
鋪子外頭，夕陽西下。
孟盛楠快速敲著鍵盤移動，眼前的一切好像讓她產生了幻覺。彷彿又回到二○○四年夏天，她隔著很多人安靜的注視著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彈指一揮，夢一場。那麼多個夜晚，她守著寂寞苦練的日子好像是昨天發生一樣。
她輕輕『嗯』了聲。
她說完掛了電話，看了眼四樓網吧的位置。從學校一路找了過來，到現在少說也有十里路了。孟盛楠蹙緊眉頭，一鼓作氣爬上樓。網吧里有些暗，那味道也大。
史今不懷好意的笑了一下：「挺漂亮一女的，掃肩發。看著https://m.hetubook.com.com
就是那種溫柔賢惠型的——」
孟盛楠坐起：「怎麼了？」
孟盛楠回到學校公寓的時候天還亮著，她洗了幾件衣服晾在陽台上。然後一個人躺在床上，無聊的拿起手機翻著看。窗外漸漸變得漆黑，七層樓的位置剛好撞著楊樹末梢。
「不過，那個男生現在做什麼的？」
「啊——」史今站起身：「你等一下。」
「孟老師——」
她彆扭的說完視線移至窗外某處，不著痕迹的呼吸了一下。盛典沒再多問，握著她的手輕拍了下，「好了，早點睡吧。」
史今尋著時候問：「阿姨最近身體怎麼樣？」
「好，騎車注意安全。」
旁邊頓時有幾個學生覺得新鮮，湊過來叫好，一時氣氛上漲。兩人一人一台機子，玩的是meepo。這個是dota里比較難玩的，手速要求較高，分-身死一個就全OUT。男生遇到挑釁，躍躍欲試。很快，身後聚集的人愈來愈多。
史今挑眉，「沒問題。」
池錚咬著壓根，『操』了聲。
史今說：「他出去跑個活，放心，有啥問題你再拿過來。」
鳥兒在樹梢嘰喳，花兒在街頭怒放。她坐大巴到市區的時候已經四五點，太陽斜照。餘暉普度大地，紅霞晚鍾。那個路口沒什麼人，安靜蕭索。孟盛楠走到紅綠燈下，莫名的緊張起來。
「這個？」
「我說，昨天提那事兒你真不再想想？」
「嗯。」
她點頭，接過來查看。
「誰？」
第二天醒來就是周末。
她抿了抿乾澀的唇，「找個學生。」
孟盛楠說不清那一瞬間怎麼會有點失落，她剛剛甚至說不出話來。這人很眼熟，高和-圖-書中時候她見過。這會兒他也在審視著，孟盛楠深深呼吸，定了定心，往玻璃櫃前走了幾步。
女人關上門，坐在床邊。
「這事兒以後別提了。」他冷聲說。
孟盛楠笑了笑，開機關機。
「沒。」她反應慢了一下，搖頭。
一開始還好，之後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池錚咬著煙，舔了舔門牙。
「絕對質量。」
她眼睛轉了轉，「什麼？」
——
「這是給付的錢。」
「那女的給的。」
「——這多久了，我哪知道。」
孟盛楠笑了下，「這樣吧，打個賭怎麼樣？」
「什麼？」池錚瞥了一眼。
小房間里，暖黃的燈光鋪滿一屋。
那頭陳思輕笑了下，「就問問你晚上回不回來，我讓楊媽給你留飯。
「什麼事？」聽到動靜，史今轉過頭看她。
乍眼一看，界面全是遊戲。
好像一時什麼勁兒都提不起來，轉悠了一天腰酸背痛，她就躺在床上發獃。眼睛盯著頭頂的碎花玻璃燈，腦袋一片空白。剛想著要爬起，盛典敲門進來。
「嗯。」
鋪子外頭，太陽慢慢在落。孟盛楠走出來，每一步好像都挺艱難。那種感覺她總是說不出來，路口的大巴停在了街邊。她又回了一次頭，看了一眼那個地方，然後轉身上了車。
『game over』
「就你暗戀那個。」
盛典和孟津在客廳看電視，聞聲連頭也沒回。姐弟倆做賊心虛的對視，小男生吐了吐舌頭。倆人乖乖的也坐在沙發上，那會兒中央七套的遠方的家正在熱播，孟津看的認真。
「嗯。」
孟盛楠自嘲的笑了笑，戚喬罵了句髒話。
史今『靠』了聲。
「行了，回頭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