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她完全沒有想到沈適會突然在大馬路上要她,看著路邊來往的車輛她皺著眉頭,雙手扯著他的襯衫想拉開他。
陳迦南頭疼了。
她怕他來真的,忙側過身子從他身邊溜過去。沈適也不強求,跟在後頭解開了錶帶,放在了桌子上,抬頭看她。
沈適沒再說話,直接抱起她上了床,脫掉她的浴巾,將被子給她蓋上,好像沒打算再碰她,一副很坦蕩的要睡覺的樣子。
陳迦南哪有心情,餐桌上也不怎麼動筷子,或許是他剛剛進入的太快,□□有些不舒服,她整個人臉色有點蒼白。
她隨即低下頭,從他襯衫上抽回手。
「這個點還是睡吧。」柏知遠說,「難得見你勤奮一次我還有些不習慣。」
老張從後視鏡看了眼後座的女孩子,眉眼溫順,沒有一絲擰巴,二十四五的好年紀,可眼底似乎總有一些憂傷。
「這樣會不會很麻煩。」她後來抱怨。
「去工作室吧。」她因為生病請了幾天假,早該過去了,「積水潭那邊。」
「瘋了你。」她仰起頭悶聲道,「沈適。」
「謝謝你曾……」師傅像讀生僻字,說話很慢,「愛過我。」
陳迦南沒再問下去,慢慢閉上眼。
「鬧脾氣?」沈適低沉道。
陳迦南坐在床腳,感受著他指間的溫度穿過頭髮。那個晚上他是溫柔的,由著她鬧,好像差一點就惹他發火,卻又無端氣消。
沈適淡淡「嗯」了一聲。
她實在羞恥的很,咬緊牙關不出聲。
柏知遠「嗯」了一聲,忽然問她:「有沒有想過換一個學習環境?」
「嗯。」柏知遠的聲音聽著很疲倦,「你不也沒睡。」
陳迦南乾笑了幾聲:「我寫我寫。」
「還有兩周多。」
陳迦南一語不發,直接就進了浴室。
再後來離開已經太陽要落山,沈適打了電話過來。
想起柏知遠布置的論文,打開電腦開始寫。
有一段時間沒聽他說教,陳迦南也不習慣。
陳迦南沒有想到他第一句問的會是這個,愣在原地。沈適撩開她耳https://m.hetubook.com.com邊的濕發,握上她的腕子,說走吧,去吹頭髮。
陳迦南臉頰發燙:「不用。」
沈適的目光有些灼熱,她對這種眼神實在熟悉。即使做過那麼多次,可這樣近距離的面對著他,陳迦南還是會臉紅。
柏知遠差點被她弄笑了。
他微俯下身輕道:「剛弄疼了?」
「回學校嗎?」老張一邊開車一邊問。
沈適輕笑:「短髮也漂亮。」
「我沒打擾您吧?」
沈適看了眼她那張彆扭的臉,開懷的笑了笑。吹風機的聲音響徹在整個房間,他的聲音輕輕的,低低的,這氣氛竟溫和的不像話。
陳迦南醒來又是一個清晨。
「虛歲八十八。」老張說,「老太太這幾年身體也是大不如前了。」
「可能小姑娘都要長大吧,我女兒現在參加工作一年了,回到家也很少跟我和她媽說話,就躲自己房子里不知道幹什麼。」老張嘆了一口氣,「孩子大了都是這樣。」
這張巴掌大的小臉倔強的擰著,沈適悶著一肚子的火竟發不出來,此刻才發現她的臉色不太好,兩條腿靠著門的姿勢也有些彆扭。
後來吹乾了發,他問:「困不困?」
「要不……」
男人似乎也不知道,但還是很熱心的說我給你查。陳迦南捋了捋耳邊的短髮,當時卻在想開車看手機會不會出車禍。
陳迦南跟變戲法似的從背後拿出一盒同款酸奶,放在桌上笑道:「請您喝的,乳酸菌有助於消化,對身體很有好處。」
陳迦南:「……」
沈適低頭看她。
柏知遠:「知道就好。」
「手有點麻。」他說,「要不你幫我解。」
她將自己泡在花灑下,只覺得滿身的疲憊,像一條窒息的魚。過了會兒,他敲了敲門。陳迦南連嘴巴都不想張開,背過身去。
陳迦南難受的扭了扭。
一路糾纏到他常住的房間,陳迦南拼了最後一絲氣力推開他,氣氛一時有些僵,沈適煩躁的扯下領帶往地上一扔,抬起臉看她。
好幾https://www•hetubook.com.com次在查看一些文獻資料的時候遇見難理解的地方都想詢問柏知遠,又怕打擾到他,便試探性的發了個微信。
說完就發現沈適臉色不太對,沉默著開著車的樣子還有一點嚇人。陳迦南索性也不多說,直接打開音樂頻道聽起歌來。
「多少吃點。」沈適說,「今晚我沒打算放過你。」
陳迦南抿唇不語。
她拿過手裡的包就朝他砸過去,沈適側了下身子接過,一臉的孟浪,要笑不笑的說脾氣什麼時候這麼大了,真生氣了?
「好了睡吧。」柏知遠說,「明天我會去在學校,有什麼問題你來辦公室找我。」
後來柏知遠又給她說了一些論文上存在的問題,大部分都是書上沒有出現過的內容,很細節性簡直可以編寫教科書了。
「您也信這個?」
陳迦南毫無睡意,搖了搖頭。
沈適抬眼。
「也行。」柏知遠聽罷道,「學校對面有一家藥店24小時開張,你現在過去買再送過來估計也就是個十二點,不算太晚。」
陳迦南瞪他一眼,站起身就走。
沈適將臉埋在她頸間,很輕的吸了一口氣,伸手去解皮帶。陳迦南被那皮帶鎖的聲音弄得神經跳了一下,隨即聽他低喃:「我想看看,南南。」
「要不我給您買點葯送過去?」
那話說的有些可憐,陳迦南想笑。
陳迦南:「……」
陳迦南扯了扯嘴角。
陳迦南手背身後,不吭聲了。
裹著浴巾出來的時候,沈適靠在門外。
陳迦南楞了一下。
老張等在門外,看見她出來后笑了笑,說:「沈先生說您一定不打招呼就走,特意吩咐我在這等您出來。」
他哪裡肯放過她,騰出一隻手去解皮帶,撩開她的裙子,對準,進入。那種突如其來的乾澀疼的陳迦南差點叫出聲來,忍不住去捶他的胳膊。
陳迦南問:「老太太有八十七了吧?」
「我還記得五年前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十八歲一個小姑娘打扮也很潮看著就賞心悅目,像我女兒和圖書。」老張笑說,「沒想到這一晃都五年過去了。」
陳迦南笑笑。
陳迦南閉上眼睡,總覺得有道目光在。
她那時候心情是有些複雜的,想了想還是睜開眼,看見沈適坐在一邊正低頭解扣子,那個扣子似乎在和他作對,他皺了皺眉,朝陳迦南看去。
幾分鐘過去了,他終於抬頭看她。
她讓老張送到積水潭站便下了車,徒步走去了工作室,將這幾天攢的活兒差不多幹完才回學校,那時已是深夜。
陳迦南聽罷愣是氣的說不出話來。
陳迦南別開眼就是不看他。
「沈先生很少有閑下來的時候。」老張說。
她幾乎是瞬間明白他的話。
眼神迷離間,他將臉埋了下去。
「不止是大。」老張想了想說,「像另一個人。」
他力氣很輕,用手指挑開短髮。
半天沒解開,陳迦南抬頭。
她昨晚到後來實在撐不住他的一次又一次衝撞便昏睡了過去,朦朦朧朧中他在後夜接了一個緊急電話離開了。
「師傅。」她問,「這什麼歌?」
陳迦南實話實說。
「都十年了。」陳迦南說,「他一直都這麼忙嗎?」
陳迦南低眉淡笑,俯身坐上了車。
北京的五點鐘挺安靜,還沒有到上班的時間也不堵車。陳迦南坐在計程車上,吹著涼風朝外看,街上的路燈還沒有滅掉。
他很少這樣給她做,陳迦南舒服又難受。有過那麼一瞬間,她很想敞開胸懷,或者說放下從前。女人在床上總是柔軟的,心也軟。
「乾脆我給你寫行不行?」
「你這歌真老。」她還評價起來。
陳迦南歪頭:「我變化很大嗎?」
司機放著歌聽,有點悲傷。
做完他趴在她身上喘著粗氣,吻上她的頸窩。陳迦南扭過頭不理,沈適也不生氣,看了她一會兒抬高上身離開她的身體。
陳迦南咬唇不說。
「留長。」他說,「你長發好看。」
剛說完車子猛地一剎,陳迦南只覺得眼前一黑,沈適已經壓了過來,有些報復性的撕扯著她的短袖,一隻手直接揉上去。
「不m.hetubook.com.com方便?」
「他那個位置上每天都是我們看不見的腥風血雨。」老張說,「您也得理解他的難處。」
「瞎客套。」他毫不留情道,「說吧具體什麼問題。」
第二天一大早她先跑了一趟工作室,那天好在沒什麼要緊的事情早早回了學校,咬了塊麵包喝著酸奶就奔著柏知遠的辦公室去了。
她當時剛經過圖書館,看見對面迎面開來一輛黑色汽車,緩緩在她身邊停下,陳迦南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陳迦南起床洗了個澡,換了衣服出門。
陳迦南偏頭看向窗外,盤山路視野遼闊。再回過頭的時候老張剛好看了她一眼,陳迦南覺得那一眼有點意思。
「這些年沈先生有很多迫不得已。」老張嘆息道,「我是老太太安排跟著沈先生的,當時他剛回國也就你這般大,硬是扛起了整個沈家。」
「還疼嗎?」他問。
「好了,去吃飯。」他淡淡道。
那個清晨她醒的很早,沒有驚動他離開了。
陳迦南:「嗯。」
「去洗個澡能舒服點。」他說。
「我能看出來沈先生很喜歡你。」老張說。
陳迦南:「您這麼晚還沒睡?」
「緊張什麼。」他輕笑道,「我看看有沒有受傷。」
沈適緩緩嘆了一口氣,偏過頭朝她的腿間看了一眼,伸出手正要撩開裙子被陳迦南的胳膊擋了一下,他停下動作。
「挺好的。」陳迦南說,「就是摸琴的時間不多。」
柏知遠從筆記本里抬頭看了她一眼,又默不作聲的低下頭繼續敲打著鍵盤。陳迦南還吸著酸奶,就這麼走了進去。
「我惹您生氣了?」
「算了。」他輕道,「先不說這個。」
她扯過被子捂著胸坐了起來,抬手摸向他的襯衫,那個扣子好像在哪兒被扯了一下,有一條很細的線繞了一圈卡在那兒,她歪過頭很認真的端詳起來。
「所以說陳迦南,不要輕易許諾。」柏知遠道,「玩笑話也容易讓人當真。」
幾分鐘后,他的電話打了過來。
陳迦南乖乖的「嗯」了一聲。
「怎麼從那邊過來?」沈適https://www.hetubook.com.com問。
他不得不承認,見過她那麼多不同的樣子,這個樣子的陳迦南最是戳人,臉頰白皙,發梢擦過耳垂,有少女的俏皮。
「今年正好十年。」
「老張,叫我迦南就行了。」陳迦南說完,看到老張有些拘謹的笑了下,便岔開話題道,「您跟著他有十幾年了吧?」
柏知遠忽然有些煩躁,屏幕上的數據壓根不能讓他靜下心來,於是瞥了一眼身邊站的筆直的女孩子,無奈嘆了口氣。
「有的氣消化不了。」他也沒給她多好的臉色,「懂嗎?」
陳迦南眼睛確實有些迷了。
「那就自己創造時間,等待是最愚蠢的。」柏知遠很快接話,又頓了一下道:「跟著李熠華老師好好學,不止是技藝,明白我意思嗎?」
陳迦南想他一定是故意的。
陳迦南:「……」
「也快收假了。」柏知遠道,「這幾天沒什麼事兒回趟家轉轉。」
還沒走幾步,就被沈適攔腰一抱進了電梯。他平日里很喜歡帶她來這個酒店吃飯,吃完了正好方便□□。
柏知遠今晚頭一次笑了一聲。
說了有十幾分鐘的樣子,陳迦南還是有一些混沌的地方需要解答,她翻開文獻,一邊找盲點一邊問,柏知遠總是耐心解答。
可那會兒她很不配合,沈適臉色淡下來。
「頭髮怎麼長這麼慢?」他說。
沈適被她突如其來的僵硬逗笑了,又偏頭去親她的唇,弄得她喘不過氣來,本來就有些困意,這會兒早沒了力氣反抗。
「快別這麼叫。」柏知遠道,「我頭皮疼。」
「我知道。」老張說,「路程還長,您休息一下。」
「老師……」
「你幹嗎?」她的聲音很低。
「最近在工作室怎麼樣?」
這個男人果然在。
她話還沒說完沈適已經俯身親了下來,他褪掉她身上的薄被,唇輕輕的落在她鎖骨上,一隻手直接撕開襯衫,扣子被彈到地上。
「解不開。」她很快說。
她笑問:「您剛想說什麼?」
掛了電話,陳迦南看著論文頭暈眼花。
沈適給她夾菜,她也懶得理會。
「那我就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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