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陳迦南:「那現在就工作吧,那邊有柜子,書包可以放裏面,還有你的一些貴重物品,可以鎖起來,以後叫我陳姐就行。」
本來這一章是要寫三毛的《雨季不再來》,後來想想,還是這本《我想和你說說話》吧。它陪我度過了一段比較難熬的日子,都是一些作者的人生經驗和雜感隨筆,讀起來安靜自然,我很喜歡,有時候出遠門,都會帶上這本書。《西城2》到這一章,出場人物基本上都齊了,後面還是會按照時間順序一直寫,就是這麼平平淡淡的一天,一天里的一些小事,對你而言或許微不足道。有些重要,有些不重要,有的問題能解決,有的問題在你能力之外,會困惑,會難過,會滿足,也會自我救贖。感謝大家耐心讀到這,後面慢慢解答。
毛毛提提眉毛:「你沒墨水啦?」
陳迦南小聲:「來應聘的。」
「要不是你惹我哭,我才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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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緩緩嘆了口氣:「要不就給你問周然了,可是我不想問他。」
毛毛想了很久。
陳迦南:「別因為吵架餓著自己啊,他又不知道,你這麼糟踐自個有什麼用嗎?指望他心疼你啊。」
「那是我沒脾氣。」毛毛說。
他說:「很著急。」
毛毛耷拉著肩膀:「都沒什麼胃口。」
「周然沒什麼脾氣啊,還能吵起來?」
「別有太多期望,就不會失望了。」陳迦南說。
陳迦南皺眉。
買了早餐,她原路返回。
她當時問他:「你呢?」
女孩子有些緊張,口罩沒有摘。
毛毛叫她都沒聽見,直到被推了一把才回過https://www.hetubook.com.com神,聽見毛毛問她:「《穆|斯|林的葬禮怎麼樣?還是茅盾文學獎。」
毛毛:「等著吧,他不會主動。」
「他才不會心疼。」
「一點小矛盾。」
毛毛恍然。
「為什麼?」
陳迦南:「行。」
「你幹嗎?」毛毛縮起脖子。
清晨:7:39
「你倆應該好好聊聊。」
直覺告訴她,這姑娘會留下來。
那一刻他的樣子有些模糊,好像笑也不笑道:「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我這人一身壞毛病,真要是娶了老婆,不是糟蹋人嗎。」
毛毛靈機一動:「要不今天就寫三毛的專題怎麼樣?」
她看不懂他。
「好了這事過了。」陳迦南忙道,「咱剛說什麼來著,不是要找書寫公眾號嗎,我們分頭去書櫃找好吧?」
陳迦南長長的「哦」了一聲:「難怪這麼早跑過來,原來是吵架了,你不是說兩個人吵架從不過夜嗎?」
「這種事情怎麼打比方,女生不都喜歡無理取鬧,我又不是多懂事的聖賢。」毛毛哼了一聲,「現在我知道為什麼會有姐弟戀了。」
「為什麼?」
倪小智沉默了半天,抬頭看了她和毛毛一眼,倏然紅了眼,剎那間眼淚就流了出來,淹沒在口罩裏面。
隔著幾十米的距離,陳迦南看見有一個穿著綠衣服的女孩子,背著書包,站在書店的門口,正仰頭,伸長脖子,仔細的看著那張招聘告示。
陳迦南有稍許意外,還是應允了。
「這叫眼光長遠。」
「很多人都喜歡三毛,她的書也讀不膩,我覺得挺好,那就寫她吧m.hetubook.com.com。」陳迦南說,「你挑幾本代表作配個圖。」
「晚上請你吃飯。」
「我一臉的痘痘,不好看。」哭腔唰的就出來了。
陳迦南推開店門,將早餐遞給毛毛。
陳迦南忍不住笑,卻見身後倪小智還愣著。
「想點別的事,就三本嗎?」
桌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了兩束花,陳迦南下意識的看向毛毛,後者咬著蔥花餅對她擠了擠眼,大概是她剛出去買飯,毛毛出去買花了吧。
「也許你說的是對的。」陳迦南道,「可是感情這東西是需要互相理解,你知道周然怎麼想嗎,別這麼早下結論。」
毛毛鼻子又一酸。
「想不出來寫哪些書。」
他笑笑,沒再多說。
女孩子坐的很直,小心翼翼道:「我可以不摘口罩嗎?」
毛毛:「你還挺挑剔。」
毛毛把找出的幾本書放在桌子上,看著她:「你有點不在狀態啊,咱倆是不是本末倒置了,該憂傷的是我好不好?」
「怎麼耍性子了?打個比方。」
她慢慢平靜:「行。」
陳迦南:「?」
沈適靠在車前蓋上,低頭在看手機。她從學校出來,走過一個街道,遠遠就看見他站那兒,雪落在黑色的大衣上。
外面的雪小了一些,飄在行人的腳印上,還能看見一圈淺淺的印跡。她走到最近的一家早餐店,排隊買粥和蔥花餅。
毛毛:「深更半夜吵起來,當下又不能平復。」
毛毛一副失望的樣子道:「有些男的就喜歡被哄著,不用費盡心思去討好年輕幼稚耍性子的女生,輕輕鬆鬆就可以從年長的姐姐那兒得到溫暖和包容。和-圖-書
「很久。」這話說的乾脆。
「你家人不著急?」她這句是故意問的。
陳迦南:「你想的可真通透。」
「好了別難過。」陳迦南說,「有什麼你就直接和他說,別憋著,到時候痛苦的還是你。」
那是他們認識不久,他接她去練琴。
陳迦南:「不提了不提了。」
毛毛擦擦眼角。
「什麼一樣?」
毛毛:「指揮上了啊,有薪水嗎?」
陳迦南看了眼時間,對毛毛道:「我出去一下很快回來,大概四五分鐘,你看著點別亂跑啊。」
陳迦南:「要不今天的公眾號你寫吧。」
陳迦南:「短期三個月,長期不限,你能做多久?」
毛毛望她一眼,一邊往書櫃走一邊還道:「所以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理想和工作,要不然就太痛苦了。世界上哪有那種只羡鴛鴦不羡仙的愛情,都是缺點一身的人,想要結婚生活,你就得先說服自己去接受那個人的所有不好。」
「他要是十點前不主動,我就把手機砸了。」
陳迦南:「行。」
「生氣歸生氣,人不能餓著。」她說。
沒等毛毛問,她就出去了。
毛毛瞬間抬眼看過來。
他後來對她笑了笑,說:「你不一直覺得我不是什麼好人嗎,孤獨終老不正合你意。退一步講,我這種人結不結婚都一樣。」
「朋友家。」
陳迦南:「那你當年喜歡他啥?」
倪小智猶豫半響,道:「我能一直帶著口罩嗎?」
毛毛驚嘆她這速度,空中點贊。
他笑笑又說:「我大概也不會。」
路上拐彎抹角說起林易風老師,他清淡笑笑:「姑父這輩子大概都不會結婚hetubook•com•com,一個人倒也清閑。」
「三毛的《雨季不再來》?」
「現在去書櫃挑幾本不就好了,實在不行就寫書的簡介,還省得你自己想推薦語了。」毛毛提議。
陳迦南走過去,抱了抱毛毛。
毛毛:「…………」
毛毛忽地鼻子一酸:「可是我已經很努力了,有時候就是控制不住會耍耍性子,就這一點他都沒有耐心。」
還是先寫公眾號吧。
陳迦南先開口道:「你先介紹一下自己吧。」
「怎麼了?」陳迦南道。
「你住家裡嗎?」陳迦南問。
毛毛垂眼:「還是你對我好。」說罷看到隨後進來的女孩子,條件反射道,「想買書隨便看啊。」
毛毛忽地舉手插話:「叫我小筠姐。」
「怎麼了?」她問。
女孩子偏頭看她,也不說話,帶著口罩,只能看見那雙眼睛,不太明亮,倒是有一些憂傷在。那目光遲疑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你給我買。」
毛毛寫好小黑板上的每日推薦,放在門口,轉身進了店裡,一抬頭就瞅見陳迦南的目光赤|裸|裸的看過來。
「照搬簡介,有點沒誠意,公眾號的讀者還是一筆小金庫呢,一個個火眼金睛,只要真心是好書,他們一定會買。」
「謝謝。」女孩子的目光看起來特別真誠,坐的直直的,聲音很好聽,「我叫倪小智,北京讀的大學,喜歡書,也喜歡在書店工作……沒有工作經驗。」
陳迦南:「能捨得啊?」
她站在一排書櫃前面,從最上面的書慢慢往過找,視線定在了一本書上,目光卻好像穿透了一般,定格在某個時空。
「工資和北京不能比,沒有實習hetubook•com•com期,早九晚五,周末雙休,一個月兩千八,如果你可以接受的話,現在就可以上班。」陳迦南說的很快。
「張愛玲的《流言》?」
好像那年也是今天這樣,飄著雪花。
陳迦南:「……」
陳迦南轉身對那個女孩子道:「我們坐那邊談吧。」
「我可以。」倪小智回答也快。
陳迦南沒接話。
她前面站了兩個人,或許是趕著去上班,都帶著厚厚的帽子,穿著棉衣,不住的哈著氣,踱著腳,還玩落在衣裳的雪。大概是南方呆久了,下點雪就覺得新鮮。
「我心情好,他就心情好,我發個脾氣,哪怕無理取鬧一點,他也接不住,本來想等著他哄哄我就好了,可他的狀態只會比我更差。」
陳迦南加快了步子,走上前去,近至兩米,才開口問道:「你在找工作嗎?要不要坐裏面談。」
陳迦南平靜道:「你是有什麼不方便嗎?」
毛毛乾笑:「你說我總不能一直積極向上吧,我也有耍性子的時候,控制不住自己脾氣的時候,他就不能包容一點低個頭嗎?」
陳迦南發了很久的楞。
陳迦南:「……」
大概那時候他們都以為不會遇見那個能誓死相愛的人,大多都是將就著湊活過日子,為了其他人,或父母,或祖親,或利益,或結婚。
「他就希望平凡生活,輕里輕鬆簡簡單單。」毛毛苦笑,「他不知道生活是需要苦心經營的,哪怕再簡單再平凡。」
「大概是穩重,穩定,對我還不錯,很多事都會聽我的,脾氣看著不錯,就是被我挑起來會有點受不了。」毛毛說,「這些我當時覺得自己可以接受,我盡量不耍性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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