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刀與冰面摩擦，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響。
紅雕放下熱氣騰騰的肉湯。
噗通一聲。
一袋澧泉水相當於一枚蠻種獸核，她只是一級戰士，原本是遠遠沒有資格擁有的，怎能不驚喜。
歡樂的笑聲灑滿整個湖面。
「羲巫大人！羲巫大人——！」
原始社會的衣服可不講究什麼款式，所以蠶絲衣和麻衣的款式一樣，有點像袍子，簡單又粗暴。
「嗯。」
斷翎不情不願地說：「巫，難道又讓他們睡在這裏？」
此時這裏已經鼾聲如雷，呼嚕聲此起彼伏，海浪般連成一片。而酋長們四仰八叉地躺成一片，睡得極香極沉。
此時斷翎正抄到第九十一條法典。
深夜，燭台上燭火燃了大半。
有十幾名八九歲大，穿著厚厚獸皮衣像熊崽子一樣的小孩，在湖面上笨拙地滑著冰。
不過斷翎殺過的猛獸、殺過的人，多得會讓上一世的死刑犯都膽寒。
看到葉羲出來，眾酋長眼睛一亮紛紛打招呼。
雖然說現在有壁爐在並不冷，但後半夜壁爐里的柴會燒完，篝火會熄滅，他可不打算半夜爬起來給壁爐添柴。
「哈哈哈哈……」
要是其他人穿這樣款式簡陋又不合身的可能會很醜，不過葉羲顏值夠高，https://ｍ.ｈeｔubook•com•ｃｏｍ穿著這蠶絲袍反而有種飄飄欲仙的味道，和那些裹著臃腫的獸皮衣，行動笨拙如棕熊的大漢完全是兩種生物。
他是最晚起的一個，走到大廳里時，酋長們已經全部都醒來，全部都皺著眉頭刻苦地學習法典。
說到弓箭，紅雕的眼睛就微微發亮。
葉羲微笑著點頭，也和他們問好。
酋長們學得很刻苦。
葉羲白色的蠶絲衣衣角被風拂起。
葉羲的力氣大，無視粗糙的鞋底冰刀和粗糙的湖面，一下子滑的極遠，引起孩子們一陣驚呼。
他放輕手腳站起來，把燭台上的蠟燭一一吹滅，又在壁爐中添了許多乾柴，讓壁爐里的火變得更旺些，接著轉身往儲藏室走去。
他雖然也很發困，但還撐得住，於是抬起頭來不滿地瞪了酋長們一眼，張口欲把他們喊起來。
細細的冰屑飛濺開來。
葉羲喝過肉湯，渾身暖烘烘的，扔下一屋子勤奮學習的酋長，出門呼吸新鮮空氣。
如今這些小孩好像上癮似的，整天待在冰湖上滑冰，哪怕臉蛋凍得通紅，鼻水橫流也不願意回屋。
她平日里負責葉羲的一日三餐，每天都會準時把葉羲的食物送過來。
外面hetubook.com.com一片銀裝素裹，到處是刺目的雪白。
這下其他熊崽子也發現了，爭先恐後地過來，有膽大的孩子熱情地邀請葉羲一起滑冰，葉羲也沒有推拒，笑眯眯地應了。
「羲巫大人，早！」
過了會兒，大門嘎吱開啟，走廊的石磚上響起鏗鏘的腳步聲，只見紅雕背脊如松，雙手托著一個巨大的盛著肉湯的石鍋，大步走了過來。
葉羲把冰鞋取來穿上后，唰拉一聲就向遠處飛速滑去。
葉羲把最厚實的一條毛毯留給小斷翎。
他很欣賞紅雕的堅韌和百折不屈的意志，上次大祭祀，他把一枚珍貴的王種獸核賜給了紅雕，讓她覺醒成為一名女戰士。
所以一幫熊崽子滑得笨拙緩慢，不時就砰地重重摔一跤，還往外滑幾米。
「砰！」
在一眾熊崽子羡慕嫉妒的眼神中，圓滾滾的小阿楠被葉羲抱著，發出興奮的尖叫和大笑。
原始社會的人已經習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學到這麼晚也是難為他們了。
天變得更冷了。
他伏在石台上，睡得小臉紅撲撲的，那模樣頗有些像上一世那安穩世界里，寫作業寫累了睡著的初中生，看起來稚嫩又無害。
葉羲招呼酋長們一起過來喝肉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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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最寒冷的那一個月很快就要到了，到那時即使是他也會覺得冷。
「好，你沒有讓我失望。」
第二天。
小熊崽子阿楠見葉羲笑他也不惱，憨憨地笑了兩聲，又試了試，終於一骨碌爬了起來。
「噗！」
「咿呀！」
「羲巫大人！」
「呼——」
這小胖子葉羲是認得的，叫阿楠，是一名葉部落人，當隕石雨降臨的時候葉羲曾抱著他一起逃難過。
葉羲也被這些人傳染了睡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用力眨掉眼角泛起的淚花，回自己卧室睡覺去了。
夾著小雪的冷風迎面吹來。
有眼尖的熊崽子發現了葉羲，眼睛一亮，立刻興奮地滑著冰鞋跑過來打招呼。
阿織在幾天前做完了蠶絲衣，她是第一次親手做衣服，手藝不夠純熟，不小心把衣服尺寸做大了一號。
葉羲掏了掏被震麻的耳朵，把獸皮毯一一蓋在他們的身上。
葉羲前段時間閑來無事的時候，把冰鞋做了出來，然後帶著一幫小孩在湖面上滑冰玩。
等小熊崽子奮力地追趕他時，突然又突然折返回來，像抱只球一樣一把抱起他，帶著阿楠一起滑冰。
現在看來，羲城未來可能會多出一名女神箭手。
葉羲想了想道：「過一段時間我
和圖書親自考考你，如果你的箭術讓我滿意，我就給你一袋澧泉水用來洗眼。」
過了一會，葉羲抱著一大摞獸皮毯回到壁爐旁。
滑在最後方，圓滾滾的像個球一樣的小熊崽重重摔倒，因為慣性還向旁滑了三四米，這胖熊崽子匍匐著想爬起來，結果又一下子滑倒了，笨拙到可愛。
史前版冰鞋的底部刀片是石質的，比不上金屬製作的刀片光滑，而自然結冰的冰湖面也沒有滑冰場的那麼光滑。
他們是被粗養大的，摔倒也不覺摔得疼，沒有一人哭鬧，笑嘻嘻地爬起來繼續玩耍。
小阿楠年齡最小，約摸只有五六歲，胖乎乎還穿得多，烏龜划水般試了幾次還爬不起來。
小斷翎則板著臉，認真地教他們認字，給他們一一糾錯。
葉羲沿著湖邊慢慢散步。
「哈……」
紅雕大喜，激動道：「多謝羲巫大人！」
此時小斷翎也已經撐不住睡著了。
然後這呼嚕聲好像會傳染似的，很多酋長明明還盤腿坐著，腦袋卻垂了下來，喉嚨里冒出音調截然不同的響亮呼嚕聲。
「是的，羲巫大人，您說過如果弓箭練得好，要比弩箭的威力要大多了，所以我每天都會練習，不敢懈怠。」
「羲巫大人您醒啦？」
當然，作為一名戰鬥型女漢和*圖*書
子，她的廚藝可不怎麼好，葉羲的食物都是部落的其它女人做的，她只是負責送過來。
反應過來后，小熊崽子們立刻鼓足了勁向葉羲追去。
葉羲照例睡到自然醒。
葉羲看到這副場景，毫無同情心地捧腹大笑起來，故意往回滑到他面前。
葉羲點頭，看紅雕背上背著一把黑色重弓，額頭微微有細汗，隨口道：「剛去湖邊練弓箭了？」
星湖湖面又結了一層厚厚的冰蓋。
……
十幾名酋長口中還喃喃地念著法典或生字，手握著一截短短的炭筆在石板上比劃，眼皮卻不知不覺地耷拉下來。
不知是誰先徹底地閉上眼皮，倒在了地毯上，歪著頭張著嘴發出第一聲呼嚕。
葉羲：「就讓他們睡這吧。」
雖然說文字在這個世界很珍貴難得，但如果真讓酋長們選擇，可能他們寧願和最兇殘的凶獸凶蟲搏鬥，也不願費這功夫開發他們愚鈍的腦袋學認字。
葉羲故意逗他，在他滑過來時發出一聲怪叫，刺啦一聲向遠處滑去。
葉羲卻阻止了他，壓著聲音：「噓，別叫他們了。」
羲城給葉羲準備的食物都是最好的，全是蠻種凶獸級別以上的凶獸肉，所含能量龐大。而紅雕知道酋長們在，還特意讓人多準備了些肉湯，所以夠大家一起填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