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敬抬手給了女兒一個腦瓜崩，但轉念一想，老爺子甘南山這段時間雖然在家，但之前一直寄情于山水，未嘗不是有感孤單的意思。
小女孩沉默，稍過一會後問道：「是要爹爹喜歡的嗎？」
甘敬抬頭，情不自禁露出一個複雜又微妙的笑容，下意識點點頭。
甘敬瞧著這是避不開了，慢慢在心裏琢磨應該怎麼組織語言。
「唔，是在某一階段只能有一個。」
「爹爹，你可以不用等我小學畢業的，你喜歡就好。」
不對，好像不那麼嚴謹，如果離婚又再婚，那應該怎麼算？
心裏敏感么？
七歲的孩子懂什麼？
「爹爹，后媽是什麼？」
七歲的孩子不懂什麼？
截止到這個月，《百萬寶貝》已經掠走兩個電影節大部分的重磅級獎盃，相較於甘敬越來越為業界所著重的影視公司大佬身份，相較於張中暉兩次失之交臂影帝被調侃的成分，李早瑜無疑是這部作品中最受益的那一個。
「咳。」甘敬含糊了一聲，「這不wｗw•ｈｅｔｕbooｋ•ｃoｍ•ｃom是你該關心的事情，說起來，你現在也是上小學的人了，按理說，你現在應該有個更具體的概念，作業、暑假作業、寒假作業。」
甘敬愕然，他這一刻才忽然明白女兒不是要問這個詞的字面解釋，是要問這個詞所代表的狀態。
「是詞典呀，昨天我就想問問爹爹的，結果忘了。」甘學思伸手指了指樓上書房的方向。
再加上，剛結束不久擔當了最後一季導師的《演員》和正在熱播《跨界歌手》這兩檔綜藝節目對路人觀眾的消化，李早瑜一躍而起，成為本年度最受矚目的藝人之一。
這隻因為九月第一周的周六晚，甘學思主動找到自己老爹進行了一番談話。
那才是最具含金量，最能讓她有底氣宣稱是國內最佳女演員，最起碼也是最佳女演員之一的榮譽。
「那得我多大？我現在都上小學了！」小女孩驚嘆道。
小女孩這天晚上回家在庭院里看了會鴨子，進客廳的第一句話就讓hｅｔｕbｏｏｋ.coｍ.cｏm甘敬差點把嘴裏的水吐出來，隨即心裏就是止不住的怒氣上涌。
李早瑜對這樣的誘惑不感興趣，堅定的給予回絕。
「最起碼得小學畢業，我覺得我和你之間才有探討空間。」甘敬給了個時間，又道，「你可以關心點別的，比如，你用望遠鏡看到的月亮也快有電影上映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好不好？」
是學校環境不行？是同班同學的詢問？
或許，可以給他介紹介紹老伴？
甘敬這下稍微放了心，女兒所學倒真是龐雜，音樂、法語、繪畫等等雖然只涉獵，可主動求索的心態是看在眼裡的。
甘敬不悅道：「不帶這麼尖銳的。」
她除了將注意力放在即將到來的《畫皮2》里和陳若清的爭鋒上，還有一件掛在心頭的就是明年二月份的京城電影節。
「呃，是有點像，但只能有一個。」
嘖。
「那怎麼想起來問？」甘敬心裏不信。
「我喜歡的不行嗎？」甘學思詢問。
「以前也有呀。」甘學思和*圖*書不解其意。
影視圈的注意力仍舊多是放在李早瑜個人的榮譽上面。
甘學思搖搖頭：「不是，沒有人說。」
甘敬更正了說法，思考片刻又指出一點謬誤：「不是你們，是我們，這是我的問題，是我要找。」
又或者是老爺子想用二思的話來給自己施壓？
因為家裡情況，周圍人不管李早瑜還是謝歆等人都一定會有意識無意識的避開這種詞，現在二思剛上了幾天小學居然回來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小大人似的眼神。
甘學思脆生生的應道：「好。」
父女倆一個對視，老父親移開目光，小棉襖眼神純凈。
小女孩的腳步瞬間輕盈了，她是蝴蝶一樣飛進了樓梯轉角，只留給甘敬一個足夠迷惑的問題。
二思好像長大了？
「我覺得我喜歡的話，你應該也會喜歡吧。」甘敬思忖道，「這個問題也許可以等你稍微再大一些的時候我們再來進行嚴肅的討論，你覺得呢？」
然後，她轉身上樓。
……
天後的邀飯沒能最終成行，和-圖-書影帝的圖謀也暫時止於想法，庭院里的鴨子們就此留下了性命。
這樣的孩子到底懂多少？
甚至，真有人覺得並試探了對李早瑜的挖角，放言可以為她提供一個有足夠估值的自主工作室。
騎馬摔斷腿的時候都很堅強啊。
下一秒，甘學思先開口道：「是像瑜姐姐、歆姐姐那樣喜歡我，我也喜歡她們，我們可以一起吃東西、一起餵鴨子、一起去騎馬那樣的嗎？」
甘敬鬆了一口氣，這個好像略微有些嚴肅的話題結束了。
甘學思瞪大了眼睛：「是你要找后媽？」
甘學思很清醒的指出：「剛才你還抱怨我看鴨子多呢。」
甘敬露出一個莫名的微笑：「你以後會懂的，反正，你今天問的這個問題對現在的你來說超綱了。」
然而，甘學思上樓的腳步很慢，她走了一步、一步、又一步，上了二樓后飛快的回頭說道：
甘敬心裏評估了一下，覺得面對女兒有可能存在的敏感心態需要果決點給予回應，他點頭道：「對，是我喜歡才行。」
「ｈｔｔｐs://ｍ•ｈeｔｕｂook•ｃｏｍ•ｃom嗯。」甘學思點了點頭。
甘敬想著種種可能，心中的怒氣更強烈了，但面上只是波瀾不驚地問道：「問這個幹什麼？是你老師教這個了還是你爺爺接你的時候說這個了？」
「哈哈哈哈。」甘敬毫無掛礙地笑道，「傻孩子，怎麼會呢？我也很關心院子里的鴨子啊。」
九月第一周平平淡淡的過去，京城藍光上下的每個人都各司其職，即便陳若清和李早瑜打了一個頗有象徵意義的小賭也只是局限在一小群人耳聞的範圍內，並不為外界所知。
甘敬隨手抓起桌上的劇本，揚了揚：「那麼，我看會劇本，你去洗洗臉擦擦汗，等會我們和你爺爺一起看電視好不好？」
小女孩靜靜的等老爹說完才開口道：「爹爹，你是不是在轉移話題？」
他一邊決定過兩天等女兒忘了這事的時候去撕掉詞典的一頁，一邊使出畢生功力的帶了點委屈地說道：「對啊，你天天回來就看那些鴨子，昨天也是，說起來，有一隻鴨子的翅膀是不是掉了羽毛，就是那隻最胖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