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讓現在的李崢和林逾靜去參加高考一樣，因其難度上限就在那裡，根本無法再起到一分高下的作用，怎麼考都是在725-735之間徘徊。
三個人，就這麼上車了。
「怎麼，不說話了？」林想葉輕笑著問道，「五大競賽，已取其四，你難道不是衝著我的冠軍來的么？」
女人也許會欺騙你。
「你說林逾靜，她礙你什麼事了？」
……
「你們……什麼情況……」歸見風不解道，「不就三道題么？難道……背面也有？？」
但這一次決賽，天花板陡然提升到天際。
兄弟也許會背叛你。
後方，周舟洲扶著桌子，吃力地站起身。
【使得fk（fk-1（……（f1（x））））=……】
這段時間，滿腦子只想著完成五子登科，混到金牌就算過關……
周舟洲泣不成聲，也跟著徹底廢掉了。
我李崢，人在哪兒，冠軍在哪兒。
後方，周舟洲看著林想葉，他也開始抹眼淚了。
他此前還覺得兩試應該在同一天的上下午進行，分兩天純粹是浪費時間。
「決賽題辣雞！」
「啊……你們這是……」歸見風匆匆上前扶過林小可，「食物中毒了么？」（名字沒錯，後面都是周小可和林小可）
「粉碎吧，精神！」
「……」
就被傳染了！
你也許十萬里挑一，是你所在城市的冠軍。
但數學不會。
我們都是張小可。
這大概就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吧。
【使得多項式P（x）=x20】x^20+a19x^19+^+a1x+a0無實數根】
風神之下，皆為螻蟻。
李崢只搖了搖頭，沖歸見風介紹道：「這位是湘南粥神周舟洲，這位是薊京風神風清揚。」
李崢坐在決賽教室中，看著學力200-400不等的天選之子們，默然一嘆。
「葉葉風風也來吧。」林逾靜笑呵呵地勾了勾手，舔著嘴角道，「這邊離長江近，是不是有江糰子可以吃啊？」
「噗喔……」周舟洲再次遭受重創，扶著桌子道，「為什麼……同樣都是學習好……我就遇不到這樣的女生……」
「周舟洲。」寸頭男淡然一笑，伸手道，「所謂粥神，不過是省內的朋友們抬舉，供了個神位罷了。」
「粉碎吧，精神！」
「……啥情況啊？你做出來幾道。」
今夜。
「除了解……除了解……我……我……」林想葉想著想著……
李崢眼兒一瞪。
「你……你……」
至少粥神的精神，已經粉碎了。
就像是一場巨型追悼會。
李崢，終於又回憶起了在俞鴻和*圖*書辦公室做化學卷子的那個下午。
「雜碎。」林想葉不屑道，「只想著守住一塊金牌，最後什麼都不會有的。」
毀滅吧，現實，累了。
「哼，這就怕了？」林想葉捂眼哼笑道，「今天，我就要屠神證道，將你們這些徒有虛名的偽神通通斬于腳下！」
「這不是我的本意。」李崢嘆道，「是她非要來的，自從明確關係后就變得很粘人。」
當老師收完卷子，李崢才靠在椅背上，如賢者一樣嘆道：「舒服了……」
雖然看起來時間很長，但其實今年決賽兩試加起來也不過只有六道大題罷了，滿分為126分。
【但是任意調換兩個係數ai，aj形成的新多項式都有實根】
李崢身為少有的倖存者，左邊扶著林想葉，右邊扛著周舟洲。
實際上，哭聲並不僅僅出現在這個考場。
數學奧林匹克，從不會扯到複雜的工具，每個人所能依附的知識都同樣有限，也同樣經典。
「咳嘶——」林想葉揉了揉額頭，瞪著剛進教室的監考老師道，「不要隨便指點15歲半的天才少女。」
「建議你去一下生物競賽，提振信心。」李崢趕緊又換了個方向勸道，「加油，努力，要堅強。」
「我數學最棒啦！！」
世界，早已消失。
多年以後，面對數學奧林匹克。
「逆天而行，非生即死。」林想葉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雙眼，戳向李崢，「這樣的覺悟，你，已經死了。」
現實，早已爆裂。
「算了，既然這樣……」林想葉嘆了口氣，重又捂住了右眼，精神繼續粉碎，「哼，變得有意思了呢。」
震顫吧，大腦！
然而不會，就是不會。
不會，就是不會。
那麼來吧，登上數學奧林匹克的聖山吧。
但這沒用。
林想葉說的不無道理。
「這算啥？」林想葉眨眼說道，「他們在文海的時候早早就在一起住過啦。」
「第五次？」李崢驚道，「那前四次呢？」
「對了，你才高二。」李崢悉聲勸道，「還有明年，下次還可以加油的。」
沒辦法，數學這種事，還是交給歸見風這樣的怪物吧。
「不對吧，還沒考吧……」林想葉的臉也逐漸融化，抓著李崢的胳膊道，「一定還沒考吧……我什麼都沒寫過啊……不……我好像寫了……我寫了……我寫了……『解』！」
「我們都一樣。」
是骯髒的利益，捲走了我那輕狂的年少。
【設S是一個35元集合】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我只是突出經驗豐富。」周舟洲獰目罵道，「鏡頭前秀ｍ.hｅｔｕｂooｋ.com.coｍ也就罷了……竟然還來數競秀……問過我們的意見么？」
李崢不敢說，也不敢動，更不敢看。
「兩道半吧……」
但這沒用。
「嗨，反正就是沒考好就對了。」李崢轉望林想葉，「走了走了，回去吃飯。」
「……」周舟洲的光沒了，眼見他的臉色暗淡回來，「我……我就做了一道半……唯一做出來的一道想了三個小時……滿腦子都是出題人的馬。」
老程序員仍在悲鳴。
此前工作中的數學，一直都是在已有基礎上的適當優化，以及複雜度的提升。
她感覺自己，回溯到了初生嬰兒的狀態。
祭奠著，曾屬於他們的數學。
【若對任意x，y∈S，都存在f1……fk∈F】
「啊，啊，啊，啊。」
【林想葉】
林小可一見歸見風，又原地哇哇大哭起來。
關鍵是……爆了也沒用啊，似乎只會單純的變弱而已。
你也許是百里挑一的聰明，在自己的村子里是唯一的神童。
論複雜程度，這些東西完全無法與工程計算比擬。
「喂，不要那麼大聲啊……」林想葉在旁邊憋紅著臉使勁擺手，「給自己打打氣就好了……」
「是么……」周舟洲迴光返照一般，好似抓住了一抹希望，「你做了多少？」
「哇唔哇！！！」
三個人的精神，再次粉碎。
4個半小時整。
其它競賽，或多或少會考驗人的知識量與實驗經驗，給人機會提前幾年準備，用成倍的努力彌補天賦的差距。
不被傳染已經很不容易了。
他們愛數學，但數學卻並不需要他們。
這種時候可千萬不能被這種神經病影響。
完全就是……不同的境遇……
「？？？」
如果是初賽、預賽和複賽，或許可以用狂刷奧數題的方法榨出一些分數。
甚至比大多數學科用到的計算都要簡潔得多。
「我……我……我沒裝啊……」粥神的面容逐漸融化委屈起來，「你……你好過分……你們薊京人都這樣嗎……」
「啊啊啊……」林想葉身子一晃，這才回過神來。
「競……競速？」李崢滿面猙獰，「這……這尼瑪都是盤山路啊，這你也競得起來……你等多久了？」
「好了……準備考試吧……不要再說了……」周舟洲縮在椅子上抬手道，「成績說話……」
回首過往數十年，無數得意少年，在此折戟。
一路顫顫巍巍走到校門口，歸見風已經靠在門前等了。
「呃啊……」
「粥？」李崢眯眼道。
這是徹底絕望，只好用精神勝利法了么？
……
「杜子和*圖*書誠還真沒說錯……」一個變聲期男孩的聲音淡然飄來，「李崢不過是個呆逼罷了。」
數學的皇冠，不要了，送你了。
直到，他遇見了那些名為天才的怪物。
【學力值：200→199↓】
「啊啊啊啊……」
留下周小可一個人，癱瘓在路邊。
這個世界能供養的數學家，只有極少數中的極少數。
與其它競賽不同，數競的正考分為一試和二試，每試四個半小時，分兩天完成。
「爆裂吧，現實！」
「我生物拿了個獎……以為競賽很簡單呢……這就翹起來了……還什麼菁華薊大……哇……嗚嗚嗚……」
整個華師大一附，哀嚎此起彼伏。
周小可麻木地點了點頭，同樣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什麼粥神……已經埋了，不要再提這個名號了……」
「爆裂吧，現實！」
李崢也不敢再刺|激她了，只閉嘴坐好，生怕她又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
你也許百萬里挑一，貴為一省之翹楚。
「不要嘲笑別人的缺陷。」李崢正色道，「再說也不是因為這個，有沒有青春痘並沒有關係。」
當然，這個是意志力上的火力全開，在競賽中開思維加速這種事他還是做不出來的。
在某年某月，他大概也是其中的自信滿滿的某人吧。
「兩個多小時？」歸見風有些懷疑地說道。
這個就有點用了。
完全不是這樣……
「好么……」林想葉茫然問道，「考完了么？」
像個老人一樣，起身的同時還要呻|吟一下。
那些非常聰明，但離天選之子仍有一步之遙的人，將被他們的夢想拋棄。
但這在數競中一定是行不通的。
正說著，一輛紅色的小車一個急剎車停到旁邊。
這根本不只是在動腦，完全就是在燒體力，好像CPU超頻三倍一樣。
林想葉眼兒一瞪：「天才少女的字典里沒有明年，葉の女帝的語錄里沒有下次，我林想葉，人在哪兒，冠軍獎盃就在哪兒！」
「怎麼了，不痛快么？」李崢側身拍了拍小妹妹，「確實有點難，但也爽啊。」
但這沒用。
李崢，看呆了。
穩住，穩住，不求冠軍，只求五子登科。
不要啊妹妹！
看著他那人畜無害的樣子。
他又哭了。
「啊，啊，啊，啊。」
再者說，決賽題和過去的題也根本不在同一水平線上。
「唉。」李崢搖頭道，「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就別裝了，堂堂粥神不會這麼水的。」
但最終的決賽題，是不可能與過往題型有任何重合的。
車窗滑下，一個女孩探出頭來，壓了壓墨鏡：「租到車和-圖-書了，下午出去放鬆？」
你也許是千里挑一的聰明，是十里八鄉公認的天才。
「我再也不參賽了……我再也不參賽了……」林想葉一邊哭一邊搖頭，「我一個早培班墊底的……還總妄想保送薊大菁華……我不配……我連想想都不配……我就是個妹妹……那題說的什麼……我一個字都不認識……」
神，他飛了。
「你還好么？」
燃燒吧，意志！
直到老師的警告傳來，李崢才停筆。
正想著，旁邊傳來了打臉的聲音。
「……」
與那幾十個同樣是千萬里挑一的天選之子，來角逐唯一的神位。
【是否存在正實數a1，a2……a19】
「啊，啊，啊，啊。」
只有這次，是純粹的思維狂想曲。
「五年了……我每年都會來……五年……」周舟洲抽縮著說道，「可為什麼……一次比一次差……一開始還能拿金牌……然後是銀牌……現在……」
「她！她！她……太漂亮了……」
「反正，現在她不在這裏。」周舟洲瞥著林想葉撤手道，「你們薊京小圈子的自娛自樂也差不多該結束了，數學的王者，只有一個，這是我第五次來數競了，你們拿什麼贏我？」
他們怎樣還不得而知。
「哈，哈……」歸見風傻傻撓頭，沖李崢痴笑道，「我還以為這次也要競速呢，特別做的很快出來等你……」
這次，一個教室的人都看呆了。
你也許是萬里挑一的聰明，有限的生活中還未遇到過敵手。
沒有人說話。
【F是由一些S到S的映射構成的集合】
數學不會就是不會。
「冷靜……」李崢心疼勸道，「你這樣，對大腦不太好……」
不該是這樣的。
307的學力，的確有兩把刷子。
【學力值：199→197↓↓】
精神，早已粉碎。
你也許千萬里挑一，一生未嘗敗績。
毀滅吧，全部大題！
「媽的，別提了……」周舟洲聞言，一個獰目，直接送上了死亡之握，「那個女生老在你邊上，我怎麼過去嘛！！！」
我李崢一世不居人下，何時墮落到此等境界了？
「我需要放鬆……」李崢立刻扔掉了周舟洲。
不。
當數學題的難度陡峭到這裏，思路就是一切。
之前之所以還能跟歸見風斗一斗，只因那些考試的天花板太低了。
「我記得杜子誠說你早就想會會我了。」李崢與周舟洲握著手，暗送著內力，「怎麼現在才說上話。」
數學大腦仍在震顫。
三個人甚至都有些想跪下去。
但這沒用。
李崢痴痴看了看左右，他笑了。
啪！
對，就是和*圖*書
這種虐題的感覺。
「金牌就好了……」
她口中儘是決然：
「！」李崢猛然抬手，橫刀立馬。
「唉……」
這一次，他付出了代價。
直到鈴聲響起，李崢和林想葉才轉回去。
酣暢淋漓，恍如隔世。
得不到數學皇冠的加冕。
李崢此時也才意識到。
是冗雜的現實，磨平了我那不羈的稜角。
「消失吧，這個世界！」
一邊走，一邊安慰著路過的絕望的人們。
林想葉點著臉道：「因為李崢臉上沒有青春痘吧……」
「來勁了。」
「喔噗……」周舟洲身形一震，好似受了內傷一般，擦著唇角道，「過……過分了……」
「消失吧，這個世界！」
即便他火力全開，也不過將將答了兩道半。
她眼裡滿是放肆。
「沒關係，沒關係。」李崢拍著林想葉道，「重在參与，重在參与……回去好好準備高考……你配得上更好的學校……」
旁邊的林想葉，則進入了一種更加單純的狀態。
「就是要讓人聽到的。」李崢猛烈地活動起五指，「我做什麼都會全力以赴，寵歸見風寵太久了，是時候讓他認清現實了。」
此時李崢不禁想到了朱洪波。
「卷子都收了。」
李崢想了想，突然一竄，在她面前擊掌鳴聲。
周小可也笑了：「哈……哈……都一樣……」
即便是李崢，第一眼看到這些題也是懵逼的。
林想葉驚道：「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有人真的以為成績好就能有女朋友吧？」
「我，將加冕為王！」
加油，努力，要堅強。
「老實說啊。」李崢回頭抿嘴道，「這次……我可能真的要輸……你應該能替杜子誠找回場子了。」
我五子登科又如何？
林想葉卻一轉頭，狠聲道：「別理我，雜碎。」
【稱集合S滿足性質P（K）】
「哇」地一聲，趴在李崢肩膀上就哭出來啦。
兩個人本來互相粉碎的很好，後方卻突然傳來了一聲冷笑。
不要燃燒內力自廢根骨爆種啊！
林小可也笑了：「我們都一樣……」
李崢猛然回頭。
精神……真的在粉碎！
說話的是一個寸頭很潦草的寸頭男，臉上擠滿了含苞待放的青春痘。
「哇唔唔！！」林想葉哭的更厲害了。
「讀檔！！」李崢喊道。
物競決賽時，李崢曾嫌棄題目過於簡單。
林想葉使勁拍著自己的臉蛋，而後張開五指抵在額前。
「啊，啊，啊，啊。」林想葉單純地反覆嘟囔著，「啊，啊，啊，啊。」
「當太陽再次升起。」
……
我們……不一樣……
想著想著。
「除了『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