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配合的默契

他卻不知,其實楊雲這輪什麼都沒做。
李隆基臉上露出寵溺的表情,擺擺手道:「小孩子家怎麼說都行,看咸宜的樣子,似乎對武尊獲勝信心十足啊。」
羅公遠沒配合松梅,繼續出招,而他所用的方式跟之前松梅完全一樣,也是隔空打松梅。
「好。」
李隆基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對接下來的鬥法非常看好。
武惠妃提醒:「眼前兩位是道士名家,他們之間鬥法,應該到空曠的地方,大殿內施展不開,還可能影響陛下安危。」
至於光王李琚,歷史上是個十足的悲情人物,幾年後「三庶之禍」的核心人物,因跟太子過從甚密,跟太子一同被廢而殺。
之前楊雲跟羅公遠有過接觸,發現羅公遠體內並未有能量與他的精神力發生共鳴,以楊雲判斷,羅公遠有極大的可能不懂法術,也就是說這是一場裝神弄鬼的神棍間的較量。
松梅見羅公遠朝自己走來,不知對方要做什麼,心中十分緊張,努力壓制去看楊雲的想法,心中卻盼楊雲趕緊出手。
「定!」
「對,對。」
松梅心中別提有多惱恨了,我儘力配合你演出,你卻對我的表演視而不見?
……
「哦。」
高力士解讀:「羅天師法力精湛,怎可能會被他隔空推倒?羅天師應該又要出手了。」
高力士笑道:「是啊,陛下,他道號武尊,之前劍南道節度使王昱將軍上奏時,提及他曾以火符籙助朝廷大軍擊敗吐蕃賊軍,還在其後劍南道道hetubook•com.com法大會上力壓群雄,而得節調蜀地道門的資格。」
……
……
李隆基點頭道,「原來那武尊真人不過如此。」
……
除了李據和李繳外,剩下三人都是武惠妃的子女,並未有大臣陪伴,也就是說這隻是一次宮闈內部的比試,並不對外公開。
檯子上的李隆基指了指下面,又有問詢之意。
咸宜公主聞言不由笑道:「這才一個來回,父皇太早下定論了吧?」
台階上李隆基率先叫好。
咸宜公主顯然不希望羅公遠輕鬆獲勝,她自小就喜歡看熱鬧,只有一向高傲的羅公遠輸了,她才覺得好玩而又刺|激,而且她更想看清楚,楊雲的師傅有何能耐。
卻不知其實剛才松梅這一倒,是楊雲的「傑作」。
……
又是李隆基在拍掌叫好。
隨即他要還擊,這次他直接做出個「大招」,比劃的動作非常誇張,來了個大迴旋,直接雙手推向羅公遠,大概意思是讓楊雲配合,直接把羅公遠擊飛算了。
羅公遠沒有上前,站在那遠遠看著松梅,臉上浮現出笑容。
高力士也道:「惠妃娘娘所言極是,何不讓他們到外面空曠的地方比試,聖上到殿門前觀禮?居高臨下,看得更清楚。」
檯子上高力士笑道:「陛下,羅天師發威了,他的定身術沒人能破。」
羅公遠回頭看了松梅一眼,道:「聖上有命,莫敢不從。」
松梅心裏叫苦不迭:「壞了,壞了,這是碰到硬茬了,以我那m.hetubook.com.com好徒兒的本事,都沒法將眼前的對手擊退,下次他出招,怕是我要直接認輸。」
羅公遠和三藏金剛常年隨同在皇帝左右,見李隆基落座,恭敬行禮道。
他有著做牽線木偶的覺悟。
李隆基攜武惠妃抵達宏徽殿,同時來的還有咸宜公主、壽王李瑁、光王李琚、潁王李繳和盛王李琦。
李隆基道:「這麼厲害的法術,為何之前沒見他用過?」
皇帝帶著家眷前來,坐在臨時搭建的觀禮台上,胡床是太監臨時搬來的,大批宮娥、太監和侍衛進到宏徽殿……李隆基大概是覺得近距離觀賞兩個道士鬥法有一定危險性,讓上百名侍衛擋在觀禮台前,以防不測。
羅公走到距離松梅不到一丈遠的地方,突然伸手一指松梅,大概意思是要把松梅定在原地。
不用楊雲教,松梅真的定在原地。
「走著瞧吧。」
可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在他做出姿勢后,羅公遠身體紋絲未動,似乎根本就沒有配合他演戲的「誠意」。
可當他出招后,滿心希望羅公遠直接震飛,卻發現羅公遠只是稍微往後退一小步,便重新站定。
哪怕只是用撒磷粉的方式做個最簡單的開場,在李隆基看來也是很神奇的事情,李隆基崇尚道法,卻並不是圈內人,對於道士的騙人手法一概不知,總的來說只要某個騙術沒在他面前揭破,就以為是法術。
一直等羅公遠一伸手,又大喊了一聲「動」,松梅和_圖_書才重新挪步,雙方就好像是兩個氣功大師,就算靠近也沒到近身搏鬥的地步,而是繞著對方轉圈圈,看起來是在找機會,向對方的破綻發起攻擊,其實就是在擺架勢。
「哦?那也就是說,之前小天師的優異表現,乃是名師出高徒?哈哈,那今天的鬥法想必會很有趣。」
松梅雖想贏羅公遠,但他在圈子裡混久了,很清楚在達官顯貴前鬥法的規矩,既然對方先用「定身術」,無論這法術對他是否奏效,他都要配合一下,若他動了,不是體現他有本事,只能說明不通人情世故。
他做出雙手向前推的手勢,好像是調集法力形成氣浪,遠距離將羅公遠擊退。
羅公遠神色波瀾不驚,一伸手,面前突然閃出個火花,隨即一步步朝松梅走了過來。
「好。」
松梅臉上一陣疑惑,隨即呈現呆若木雞狀,好像真被羅公遠用法術定住了。
松梅從地上爬起,心中很是懊惱,他以為羅公遠真會法術,自己是被羅公遠擊退,而羅公遠以為他是在配合自己,報以友好的笑容。
按照以往的經驗,既然自己配合了一次,那對方也應該配合他一次,這就叫禮尚往來。
他自己做不了什麼,身上用來作弊的物件兒一樣沒有,施展不了「神奇」的手段,只能看羅公遠出招,讓一旁的楊雲見招拆招。
「咸宜,怎麼跟你父皇說話呢!」武惠妃板起臉道。
松梅鎮定心神,主動做出「請」的手勢。
羅公遠一招「得手」,立即看出來松https://www•hetubook.com.com梅願意配合他演戲,緊繃的心神為之一松。
楊雲先前就看出松梅在鬥法的舞台表演上吃了虧不甘心,想下羅公遠的面子,恰恰這是鬥法表演的大忌,現在是皇帝在看,你非要讓對方吃癟,最後吃癟的人很可能就是你自己。
等見楊雲三人直起身子,李隆基又問:「聽說小天師恩師已於近日抵達東都,可是眼前這位?」
楊雲心道:「這跟宮門前說的不太一樣,什麼鬥法所用宮裡都有準備,我看是只給羅公遠準備了,我們這一方面就要徒手上陣……那羅公遠的衣服里,不知藏了多少機關呢。」
楊雲很清楚這時代鬥法的內幕,除非少數真有本事的,不然就是比拼誰的機關暗器和化學物品用得熟練而又應景。
皇帝近距離觀禮,鬥法雙方不允許攜帶任何法器,連桃木劍都不能用,只能徒手鬥法。
高力士湊上前道:「以前他怎敢隨便在陛下面前施展?尤其是不能對陛下您施展啊。」
其實李琚文采卓然,又善騎射,素為李隆基喜愛。
「參見聖上。」
松梅則以為對方真有本事,寄希望于楊雲出招相助,忍不住望向楊雲,目光充滿了期冀。
他這次出招,抱著勝敗在此一舉的態度,篤定楊雲不可能不幫他。
李隆基想了想,若自己當皇帝的被人定住不動,那不等於是自己的生命也受制於人?想到此他也就釋懷了,繼續看下面的鬥法。
楊雲已詳細了解過李隆基的子女情況,李瑁和李琦都是武惠妃的兒子,李瑁年長https://m•hetubook.com.com些,是武惠妃重點栽培的對象。
「羅道友,請吧。」
如此一來,鬥法的場地變成宏徽殿前的小廣場,皇帝一行也隨之到了殿門前,其他幾位皇子和公主陸續落座,侍衛擋在台階周圍,里三層外三層,擋得嚴嚴實實。
楊雲、王籍和三藏金剛退到後面。
羅公遠已出手過一次,松梅知情識趣地配合,隨後忍不住要主動出招。
等羅公遠手勢做出來后,松梅故意站定,準備屹立在那兒跟羅公遠死扛,卻未料自己身前突然湧現一股強大的力道,讓他連站穩的能力都沒有,踉蹌著連退好幾步,最後直接摔倒在地。
其實是羅公遠感念之前他「配合」的態度,在這次出招后也稍微配合了他,主動往後退了一步。
松梅神色木訥,沉聲道:「謹遵聖諭。」
道士圈鬥法分成兩種,一種是以雜耍和障眼法比高低,第二種就像是舞台戲,雙方配合演出,讓觀眾以為他們用法術鬥法,其實就是合夥矇騙觀眾。
原本約定鬥法是楊雲跟羅公遠,松梅到來,鬥法雙方變成了老一輩。
松梅心中惱恨:「之前你不配合我,還想讓我配合你?」
李隆基興緻頗高,笑著抬抬手:「幾位不必多禮,平身說話便是。」
……
「力士的話有理,那我們就挪個地方,你們幾位沒意見吧?」李隆基態度平和,並未有太多帝王架子,做皇帝的居然問詢當事人的意見。
楊雲三人接著行禮,唐朝禮節中,臣見君無須下跪,但躬身行禮還是有必要的,未得皇帝同意不許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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