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6 圓滿

在這個瞬間,他甚至有了那麼一丁點兒的恍惚,眼下正在發生的一切,究竟是真實,還是一場更加沉迷的夢境。
話音未落,就被面前的男人抱了個滿懷。
這是阮之之第一次看到異性的身體,她曾經以為自己會很排斥,會閉上眼睛,會落荒而逃,可是眼下,這些她沒有做。
在她溫暖的體內橫衝直撞。
可事實證明,當那一瞬的痛感來襲,阮之之還是沒忍住,小聲嗚咽著說:「時硯,疼……」
床頭那盞小小的檯燈可能是年久失修,光線越來越暗,阮之之皺著眉頭,感覺到有汗滴到自己眼皮上。
阮之之往他懷裡鑽,然後有些迷糊地問:「現在幾點了?」
阮之之就在這樣的天人交戰里,伸手摸上了對方的胸口。
時硯在之前已經拿到了房卡,所以兩個人走進門,直接拐進了旁邊的電梯里。
夢境外,她仰起下巴,費力地捕捉他的唇,口中低聲呢喃道,時硯,你輕一點。
原來她最近學做蛋糕,並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是為了給他一個生日驚喜。
良久,她緩緩開口:「時硯,這是我第一次陪你過生日……我想做些什麼,讓你永遠記住這一天。」
室內無風,窗外可以清楚地看到滿天星河,阮之之貼在他後背上,一動不肯動,像是一隻緊緊懷抱樹榦的考拉。
他從地獄里走來,前路泥濘漆黑,不見天日。
時硯的動作卻在此刻忽的停下,他起身,去拿散落一地的衣服。
阮之之能感覺到,他的後背很僵硬。
阮之之想,她應該阻止他,可是話到嘴邊,又盡數被他吞入舌尖。
像是一個深陷泥沼的人,他本已放棄掙扎,她偏要拉他上岸。
那些年的日日夜夜,每一個孤獨難眠的夜晚,他閉上眼睛,面前全都是她躺在自己身下的細弱身影。
入了夜,溫度降低,晚風吹過,染上幾分涼意,阮之之伸出手,無意識地抱緊了自己的肩膀。
大腦昏昏沉沉,所有的意識都模糊成了泡沫,腦海中有兩種聲音爭先恐後地開口,一個勸她慎重,一個要她放鬆。
一顆心**的,像是剛從水裡撈上來,溫潤又潮濕。
身體的本能蓋過了理智,她跑過去,從身後緊緊摟住了他的和-圖-書腰。
阮之之躺在時硯懷裡,原本還有理智殘存,可在他的唇舌撩撥下,很快,覺得自己渾身都癱軟成了一灘水,如果不是被他抱著,大概連站都站不穩。
漆黑的房間重新亮起來,不過一盞檯燈的光亮,並不刺眼,反而讓人覺得更加柔和。
髮絲盡數被汗水浸濕,他眯著眼睛看,身下包裹著他的女孩逐漸與夢魘中的身影重合。
「我現在年紀也不小了,等過幾年我長皺紋了,沒有現在好看了,你會介意嗎?」
就這樣吧,時硯勾起唇角笑了笑。
他把她放下,而後起身,動作仍然優雅地脫下了自己的運動外衣。
阮之之沉默,半晌,語氣裡帶了點委屈:「你就這麼不想留下嗎?」
因為有腹肌的關係,他的小腹很硬,帶著燙手的溫度。
這個夜晚很漫長,彷彿永遠都不會結束。
夢境里,女孩笑得天真又妖冶,她說,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怎麼可能喜歡你。
時硯聞言低低的笑了,他用力一撞,她的身體就又軟成一灘泥,而他聲音輕柔,比夜色更撩人:「我發誓我是。」
她聽到他低聲說:「可能會有點疼……疼的話,要告訴我。」
昏黃燈光下,男人的眉眼有些無奈:「之之,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夜色里,她有些支支吾吾地問:「時硯,你會不會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房間內,零星微光里,他看著她,竟然真的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時硯扭過頭來看她,輕聲道:「夜深了,再呆一會兒,我怕你感冒。」
時硯吻上她的眼皮,道:「11點59分。」
他的髮絲還是濕的,大概剛洗完澡。
所幸每一次她撒嬌,都是奏效的。
「乖,在這等我一會兒。」他一邊輕聲安撫,一邊從層層衣物中找到了自己的運動外衣。
她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竟然真的停了下來。
眼前一片漆黑,觸感就變得格外清晰。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像被撕裂般的疼痛感褪去,取而代之地,是一種完全陌生的歡愉。
他低頭深深吻下去,快|感如潮水般襲來,卻不僅僅是身體。
阮之之就在這個時候福至心靈一般,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薄薄如紙片般的東西和-圖-書,問他:「你是不是去買這個?」
兩個人一路走到房間門口,時硯拿房卡開了門,阮之之突然轉過身來,眼疾手快地把他擋在門外:「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進去準備準備,等我說能進來了的時候,你再進來。」
心跳忍不住變得急促,阮之之有點害羞地閉上了眼睛,對方卻半天都沒有動靜,恍惚意識到是現在太黑了他看不見她的反應,於是只能忍著羞澀開口:「你別問我啊……我又不會拒絕你。」
她閉著眼,感覺到他的手從她的發端慢慢往下移,一路掠過她的下巴,脖子,鎖骨,最後,沒入了她薄薄的衣領。
阮之之沒有說話,過了很久,才彷彿下定決心一般地開口:「時硯,你跟我回一下房間吧,我……我有東西要給你。」說完,似乎是怕他拒絕,又撒嬌似的拽了拽他的袖子,補充道,「就一小會兒。」
他的眼眶溫熱。
他說:「之之,我想吻你,可以嗎?」
時硯的呼吸聲有些沉,極親昵的俯下身來,在她頸邊耳鬢廝磨。
阮之之有點懵,軟軟地問了一句:「你去幹嘛?」
她話音落下,時硯重新拿房卡刷開了門,想也沒想地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他沉默半晌,卻忽然笑了。這個笑容近乎妖調,驚艷到一下子就把漆黑房間點亮。
阮之之看著他黯色的背影,恍惚間覺得一切都回到了最初,彷彿什麼都沒有改變,他還是一個人,獨孤又寂寥。
與他以往冰涼的體溫截然相反,此時此刻,時硯的胸口滾燙,她一隻手覆上去,近得甚至能觸摸到他的心跳聲。
她有點不好意思的往被子里縮了縮。
不知道做了幾次,不知道過了多久,阮之之只覺得筋疲力盡。昏昏沉沉之際,她費勁地睜開眼睛,看到時硯拿著一條熱毛巾,正在幫她擦拭身體。
對方卻避開不談,他俯下身來,將她壓在自己身上,然後一寸一寸把她的外衣剝下來。
男人腳步頓了一下,然後,他轉過身來,走到茶几前,拿起塑料刀貼下一塊蛋糕,端起來,鎮定自若道:「我回房去吃。」
四周靜寂無聲,有影影綽綽的燈火在黑暗中亮起來,時硯走近,湊著那星星點點的光亮,看到阮https://m.hetubook.com.com之之手上抱著一個精緻的草莓蛋糕站在房內,而那些微弱螢火,來自於蛋糕上面插著的七根蠟燭。
從剛進房間門的時候,她就把這包杜蕾斯偷偷藏在了枕頭底下。
「我知道啊。」阮之之嘴硬道,「我就是想讓你留下,陪我聊聊天什麼的。」
他壓下來,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身上,口中親昵地回答:「你在我心裏,怎麼樣都好看。」
隨手把剛拿起來的衣服重新扔下,他任由她牽引著走到床上,眼睛仍然平靜,卻又很勾人,意味深長道:「原來你這麼想要我。」
直到時硯把她的身體擦得乾乾淨淨,才重新回到床上,幫她把被角掖好。
很快,他的眼睛重新睜開,低頭吹滅了蠟燭。
阮之之從來沒有見過時硯笑得這麼純粹,這麼不設防。
理智已經快被吞沒,耳邊全是他溫柔的情話,阮之之放下捂在胸前的手,轉而去抱他的腰。
他沒有說,疼的話要忍一忍,而是說,疼的話,要告訴我。
向來冷靜的大腦出現了幾秒鐘的遲鈍,然後,他聽到她熟悉的聲音非常歡快地響起來,她說:「時硯,生日快樂!」
恍惚間,她想起了顧念剛剛說過的話,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溫柔的吻烙下來,他手上動作也沒停,明明像羽毛一樣輕柔,所到之處卻可燎原。
時硯視線專註地看著她,似乎要將她睫毛的根數都一一數齊。
對方安撫般地撫摸她的後背,而後,溫熱的毛巾觸及私密處,阮之之忍不住抖了抖。
大概過去六七分鐘之後,房間內,那個溫軟的聲音響起來:「好了,你可以進來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這像是一場持久的拉鋸戰,雙方都不肯退讓。
說罷,她快步走進了房間,連一個詢問的機會都沒給時硯留下。
關鍵時刻,當然要毫不猶豫地把顧念賣了。
時硯很久都沒有說話。
阮之之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已經成功了一大半,可是她卻沒有注意到,蠟燭被吹滅的那一刻,房間內已經徹底落入黑暗。
電梯有些破舊,上升的時候吱呀作響,不過這些阮之之都已經不在乎了,她低頭,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手機,現在的時間是晚上九點半,和_圖_書距離時硯的生日過去還有三個半小時。
阮之之費力地抬頭看他一眼,眸光有些羞澀,如水般瀲灧。
她挑逗他、親吻他、撫摸他,卻唯獨不讓他進入她。
她試探著伸手摸了摸他的腰,輕輕捏了一下。
時硯藉著黯淡燈光看清她手裡拿的東西,穿衣服的動作一頓,而後,似乎是有點不可思議地問:「你隨手帶著這個?」
剛才想問的東西早就忘得一乾二淨,直到上衣被脫下來,阮之之下意識伸手抱住光裸的肩膀,心裏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慌來。
時硯看起來倒沒什麼異樣,或許是因為,他並不知道此時此刻阮之之腦子裡在打什麼主意。
而阮之之對此恍然不覺,她現在滿心滿眼,只有時硯身上縱橫交錯深淺不一的傷疤。
當理智盡數被情/欲吞沒之際,她竟然還強撐著問了一句:「你怎麼……一點都不像是第一次。」
一片汪洋大海中,如果他是船,那麼她就是緊緊綁在船頭的帆,陪他浮浮沉沉,顛沛流離。
她靠著直覺把手上的蛋糕放在旁邊的茶几上,然後摸索著移動:「我先過去把燈打開,然後我們一起吃蛋糕,我保證,這一次的蛋糕一定好吃。」
可他仍然沒有動,聲音沙啞,已經克制到了極限:「乖,放鬆一點。」
否則為什麼在遇見她之後,他的心就再也容不下別人。
他也跟著認真回答:「不會。」
她放了點心,又繼續問:「那你會不會膩了后就把我甩了?」
說完,他端著手上的草莓蛋糕,再次重複:「我先回去了,你早點睡,明天還要早起。」
他退了幾步,開口,語氣里有些沙啞,卻仍然很冷靜:「我先回去了,你早點休息。」
她抱緊他結實的後背,心想,一會兒一定要忍住。
天知道,她作為一個女孩子,為什麼反而要求著男人跟她回房間。
情/欲瀰漫上涌,她一雙眼睛半閉半睜,如絲般,抑制不住地呻/吟出口:「時硯……好熱……」
阮之之看著他的背影,咬咬唇,開口挽留道:「時硯,你還沒有吃蛋糕,這是我親手為你做的。」
阮之之趕緊搖頭,緊張地連說話都有點結巴:「……不是,你聽我解釋,是這樣的……這個、這個杜蕾斯是顧https://www.hetubook.com.com念硬塞給我的,我當時沒想要的其實……」
意識陷入模糊之際,阮之之恍恍惚惚地想,原來時硯身上的溫度,也會變得這麼燙。
阮之之以前從沒有給別人準備過生日驚喜,所以在當下的這一刻,心裏其實是有些忐忑的。她看時硯不說話,於是又湊近了點,把手上的蛋糕舉高,口中催促道:「快許願,許完願然後吹蠟燭,願望一定會成真的。」
眼前視線天旋地轉,連阮之之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麼被時硯抱到了床上。
光線儘管黯淡光線,卻並不影響阮之之看清楚他裸/露在外的上半身。
他沒有回答,只是伸手抱緊了她。
對方閉了閉眼,所有忍耐在她天真的呻/吟聲中潰不成軍。
與想象完全相反的,她伸出手,動作極輕地撫摸上他的小腹。
有多久沒人跟他說過生日快樂。
對方手上動作一頓,想也沒想就回答:「不會。」
她忍不住笑了,蹭了蹭他的胸口,極溫柔地說:「生日快樂……這個禮物,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忘了。」
他看起來很有耐心,不急不躁,阮之之的臉卻越來越紅。
人活在這世上,總是要有軟肋。
儘管傷口早已愈合,痕迹卻仍觸目驚心。
黑壓壓的夜裡,她睡著的側臉,安靜地像朵花。
美色當前,她色從膽邊生,主動過去拉他上床。
走進去,卻看到房間內一片漆黑,她沒有開燈。
然後——
十分鐘后,時硯跟阮之之一起走到山頂那家看起來有些陳舊的賓館。
於是下一秒,他的氣息將她包圍。
阮之之閉了閉眼,直覺自己現在不該問,可終於還是忍不住:「這些傷口……是怎麼來的?」
就像是被蠱惑了一樣,阮之之的手從他胸口一路向下流連,在摸到腰帶時,終於被伸手捉住。
說完,他放下她的手腕,轉過身,打開了一盞床頭的檯燈。
時硯卻突然笑了,神色不明地問:「你確定我留下來,會僅僅單純的陪你聊天?」他說到這裏,似乎是也坦然了,「之之,我想你大概是高估了我,如果今晚你讓我留下,那麼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即使你不願意,我也不保證自己會停下。」
身體無意識地緊繃,快/感一路衝上了天靈蓋,視線卻恍惚間變得模糊。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