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一熱，掙脫開她的手。
班級後勤部的一位女生拿了瓶水給他，「累吧，在這歇歇。」
是南檸。
「你還要跟我談什麼？」南檸任由他抓著自己，「趁著月色正好，要說什麼要干點什麼趕緊的吧。」
「不疼了！」
5班有人在終點候著，白陸第一個奮力奔跑過去。
手心一顫，白陸趕緊鬆開手。離開的同時拉上了她胳膊。
白陸收回眼，專心等待槍響。
「嗯。」
直到晚修下了，白陸也沒再回來。
白陸話真的不多，她不引著，他就不會主動開口。
白陸轉身要走，她匆忙一抓他衣服，「好好好，你說談什麼就談什麼！風花雪月詩詞歌賦老子奉陪到底！」
棚子里幾位女生見他看過來，立馬激|情澎湃地喊口號為他打氣。
南檸逗他逗上了癮，「那小哥哥你是喜歡大長腿，還是小短腿的？」
「唔唔？」
路上有同學偷偷關注他倆，捂著嘴在笑。
「那很好啊，咱們一起！」
她很好奇，轉身要去看，腦袋卻被白陸摁住。
哎喲，不得了不得了。
路過了男生宿舍大門，南檸咦了下，「你不進去嗎？」
白陸往另一側走，又回頭看她眼，南檸忙跟上。
后脖子上突然被涼水冰了一下。
「也還會教我作業？」
南檸舉著瓶子，潮濕的瓶口在他微合的兩片薄唇間左右輕磨，討好地說：「冠軍小哥哥，你就喝一口行不行？我錯了，我剛才不應該嚇你的。」
「哦我不正經，那剛才說我胸小的和-圖-書人就正經了？」
「南檸，你開玩笑歸開玩笑，但不要玩我。」他突然說。
「那你看看我的腿好不好看？」南檸微抬起一條腿，在小腿上拍拍，「小哥哥我跟你說，不是我自誇，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誠實。」
白陸繞著操場，跑得滿頭大汗。
「估計剛才跑得太急，讓他緩緩吧。」
宿舍門口來往的都是男生，她一個女生夾在裏面很容易引人注意。
南檸一臉看穿他心思的表情，「你看看，默認了吧！」
她有心動，與他共處會心跳加速，不是在玩。
不說就親你！
南檸很聽話，立馬抬起雙手。
走到門口，想想又回頭叫班長。
白陸鬆手，回答得理直氣壯，「我說的是事實。」
他抿著唇沒說話。
手腕搭在略鼓起的地方。
「噓……」他聲音很輕。
白陸喝了口水，鼓起的臉頰一邊突然被人用手指戳住。
白陸跟其他四位男生站在起點，他挑頭四下看了看，目光又轉向5班搭起的棚子。
有話涌在喉頭，可他卻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她蹲下，舉著水，「渴嗎？喝不喝？」
出了校門，南檸往站台方向走，他稍落後半步。
他還是不說話。
照樣還是歐晨光跟一群女生圍著他。歐晨光給他遞水和毛巾，他卻沒接，喘著氣往場外走。
心臟砰砰砰不停地跳。
歐晨光跟同班女生面面相覷，「他怎麼了這是？」
「所以你以後不會不理我？」南檸還要再次確認下。
完和-圖-書了，都得幻聽了。
女生訕訕收回手。
他目光沉下來，「你回去。」
兩人從黑暗中走出來，路邊有微黃的燈光。
南檸正了正聲音，「你帶我來這裏幹嘛？」
高一男子100m決賽放在下午。太陽火熱，紅色跑道被曬出了塑膠味。
這一片地方沒有明燈，連攝像頭都沒安裝。
他轉開眼，「隨你。」
她往前一靠，逼得白陸背倚住假山。又順勢兩手往石身上一撐，包圍住他。
「我全身上下最好看的地方，就是這雙腿，不信你看看。」
「你正經點。」
對峙小會，她不動，像是偏要問出個結果。
白陸捂著劇烈運動后跳動的心臟，深深吸了一口氣。
白陸剛要進去，恍惚聽到嘈雜的人聲中有個獨特的聲音：「白陸小哥哥！」
他要瘋。
「現在小沒事，」她兩眼彎彎，笑得很開心，「以後你再摸摸看，應該就大了。」
「當然，還有其他一些好看的地方，現在還不能讓你看。」
南檸自己又把手放在左胸上，琢磨這個小的含義。
南檸問：「剛才感受到了沒？我是在玩嗎？」
白陸腳下動了動，但還是沒走開，眼神頗有點無奈，「別鬧了，你還回不回家？」
衣服突然從後面拽住，露出一小塊皮膚。
南檸舌頭小小舔了下他手心，鹹鹹的。
南檸聽出那聲輕哼似乎帶了點不滿的意思。
她眼睛跟浸過水一樣，濕潤潤的還閃著光。
停在一塊假山石旁邊，周圍靜悄悄的。南檸聽
和-圖-書說這一塊是學校小情侶幽會的最佳場所。
「我沒有在玩。」南檸抬頭與他對視幾秒，又忽然毫無預兆地拉住他一手往自己左胸上按。
白陸一驚，還沒回過神手已經被她摁在左胸上方。
南檸背著手與他並肩走，走兩步就會落後，漸漸地，兩人又開始並排。
照白陸現在這個反應，應該是沒有反感她。
很簡潔的一字感想。
「我不回，」她放下手，急促道，「你生氣了，我現在回去的話萬一明天你不理我了怎麼辦？」
南檸身子剛要貼住他，嘴巴忽然被他捂住。
「我喜歡好看的。」他兩個都沒選。
白陸盯著她不動，鼻尖上冒出細汗。
不出半秒，猛然想到了什麼。她略挑眉看過來。
「……」
想不到白陸還會把她帶到這兒來。
她情緒很穩定，咬字清晰地問：「談什麼？戀愛嗎？」
白陸：「……」
南檸擰開瓶蓋，再次遞到他嘴邊，「我剛才去廁所了沒看到你跑，怎麼樣，還是第一名吧？」
那帶著溫度的紙擦在唇上的觸感麻麻的，讓他心裏發毛。
她明媚的眉眼、以及笑起來的酒窩，就像一味烈性的毒，一點一點慢慢滲透進腦海。
側開眼。
她讓班長去宿舍看看，要是白陸在就叫他出來，不在她就在這兒等著。
身後的小亭子里傳來窸窣響聲。南檸側耳去聽，有人聲，還有類似打啵的聲音。
聽到她的笑聲，白陸皺眉，「你笑什麼？」
那人指尖在他后腰上一戳，彎腰歪過
和圖書頭來，「你去幹嘛了，怎麼渾身都是汗？」
他沒回頭，提步快速離開。
白陸：「……」
快說約會！
「你不走我走。」
像傲嬌，又像是撒嬌。
南檸就是跟他開了個玩笑，沒想到他居然黑臉了。
白陸這話很管用，南檸馬上就追過來。
「我們談談。」
白陸看著她，「你肚子不疼了？」
她邊走邊偏頭問：「小哥哥，你說說實話，喜歡胸大的還是胸小的？」
他步子不停，「我要出去買東西。」
白陸兩手插兜里，聲音懶懶的，「有自知之明就好。」
「我就知道肯定是冠軍！」他沒反駁就是猜對了。
他坐在椅上，上身低伏，兩個胳膊肘搭在膝蓋上，看都沒看那瓶水，「不用了，謝謝。」
下課鈴響了后他才氣喘吁吁地停下，拎起衣服下擺隨意抹了把臉上的汗，往宿舍走。
跑步的時候滿腦子都是南檸平日里那聲嬌滴滴的『小哥哥』。
男生宿舍大樓門口。
白陸把瓶子拿了過來。
想著想著南檸就笑了。
她突然愣愣問：「小哥哥，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煩？」
「胸大的。」白陸目視前方。
光線不好，白陸連她的臉都看不清，只看了個模糊輪廓。
南檸低下頭盯著他笑：「小哥哥，請問你是吃可愛多長大的嗎？」
南檸突然停下，雙手叉腰一挺胸，趾高氣昂地問：「你是不是偷偷觀察過許多胸大的女生？還是有胸大的追過你？」
「……」
南檸愣住。玩他？是指剛才晚自修偷親他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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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阻攔，南檸就確定了身後那倆人在打啵，估計還有更精彩的畫面。
南檸隨手拿了本白陸桌上的書，再把剛才那張紙夾進去。做完這一切，才隨著人潮出教室。
藉著月光，她看到面前的白陸偏開了視線。
「可是大胸也都是由小胸長成的啊，」她強詞奪理，「所以你喜歡的還是胸小的。」
南檸哦一聲，「你覺得煩就行，這樣的話，你一會回學校沒人跟你說話的時候，你就會想起我了。」
說完頓一下，改口：「……我奉陪到底。」
等了半晌，聽到他冷靜開口：「小。」
南檸催促，「你怎麼不說話了？」
她還沒抽掉紙呢，他就被嚇到了。
「明天是你的決賽吧，我去幫你加油行不行？」她一個轉身停下。
南檸心底沒譜，她剛才就是一時興起，大腦一抽就親了過去。
「小？」
「哼。」
白陸眼眸抬起，「嗯。」
白陸斂下眸，「感受到了。」
大棚里有幾人在小聲聊天，看白陸走過來笑著向他祝賀。
「嘿！」
「那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回身低頭盯她，「撒手。」
車子很快來了，她一上了車，白陸隨即回身過馬路。
微微夜風中，他的聲音格外鎮定，不像來幽會的。
白陸從她手裡把衣服扯回來，扯了兩下沒成功。
白陸抬眼，半干半濕的黑色碎發懸在眼前。他雙眼沉沉，盯住身前突然冒出來的人。
良久，他轉頭，目光放遠，靜靜注視著車子離開的方向。
越是拒絕，滲透得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