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嗯，那就這樣定了。」
還有人在照片上圈出女生的重點部位。
叫了她兩聲，顧希芸才回神。
顧希芸心裏有點堵。
班上平時談到白陸時，顧希芸也不插嘴，瞧著像是不太關心他的樣子。
躺槍的歐晨光臉上燥熱，小聲插|進來，「……怎麼又跟我扯上關係了？」
「但是白陸看上去也不像是會近女色的人啊，這就讓南姐給拿下了？」
「已經刪了啊。」
「跟白陸是青梅竹馬？」趙婧剛才聽那女生這麼說的。
照片是在操場上拍的，那時他們還沒穿校服。
陸哥讓他多找點人去舉報一個帖子？就這事？不是打架？
他倆把話頭轉移到歐晨光身上，「哎班長，你跟我們說說那天晚上夢到啥了？」
沒得到白陸的回答，大家知道他應該是快睡了，也沒再找他說話。
黃毛找到了那條名叫『最心動女生』的帖子。好傢夥，裏面都是漂亮小姑娘的照片，還他媽是偷|拍的。
南檸排隊的時候插到男生隊里，跟白陸一前一後站著。
退出貼吧后，又給要富有打了個電話。
「你看那個帖子了嗎？」她轉頭問白陸。
男生說：「就差不多選美的吧，南姐你也上了呢。」
舉報。
趙婧脾氣不好，渾身長了刺似的。也不知道白陸在他們家會不會受氣。
他移開腳，「我沒有。」
「化得跟個妖怪一樣！」女生憤憤不平。
南檸笑著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啊。我坐車走路吃飯都會想到你，你呢，你有沒有想我？」
「不浪，」白陸眼睛低垂，半邊臉頰被屏幕的光照著，「黃毛，幫個忙。」
顧希芸收回眼睛，笑了笑。
「早上行不行？」南檸問，當他默認了。早上去的話，中午還能一塊吃個飯。
已經離開的趙婧，拐彎時視線掃過樓下那群排隊的人。她嚼著口香糖，朝m•ｈｅｔuboｏk.ｃom•ｃoｍ2班隊伍一挑眉，「剛那誰啊，怎麼跟小聾子認識？」
「你懂個屁，那班長看上去是近女色的人嗎？」歐晨光是班上公認最老實的男生，「他晚上不還照樣夢遺了。」
第二天，早晨第三節課下后，校園廣播站通告批評了高三的幾個男生，具體沒說什麼事。
幾個沒穿校服的人逆著他們班的隊伍往上走。
女生也不怎麼在她面前提白陸了。自從白陸跟楊川晙打架后，白陸跟南檸的事就在學校里傳開了。
南檸才發現裙子抽上去了，拉了下，胳膊肘搭上扶手，手撐下巴看他，「真可惜，不知道那人放的是我哪張照片。」
南檸：「……所以就是想了。」
主席台前傳來校領導的聲音。白陸沒有回她，視線轉回前方，左邊唇角稍稍一勾，立馬又恢複原樣。
旁邊男生們也仔細瞧，「好像是的，還有酒窩。」
底下配的話也酸不拉幾的。
趙婧嘴裏的口香糖被吹破，『啵』一聲響。
女生突然被人撞了下。
站在門口有點無聊，外邊又熱，趙婧看裏面人還沒收好就準備走了。
不等他們反應，燈準時熄滅，宿舍陷入黑暗。
「放你媽的屁！明明有痕迹！」
看了會又翻到上面，發現第三張照片有點眼熟。
「撒謊，」對方依然在笑，「口是心非的小哥哥就一點都不可愛了哦。」
趙婧身邊的人調侃道：「啊什麼啊呀，跟叫|床一樣。」
他們向來是看不慣也瞧不起差生的，班主任也讓他們少跟那些在學校混日子的人起衝突。
「昕姐，你怎麼想起來對付他了？不追回你的楊川晙了？」
宿舍一共住著四位男生，白陸和歐晨光也在這個宿舍。
A男：「……操。」
「小哥哥，」她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尤為清晰，「你們宿舍熄燈了嗎？」
發帖人hetubook.cｏm.ｃｏm在這張照片下說：腰和腿最佳的小酒窩。
那男生聲音卡在喉嚨里，沒把帖子里那些葷話告訴她。
白陸跟不上她的思維邏輯。
白陸翻了翻，南檸的照片排在第三個。
「不等了，磨磨唧唧的，沒意思。」
「那還用說，我天天坐他們後面吃狗糧。」
要是純粹地放放圖也就罷了，主要裏面一群男生還對女生們的臉胸腿進行點評，各種葷話。
顧希芸和女生頓怒，被同班幾個人拉著，「算了，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
「他倆真在一起啦？」
「你要是不想做的話就算了？」
對面床上的歐晨光聽到動靜，拿起手機照了下，見是他隨口說了句：「陸哥你沒睡著啊？」
臧麗昕是高二的，趙婧的新男朋友就是經她介紹的。
顧希芸說：「以前在桐中他的成績就很好。」
「陸哥你不看嗎？」歐晨光躺在床上看帖子里的照片，「南姐這些照片也不知道是誰偷|拍的，這偷|拍技術還挺猥瑣的。」
她翹起腿側過身來，連衣裙擺滑到了大腿上。
「希芸。」
南檸那邊似乎開了音樂。
「最近學校貼吧有人在選什麼最能讓你心動的女生，」A男刷著手機，「我們班有兩位上榜了呢。」
響了四聲，要富有就接了，「哥，晚上找兄弟啥事？出來浪嗎！？」
「誰這麼缺德啊，」南檸掃興一撇嘴，「肯定是嫉妒我們女孩子的美貌。」
班級隊伍到三樓，下樓梯，女生鬆開手高一個台階搭她肩膀，「真羡慕你有一個長得帥成績又好的白陸當青梅竹馬……啊！」
顧希芸垂下眼，輕輕嗯一聲，「他也回家的，所以就一塊過來了。」
南檸穿著白色短T和短牛仔褲，雙腿腿窩勾住單杠，倒掛在單杠上。短T恤下擺順著重力卷下來，她一手扯住衣服，但還是擋不住細窄的腰線。
顧和-圖-書希芸站在女生中間，旁邊一個女生勾著她胳膊。路過四樓時翹首朝5班教室方向眺望。
「就回帖數最多那條，」A男說完挑頭靠近隔壁床位，拿著手機的手貼住蚊帳送過來，「陸哥，你要不要看看，南姐的照片也在上面呢。」
南檸好奇問了一句，「什麼帖子啊？」
「哪條貼子？我也去看看。」歐晨光問。
「沒看。」他低著頭。
撞她的趙婧頭都沒挑一個，嘴角一撅學著『啊——』了聲，故意拖長尾音。
「他成績可真好啊，上次考試沒想到居然考了全校第一。」
發送成功。不出五秒，那邊回：「傳播淫穢信息。」
臧麗昕推推她，「誒，你不是討厭那個白陸嘛，我有個法子能讓他受點苦。」
找到了剛才他們說的那個什麼心動女生的帖子，這個點還有人在下面跟帖。
他沒聽清，只知道有人叫自己，「接個電話。」
都是些瑣碎小事。白陸聽著卻越發精神了，剛才的丁點睡意完全被她打散。
隔了半分鐘，亮光暗下去，不出一會，再次亮了起來。
「沒事。」
白陸平躺著，盯著黑暗中的天花板。耳邊低低沉沉傳來男生們並不清晰的談笑。
黃毛和幾個男生一塊看，邊看邊吐槽。
要富有是傳說中的『午夜小精靈』，這個時候打他保准在。
5班男生宿舍里，男生們的話題漸漸轉移到了女生身上。
高一（2）班因為老師拖堂，這會剛排好隊下來。
「這個不是南檸嫂子嘛。」
今天正好是學校法制宣傳的日子，請來了幾位本市公安局裡的警察過來對學生們做思想工作。
結束通話后，他收住腳，手搭在門上推開。
旁邊幾個男生在嘀嘀咕咕，「奇了怪了，昨晚那帖子還好好的呢，怎麼今天就被刪了？」
「一、二——」
「有人舉報的吧，」另一人說，「聽人說好像就是早上廣和*圖*書播里批評的那幾個男生髮的帖子，照片也是他們拍的。」
「行吧，要我做什麼？」
有人認識顧希芸，說：「2班的。」
白陸沒搭話她也不覺得無趣，又轉換了話題，「明天周六，你有空嗎？」
「不等你男朋友了？」
白陸拿起手機。一個來電，南檸打來的。
5班教室里的人早走光了，窗戶散亂開著，門也沒關。
到了禮堂，還是上次那個位子，她挨著白陸坐下。
「希芸？」
窄小的衛生間里，白陸倚牆立著，淋蓬頭上兩三滴水滴墜下，落在他腳面上。
「我這麼榮幸啊，」南檸坐回來拿出手機，「名字叫什麼，我去看看。」
等進了衛生間，B男生開始偷偷摸地起鬨：「我剛看到了，是南姐打的電話！」
他們的聲音似乎淺了下來，白陸隱約聽清幾個詞。
掛了電話，黃毛還是一臉懵。
下午最後兩節課不上，全體同學到禮堂集合。
「什麼事？」
其實在她看來，白陸跟顧希芸還挺配的，青梅竹馬，又都是成績好的。
「你離他床那麼遠，火眼金睛啊？吹吧你！」
她打這通電話並沒有什麼重要的事，說了自己回家路上看到了什麼，晚上吃的什麼，看了什麼電視劇等等。
「三。」白陸淡淡吐出一個字。
「我再給你一個機會，」她繼續好脾氣地問：「你現在有沒有想我？」
他起身下床。
顧希芸回頭檢查她被撞的胳膊，「你沒事吧？」
白陸：「到時候再說。」
枕邊的手機震了幾下，亮光牽引住他的視線。
他可以摸著良心說，自己跟這些人比起來還算正經人。雖然跟人收過保護費，可從沒幹過這種下流的勾當。
女生回頭對顧希芸說：「5班也不怕小偷進去啊。」
門開了點，外面男生們的笑聲尋著門縫傳來。白陸又停下，重新摁亮了手機屏幕。
「不是說好教wwｗ•ｈeｔｕｂｏoｋ.cｏｍ.coｍ
我作業的嗎？」她放下手，「咱們去圖書館吧，我覺得我體內的學霸之魂已經開始冉冉升起了！」
南檸也不再逼問他，「那晚上我把時間定下來，給你打電話？」
女生暗暗嘆息。暗戀就這點不好，明明心裏在意得要死，面上卻不動聲色。要是顧希芸之前就對白陸明示好感，或許現在他倆就成了。
他這話剛說完，宿舍熄燈鈴好巧不巧地響了。
「打架嘛！？」黃毛一聽他尋求幫助就興奮，「對方几個人？」
旁邊的臧麗昕攤手，「我怎麼知道。」
「春夢了無痕吧哈哈哈！」
衛生間內，白陸接通了電話，把手機貼在右耳邊。
白陸點開照片，保存下來。然後註冊了一個號，點開發帖人的信息看了看。
趙婧站在上面睥睨她倆，嗤笑著跟同伴往高二教學樓去了。
白陸把她擺在扶手上的宣傳手冊丟過去，堪堪蓋在她腿上。
「我剛才在看電視，看到了一隻老虎，所以就想到你了。」
「嗯。」他輕輕一應，聲音沒怎麼發出來，又添了句，「剛剛熄燈。」
「……不是。」
「……」
「真的！陸哥從我這過去時我看到來電顯示上備註的是『小草莓』呢，」男生說，「除了南檸，那還有誰？」
想起正事來，黃毛又給白陸發了條信息：「哥，舉報理由說什麼啊？」
白激動一場。
「誒誒誒，下面還有人文縐縐地貼了首詩！」A男邊看邊笑，「哎喲卧槽，什麼海上月心上人的，搞這麼文藝！」
「你上次是跟白陸一塊回學校的吧？」她觀察著顧希芸的臉色。
「為什麼？」
白陸轉頭，還沒說什麼就被她用手冊擋住了下半張臉。
「怪不得陸哥讓舉報……」
B男嘁道：「搞這些東西的肯定是男生，沒本事當面來表白，只能暗地裡想想。」
白陸隔著蚊帳往他手機上一瞥，卸了助聽器上床，「睡吧，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