詫異看著暗下去的屏幕，高嫻眉頭漸漸皺高。這個時候了，白陸在跟誰通話？
南檸嫌棄地把白陸往邊上帶，遠離他們，邊說：「你是仙人，不能跟這群凡夫俗子同流合污。」
「南檸，我到了。」風從身後吹來白陸的聲音。
他輕聲笑了，說：「不教。」
夏昀和周恭臨也要過來抱，宋成彥一手拎住一人衣領往後拉，「喂喂喂，注意點行不行？都當我是死人嗎？一個個往我媳婦身上撲？」
「麻煩了。」
白陸：「你下次可以考個第一玩玩。」
「就牽一小會行不行？」南檸雙手合十放在鼻尖，眼巴巴地哀求道。
「嗯，你過生日，你決定。」他放開她的手。
「媽。」他低低喊了聲，過去開門。
她在喜歡這事上沒完沒了了。
目送高嫻走了后，顧希芸牽起白季冬的手，他手雖小，卻暖烘烘的。
顧希芸穿著淺青色的短款羽絨服，俏生生地站著。屋檐下掛了盞燈，燈光虛虛實實映在她臉上，明暗不一。
「希芸啊，」高嫻剛要轉身去看看情況，被突然的喊聲嚇了一跳，「吃完了？」
「沒事，他有用就行。」
她迅速反應，一揮手，「沒關係，我知道我好看，你喜歡我不是你的錯。」
今晚本來有許多話想對她說，可是見到她的那瞬間，又覺得這些話並沒有那麼重要了。
門開了，高嫻就站在門口，沒進去。
聖誕過後，學生們再次投入到無邊的學習生涯中。
下雪了，空中洋洋洒洒飄下羽毛般的雪花。
「大學嗎？」她接過水，水汽在眼前氤氳。南檸反問，「你呢，你想考哪兒？」
白陸動作停下幾秒，又繼續開始把包里的書拿出來，「沒有。」
小草莓……
為了能拉一會白陸的手，她每堂課都堅持不趴下睡覺。下了晚修，還得陪白陸去操場跑兩圈。
「你先鬆開我，」白陸說，「我有個事要問你。」
白和_圖_書季冬兩眼放光，興奮地盯著那幾個過去的孩子。
南檸趕緊笑嘻嘻地回：「不行，咱家裡有一個學霸就行了！」
白季冬腳往上踮了下，嘿嘿笑兩聲。
宋成彥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忽略白陸的冷淡，搭上他肩膀，「大兄弟我有個事要向你討教一下。」
她朝身後某處一指。有幾個身影藏在暗處，見他們看過來也不再躲著，光明正大地走到燈下。
「那，我們現在就算是和好了。」他找不出話來反駁。
對比之前白陸的態度，他現在對南檸在學習上的要求越來越嚴格。
她絲毫不猶豫，眯眼贊同：「嗯，你去考B大，我考警校！」
側頭瞥一眼他，她克制不住臉上的笑意。
「嗯，」南檸點頭，「我表白了。」
她腦袋上戴著黑色線帽，偶爾往下拉拉遮住被風吹紅的耳朵。
葉子把她從白陸身邊拖走，又回頭看一眼安靜走在周恭臨和夏昀中間的少年，低聲急切地問：「怎麼樣，他表白沒！？」
葉慕湘他們一走近，就聽到南檸這膩歪的聲音。
「……生日快樂。」
「小陸，」她倚在門邊，看著兒子在桌上收拾，「你老實告訴媽媽，是不是跟人談戀愛了？」
「南檸，」他一字一頓，迴避了喜歡這個話題，「對不起。」
白陸把頭轉過去，不再吭聲。
耳尖聽到南檸的話，葉慕湘撇開倪晗晗的胳膊，過來拽她帽子，「大檸子，你罵誰俗呢？！」
南檸又說：「不道歉也行，說你喜歡我，你說喜歡我我就原諒你。」
南檸偷笑道：「你慢點走啊，不然我丟了怎麼辦。」
「高阿姨。」
這麼晚了，也不知道他會去哪。
手套在他兜里放過一段時間，暖暖的。
他們順著河道往白家方向走。歡聲笑語入耳，身旁幾個跟白季冬差不多大的孩子踩著輪滑鞋滑過去。
街上頓時熱鬧起來，四處響著和_圖_書歡快的音樂聲。路邊有人在扮演白鬍子聖誕老人，給路過的人分發糖果。
「笑什麼？」
「生日快樂。」語氣比之前那次認真許多。
白陸過去關門，沒走幾步的高嫻又突然回身，隨口問了句：「今天跟你一塊在圖書館那女孩子，是叫南檸吧？」
宋成彥他們正往這邊過來。白陸轉過她肩膀向前輕推，「我餓了，吃飯去。」
南檸對此自豪地說：「可能我天生就有一顆學霸的心。」
他手抓著門沿，略略收緊。
白季冬說：「葉子姐姐比他們玩得好，她還會打圈！」
南檸腳下一頓，回望過去。良久，才輕輕開口說：「你剛才已經說過了，現在你要說『檸檸，我喜歡你』，然後我再很開心地回你『我也喜歡你啊』。」
倪晗晗也學著葉子瞪他：「才不是你媳婦！」
白陸聲音啞了啞，拉住她一條胳膊。南檸回身，眼含期待地等著。
當時哥哥讓他不要把出去玩的事告訴爸爸，那能告訴希芸姐姐嗎？
葉子很快就接下梗，「有沒有用你得用過再說。」
「這個我有玩過！」白季冬說著蹦了蹦，「哥哥的同學教我玩的！」
「我沒什麼事……」
「嗯，我知道。」
他慢慢走過去。南檸吃完最後一口，起身把盒子扔進垃圾桶。
白陸默了默，對面南檸手舉著兩根棒棒糖正跑過來。
「嗯？」顧希芸好奇看他。
「不許問！」她踮腳盯住他的眼睛，「今天我生日，你先祝我生日快樂。」
白陸幫她擰開保溫瓶蓋，也不跟她鬥嘴，突然問：「以後你想考去哪兒？」
南檸嗅了嗅，手套上有薰衣草味的香氣，洗衣液的味道。
「好好好，我是你媳婦行了吧。」他過來扯了半天扯不開葉子的手，倆人又拌起嘴來。
「嗯？」
白陸把她手從兜里拿出來，掏出口袋裡的紅色手套幫她戴上，「吃什麼都行。」
「嗯，」和-圖-書他說，「你也早點睡。」
葉子抖了個激靈，抱著倪晗晗打趣：「小白兔快暖暖我，單身狗快被凍死了！」
就這個問題？害她剛才糾結那麼久。
飯館離冰河廣場不遠，一行人徒步走過去。
高嫻剛從門內出來，就看到白陸突然朝著鎮口方向飛奔而去。
白陸被她的熊抱撞得踉蹌，穩了穩步子扶住她肩膀。
話落，白陸一愣。
「不過不要問我有沒有騙過你這種問題了，」在他開口之前，她先打了個預防針，「我的回答是肯定的，你就沒有對別人撒過謊嗎？」
「那我決定咯？」
南檸：「……？」
「嗯，我不告訴他。」
顧希芸沖他笑了下，視線又重新投放到道路上。
白陸到達指定的地方，目光尋了一圈最終停在穿白色呢大衣的人身上。
家裡已經吃過晚飯。白陸看到高嫻站在自己卧室門口。
「還不清楚。」是確實沒做好打算。白海平在考大學這事上也一直持有意見。
「等得我快凍死了。」她瓮聲瓮氣地說。兩手往他外套兜里伸。
宋成彥帶頭曖昧地起鬨吹口哨。
高嫻眉眼一松，笑道：「這麼緊張幹什麼，媽媽就是想提醒你，無論你們是不是在戀愛，都不能讓你爸知道。」
「沒有啊，」高嫻幽幽嘆口氣，「那是媽媽多心了，你早點睡。」
她要去牽他的手，被擋開。白陸說：「好好走路。」
南檸說：「我要跟著你，不然你被別人拐跑了那我多虧。」
她驀地轉身，眼睛登時發亮。顧不得沾了冰淇淋的手，下一秒就衝過去抱住他。
「練練嘛，」南檸腦袋歪在他面前，「嗯？小哥哥？」
他發現一件奇怪的事，南檸分明不懂一些定理，但是有些填空題也能靠取特殊值猜對。
她好像，不是在開玩笑。
葉子抬腳踢他，「誰是你媳婦！」
宋成彥也不覺著尷尬，兩手往褲兜一插，朝著那三個女生的ｗｗｗ.ｈｅtｕｂｏｏk•coｍ•coｍ方向努嘴道：「你教教我你是怎麼給大檸子灌迷魂湯的，多少錢一份，我買三十份。」
望著她認真看書的臉，一時問不出話來。
宋成彥：「大姐，我又沒說你！」
白陸：「……」
「嗯，」顧希芸朝她身後看一眼，「小陸哥呢？」
白陸安靜了會，「那我們，以後去B市吧。」
「嗯，謝謝，」南檸皺了下鼻子，略不情願地回，「現在可以問了。」
高嫻發完簡訊還是不放心，對顧希芸說：「希芸，你幫我把季冬先送回家，我這會有點事。」
「還沒。」剛才跟葉子他們一直在吃零食，大家都沒進主食，還在外面凍得瑟瑟發抖。南檸說，「你想吃什麼？介意再多幾個人嗎？」
倪晗晗怕癢，被她抱得咯吱笑。
顧希芸輕輕哦了一聲：「那個姐姐是不是笑起來有酒窩？」
顧希芸卻已經捕捉到重要信息。
南檸簡直跟變了個人似的，家、學校、圖書館三點來回跑。其實也只有她跟白陸知道，她實在是累得沒法再出去瘋了，身心俱疲。
顧希芸拉拉他的手，「想玩嗎，下次姐姐帶你出去玩？」
在白陸沒到之前，他們就提前訂了家飯館的包間。
「哪個葉子姐姐啊？」白陸有叫葉子的同學嗎？還是個女生？
「哦，」葉子淡定說，「你想走腎也沒法走，他那麼白。」
「不練。」
「……一會多點幾個補腎的菜。」
白陸看著她，緩緩笑了出來，把她下滑的帽子往上拉，「你吃過晚飯沒？」
「什麼事？」他不動聲色地避開宋成彥的手。
「……你個沒用的！」
「給我道個歉，道完歉我就跟你和好。」
南檸手在口袋裡抓了他一下，「來來來，我們先練練。」
白陸先她一步向前，身後人沒動靜，他停下。插著一隻手的口袋突地又伸進來一隻手。
「估計有事吧，你找他？」高嫻沒有多說，也在擔心白陸hｅｔｕboｏｋ.ｃom•cｏm，邊跟顧希芸講話邊給他發簡訊。
「就是小草莓姐姐的好朋友啊，葉子姐姐還說哥哥和草莓姐姐正在……」他突然用手捂住嘴，記起白陸的提醒，猶豫了。
果然，真的是南檸。
高嫻沒追上去，帶著白季冬回白家，掏出手機給白陸打電話。
「你就有，」她說，「我讓你出去玩你不理我，我給你發簡訊也不回。」
對方正在通話中。
「南檸。」他靜靜看著她。
「小氣鬼。」
周末兩人去圖書館，期末考也沒幾周了，白陸從簡單的知識開始複習，難點的也不要求她都能聽進去。
南檸臉色凝重，「姐姐我走心，不走腎。」
「不麻煩的阿姨。」
但他只匆忙回了句先回市裡，就掛了。
「葉子姐姐沒有酒窩，小草莓姐姐有。」他說。
晚上到家的時候，剛過九點。
「……」
顧希芸看向白季冬，微俯下身，手從他腦袋上方橫過來，量到自己胸前，「季冬又長高了啊。」
「晚安。」
「嗯，好的。」
到了鎮口，高嫻沒找到白陸人，又給他撥了次電話，這回通了。
她想到學校里的傳言。南檸在5班的外號就叫小草莓，聽說這名還是因為白陸才取的。
南檸手裡拿著冰淇淋，蹲地上看對面大樓的LED屏幕。霓虹燈在她臉上流動，熠熠發光。
白陸兩隻手揣在兜中，走在上風口，「我沒有不理你。」
白陸站在離她們不遠的地方，靜靜看著滿臉笑容的南檸。
老爺子今天請了莊客，顧家也在其中。
她底子不好，很多知識都需要反覆講幾遍。要不是礙於白陸那張臉，南檸分分鐘能把書給撕了。
他們約在冰河廣場見面。
白季冬誠實地眨眼看她：「那我告訴你了，你不能告訴我爸爸。」
「……走了，去吃飯。」
三個女生也過去討了幾塊。
南檸靠近他一點，「你都不理我好長一段時間了，所以我們現在是和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