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握住她的手，目視前方。
虧她為這事煩惱了好幾天。
南檸又繼續看他上面的證件照，得出一個滿意的結論，「果然還是你帥。」
不僅是她，宿舍另外無意在學生會發光發亮的三位也都沒去。
白陸低頭不語，一手輕拎她背包，拿過來提著。又把手裡的筆記本塞進去。
才剛進大學沒幾天，班裡就有好幾人私下勾搭上了。
「誰操心了，這不是因為覺得奇怪嘛，你說她怎麼就找個聾子當男朋友？咱們兩個班好像有好幾個對她有意思吧？」
「不幹什麼，」她摟住白陸胳膊，「幫你向他們宣示一下主權。」
她就是隨口一說，這會故意認真起來，一手叉腰說：「怎麼沒跟，你都把手機給人顧希芸了。」
「你不用緊張，你的魅力還是很大的，不然我早就跟人跑了。」
第二天南檸醒來，拍拍還有些疼的腦袋。
「還行。」
南檸點點頭，往他身邊緊靠了些。
這是南檸第一次來B大，她好奇地左顧右盼。
南檸果然靜下來，趴桌上看他。
果然學霸學校就是與眾不同，一進圖書館，南檸就覺得學霸之氣環繞周身。
打著促進兩校男女純粹友誼良好發展的幌子，邀約她們寢室出來聯誼。
南檸把手塞到他掌心裏，一冷一熱。「看完了？」
那些男生也沒再搭話。
語氣有那麼點無所謂的意思。
抱怨歸抱怨，她還是挺喜歡這種跟他在一起靜靜不說話的感覺。
而且她昨晚好像，也沒有拒絕……
南檸決定主動點，一下抱住他的腰，感覺到他腰背瞬間挺直了些。
白陸皺眉，「我以前沒跟小姑娘走。」
她直起頭，下巴搭在小臂上，「你這樣很容易讓我想到那天晚上，你趴在我身上的樣子，還是那個時候的你最——」
她彷彿要把這幾年缺了的東西都補回來，目光一直停在他臉上。
白陸：「我手機丟了，上次跟你說過，是真丟了，沒有給別人。」
看到白陸回來，手裡也提了本有關C++的書，她好奇問：「你們也學的C++語言？」
白陸側過身，正視著她，「之後發生了一些意外，導致我昏迷了一段時間。」
白陸這人不會說情話，說想她那就是真在想她。
她那晚說沒有其他人，所以之前那個男生只是個擋箭牌。
「為什麼？」
她回憶起昨晚的事。
等等，昨天白陸好像還表白了？
「……」
他站著沒動，「你們賭什麼？」
裝作沒有在偷看她。
看到白陸，幾人沖他打招呼，又笑著看了看南檸。
他的聲音順著微風而來，「什麼簡訊？」
電腦開了，南檸湊過來看，指著某個圖標問：「這個是編程軟體？」
南檸第二天再問他，他已經出發去了軍hetubook.com.com隊參加軍訓，沒帶手機。
隔間門開，兩位男生出來，驚訝看到洗手台前站著一人。那人慢吞吞地在洗手，洗手液抹遍每一根手指。
「……這有什麼好看的。」
在宗欣榮的『號召』下，兩個寢室的聯誼演變成兩個班級的聯誼。
聲音越來越嘈雜，白陸再也聽不清她的聲音，或者她壓根沒說話。
那一大段話說得她也心虛。
「嗯什麼嗯？你不是我男朋友嗎？」南檸皺眉敲桌子，「雖然那天我是有點不清醒，但是我說了什麼你說了什麼還是記得一些的。不過你要是想反悔的話，我現在也可以回頭。」
謝琳琳幾人互相交換了個眼神，笑而不語。
南檸提出去坐車，白陸本來猶豫了會，看她臉頰紅撲撲的，就沒堅持。
等了良久，沒聽到他的聲音。
大學軍訓跟高中軍訓有所不同，南檸還待在學校接受軍訓，而白陸則去了軍隊。
白陸：「不知道。」
等他把東西都收拾好，又去把書給還了，兩人出去。
那時候都凌晨了，他突然發來一條「我想你了」。
「人家有男朋友關你什麼事，你操這心幹什麼。」
南檸愣愣看著眼前這張陽光下的臉，睡眼朦朧，眼前的畫面幾近透明。
白陸洗完手跟著出去，在同一個影廳。
出來了，幾個路過的男生突然叫了南檸的名字，她回頭，看到一些不熟的臉。
她貼在他背上，輕聲說：「其實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從高一那次看到你在我前面騎車開始我就暗暗發誓，總有一天我一定要讓你騎車載我。」
「又不是我說的，他們2班的人說的。」
進影廳前白陸去了趟廁所，南檸抱著書包和3D眼鏡找到位置坐下。
「發的時候好意思，這會不好意思了？」
睫毛不像是假的，很真實。
相攜出去。
時間由男生來定，就在軍訓后的第二天。
四樓，閱覽室一里。
依然是半個月的軍訓，前腳白陸剛表過白，後腳他倆就被迫就搞起了異地。
他說：「不知道……不是說南檸男朋友是聾子嗎？那他還來電影院幹嘛？」
白陸左手伸到後面握一下她手腕，又迅速收回，「別動。」
「你別說話了。」
話落，手就被他緊緊攥住。
炙熱的太陽烤著大地，一出來南檸就覺得熱氣衝散了剛才的寒意。
說了這話，她覺得有點臉紅。
南檸看著手裡校園卡上的照片，「你們班同學有帥哥嗎？」
但她還是笑笑，拉住了白陸的手。
她一晃，車子跟著搖動。
白天又曬又累，導致南檸晚上就沒精力跟過去湊熱鬧。
白陸側頭，見她也沒再對校園卡上的照片好奇，把自己的校園卡塞給她，將同學的拿回來。
男生回：「白
m.hetubook.com.com陸跟他女朋友約會去了，不來了。他女朋友不就是你們班同學嗎，她不是也沒來？」
一個個捧著西瓜圍坐在電腦前，樂滋滋地看視頻。
白陸去洗手，聽到其中一位突然說：「剛才你看到那個女生嗎，好像是我們隔壁班的南檸。」
白陸約了南檸去B大圖書館。
南檸還在小聲嘀咕：「不知道你為什麼一定要堅持騎車。」
南檸還趴在桌上，兩條胳膊往白陸這邊伸長。
他們坐在靠窗戶的這一排，午後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她身上，如沐金光。
「……」白陸似乎猜到她指的是哪一位，「笑得最歡的那個有喜歡的人了。」
「有意思也沒用，咱宿舍那個，軍訓期間天天給南檸發早安晚安的，發了三天就被拉黑了。」
「哦。」
良久，才淡淡啟唇道：「那天季冬出了事，沒來得及跟你說再見就走了，我以為我們第二天能再見面的。」
現在什麼情況？喝醉一次就多了個男朋友了？
正做著筆記，白陸感覺到臉頰被人戳了下。
「你笑什麼？」南檸奇怪看他，開始胡攪蠻纏，「既然不否認的話，身為男朋友的你就應該主動一點。我先說好，以後我不要聽到你說什麼對不起，想說對不起的時候你就說『我愛你』。」
指尖湊上去，還沒碰到那雙眼忽地睜開。
謝琳琳煞有其事道：「等軍訓結束學生社團才開始招新，我要到那時候去報個帥哥多的社團，畢竟我考上大學的頭等大事就是要先找個帥哥男朋友。」
「還有，人家約會都是去吃飯看電影，我們卻是來圖書館學習，你就不怕我在圖書館再看上好看的小哥哥嗎？」
「南檸，我一回來就去找你了，」他的語氣可聽出一絲埋怨，「可是我無意聽到你說，你不打算要我了。」
她怔了怔。謝琳琳朝她豎起根大拇指，「南檸你男朋友人真的很好啊，昨天你都吐他身上了，他還沒推開你。」
她問去哪兒。
「還困的話你就再睡一會。」
她手冰涼，裸著的腿也被空調吹得起了雞皮疙瘩。手被白陸放在手裡暖了會，有了溫度。
想起什麼，白陸湊近盯著她的睫毛。
那幾個男生說：「我們是軟外1班的，一塊軍訓的。」
算了。
她觀察半天，再回頭看看白陸，托腮，「算了，我估計也看不上其他人了。」
「我們倆各自追一個人，我要是輸了，就要剃光頭。」
「不許說對不起了，再說的話我就自動轉換成『你愛我』這三個字。」
謝琳琳幾人落座后，聽到隔壁桌宗欣榮在問其中一個男生：「你們宿舍人都來了嗎？」
男廁里人不多，白陸站在靠里的位置。
圖書館里的空調慢悠悠吐著冷氣，白陸抬手按在ｍ•hｅtuｂooｋ•ｃom•cｏm脖頸后，轉頭看了旁邊已經睡著的人。
她抿唇笑，撇開頭擺手，「嗯，知道了知道了。」
「那講的是什麼故事？」南檸跟著他起身，抓住包的背帶。
身後不遠處，剛才在廁所里的一男生問同伴，「你看南檸旁邊那位，是不是在廁所里的那個？」
宗欣榮存了什麼心思，一目了然。
南檸手指分開他五指，十指相握。
他一身白衣黑褲，停在樹蔭下，清爽得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似的。
白陸說：「看電影。」
她轉頭看白陸，睡眼惺忪，「好看嗎？」
他桌上的書本已經合上，電腦也收起來了。
南檸只記得自己班上幾個男生的臉，名字還沒對上號，甭談其他班的了。
班級聚會那天，白陸和南檸離開后，白陸寢室的幾位男生當面要了謝琳琳她們的號碼。
「……」
等211寢室到了目的地一看，謝琳琳幾人頻頻吐槽。還不如在宿舍吃瓜呢。
寢室里其餘三人用十分奇怪的眼神在看她。
上次顧希芸在她面前哭鬧一番，她估計永遠也不會忘了這個人。
謝琳琳她們說想找男朋友也就是過過嘴癮，真有人來搭訕時，一個個又跟缺了根筋似的反應不過來。
進圖書館需要刷本校生的校園卡，白陸替她向舍友借了張。
白陸停下，靜靜注視著她。
完了，昨天喝醉了好像對白陸說了些亂七八糟的話。
南檸掀開被子，盯著天花板半晌。
南檸手掌包住他舉著傘的那隻手，聲音忽然低了幾分，「你不用再內疚了，以前的事過去就過去了，只要你以後不再隨便跟人小姑娘跑了就好。」
「你說什麼？」路上人多車多，他沒聽見。
「要過馬路，我會分心。」
白陸過來幫她撐傘，解釋說：「隔壁班的。」
撇頭看到她輕眨眼在笑：「你怎麼一點都沒變啊，還是那麼一本正經。」
她隨便翻了兩頁，跟課本一樣無聊。
兩人淺薄的呼吸交纏。
「你們隔壁班還是有帥哥的。」
白陸抬頭，「沒什麼。」
說完南檸環視了下四周，周圍是有幾位男生。
影片時長一個小時四十分鐘，場面震撼，但是故事性弱些，還沒到一半南檸就歪在白陸肩膀上睡著了。
「對啊，」南檸說，「可把我給凍壞了。」
白陸看她，「幹什麼？」
他們不認識白陸，繼續聊天，又聊到院里其他人。
南檸是軟外2班的。
南檸揪他衣服，有點焦躁。明明是他表的白，怎麼打算不認賬了？
「想什麼呢？」
本來挺正經的，話到了她嘴裏就有了調侃的味道。
南檸哼一聲：「你知道我還去你家找過你嗎？就是那個什麼桐安鎮，結果那天就看到顧希芸拿著你手機在你家門口哭。」
電影結束的時候南檸腦和*圖*書袋嗡嗡響，周圍人都在討論這部電影如何如何。
一坐下，南檸把插著吸管的飲料遞給他，「你再不出來的話，我就要去廁所把你撈出來了。」
「……這人有點高冷，」男生笑笑，「我還挺喜歡他們班宗欣榮的，就那個副班長，說話軟糯糯的。」
他想起在廁所里聽到的話，伸手在她頭上一拍，沒說什麼接過飲料。
白陸又掏出了電腦，和筆記本。看他這架勢，是真的要認真學習了。
鬆開白陸胳膊自己往前走，邊走邊說：「現在我們已經在一起了，那我跟你說個事你別生氣。一開始我追你確實是因為好玩，也拿這事跟捲毛打了個賭。但是那個賭已經結束了，現在你又回來了，就當成是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夏穎和趙波覺得很有道理，紛紛加入她的行列。
白陸坐下，看了她一眼，「不學，隨便看看。」
不僅是一塊軍訓，以後他們還要一塊上課。
他眼睛盯著面前的電腦屏幕，低聲咳嗽，「你看一會書，我看完這一章咱們就出去。」
話說到一半，嘴巴被白陸的兩根手指捏住。
當初的失望是真，可喜歡也是真。
「說是聾子就是聾子了？話可不能亂傳啊。」
「騙人。」她撇嘴。
「後悔什麼？喜歡你還是跟你在一起？」她認真點頭，「是有一點後悔的。」
白陸淡淡看她，沒有說原因。
想到那晚自己的囧樣，南檸尷尬地咳兩聲，從後面繞上去，拍拍后坐墊，「怎麼騎車過來的啊，不熱？」
冤家路窄。
「你去過桐安鎮？」他有些驚訝。
她臉頰粉紅，卷翹的睫毛上也像是有光墜下來。
他們放棄騎車，走到校門口等公交去最近的電影院。
白陸唇角略微勾起，眉目星朗，抬手握住她的手，「走了。」
南檸：「我確實剃光了，光頭的感覺太不好了，以後打死我也不剃光頭了。」
「你沒後悔過？」
他們走後，南檸得意地沖白陸揚眉。
南檸隨便借了本跟專業相關的書本，《C++從入門到精通》。
「還好。」
完了就完了吧，反正表白的是他。
「嗯？」他扭過頭。
白陸說：「就是想到以前的一些事。」
南檸也停下，「哎呀開玩笑的。雖然我以前是愛玩了點，可是不代表我就不能專一啊。」
之後南檸也沒再看書，一聲不吭地趴在桌上等他。
白陸沒搭她的話，垂下的手很自然地牽過她，「別看了，走了。」
南檸坐上去，雙手抓他衣擺，斟酌了好一會才側頭問：「你給我發的那條簡訊是不是真的？」
挑了一部美國科幻片。
又繼續躺下用被子捂住頭。
南檸：「……」
「唔唔唔？」
南檸轉頭迎上他的視線，感覺到他眼神里的歉意，迅速打斷他要開口的念頭。
「不礙事，https://ｗｗw.heｔｕｂｏoｋ.com.ｃｏｍ」她抽出手，撐著桌面直起身，「一會出去我就熱了。」
白陸沉下目光，吐字清晰道：「對不起。」
出了圖書館，外面太陽還沒有西落的痕迹。
白陸筆桿敲了下她腦袋，低下頭看書，唇角微揚，「你安靜點。」
接著便是馬桶沖水的聲音。
下午兩三點，正是炎熱的時辰。
白陸把她包背上。
另一個回：「看到了，那麼長的腿，一看就知道是她。」
「嗯，」白陸餘光瞥到她的腿，眉頭微擰，「很冷？」
「嗯，」他熟練地創建新項目，「你這學期就會用到，不過我聽說你的專業以後主要用java編程，大二的時候你們才會學java。」
南檸好笑地看他，「什麼意思啊？吃醋了？」
南檸冷靜地看他，「我覺得我可能是找了個老師，不是找了個男朋友。」
撐在地上的腳輕蹬，車子順暢地前行。
「我看到她跟一男的一塊去買票的，上次不是聽2班有人說，南檸好像有男朋友，還是個聾子。」
隔間里有人在聊天，兩個男生。
白陸選的是軟體工程專業，跟南檸的軟外相差幾個字，學習內容略有相同。
B大離她學校不算太遠，同在大學城，騎車過去半個多小時。
「拯救地球。」
她轉頭，兩眼微微發亮，朝他伸來一隻手。
「我說我喜歡你啊。」南檸提高聲量。
旁邊人剛想起身看，影廳內燈光突暗，電影即將開始。
沒想到這些男生把宗欣榮也都請來了。
足足對視了十幾秒，白陸目光上移，自如起身把她身後的窗帘拉上。
白陸下來后，正巧有幾個抱著籃球，渾身臭汗的男生過來。
白陸眼睛往她頭髮上瞧，像是要看出個好歹來。
「就是那晚你跟我表白，然後你回去后給我發的那條。」
「不是。」白陸垂眼翻開書本，找了個簡單實例。
還沒出宿舍門，南檸就看到騎在單車上，只腳撐地等她的白陸。
白陸笑了下。
他把傘壓低，「沒有。」
小半個月沒見白陸，他比之前黑了一個度，不過與旁人相比，還是略白些。
白陸回頭瞥了眼，看到南檸出來了。
白陸低聲一笑，手指碰了下她額頭。
「以後我們要是有了矛盾，一定不能藏在心裏，我們要面對面把矛盾說開了，我不希望我們是從別人那裡聽到彼此的消息，」南檸偷看他的側臉，沒發現他生氣，語氣認真起來，「所以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當初你為什麼一聲不響地離開了嗎？」
感情本來就是蠻不講理的事，比她還要蠻不講理。
南檸起床后看到了白陸給她發的簡訊，撐著下巴看了很久。
軍訓期間，學校各大學生部門也開始了招新活動，每晚在教學樓舉辦。
路上經過B大的男生寢室，白陸把東西送進去，南檸撐了把太陽傘在門外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