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櫃姐繼續告知楚肖肖數字,讓她翻譯給外國大叔聽。楚肖肖乾脆將數字列成算式,一步一步地演示給大叔看。大叔望著計算過程沉吟幾秒,他好像明白自己哪裡有誤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痛快地掏出信用卡。
楚肖肖向大叔了解完情況,翻譯道:「叔叔說他覺得打完折的價格有問題。」
商城內有不少小眾甜品店,陳列著各式各樣精巧昂貴的糕點,在燈光下閃閃發亮。楚肖肖瞟了一眼形形色|色的甜品,卻沒有在旁邊發現價簽,她索性搖了搖頭:「算了。」
櫃檯前,棕發藍眼的大叔正跟櫃姐爭辯,臉上顯露些許不耐,嘰里咕嚕地說著。妝容精緻的櫃姐笑容有點發僵,她正用英語跟對方交流,為難地進行解釋。雙方的氛圍越來越僵,大叔臉上甚至升起稍許怒火,看上去要拂袖而去。
雖然楚肖逸將臉擋得嚴嚴實實,但他的氣質與裝扮卻沒法遮掩,立馬有導購上前進行一對一服務。楚肖逸進的是男士店,他一直忙於工作,許久沒有逛街,好不容易有花錢的機會,當即顯得磨磨蹭蹭起來。
楚肖逸根本不知自己在妹妹眼裡多糟,他見楚肖肖果真沒有興趣,便帶著她繼續往前走。兄妹二人還沒走太遠,楚肖逸便被某大牌店吸引注意,領著楚肖肖拐進去。
交流的櫃姐也額角冒汗,她最後著實沒辦法,向上司進行求助:「姐,麻煩您來看看吧,我實在不知如何解釋……」
外國大叔滿意地刷卡購hetubook.com.com物,又嘰里呱啦地對楚肖肖說一通,神情輕鬆起來。
櫃檯前,楚肖肖和外國大叔坐在高椅上,他們正在用紙筆進行演算。楚肖肖聽見兄長的發問,鎮定道:「我在教外國友人數學。」
跟著楚肖肖的櫃姐見狀,她連忙想要帶小孩遠離紛爭,耐心道:「小朋友,我們回那邊吧。」
楚肖肖:「你的英語聽力應該很差,英語里沒有大舌顫音的。」
購物中心內的客人不算太多,一是春節離京人員多,二是此處定位高端,原本就不是普通人消費的地方。這裡是全市最大的奢侈品百貨之一,時常有明星出沒,有的是來參加品牌商務活動,有的是私下自己來逛逛。
楚肖逸直接帶著楚肖肖打車,以起步價抵達附近最大的購物中心,決定在此處完成買水果任務。購物中心為迎接春節稍許布置,各類門店也選用紅色裝飾,透出一絲過年的氣氛。
楚肖逸仔細一想,他們離開小區門往左步行好久,現在豈不是要走回頭路?
楚肖肖詫異地看他一眼,回道:「我一直就沒覺得冷,我又沒穿破掉的褲子。」
楚肖肖當然覺得甜點很漂亮,但她直覺這些應該非常貴,不是楚肖逸能負擔的。
楚肖逸被她氣笑:「你態度稍好一點,我就請你吃甜點?」
櫃姐面露無奈:「我剛剛已經向這位客人解釋過……」
導購小哥說目前有活動,消費滿一千返五十,楚肖逸便了解地點頭www.hetubook.com.com,好像覺得挺划算。畢竟單品價格基本都上萬,算下來還算可以。
楚肖逸多年沒有回御融台,對周邊環境已經不太熟悉。他乾脆用電子地圖導航,選了一家離得最近的水果店,走到跟前卻發現還未開業。楚肖逸望著小不點,詢問道:「附近還有賣水果的地方嗎?」
楚肖逸面露古怪,他著實不太明白,雙方為什麼非要用對方母語交流,難道僅用一門語言會燙嘴嗎?
楚肖肖現在的活動範圍還比較小,她頭一回來到此處,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楚肖逸:「……」
楚肖肖:「從家裡往右邊拐還有店。」
外國大叔結賬走人,楚肖肖在店內大出風頭,讓楚肖逸也不好再待下去。他倒是打扮得挺低調,無奈楚肖肖相當高調,直接在店裡搞中外友好交流,這誰攔得住?
楚肖逸眼神一飄,他硬著頭皮道:「嗯,還湊合吧,你們的英語交流,我稍微能懂一點……」
楚肖肖跟外國大叔也熟絡起來,應道:「Незачто.」
楚肖逸:「……」
因為楚肖肖不願意跟便宜哥哥玩老師學生的遊戲,所以他至今沒有見過IPAD上的外語清單,自然不清楚妹妹的真實能力。
楚肖肖:我光是想到貧窮而沒出息的哥哥,就沒有心情吃下任何東西。
楚肖肖旁聽許久,突然道:「Здравствуйте!」
兄妹倆離開店裡,楚肖逸才驚嘆道:「你英語真那麼好,居然比導購還厲www•hetubook.com•com害?難道是每天看豬的奇效?」
楚肖逸望著一本正經的小女孩,他實在不想露出更加迷茫的神色,但他現在確實已經聽不懂妹妹的話,什麼叫大蛇顫音?為什麼忽然有蛇?
楚肖肖不是在外給人難堪的孩子,但她實在有點聽不下去,索性溜到另一側看看。
楚肖逸惱羞成怒,他不願再跟小東西辯駁,帶著她就往小區門外走。小區內,楚肖肖一路上都在盯著牛仔褲的縫隙看,還不斷提醒道:「它被風吹開了。」
楚肖逸平日里都沒覺得冷,如今卻在她的絮絮叨叨下,當真感到一絲寒氣。他一把拉住她的小手,領著她走出小區門,制止她的碎碎念:「行啦,快走!」
奶奶、小舅爺和小舅奶已經是老人,他們現在不用再工作賺錢,用爸爸的話說該享福了。由此看來,哥哥楚肖逸果然是食物鏈底端,連看病的錢都沒有,還要穿破褲子。
「我不冷,別聊這個話題啦——」楚肖逸著實不想再提褲子,他毅然做出決定,「行了,我知道去哪裡!」
楚肖肖:「今天沒有心情吃。」改天讓爸爸帶她來吃。
「我不知道。」楚肖肖望著他猶豫的神色,「你是不是冷?」
楚肖肖聽聞複雜的活動折扣演算法,又開始嘰里咕嚕地跟大叔交談。大叔臉上露出茫然而猶豫的神色,好像陷入深思。
楚肖肖露出複雜而憐憫的神色,遲疑道:「你英語不好?」
楚肖肖剛剛還在座椅上老實待著,如今她卻和圖書跑到隔壁櫃檯,不知在埋頭忙碌什麼。楚肖逸確信她在家裡沒有熊孩子屬性,難道在外面反倒人來瘋嗎?
楚肖肖不忍戳破便宜哥哥:你差的是五十嗎?你差的是前面的一千啊!
在她看來,爸爸楚家棟是家裡最有錢的人,他不但有自己的公司和員工,還會定期給小舅爺等人生活費。媽媽肖碧的收入不敵爸爸,可她是教書育人的老師,受到許多學生的喜歡,同樣非常厲害。
外國大叔原本正惱火,他聽到熟悉的母語一愣,回頭就看到一個粉雕玉琢的中國小女孩。櫃姐本來想帶走楚肖肖,唯恐讓她捲入麻煩,哪料到一大一小忽然聊起來,嘰里呱啦地說個不停。
楚肖肖眨了眨眼,眼神越發微妙:「他是俄國人,說的是俄語,並不是英語。」
楚肖逸看小東西剛才神色自若地暢談,終於意識到母親口裡的語言天賦。他本以為楚肖肖就是稍微有點聰明,比同齡人的詞彙量要豐富,沒想到她有超強的外語水平。
楚肖肖有點無奈,她覺得便宜哥哥實在固執,所謂如人穿破褲子冷暖自知,他何必強裝自己不冷呢?
有位櫃姐本想引導楚肖肖回去,但見小朋友還算乖巧,她又不太好出聲阻攔,只能亦步亦趨地跟著對方。楚肖肖最終在靠近隔壁櫃檯的地方停下,因為有位客人和櫃姐好似發生爭執,音量漸漸變大,吸引她的注意。
店內的客人很少,小丫頭稍微移動幾步,其他櫃姐恨不得都盯著她看。好在楚肖肖沒有惹是生非的模樣,和-圖-書她只是好奇地左瞧瞧右看看,全程都保持安靜。
楚肖肖翻譯道:「他說自己英語不好,剛才有些部分沒聽懂,就以為對方算錯。」
楚肖逸聽聞動靜,他回頭見導購們都聚攏過去,誤以為自家妹妹惹出麻煩,凝眉道:「楚肖肖,你在做什麼?」
櫃姐們的英語都算出色,無奈客人好似不太理解,反倒臉色越來越差。這位外國客人的英語還不太好,致使雙方的交流越發困難。
楚肖逸:「那家店開著么?」
周圍人終於長舒一口氣,導購帶著外國大叔去結賬,楚肖肖則跟著楚肖逸回去。外國大叔突然回過頭來,朝楚肖肖露出大拇哥,彆扭地用中文說道:「厲害,謝謝!」
楚肖逸:「???」
楚肖肖被導購小哥哥安排在座椅上,她百無聊賴地握著礦泉水瓶,猶如陪伴女友逛街的不耐男性,顯得無所事事。她年紀還小,尚不理解奢侈品的存在,只是覺得自家哥哥有點虛榮,還跟人攀談折扣的問題。
楚肖逸無心再看下去,索性帶走楚肖肖離開,決定前往超市買水果。楚肖肖見他空手出門,還順走店裡兩瓶礦泉水,她內心越發想要嘆氣,總覺得哥哥就是來騙水喝的。
楚肖逸對著妹妹還是要點臉面,不想顯得自己過分弱智,便含糊其辭起來。
楚肖逸原以為小孩都對糕點感興趣,哪想到她認真觀摩許久,反應卻相當平淡。他疑惑道:「你不喜歡甜食嗎?這些還挺好看?」
商城內非常暖和,楚肖逸得意地反問:「現在不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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