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網路上,好多人都在爭論楚肖肖是不是神童,神童派引經據典、到處翻找資料視頻,恨不得做超常兒童學術論文,非神童派呼朋喚友,瘋狂舉例自己侄女、外甥女、朋友家小孩,堅信楚肖肖就是稍微聰明。
何鑫:「?」
何鑫面色猶豫,他被楚肖肖明亮的小眼神緊盯,瞬間不再有拒絕的力量。楚肖肖用各種方式詢問求教,終於讓何鑫敗下陣來,他願意稍微透露一點情況。
何鑫遲疑道:「……肖肖,我們都成立工作室好久,就算有公司也是他開的?」
楚肖逸真想瘋狂搖晃妹妹肩膀,讓她對自己有些清晰認識,別再對普通人胡說八道,矇騙不知情的觀眾。然而,他作為親生哥哥,又無法點破真相,一時感到萬分憋屈。
楚肖肖可以指導別人學外語,但她沒法指導別人如何培養孩子學外語,前者是外語知識,後者是教育知識,差別有點大。楚肖肖著實不懂成人的思維邏輯,她沒有經歷過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期待,當然不理解部分家長的心態。
眾人都開始熱絡地逗起楚肖肖,其實成人說一些雞湯金句沒有任何反響,只有孩子懵懂無心的話會戳中人,這就是無數網友將她推為「小人生導師」的緣由。
演播室內的嘉賓數量很多,加上他們還要看節目片段,每人輪到的發言part並不多。錄製尾聲,主持人終於問出所有觀眾的疑惑,好奇道:「肖肖,為什麼你會那麼多門外語?我們都覺得你好聰明?」
楚肖肖疲憊道:「不要,他的工作好無聊,我再也不想來了……」
楚肖逸比較沒出息,他小時候也就偷偷看電視、玩電腦,撒謊學校需要www.hetubook.com.com買教輔,忽悠一點小零花錢,還沒到楚肖肖的咖位。他不由感覺妹妹在家對自己挺大度,她要真想搞他估計很容易,隨便演一波就行。
何鑫哪知道自己曾被楚肖逸抹黑,還被塑造成十惡不赦的壞人形象,自然滿頭霧水。
按道理,何鑫不能向外人透露藝人收入,但他面前又是藝人妹妹,且楚肖逸覺得護妹比護自己重要。何鑫如今是左右為難,他感覺得罪哪邊都不太好,做錯事皆是砍頭的下場。楚肖肖對金錢還沒有太深概念,何鑫便決定用手上的動作糊弄過去。
楚肖逸:為什麼她要用注視階級敵人的眼神看我?
主持人:「但很多家長覺得肖肖的外語能力好棒,他們也想讓自己的孩子學語言,該往什麼方向努力呢?」
楚肖逸:今天緊盯著妹妹錄節目,我心態都快要崩潰!
「肖肖,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人生導師?很多人說你是小哲學家?」
楚肖肖今年才三歲半,儘管她的語言天賦極高,但還有許多詞彙是她無法理解的,例如「人生」一詞。這是相當特殊的名詞,在漢語中「生活」和「人生」有所不同,但在英語中卻合併為「life」,它猶如掩著朦朧的紗,讓人琢磨不透。
她搖了搖頭,誠懇道:「如果我能指導別人的人生,那段人生就是屬於我的,已經不再屬於你們。」
主持人逐漸摸懂楚肖逸的性格,還笑嘻嘻地開玩笑:「肖肖,你平時帶哥哥是不是很累?」
楚肖逸見她還敢答應,氣得要揉她腦袋,惱道:「我才很累……」
楚肖逸回到車上后,他看到嘴唇緊抿、一聲不吭的小東西和圖書,頓時升起不祥的預感,狐疑地望向副駕駛:「何鑫,你跟她說什麼啦?」
楚肖肖在《咱家幾代人》里留下不少「肖言肖語」,例如名句「面子不是我給你的,是你靠實力爭取的」,還有她在飯桌上跟外婆巔峰對決,小朋友大戰老太太。她在家裡簡直妙語連珠,自然給觀眾留下深刻印象。
楚肖逸:「……」汝聞人言否?
何鑫:「是他給我開錢,不是我給他開錢?」
楚肖肖扭頭看向兄長,她疑惑地發問:「什麼叫人生導師?」
何鑫以前確實跟楚肖逸同經紀公司,他是後來被對方挖出來的,又陪楚肖逸成立工作室。那時候,楚肖逸跟老東家鬧得挺僵,他能把何鑫帶出來都是奇迹,人人都覺得他要糊。
楚肖肖:「一千元?」
保姆車裡,楚肖肖已經癱倒在兒童安全椅上,她耗空今日的營業能力,半睡半醒地睜不開眼。
其他人被她的話逗樂,忍不住道:「快聽聽,快聽聽!肖肖說得對,自己的外語自己學,不要逼迫孩子們!」
楚肖肖煞有介事地點頭,她小大人般地深深嘆氣:「是的,很累,不過誰讓他是我哥哥呢。」
何鑫為難道:「我給你比個數字,你就當我沒有說,行嗎?」
何鑫今天大感欣慰,他覺得楚肖逸每回錄製後跟其他人照照相、聊聊天,估計性格慢慢能有改善。楚肖逸在出道節目上被傷得太深,對圈內人簡直避如蛇蝎,他只在熟悉的劇組裡放得開,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楚肖逸向來不讓她接觸網上的吹捧,此時只能無奈地解釋:「就是你的話為別人指點迷津,讓他們的生活變得更好……」
楚肖肖經歷演播室的hetubook.com.com錄製,頓時對娛樂圈毫無興趣,儘管大家在鏡頭前光鮮靚麗,但漫長的候場和錄製使人身心俱疲。他們還要說些聽不懂的人話,時常讓她摸不到頭腦。
楚肖肖得知真相后,她心態有點崩了,感到深深的欺騙。
楚肖肖:「他最近掙多少?」
楚肖肖迷惑道:「既然他們喜歡外語,為什麼不自己學呢?讓孩子去學,不是很麻煩?」
何鑫:「每年環境不一樣,這可不好說啊……」
在楚肖肖眼裡,人生就像錢包里的錢,每個人花錢的方法不一樣,更不存在她替別人花錢的說法。她不能隨便花掉別人錢包里的錢,更不能隨便指導別人的人生。
楚肖逸卻不太喜歡此類讚譽,他在娛樂圈混那麼久,自然深知捧得越高、摔得越狠。楚肖肖現在是年紀尚幼,別人對她的包容度很高,等她逐漸長大就會為以前的話付出代價,被人抓住把柄。
楚肖逸還沒來得及上車,何鑫伸手幫楚肖肖把安全帶捆好,笑道:「肖肖,不然你來給你哥做公關吧,我覺得他一年事業就有起色。」
既然楚肖肖是落落大方的小朋友,其他人跟她搭話也不再顧忌。眾人共同觀看《咱家幾代人》的片段,嘉賓們要對其他家庭的事情提出看法,他們熱烈地討論片刻,難免也會問起楚肖肖。
眾人只是想逗一逗小朋友,哪想到她還認真作答,一時頗感驚奇。楚肖逸聞言卻鬆一口氣,只要楚肖肖別留下人生建議,那她的話以後也不會被人挖出來非議,算是萬事無憂。
何鑫飛速地比劃一下數字,強調道:「肖肖不能告訴別人。」
按照楚肖肖對漢語的理解,她推測自己肯定不止少和*圖*書說一個零,少兩個零是10萬元,少三個零是100萬元,少四個零……她不敢想少四個零,這還僅僅是一個代言,她覺得便宜哥哥不配!
楚肖肖:「我哥不是歸公司管嗎?他的工資不是公司開的?」
楚肖肖:自己的親哥哥,硬著頭皮也得帶飛!
何鑫:「最近?最近就是上周剛簽的代言……你打聽這個做什麼?」
何鑫沒跟楚肖逸統一過口徑,自然不知道對方騙小孩的行為,他反倒摸了摸鼻子,懷念道:「你倒是勾起我的往事,工作室都快兩年啦……」
楚肖肖原本不懂「人生導師」的含義,但她現在覺得這位老師也沒什麼用,教不出正經東西來,儘是些不靠譜的。
楚肖逸此時不好插話打斷,楚肖肖卻是滿臉茫然,她費解地反問:「如果你們的人生能被我指導,那還算是你們的人生嗎?」
楚肖肖頓時露出好奇寶寶的眼神,她軟綿綿地央求起來:「我想知道。」
如果楚肖逸沒有個人工作室,他怎麼可能放飛自我、逸言逸語,早就被經紀公司雪藏拍死。他如今在網上有許多職黑,也是由於自己在搞工作室,缺乏幕後大公司的資本力挺,被對家公司各種防爆,算是自由小作坊的常見難題。
演播室的錄製告一段落,楚肖肖也如約跟楊暢合照,當然照片里還有楚肖逸和楊暢爺爺。楚肖肖沒有跟楊暢結仇的意思,她是點到為止的小朋友,既不會任人擺布,也不會多加迫害,表現得相當公正。
主持人打趣道:「肖肖要不要現場給我們做些人生指導?」
楚肖肖聞言瞬間醒來,她微妙地感到一絲不對,警覺道:「那我哥哥能掙多少錢?」
何鑫視線一飄,含hetubook•com•com糊其辭道:「……少說幾個零。」他就不告知具體有幾個零啦。
何鑫:「讓你哥給你開工資,今天的酬勞應該給你。」
楚肖肖只是將事實擺到檯面上,至於後面的事情自有人會評說。楚肖逸見楊暢還傻兮兮地跟妹妹合照,覺得對方根本沒看透楚肖肖是芝麻湯圓的本質,她外表是白|嫩嫩的糰子,餡兒卻是黑芝麻的顏色。
其他人見兄妹又開始互懟,他們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愉快地在演播室內告別。
楚肖逸認為妹妹簡直是一隻小墨鬥魚,她平時看上去軟噠噠、無公害,關鍵時刻就吐黑水,讓人防不勝防。小孩可能天生都會做點小壞事,只是乖巧的孩子多加克制,不乖的孩子隨意放任。
楚肖肖嘀咕道:「算了吧,他那麼窮,叔叔你給他多開一些錢吧。」
主持人:「……」這不是家長學不會嗎?
楚肖肖:「!!?」
楚肖肖:這對我幼小的心靈是多麼大的傷害啊!?
楚肖肖猶記楚肖逸的工資要被何鑫及公司盤剝,雖然她對兄長的態度相當冷淡,但私下還是希望他能夠升職加薪。
其他人見楚肖肖並不拒絕合照,也紛紛要求跟她合影,當然還帶著楚肖逸。楚肖逸以前很少跟同錄節目的藝人合照,他一向是公事公辦的獨行俠,頓時有種拍畢業照的窘迫感。
主持人頓時哭笑不得,從善如流道:「好的,各位懷有殷切期望的家長朋友們,你們可以立馬報班學起來,肖肖建議你們多聽多說多練,不要再壓迫小朋友們。」
楚肖逸心裏一緊,唯恐妹妹被點破。主持人的提問卻彷彿正中楚肖肖下懷,讓她瞬間挺直腰板。
楚肖肖驕傲地叉腰,自豪道:「我不聰明,但我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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