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最好是合照……」
自從她們知道《美人宜修》是有原型的之後，要照片的趨勢已經停不下來了。
戚年看著屏幕的眼睛都要瞪直了。
「廢話！」紀秋摁著屏幕，飛快地指示：「現在聽我的，我轉過身來，你就把腦袋湊過去跟我哥同框。」
這個念頭躥進她的腦海里，戚年再沒有遲疑，深吸了一口氣，把腦袋湊過去。想了想，又擠出個笑容來。
儼然是睡著了。
紀秋調整好焦距，連拍了好幾張。但顯然，戚年太過僵硬的表情和還不夠親密的姿勢讓她覺得並不滿意。
北巷古城是真正意義上的江南水鄉，一年四季都像是浸在水裡。北巷的冬天很少下雪，即使有，也是雨夾雪。往往是天上還在飄，地上已經和雨水融在了一起。
戚年緊張兮兮地轉頭看向紀言信。
十秒。
戚年搖搖頭，生怕搖慢了這漂亮的老闆娘會誤會：「不介意不介意。」
「這麼說……不是小情侶啊？」
紀秋的好奇心被勾得蠢蠢欲動，毫無防備地把耳朵貼過去。
戚年有些為難地把腦袋往紀言信的臉側挪了挪，正猶豫著是撅嘴還是歪頭，剛抬起頭。
戚年抖著手回：「合照？」
紀秋回頭瞅了他好ｈtｔｐs://ｗｗｗ•hｅｔubｏok•ｃｏｍ•coｍ幾眼，確認他的確是知道些什麼，忍不住戳戳他的手臂，狗腿極了：「邵醉大哥，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啊？」
老闆笑了笑，抿了口小酒：「今年爛冬，估計時陰時雨要下好幾天……」
毫無預兆的……落在她的耳廓邊。
邵醉實在忍不下去，拽住紀秋的馬尾提起，聽她「嘶嘶」聲地轉頭瞪過來，惡劣地恐嚇：「再笑我等會就去告狀，看你哥怎麼收拾你個小混蛋。」
邵醉笑了聲，勾了勾手指示意她湊過來。
一秒。
嘴上說著不介意，但又怕她問出些自己無力招架的問題，忙借口去隔壁看金毛，快速地遁了。
兩秒。
「戚姐姐，機不可失啊。趁這個時候趕緊偷|拍他！回頭好上微博交狗糧。」
回去時，正好趕上飯點，和老闆搭了伙。
片刻之後，去買菜的老闆終於回來。幾個人看過房之後，辦理了入住。
戚年被她空洞的眼神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看了眼紀言信。
只聽邵醉輕笑道：「求我啊，我就告訴你。」
啊啊啊啊啊？！
邵醉怕真捏疼了她，這小祖宗能立刻哭給他看，剛鬆了幾分力，就被紀秋一掌惡狠狠地和_圖_書拍下：「我看你就是見不得我哥好，我給自己找小嫂嫂礙著你哪了？」
紀言信慢條斯理地抿了口酒，回答：「沒事，害羞了。」
紀言信最近的反常舉動已經讓他有了非常默契的認知，對於紀秋毫無技術含量的套話他絲毫不想理會。
她說話時，抬起頭來，那雙漂亮的眼睛卻沒有一點神采。
沒反應？
邵醉挑了挑眉，沒搭腔。
紀秋捂著自己的小馬尾，扭頭嗷嗚一口就咬在了邵醉的手指上。
戚年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和他十指相扣的左手上，僵著身體坐了一會，最後實在是太累，才鬆懈下肩膀。
她調出微信對話框：「再近點，撅個嘴，賣個萌，歪個頭會不會？」
「我轉過來了。」
正說著話吃著飯，外面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我哥睡著了？」
「我北方來的。」他說：「我老婆是本地人。」
紀言信若有所思地摩挲著杯盞，低聲道：「現在還不是。」
飯桌上少了兩個人，氣氛倒是沒有一點冷清。
放在小桌板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一下，戚年瞄了眼。
戚年試探著湊近。
她能不能就來個剪刀手啊……
怕吵醒紀言信，她指了指手機，示意看微信。見戚年會意，縮https://m.hetubook.com.com回座椅，手指如飛地發信息。
戚年瞪圓眼，手指都軟了：「真真真真的來？」
他用了幾分力，紀秋的下巴被捏得酸疼，被迫松嘴，氣哼哼道：「我屬什麼你不知道啊？」
想到剛才那個畫面要笑，看到照片要笑，刷個微博也笑……
他依舊安靜地睡著，無知無覺。
小嫂嫂？
青石板鋪就的小路濕漉漉的，踩到小水坑時還能濺起水花。小巷兩側古舊的房屋上有細細的裂紋，年久一些的甚至長了綠綠的青苔。
她下意識抬起頭。
眼看著這天馬上就要下雨了，先找預定好的客棧安頓下來。
……
從北巷站下車后，有直達古城的公交車。半個小時的路程，晃晃悠悠的公交車終於在古城入口停了下來。
是紀秋的簡訊。
老闆娘聽著那腳步聲匆忙地離開，接過老闆遞來的溫茶喝了幾口，笑盈盈地問道：「我冒犯了？她怎麼跑得那麼快。」
「怕什麼！」紀秋恨鐵不成鋼地擼袖子：「那你趕緊凹造型，我來拍。」
過道上陸陸續續的還有人走動著，他的聲音幾乎要被四周嘈雜的聲音掩蓋。
睡熟了？
「我眼睛看不見。」老闆娘似乎是猜到戚年的心裏在想什麼，主動解釋：「平時ｈｔtｐs://www.ｈetｕｂｏｏk•coｍ.cｏm的樂趣就是八卦客人身上的故事。」
只要不發出聲音，不吵醒他……做什麼，他也不知道，對吧？
一個小時后，高鐵到站。
紀言信卻忽然側過臉來，微涼的鼻尖從她的臉側擦過，輕輕的一觸。
撅嘴，賣萌……歪頭？
紀秋目不轉睛地看著五大三粗的老闆細心地照顧著他妻子，好奇地問道：「老闆你不是本地人吧？」
離開飯還有段時間，紀秋要去巷口買麥芽糖，拉了戚年一起去，順便沿路找找攻略上推薦的美食餐館。
戚年放下筷子，正想著也溜去隔壁。嘴還沒張開，一直安靜吃飯的老闆娘忽然問道：「你們兩個是小情侶？」
高鐵穿過隧道，呼呼的風聲里，紀言信的呼吸清淺又平緩。
「對呀對呀。」紀秋咬著手指，興奮得雙眼冒光：「你不知道求合照的小天使都已經繞地球一圈了嗎？」
「想吃筍菜。」老闆娘用筷子輕輕敲了下碗沿：「你也別光顧著說話。」
「四位。」紀秋接話：「我們提前預定過。」
邵醉被咬得眉頭一皺，抽出手來捏住她的下巴：「紀秋你屬狗的啊！」
她知道……
老闆娘也不起身，只點點頭：「那麻煩你們稍等片刻。」
戚年怕吵和_圖_書醒他，小心翼翼地縮回來，不太確定地問紀秋：「他不會突然就醒了嗎？被抓包怎麼辦……」
紀秋捂嘴悶笑了幾聲，用手勢示意戚年和紀言信靠得近些。
那溫熱的呼吸輕輕地吹拂著她的耳朵，讓戚年「轟」的一下……整個炸了。
紀秋吃得最快，聽說隔壁的咖啡店裡養了只金毛，迫不及待地要去看看。邵醉順便也跟上，看看隔壁的金毛有沒有七寶那麼招人喜歡。
老闆今年三十五歲，是個健談又熱情的人：「這兩天生意差了點，往年這個時候我客棧都住滿了。」他往妻子的碗里夾了些菜，洪亮的嗓門在對著她時溫柔了不少：「多吃點。」
沒、沒醒啊……
這家客棧是夫妻店，他們四個人一起進去的時候，只有老闆娘坐在臨河的屋檐下。聽見動靜，她側了側耳朵，語調輕柔地問道：「幾位客人？」
她笑了幾聲，聲音柔軟：「可別介意。」
戚年悄悄的……悄悄地轉頭去看紀言信。
紀秋正握著手機，對她笑得不懷好意。
戚年悄悄把眼睛睜開一條縫。
外套豎起的衣領遮擋了他大半張臉，眉心不耐煩地蹙著，只露出閉著的眼睛和一大截高挺的鼻樑。
紀秋笑了一路。
戚年毫無準備地抬起頭，那一臉錯愕全被紀秋捕捉進了相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