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拉著張叔叔問去哪哪哪，張叔叔都替他們指點。
林美看到挨著就是辦公室時拉拉周罄，給她使眼色，兩人交換了一個心有戚戚的眼神。
省一中是住宿制，從一年級開始就住校。
還有吃的喝的，不能多帶，帶點火腿腸榨菜鄉巴佬雞蛋——這個現在好像沒有。
趙老師轉頭看周罄，說：「你的成績一直不錯，這次中考大概是發揮的不好。好好學吧，不過也不能放鬆。咱們學校有期末考，考完如果落後還有可能會把你給分到別的班去。」
對陶濤來說，住在姑姑家的日子是最幸福的。現在他作業也寫完了，他媽也不催著他回去了。最主要還是他爸說濤濤住在那邊都知道學習了。
不等林美回答，林媽媽趕緊再轉頭跟姥姥說，「對，怎麼這麼早？就是，我去，我肯定陪她去，對，好，好。」
陶濤心驚膽戰的看他姐跟把所有的課文都給背下來一樣，這邊翻著題那邊就把答案勾出來了，他有一天一時腦殘看著時間多就多寫了幾題，他姐回來微微一笑，摸著他的腦袋說：「不錯嘛。」看來是她小看他了。
陶濤在樓下音像店辦了卡，看一個片子五毛，三張的七毛，存了十塊錢夠他看到暑假結束的。林美讓他隨便看片子，就是每天給他講幾道題。陶濤這個聰明腦子和懶加一塊，最適合他的就是數理化。只要學過的題型他都會解，這就行了。語文這類靠背的就算了。
林美舉手，趙老師點頭笑了下，有點像鯊魚，「到了這裏不能放鬆，要好好學知道嗎？中考的成績那都不算事，高考考得好才是本事。」他臉一沉，「我跟你說實話，你要記住，到了省一后，你只能比別人更用功，不然很快就會被別人給拉下來。」然後拍拍林美的肩，拍得林美有點腿軟，「平時有事就來找我，我就住在學校後面的家屬院里，一號樓第二個門洞四樓東戶。」
舅舅跟林媽媽去廚房把冷盤倒出來，「濤濤跟美美在一塊沒幾天連新聞都看了！」舅舅很吃驚啊。
樓梯上上下下都是家長帶著孩子，不少人看到張叔叔都能認出他是學校的老師，而周爸爸和林媽媽就是學生家長。這份眼力不一般。
林美也不確定，但她聽說有些學校是要剪頭的，她點點頭道：「聽說有的學校剪。有的學校管得不嚴就不用剪。」
林美頭回發現她居然是個瓜子臉，不是圓臉。短髮很好的襯出了她的尖下巴，連脖子都顯得長了。
林美嚴肅的說：「他肯定上課很少聽課，作業很少自己寫，下課從不看書。」
周罄勾頭看了眼通知書上的日期，說：「我記得，好像說今年要軍訓……」
八月二號，還是早上七點，周爸爸就帶著周罄到了。兩邊提前通過氣了，都決定要早點去。周爸爸說：「報道的人不少，早點去一是路不堵，二是不用排隊。」
在大棒加糖的教育下，陶濤第一次在暑假還剩下一半的時候就把作業寫完了！那五十塊，林美直接給他了。結果陶濤特別豪邁的去批了一堆冰淇淋！一天吃了四個火炬。吃完幸福的說，「我在家都不敢這麼吃。」在家吃個冰淇淋，他媽能叨叨半天，嫌貴，還說吃個五毛的就行了，不都一樣嗎？非吃這一塊五的！
林媽媽說：「他們孩子能說到一塊。現在濤濤挺乖的，每天都寫作業，特別認真，晚上還跟和圖書美美在她那屋背英語單詞。」
周爸爸看看手錶，對張叔叔說：「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們這邊自己來。」
周罄一直上子弟學校，子弟學校都是本廠子弟在上，所以硬體條件真是一流的。所以說起住校來，她也是有點發怯。
「完了，軍訓……我聽說軍訓要剪頭……」林美抓著自己的馬尾說。
對林美來說，多年後重溫學生生活是很美，但重溫寢室生活就算了吧。
到一樓領了東西后，周爸爸和林媽媽都抱著被褥，林美和周罄抱著洗臉盆和飯缸水杯，張叔叔幫她倆拎著暖水壺往宿捨去。
張叔叔比周爸爸低一個頭，方臉，笑得很和氣。見著周爸爸就鎖上抽屜拉著周爸爸出來，兩人伏耳說了什麼，周爸爸拍拍他的肩說：「以後請你吃飯。」
宿舍是八層的，女生兩幢男生兩幢，還在不同的院子里。女生宿舍的院子里還有兩棵參天大樹，一進來就感覺到比外面要涼快，沒那麼曬。
張叔叔與大漢伏耳幾句，大漢往他們這邊一探頭，草草點了點頭，起身出來了。他站直一看比張叔叔高一頭半，寬兩個號，更像劫道的了。
林美摩拳擦掌的決定幫幫她這個好弟弟。
林美點頭，從善如流的說：「那我下回換個詞。」
林美跟周罄分手后，猶豫了下去了路邊的美髮店，花十塊錢讓人給她剪了個男孩頭。林媽媽中午回家嚇了一跳，「怎麼剪成這樣？以前的長發多好啊。你都留了兩年了。」
這下也不用再看名單了，兩個都是一班的。張叔叔帶著他們從東邊的樓梯上去，一邊說：「兩邊各一個樓梯，你們是一班的，從這邊上是最近的。趙老師是你們班主任，是個特別優秀的老師，他是教物理的。」
通知書的名字和日期都是手寫的，看到報道時間時，林美怔了下，給周罄看：「怎麼八月二號就要報道？」話音未落，林美心裏就是一沉，她想起了一件不那麼美好的事……
一班教室里有三個人，張叔叔徑直往坐在中間的那個大漢過去了。
陶濤在一邊吃著火炬冰淇淋笑哈哈：「我姐說的對！要不怎麼是我姐呢？」
就是，自家孩子在人家手裡攥三年呢。
陶濤挨打經驗豐富，在舅舅把巴掌呼過來時就一縮脖子往林美身後一歪躲過去了。也不看看他那一米八將近一百四十多斤的體重，林美擋不擋得住他。
一年級在二樓，一班不在二樓盡頭，而是在二樓第二個教室。第一個教室是老師辦公室。佔著地利之便，一班就在老師的眼皮底下。
還有蚊香和六神。蚊香就帶最簡單的那種兩塊錢一盒最便宜的就行。六神也能防蚊子，還能驅味，必備。
張叔叔說：「２０４，」
林美和周罄：「……」
等張叔叔領著他們下樓時，林美和周罄才悄悄笑出聲來。林媽媽也笑著說，「這老師挺爽快的。」
林媽媽好笑的看林美舅舅就這麼跟林美一本正經的商量起來了。
宿舍里的宿管阿姨一眼就看到張叔叔了，連忙出來接過他手裡的暖水壺說：「這是張老師家的親戚吧？跟我進來吧，在哪個屋？」
給陶濤補習的事大概就不行了，要是林美真要去軍訓，那就肯定不能給陶濤補習了。林美決定在去報道前，幫陶濤把作業寫完。
然後四人把門一關，下樓時還特意從另一邊的樓梯下，免得被宿管
和-圖-書阿姨看到。
林美不知這算是愛護還是什麼，反正有點蒙。
周罄把車一支，兩人認真商量起來：「軍訓都需要準備什麼？怎麼訓？」
林美是很民主的，「先把你會的寫了。像這種課本里的背誦段落填空，作者名的填空，你就找著書找然後抄上，等我幹完活了再來跟你講其他的題。」
張叔叔立刻雙眼一亮，對著林美一口就叫出了她的名字：「林美是吧？走吧，你趙老師早就跟我說了。」
從第二天起，他再也不能看電影了。早上七點，他姐就把他叫起來，吃飯刷牙，然後他姐打掃衛生，讓他在屋裡寫語文。
「行，就照你說的。」舅舅倒是覺得林美的話有道理。他也發愁兒子的學習，以前也沒少給陶濤的學校送禮，個個都是話說的好聽「孩子很聰明，但就是懶，你們家長也要抓抓緊」。怎麼抓緊？你倒是給我指條路出來啊！
這樣的結果就是陶濤有次再看到簡單的AB題時脫口而出：「這題TMD這麼簡單！我當時解了半節課！」
陶濤很快發現他上午是語文，下午是數學幾何物理化學，晚上他姐給他補英語，學不會他姐就拿英語罵他，陶濤委屈巴巴的說：「我聽得懂，你在罵我蠢……」
校長什麼的，難道不應該放在一個更高大上的樓上嗎？
=_=
林美和周罄驚喜的哇了一聲。
舅舅在外頭吃完飯想著自己兒子在林媽媽家打擾多日，就讓人又切了些鹵牛肉肚子雞爪子什麼的帶過來，順便看看兒子，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他兒子坐在電視前聚精會神的看新聞！
周罄問：「爸，這是什麼樓啊？」
屋裡一片狼籍，八張高低床，光禿禿的床板，還貼著半張貼紙的窗戶，沒有窗帘。地上、床上還有飲料瓶和廢報紙，一張床的床角還夾著半本書。
林美站在鏡子前都覺得自己可以用纖瘦窈窕來形容了，鎖骨和肩頭的線條也很美。
語文叫林美說真沒什麼難的地方，陶濤也不是不聰明，她一教就發現了，陶濤的腦子很靈，說過一次的他下次都能記住。難怪她讀了一輩子書從外國回來才能找六千塊的工資的時候，他已經月入三萬了。可見是金子到哪裡都發光。
還沒有從鄭老師又溫柔又嚴厲的畫風中回神，這位趙老師可就是另一種畫風了。
林美話鋒一轉：「但濤濤特別聰明，教過一次的題型全都能記住。我看，舅舅，要不然就給濤濤請個家教吧。我這邊要住校，不能一直輔導他。他在學校不肯學，找個家教專門教他數學幾何物理和化學。」那些需要死記硬背的科目，只能等到最後看能不能壓著他背了，現在說這個太早。就算現在讓陶濤背會了，到考試時早忘乾淨了。
周罄和林美手牽手走在最後，一路看這所學校。
林美與周罄立刻乖乖問好。有這個老師，不愁學生們不聽話啊。
舅舅真的幸福了，走到陶濤身邊使勁呼嚕了幾把他的頭髮，掏出錢包抽出五十塊。
林美把書包也放到周罄的車筐里，拿出通知書說：「剛才還沒仔細看呢，咱倆到時可以一起去報道。」
張叔叔搖搖頭，「今天大概不行，今天報道，忙死，他出不來。改天吧，以後還怕沒機會？」
呵呵，原來今天的任務還有打掃宿舍衛生嗎？
張叔叔解釋說，「他是特級老師，本來不想讓他再帶班和圖書
的，估計也就再帶你們這一屆就不帶了。」他悄悄跟林美和周罄說，「上次高考物理卷就是他去出的題。」
然後從第二天起就又給他多畫了幾題〒▽〒。
林美非常清楚怎麼釣起他的興趣：「很快就是國際新聞了，你不看？科索沃又發生槍擊戰了，死了不少人。」
兩人邊走邊指邊問，看到一個漂亮的大樓，樓頂有點像悉尼歌劇院那種向上翹的大頂。林美和周罄都猜這應該是體育館，因為看裏面空間比較大。找旁邊人一問，「哦，食堂。」
趙老師跟兩個孩子說完了，就跟周爸爸和林媽媽說：「把學費給我吧，還要交三百四十二塊錢的住宿費，一會兒讓老張帶你們去領被褥和水壺水盆，再去認認宿舍。東西可以先放到宿舍，不會丟。宿舍都分好了，兩個孩子想分到一起是吧？八月八號開始軍訓，就在本校。軍訓是二十天，不能回家，可以探望。不過不用擔心，學校里什麼都有。九月一號正式開學。住校生是每周周日放假，可以回家。平時想回家要請假，跟我說一聲就行了。」
再看到一個有點舊的水泥樓，灰撲撲的，五層高。林美和周罄又猜這應該就是個普通的教學樓了，放點資料什麼的。
舅舅冷笑：「這事你不用管，我說了算。」
陶濤有氣無力的坐在沙發上，獃滯的目光看著電視上的兩個播音員字正腔圓的說「……大麥今年豐收……」，他說：「姐……咱回去看書吧……」他對看新聞聯播真的沒什麼興趣。
陶濤寫完的作業很快就被同學們給借出去了，他可算是用作業在哥們中間涮了一把優越感！作業寫完后，林美就不拘著他了，學習這東西在很大程度上還是需要下苦功的，一時半刻不可能出成績。陶濤自己沒這個意識，硬按著是學不出來的。
有張叔叔帶路真是方便多了。他們很快找到了教學樓，樓下的牆上貼著分班名單，一班二班都寫在最上頭。
周爸爸問了旁邊的人，叫他們上去：「走吧，就是這裏。」
張叔叔把人領過來，笑著說：「這是你們趙老師。」
林美醉了。
關於林美最近在減肥的事，林媽媽早就知道了。她覺得林美還不用減，不過小姑娘愛美，她也不多說什麼。
林美接過錢對陶濤說：「你乖乖的，姐到時分你一半。不然我就全花了。」
張叔叔跟周爸爸說，「他這人挺痛快，也好說話，教的也不錯。孩子交給他你就放心吧。」
至於打掃衛生嘛……就浮雲了吧……
阿姨卻帶著他們上了三樓，打開門說，「現在還沒有人來，我給你們找兩把掃帚和抹布來。」
像她早上要洗碗收拾廚房掃地拖地還要出去買菜回來收拾，這段時間大概是從八點到九點二十，然後她就給陶濤勾出她要他寫的內容，然後幫他把課本中的內容也給勾出來，照著抄吧。
陶濤從小也是個皮孩子，聽他姐這麼說，張嘴：「汪！汪汪！」
還不如先讓他記題型。
陶濤驚訝的發現他的好日子結束了！
張叔叔閃人後。周爸爸轉頭對林媽媽說，「反正八號才來，今天咱們就先回去吧。」
林美跟周罄緊緊握著手，都有點不安。
每天，他唯一的看電視的機會就是：新聞聯播〒▽〒。
林美也不管陶濤的腦子會不會打結，她對陶濤有信心，所以上來就是最難的題型，一道題三個公式是起碼和*圖*書的。徐老師出的數學題，于老師出的物理題，她是玩命的給陶濤上。
這話在看到省一中的大門時就應驗了，不大的門口圍著七八輛車，還有數之不盡的學生家長和學生，路邊的學生家長和學生們有不少都是扛著被褥行李，提著暖水壺抱著洗臉盆。
陶濤內牛滿面的看他姐。
省一是一所有點年頭的學校，但因為成績好，除了社會捐資外，市政府省政府和教育局也一直扶持，所以校園裡新樓和舊樓交雜。
林美疼愛的摸著他的狗頭，突然覺得背後有點涼？伸手往後一摸，陶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躥了：「我去扔垃圾~~~」
陶濤兩眼放光的等著！
周爸爸點頭說，「事情都辦完了，回吧。」
掛上電話，林美正好跟林媽媽說可能要軍訓的事，「到那邊說不定也要剪，我是想早點剪省事。」而且到了那邊再剪，手藝是個大問題。萬一剪難看了哭都來不及。好歹門口的小店手藝信得過，這不剪得挺利落的？
趙老師笑著跟周爸爸握握手，看著林媽媽有些愣，就點點頭，然後轉向林美和周罄問：「哪個是林美？」
陶濤雖然還不明白到底事情是怎麼發展成這樣的，但不妨礙他找理由，他馬上特別體貼溫柔的說：「爸，請家教多花錢啊。媽該生氣了。」
等陶濤自覺已經毀屍滅跡，坐直身就聽他爸用「這事已經定了」的語氣說，「要是你姐不去軍訓就還讓她教你，等你姐開學再給你請家教。要是你姐去軍訓，我這就去給你尋家教。」
林美和周罄站在路口說啊說，多日不見的生疏散去，兩人越說越熟。
林美說了一長串，說：「還有不知道洗澡方不方便，內褲|襪子多帶幾條吧。」
林媽媽拿著小包，裏面是學費和學雜費一類，她還特意多帶了一千塊錢，怕臨時再要交什麼錢，而且她還想請周家父女吃頓飯。
周爸爸看了眼林美，笑著說：「這是咱們的區狀元。」
周罄也是腦後扎了個小辮子的髮型，一聽甚驚：「真的？」
他只是以前從來不往這邊使勁。
再過一個星期就要去報道了。林媽媽帶著林美去大採購，照林美說的買了幾瓶六神和蚊香，還買了最高防晒值是45的防晒霜，還有洗頭水和浴液。
陶濤把冰淇淋蹭到林美背上了，偷偷的拿旁邊的沙發巾擦，沒顧得上聽林美說了什麼。
周罄說：「我讓我爸去打聽打聽，看看省一是不是要軍訓，嚴不嚴。」兩人道別，說好八月二號一起去報道，到時看是不是讓周爸爸再借個車什麼的。
「你弟弟學得怎麼樣？」舅舅挺好玩的笑著對林美說。
林美把通知書給林媽媽看，換為林媽媽又是一陣歡呼。林美已經淡定下來了，可林媽媽現在還是容易激動，拿著通知書又給姥姥那邊打電話了，「對，通知書已經下來了，就是省一，對，讓他們去報道，我看……八月二號……」林媽媽扭頭問林美，「怎麼這麼早就報道？」
趙老師實在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物，他這麼一長串的交待完，拿著錢走了再去找那兩個幫著收錢開票的年輕女老師開了收據回來，再把他們送到教室外說，「今天忙，我就不跟你們多說了。以後有事直接找我就行。」
是的，軍訓。這就是剛才林美想起來的事。
還是像林美說的，有理有據，還有辦法，一聽就讓人特別清楚。舅舅還ｍ.hetubooｋ.cｏm.coｍ就樂意照林美說的來幹了。
趙老師是哪個？
有一個是問哪裡有照相和複印的，張叔叔指完后突然想起來回頭問：「報道還要交兩張照片和身份證戶口本的複印件，你們帶了沒？」
舅舅拿著錢看看，遞給林美了，「什麼時候帶你弟去超市逛逛，買點兒你們愛吃的。」
「二號報道，軍訓幾天？」林美心驚膽戰的問。
林美看到后都驚訝了，這位大漢看著不像老師，倒像是跟舅舅稱兄道弟的酒色之徒。要是他就是趙老師，他們的班主任，這可就有意思了。
一開始還是找不到停車位，周爸爸就直接停在路邊。他是找了人的，所以到了之後不急著去報道，而是先去找熟人。
周罄說：「一般是兩周……」
兩家都帶了。林家是林美有經驗，提前都複印好了，照片有彩色的有黑白的，一寸二寸都有。周家則是周爸爸有經驗，各種零碎東西都準備得特別齊全。
舅舅再次過來探監了，這次他是帶著一箱別人送的銀耳過來的。送銀耳能送一箱，這要吃到猴年馬月？林媽媽坐在一邊拿塑料袋分出一半來給舅舅再拿回去。舅舅之所以先把這箱銀耳給拿到這邊來，就是因為如果他先拿回家，就拿不出來了……
林媽媽看看髒亂差的屋子，有點想打掃，因為林美以後要在這裏住，但她們是坐周爸爸的車來的，她還想請周爸爸和周罄吃飯，就猶豫道：「那……這就不管了？東西先抱回去？」
林美撫摸他的狗頭笑而不語。
張叔叔回頭看著周罄和林美迷茫了下，大概是想問周爸爸這兩個姑娘，一個你讓我給你活動到一班去了，那另一個呢？
林美搖頭把陶濤不喜歡背書不定心這一節給說了，道：「反正總要先弄好一科再說下一科的事。就先把他擅長的給解決了吧，剩下的到最後看看怎麼辦。」
張叔叔也痛快道：「那行，有事你給我打電話。」
周爸爸：「綜合樓，像教務處，學生處，招生處，校長辦公室和會議室都在這上頭。你們以後有事就來這裏找你們張叔叔。」
舅舅拍屁股走了，陶濤沖林美哭：「姐，你見死不救。」
周罄也乖乖點頭，這老師看著就嚇人。
林美好歹是經歷過的，扳著手指說：「防晒霜必備，最好是防晒值最大的。還有風油精，藿香正氣水，這個是防中暑的，還有防治拉肚子和感冒的。還有容易有外傷，雖然學校肯定有醫務室，不過還是帶點創可貼什麼的。」
兩個姑娘都很快發現了擺在她們面前的道路是多麼的艱難。
舅舅點頭說：「那也行，請個家教花不了多少錢。那語文需不需要補？」
張叔叔轉頭看這邊兩個女孩，一時分不清哪個是周爸爸的女兒，就都笑笑，轉頭對周爸爸說：「走吧，報道是去各自的班級。班級分班是在教學樓下有公布。我現在送你們過去。」
他哪知道陶濤學成什麼樣啊？舅舅又不愛打孩子，他怎麼知道怎麼教陶濤？老師都沒辦法？他有個P的辦法！
林媽媽看林美哪裡都好，剛回來時嚇一跳，現在就說：「剪得挺好的，你短髮也好看，顯得人又瘦了。」
孩子在人家手裡攥著，周爸爸和林媽媽都十分客氣。周爸爸更是悄悄拉著張叔叔說：「一會兒吃飯叫上趙老師？」
你個傻X！
林美都不忍心看了，舅舅那邊早一巴掌呼到陶濤腦袋上了：「我打你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