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棋道，「當著女士們有點風度好不好？來來來介紹下，這就是張煦，咱們附中一班的。」轉頭再給張煦介紹，「這也是咱們附中的，這是林美，周罄。」
教學樓下的分班告示還沒揭，可教學樓里已經有班級在上課了！
何棋說，「我還以為咱們學校算嚴的，現在看人家學校，才知道咱們學校還是有點人性的。」
林美說：「謝謝哦，我叫林美。」
吳驕剛好進來，門一推開走廊里的聲音一下子就放大了，剩下幾人也都起來，正在疊毛巾被。
林美和周罄收拾好了，手牽手的帶上錢包準備去教室領軍訓服和書。林美問那兩個女孩借寢室鑰匙去配。
「帶了你不聽！」周爸爸。
果然他就看他閨女也不找茶梗了，把剛才她捧在手裡扒拉半天的茶葉再倒回茶葉罐，笑著把那個茶梗塞進耳洞里：「真的？」然後美滋滋的。
林美說了聲謝謝，說：「我們正好還要出去，有沒有什麼要幫忙帶的？」
「好看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學校的規定。」周爸爸接了句。
吳驕只好再拿著飯缸去打了兩個虎皮青椒，就是看著這青椒做得一半像燒過了都發黑焦了。吳驕咬了一口，嫌棄的跟吃藥似的。
周爸爸從後視鏡看了眼還氣呼呼的周罄，也不說了。
周爸爸聽見了，「你是想聽你的磁帶。你要是聽英語我會不讓你帶？」
吵架還是要爸爸先低頭啊。
吃完飯回到寢室才想起還有林媽媽送的燒雞，店家都給撕好了，林美一人讓了一塊，剩下的都放在了柜子里。
軍訓肯定不能帶耳釘，事實上高中三年，周罄估計都不能帶耳釘了。她剛打，不戴很快就會長住了。
屋裡的女孩們立刻有兩個幫著林美和周罄拿書。一個女孩說，「我幫你們把水打好了。」
三個人邊走邊聊有點慢，剛到教室門口就有個男生出來罵：「你就涮個拖把跑黃河邊上涮去了吧？」
周爸爸從後視鏡看了眼林美。周罄在家幾乎天天都是「林美說」，林美說的話在周罄這裏都是對的。
旁邊還有學生在排隊在圍觀，有興奮的，有嘲笑同學的，有看到要剪髮慘叫的，最後一個以女生居多。
幾個姑娘互相介紹完了之後就差不多十一點了，黃苓說：「咱們早點去吃飯吧？不然該沒菜了。」
黃苓和那個女孩都一愣，有點不太好意思開口的互相看了眼，黃苓說：「那你要是方便幫我帶塊肥皂回來吧，就那種洗衣服的肥皂，我忘帶了。」
「喲，女狀元！」張煦長著一雙特別靈動的眉毛，這會兒這對眉毛就跳啊跳的，他沖林美眨眼，「美女，以後要請你多多指教。」
林美看著這些剪髮師傅，跟周罄說：「我看這些人應該是附近美髮學校的學生。」來練手的。
有道理，幾人都拿出自己的飯缸，還有人不用學校發的，是自己帶的不鏽鋼飯盒。結果走到樓梯上，林美卻看到林媽媽氣喘吁吁的又回來了，手上還提了個塑料袋，一看就知道裏面是熟食。
蚊帳、粘鉤和小鎖都是林美打電話提醒周罄的。周爸爸想在寢室有林美照顧周罄，那他也能放心了。
林媽媽囑咐她：「每個周末回來時記得把髒的帶回來，在那邊別洗衣服。唉，也不知道你們軍訓放不放假？」
林美說：「就帶一個也挺好的，單邊耳洞還是流行呢。」m•hｅtubook.cｏｍ•ｃoｍ
最後出去時，吳驕和賈露都忍不住去小買部買了個麵包。
她這邊乾脆利索的掛完了，那邊周罄求救道：「林美！過來幫幫我！」瑪淡！這蚊帳怎麼不對頭？
周罄趴到林美肩上說，「我剛打了耳洞，你說怎麼辦？」
林美正在走線，林媽媽發現自家閨女這針線活兒無師自通啊，收邊收得特別熟練，她都不會再用燙斗先壓一條線再縫，她閨女一點都不嫌麻煩，一看要把扯回來的布收邊就去拿燙鬥了，先折進去再燙一遍壓實了再縫。
周罄握住林美的手大力搖：「那我先謝謝你！」
周罄也有樣學樣的爬上去，她是頭一回住寢室，頭一次自己鋪床，只好看著林美自己比劃。她也沖周爸爸招手：「爸，把行李給我。」
肥皂也是兩塊。
周爸爸問得特別清楚，「那鬢角那兒也不能留吧？」
周罄馬上說：「謝謝阿姨！」
林美和周罄都是隨便拿了一提，拆開后挨個翻一遍，但再也捆不成原樣的，只好抱著走。
周罄慶幸：「幸好我們剪過了……」
「一共幾個班？」林美問。
「剛才看到有的班在上課？他們這麼早就開學了？」周罄問。
周爸爸對周罄說，「跟林美在一塊。這裏就你們倆是一個學校出來的，比別人熟。」
……好茶茶梗可能比較少。
之後大家竟然關起門開始睡午覺了。因為現在還不到十二點，有兩個人躺到床上準備睡午覺時，其他人也不好意思說話了。吳驕和賈露直接避出去了，說要去買蚊帳，買完再逛逛街，一會兒一點直接去班裡。
這趙老師跟鄭老師真是完全不同的類型啊。
周罄，「周罄。」
林美和周罄看對方，都是一臉悲劇相。
周罄不能像周爸爸一樣理直氣壯的去找熟人，她跟那張叔叔也不熟啊。心裏其實挺不想去的，林媽媽說了之後，她悄悄拉住林美的手說：「替我謝謝你媽。」
何棋趕緊說，「對了，下午一點在班裡集合，據說要剪頭。」
屋裡四張高低床，靠窗戶的兩個上鋪都是空的。林美道了聲謝，麻利的爬了下去，在上頭招手讓林媽媽把包袱遞給她。
黃苓點頭道，「我躺下就能睡著。」
林美下來再上到她那邊去，一時也分不清怎麼了，最後兩人把蚊帳抖開才知道是拿反了才找不到頭。重新理好后也是很快就掛好了。
周罄也學林美剪了個短髮，那天看林美剪短頭髮后，她回去跟周爸爸說軍訓怕是要減頭髮。周爸爸打了個電話給張叔叔，說確實要剪，軍訓第一天的任務就是理頭，男生女生都要求是發不過耳。
林美說：「生的？」
周罄答應一聲提著兩個飯缸上去了。
現在一住校就又想起來了。
所以周罄連鬢角都給剃了。林美倒是還留著鬢角，連流海也有點長。她是在美髮店剪的嘛，美髮師一看是小姑娘，就照著梁詠琪的髮型給她剪的。
「現在包菜估計不能吃了。」林美說，這菜該下去了。
「他們二年級是才開課，三年級根本沒放假。」何棋又說了一個噩耗。
林美挽著林媽媽，周罄拉著她爸的手，把兩個大人送到停車的地方。
204室已經打掃乾淨了，兩個女孩一個踩在凳子上，一個扶著正在掛窗帘，看到有人進來都嚇了一跳。
周罄說：「黃苓給你掏的錢。hetubook.com.com」
周罄一聽眼就亮了，看著她爸。
一堆人就笑，林媽媽也笑，黃苓笑著繼續喊，「沒鎖先別鎖了！讓林美上去放個東西！」
第二次揮別林媽媽，林美心裏挺不是滋味的。以前她留學回來時，每次一進家門，都有種滿室空寂的可怕感覺。林媽媽見到她回來整個人像重新活過來一樣，給她做這個吃做那個吃的。
「看有湯麵沒？吃面。」林美道。吃過無數個食堂后，她發現湯麵是最不容易出錯的一種飯了。像炒菜容易都炒成一個味，還會發生像茄子和豆角西紅柿一起炒的這種奇葩菜，湯麵放的東西就有規律多了。
周罄在後座翻出一罐茶，還沒開封。安溪鐵觀音。
課本放在軍訓服旁邊，已經分好還用尼龍繩綁成一提，方便大家提著走。
黃苓跟她們剛好在樓下碰到，看到林美和周罄抱著書和衣服回來連忙過來接過她們倆的衣服，再幫著抱了幾本書，林美趁機把肥皂給她。
林媽媽直接又掏了五十塞給林美，「有什麼缺的直接買，要麼就打電話回家讓我給你送來。」
站直就能碰到天花板了，林美早準備好了兩板粘鉤，先拿一板拆開攢成梅花型都貼在床鋪最上方的中間位置，再把蚊帳給掛在上頭，另一板則拆開兩個貼在呈夾角的兩側牆壁上，這樣把蚊帳兩側再栓上去就架起來了。
林媽媽也趕緊打圓場，「孩子小呢，不懂事，林美這段時間在家都沒看書，一個勁的看電影，還辦了張卡，天天坐在那裡看。我想她辛苦一年好不容易放鬆下也沒多管。孩子們心裏都有數。」
周爸爸的心情有點複雜，他跟同事聊過，同事都說：「現在的小孩子，都不聽家長的，跟朋友同學說的話比跟家長說的多！」
「我帶英語磁帶了！」周罄說。
林美嚴肅的插嘴：「罄竹難書的罄。」被周罄追打，林美被打得趕緊再解釋，「古意是一種樂器，樂器。」這個要怪周爸爸，裝X翻古書起了個名，上了戶口才發現意思不太對頭，所以周罄跟人自我介紹時都愛加一句：「是一種古代樂器。」
這麼細節的事張叔叔怎麼會知道？他含糊道，「最好別留，每年的一年級都管得很嚴。」
在這幾天，林媽媽又給林美做了幾個替換的床單。學校發床單居然只發一條，連個替換的都沒有。林媽媽就照著學校發的這種藍綠相間的格子圖案去批發市場一口氣批了十米，在那裡讓人裁成塊，回來自己收邊。
「周慶，慶祝的慶？」那個女孩說，「我叫賈露。」
林美拉拉周罄，輕輕搖頭，周罄就扭頭看車窗外不說了。
林美和林媽媽兩人一起來，又做了五六條替換的床單才停手。
林美直接站起來，看得下頭的林媽媽心驚膽戰的喊：「你行不行？小心點！」
林美道：「其實你的床單也有我的功勞，我替你縫了兩個。」
蚊帳是必掛的，這個絕不能省。不然到時蚊子會咬死人的。
何棋到一樓來涮拖把，一眼就看到林美和周罄了，招手道，「林美！周罄！這裏！」林美和周罄趕緊過去，何棋把水龍頭開大沖拖把，問周罄：「你幾班的？」林美是一班，分班第一個名字就是她。
軍訓服其實就是運動服，天藍色加白，按說這個顏色設計應該是比附中那種深藍色的要m.hetubook.com.com好看一點。但林美穿上上衣后，拉著肥大的衣服說：「這號都快跟XXL差不多了。」短肥，論長短只蓋到屁股，可足夠裝下再胖二十斤的林美了。
吳驕：「呸，苦的！」
只有一年級的二樓亂糟糟的，每個班都大開著門，學生來來去去。
周爸爸開著車帶著林媽媽走了，林美順便去門口小賣部買了塊肥皂再去配鑰匙，然後才回校。只是這才是她們第二次進校園，各處都還不太熟，教學樓在哪裡只能靠蒙的，幸好問了兩三個人找到了。
「謝謝啊，回去給你錢。我剛才沒零錢，剛去換過來。」黃苓說。
自己拿就是可以隨便拆開檢查了，何棋找出來三四個看著外表乾淨點的衣服放在講台上說：「最好試試，有掉扣子的。」這衣服質量不行，沒有附中的衣服質量好。
林美當年上的那個高中根本沒軍訓，等她日後跟去了別的學校的同學說起來的時候，才知道他們有多辛苦。在學校訓就是頂著大太陽曬，有的會拉到附近的軍校去訓，聽說鄉下全是花腳大蚊子，毒得很，飛起來一大片！看著跟恐怖片似的。
等差十五分一點時，林美下床開始叫人。黃苓睡眼迷濛的爬起來，林美驚訝問：「你真睡著了？」
大家的飯缸里五花八門。周罄、黃苓跟林美一樣，也是素麵加火腿腸。吳驕和賈露和其他人打的都是米飯，吳驕打了一份炒包菜，吃了一口就吐了。
鋪完塑料布，林美就把鞋脫了扔下去，開始鋪褥子，再把暫時用不到的被子也鋪上去，最後鋪床單放枕頭，毛巾被也拿出來放到枕頭上，最後，掛-蚊-帳。
大家加快動作跑到教學樓，看到樓前空地正坐著幾個年輕的剪頭師傅，男女都有，而且都挺非主流的，男的有染金髮、紅色、挑染的，還有兩個頭髮全都往上直直豎著，每人面前坐一個圍著圍裙的學生，男生全都推成寸頭，女生全都剪成齊耳娃娃頭。
一年級十個班，每個班七十個人左右？林美和周罄也是驚了，這可比附中的人多多了。
「去問問唄。」一個扎馬尾的女孩說。
那個掛窗帘的女孩說：「你準備得可真全啊！」
「十個班。」何棋乍舌道，「咱們班有七十個人！我操！這人真是夠多了。」
林美看有個女生的頭髮都留到腰那裡了，躲在朋友身後根本不敢往前。
到了學校，這回是直接去寢室了。
周罄學著林美把塑料布展開鋪上去。
食堂里已經都是人了。林美過去時，她們已經打好飯了。周罄給林美打的是素麵加火腿腸，素麵就是加西紅柿和一個蛋兩棵青菜的細挂面，一塊五一碗的面，加火腿腸是兩塊。
周罄把茶葉倒在手上挑茶梗，半天才找到一個。
「拿茶葉梗塞著吧。不然該長起來了。」林美說。
黃苓問：「怎麼樣？」
教室里只有打掃衛生的男生們。何棋說：「趙老師今天都沒來，讓別的老師過來給咱們開的門。」他指著講台上堆的軍訓服說，「自己上去拿，一人一套，拿完自己登記名字。」
「下午有事沒？」林美抱著衣服和書問何棋。
「還沒起？快起來吧，今天下午要剪頭，樓下已經開始給先去的人剪了！」
周罄沖林美小小撇了下嘴，悄悄說：「我想帶隨身聽呢，我爸不讓。」
林美猶豫，是不是往家裡逮只貓什麼的www.hetubook.com.com，給林媽媽解悶。不知道省一的校園裡有沒有野貓小貓崽兒……
何棋說，「那咱們都是一個班的。」說完他把水龍頭擰上，提著拖把上樓，邊上邊說：「梅露、鄭凱、圖海，還有個咱們附中一班的張煦都在一班。二班、四班也有幾個是咱們附中的。」那就不熟了。
周爸爸笑著搖頭說：「你好好訓，真受不了直接找你張叔叔給你開假條。」他再對林美說，「林美也是，有什麼事直接找你張叔叔去，我跟他說了你跟周罄一樣，都是自家孩子。」周罄跟林美粘得緊，周爸爸也願意順手照顧一下林美，畢竟是周罄的好朋友。
衣服太難看，但沒別的選擇。林美和周罄都沒意思再挑一挑，反正再挑也不可能好看，就這身吧。抱著衣服去簽字，何棋把剩下的放好去拖地了，說：「據說這衣服的錢已經歸到學費里了，不用再挑。那邊的書提一兜走就行了，都是分好的。不過最好也檢查下有沒有缺頁。」
林美：「媽你放心，我在學校沒事的。」
賈露打的是西紅柿炒蛋，雖然西紅柿比雞蛋多得多，但也勉強能入口，就是裏面加了青椒，賈露不小心吃進去一塊，辣得趕緊吃米飯。
周爸爸倒是不介意自己上去給女兒鋪，但是旁邊有同學，他擔心他鋪了周罄在同學面前就丟臉了，他也想讓女兒自己鍛煉下。再說他爬上去怕把床板給踩塌了。
吳驕在上頭大怒的喊：「黃苓！！」
何棋用「原來你是這樣的」眼神新奇的看林美，周罄剛才還要生氣，這會兒也趴在林美肩上笑了。張煦噗的一聲彎成了蝦子，「你牛！」
周罄抱著林美的胳膊笑，「爸你就放心吧，我倆在一塊沒事的。」
林美道謝：「謝謝叔叔。」
林美覺得周爸爸放在車上的茶是假貨的可能比較小。周罄打開，一股沁人的茶香飄出來，連車裡的味道都好聞多了。
現在見人喊「美女」還不是流行，林美卻習慣了，說：「行啊帥哥，以後互相幫助啊。」
林美立刻笑道：「嗨，我們都是一班的，我叫林美，這是周罄。你們也是一班的吧？」
「媽。」林美把飯缸給周罄下去接。林媽媽把塑料袋給她說，「我跟你周叔叔給你和周罄買的燒雞。這是你們同學吧？到時一起吃啊。」
「這不知道，還不知道在哪兒訓呢。要是拉出去可慘了。」林美道。在學校簡單訓訓也就是站軍姿，要是拉出去估計就有跑圈爬高上低一類的訓法了。
林美想一會兒送林媽媽出去，猶豫了一下，周罄說：「我給你拿上去，你送阿姨出去吧。一會兒你直接到食堂來找我們，飯缸我給你帶著。你吃什麼？」
周罄一說，林美捋捋自己的流海，「看來到那邊還要修。」周罄挺喜歡林美這髮型的，可惜道：「那就不好看了。」
宿管阿姨審視的看了看這對父女才滿意點頭，揮手放行。
三人到了寢室，這回人齊了，還有人在看林美和周罄掛好的蚊帳，一個娃娃頭的女孩坐在下鋪說：「我也要去買個蚊帳，把這個給忘了。校門口的小賣部有沒有？」
周爸爸當然發現床單就一件，但他的做法是給周罄錢讓她到學校再買。「後勤肯定有多的床單，到時找你張叔叔，讓他領你去。」周爸爸說。
前座的周爸爸聽到，跟周罄說，「後面有茶葉你看看，帶上吧。」
「水太和-圖-書多，水嗒嗒的。」吳驕羡慕的看著林美三個的湯麵，「我下回也吃素麵。」
林美也沒有睡午覺的習慣，不過隨大流也躺了下來，把蚊帳一拉自成一個小世界。一會兒她就聽到周罄那邊輕輕的哼著歌，掛著蚊帳也看不清楚，但她猜周罄還是把隨身聽帶來了。
寢室里正在打掃衛生，走廊水淋淋的，宿管大媽已經把周爸爸給忘了，看他要進去還喊了聲：「你是家長不是？不是不讓進！」
林美問清后拉著周罄出去了。周爸爸和林媽媽早就到走廊里去等她們了，四人一起下樓到了外面，周爸爸說：「那教室我們就不陪你們去吧？身上帶的錢夠嗎？」
何棋把拖把往講台上一靠，蹲下給她倆翻軍訓服，「男女生都一樣，沒差別。女生一般拿的都是S、M、L三個號，男生是XL、XXL、XXXL和XXXXL四個號。你們倆要哪個號？提前說一聲啊，這衣服肥得嚇人。」
周罄說：「一班。」
何棋趕緊跺了他一腳，張煦這人別的都好，就是嘴賤。
林媽媽說，「要是軍訓受苦了打個電話回來，媽找人給你開個病例單。」
林媽媽還有點不放心，閨女長這麼大就沒離開過她身邊，眼圈都有點紅了。
林美和周罄去看講台上擺著的校服領取名單，已經簽了四十多個名字了。
跟著八號很快就到了，周爸爸再次開車來接，反正兩個小姑娘是一路的也不費什麼事。林媽媽在最後兩天又把剩下的床單給做了，上了車就跟周罄說：「周罄啊，阿姨看你們發的那個床單就一件，就又給林美和你做了幾套替換，到學校讓林美拿給你啊。」
林美自己就帶了三百，把這五十推回去說：「不用，都有。錢也夠用。」
剩下的把行李往自己的柜子里一放，拿把小鎖一掛就完了。
黃苓幾個就七嘴八舌的笑著說「謝謝阿姨」，黃苓還衝後頭喊了句，「吳嬌嬌！你鎖門了沒？」
林美把林媽媽送到校門口，林媽媽說：「你回去吧，你周叔叔把車停在路邊了，他沒熄火，我這就出去。」林媽媽看著女兒真是不捨得，一會兒給她理理頭髮，道：「這剪得也太短了。等過了軍訓再留起來吧，女孩還是長發好看。」一會兒再給她理理衣服，「衣服髒了就換，別洗，帶回家用洗衣機洗。」
「你這點隨你姥姥了。」林媽媽縫著說，「你小時候的小棉襖都是你姥姥做的。我不行，從小就嫌麻煩。」不過再麻煩還是讓林美姥姥給教出來了，林媽媽還會用縫紉機呢，那會兒就興這個。
周罄扯著周爸爸的袖子認領：「他是我爸！」
站在下頭那個女孩說：「你們來了？你們的床都留著呢，上面有名牌。鋪好後去咱們教室領軍訓服，還有課本。」
林美剛要說謝謝，黃苓說，「正好是那肥皂錢。」
大概是真熟了，這對父女竟然當著林美和林媽媽的面吵起來了。
林美帶了兩張大塑料布，扔給周罄一張說：「鋪在最下頭。」一般來說都是鋪報紙得多，因為床板就是普通的木板，直接鋪褥子不太乾淨，林美來之前就去五金店裁了兩張厚塑料布。
黃苓說，「來來來，幫忙接一把！」
掛窗帘的女孩掛好下來，熱心的去拿自己的鑰匙，說：「我叫黃苓，配鑰匙去學校西邊的那一家去，掛紅色招牌賣小鎖，那家配鑰匙便宜才收一塊，校門口那家收一塊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