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異域之城

三人也不知跑了多久,聽得追兵聲越來越遠,終至不聞,方停了下來。停下來一看,卻暗暗叫苦。這一番只顧逃跑,卻是迷了方向!
之後,耶權凡看這裏山野風寒,極冷徹骨,強行把林嫣抱到懷裡。倫多其見狀,連忙轉過頭去。
見到愛徒的樣子,耶權凡也忍不住咧嘴一笑。忽然,他眉毛一動,站起身來把前面的桌子一掀而起。
倫多其心下暗自冷笑,想道:就憑你們幾個,還想到我面前用強。可一運鬥氣,他頓時冷汗涔涔。他鬥氣不知去向,通體虛軟,竟是中了招了,慌忙中趕緊向老師看去。
三人吃飯的速度都不算慢,可這次前後也花了個把小時才把五臟廟填飽。
而在轎子旁騎著高馬的卻是剛才給他們三人上過飯的那個紅衣女子!她依舊是那件紅衣,正神采奕奕地向酒樓方向騎來。
中年人一笑,高興地接過金幣,說:「我就跟羅尼說去。像這樣挨一聲罵,就可以得到一個金幣,人人都會願意被客人罵了。」
耶權凡挑了兩間房。林嫣感到疲勞之極,先去休息了,餘下兩人心中不安,就商量好由倫多其到街上到處轉轉,把這裏的情況弄清楚。耶權凡不敢離林嫣太遠,決定只在酒樓里看看再說。
倫多其道:「正是。」
三人見他問得奇怪,但倫多其眉頭一皺,卻也忍了下來,耶權凡雖然不解,卻也不想多事,就回答道:「沒有。」
他們兩人對話時,林嫣和耶權凡都聽得忍俊不禁。林嫣雖然心事重重,此刻也是感到好笑之極。
兩人走了進去,只見裏面熙熙攘攘,擺滿了酒席。聽到司儀的唱喏,不少人回過頭來,打量兩人。耶權凡還聽到幾個人在那裡說:「這倒是不錯,新郎還有長輩來觀禮。」「就是,想當年你結婚,可是光杆子一個人。」聽到這話,耶權凡心下的不解更是加深了。
於是三人向著他指的方向一路行去。這一路行來,林嫣覺得很是不對,但到底哪裡不對,她又說不出來。她看了看耶權凡,見他一臉從容,於是也就定下心來,想自己可能少見多怪。無論發生什麼事,像耶權凡這種老江湖應該懂得如何應付,何況他是一個絕頂高手。
茶點上來后,她才坐定,好不自在地抿了一口茶水。見三人都看著自己,才自覺失態。她笑了一笑,清了清嗓子,說:「我們這裏的人一生下來就既是男又是女,想變則變。」
應是一個迎親的隊伍,長長的一隊,前面是一輛轎子。這是林嫣第一次在這個異界大陸看到轎子。只見這個轎子甚是寬大,是由四匹馬拉動的。轎子前面後面都是身穿紅衣、演奏樂器的迎親禮仗隊。
城牆建得又高又厚,與諾頓公國的城牆相類。街道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比之前面兩城,顯得正常多了。不對,應該說是這裏完全具備一座大城應有的樣子:來往的人打扮各異又不失正統,男女老少都一副恬然自得的表情。
「也不知道這果子吃不吃得。」林嫣心想。
直到林嫣睡好,呼吸平穩了,耶權凡才離開。這一陣子他一直如此。他也知道林嫣沒有了求死之意,但又怕她逃了,心裏總是不放心,在患得患失之下,習慣了如此謹慎以對。
過了一會兒,林嫣想,好多天沒有冥想了,何不試試看?正好也可以打發一下時間,平緩一下心情。想到做到,她開始冥思起來。她在心裏默念著對水元素的讚歌,不一會兒,感到一滴水珠滴了下來。她睜開眼睛一看,一滴、兩滴、三滴……水珠開始源源不斷,直達五六十滴!
倫多其見老師擺明了不理,知道他是想看自己笑話。於是板起臉來,以他一慣的冰冷腔調說:「我什麼時候答應這個綺思麗的求婚的?」
見到林嫣兩人走近,一人高聲喊道:「新郎師長及其夫人駕到!」
他又連忙看向林嫣,見她表情自若,想來此毒素只對有鬥氣的人才有傷害,她沒有鬥氣,自然也就無恙了。想到此節,他心下大安!
一日一日地,他的眼裡漸漸只剩下這個女人的一顰一笑。他知道林嫣恨自己,但是,就算恨至極點,要他放手是不可能的!除非殺了他!
一見到金幣,婦人馬上熱切地說:「客人要聽的話,我自是知無不言了。我去吩咐一聲,備上茶點,一邊吃一邊說。」
這時,不但林嫣覺得好奇,連倫多其和耶權凡也有點奇怪了。這個紅衣女子看起來好似這婚隊里的主角,可她剛剛還在酒樓當侍女!難道是她的同胞姐妹不成?可是這樣的話,為什麼要穿同樣的衣服呢?
倫多其不耐起來,說了聲:「好吃。」一把搶過粥,也不再看她,吃了起來。
炸開的果子被他一甩,居然粘著沒有甩下。倫多其鬥氣一運,巧勁一施,才終於把它遠遠丟開。只見那果子落在地上,「砰」的一聲,和圖書鑽出一個小兒臉孔來。那小兒還張著一張紅紅的小嘴,在那裡大哭不止!
耶權凡隨手一個金幣丟出,就道:「照顧好我們的馬,給我們一個雅間,還有辦一桌上等酒菜。剩下的就是你的賞錢。」
這婦人道:「原來如此,客人可是初來我處?」
耶權凡不時地回過頭來,奇怪地看著林嫣。她那清亮的雙眸有掩不住的狂喜,也不知道是什麼事讓她這麼高興?
現在已是深夜,耶權凡吩咐兩人就地休息。他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動物靠近,選了一株二人方可合抱的大樹,抱著林嫣跳了上去,挑個舒服的位置,躺了下來。怕林嫣摔著,他就小心地把她放于身上。
見到林嫣在打量那些孩子,紅髮女子說:「唉!我們這裏太偏,很少有男人進來。我們又出不去,只好這樣了。」
耶權凡見他這麼說,又是一愣,也不再吭聲,喝起水來。
那女子先是奇怪地看了林嫣一眼,後來想到什麼似的說:「你是外面的人,自然不知道我們這裏的情況。和外來的男人相配的女子,才能生出漂亮的孩子。」
那嬰孩還在地上「哇哇」哭個不停,三人嚇得落荒而逃,跑了一陣,聽得那聲音越來越低,終至不聞。
見此情景,三人只覺得冷汗直下。「見鬼了!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倫多其心裏罵道。
待走到城裡,三人都被這裏美麗的景色震住了。城裡繁花似錦,街道的兩側,都種滿了一種高大的樹。這樹上生滿了六七斤重的果子,那碩大的果子沉甸甸地垂下來,襯在那綠葉鮮花中,甚是誘人。
也不知為什麼,見到林嫣那開心的樣子,耶權凡覺得自己的心情也忽然變得極好了,還是前所未有的好!又看了看她那愉快的表情,他隱隱感到,她的快樂對他來說,變得太重要!
林嫣大喜若狂,再次氣沉丹田,發現那股氣息又無影無蹤了。不,剛才絕對不是自己的錯覺!
又是一陣響亮的音樂聲,倫多其和那個紅衣女子走了出來。見到倫多其的樣子,林嫣差點就笑出聲來。只見他穿著一件白色的衣服,胸前綉了許多精緻的花,這些精緻的花每朵單看都很漂亮,可配在一起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庸俗和怪異。
第二天,三人早早地就上路了,向東邊的風月城趕去。
兩人來到早就為他們準備好的位子坐好。耶權凡不理會四周注視的目光,試著能否把毒逼出來。有眉目了!他潛運了一下鬥氣,竟有一絲運動的痕迹。他連忙低著頭,裝作沉思的樣子,一點點把毒向體外逼去。不一會兒,小指尖發癢,他悄不可見地把手指靠著椅子,讓逼出來的毒水順著椅子流到了地上。
就在林嫣三人感覺奇怪之時,開始的那個老人來到了倫多其面前,躬身道:「請新郎官上轎!」
耶權凡最開始的時候還想詢問她有關武技的事,自見到她的真面目之後,這話卻再也開不了口了。不管怎麼樣,絕對不能讓她小看自己。在這種執念的影響下,他漸漸忘了林嫣神秘的來歷及她不可捉摸的武技。
林嫣點了點頭,向四周看去,這裏所有的空處都站滿了人,連對面建築物里能夠容人的空隙也都擠了人,耶權凡所說的一萬人只怕還是保守估計。所幸他們前面的那個檯子夠高,下面的人雖多,倒也不怕看不到。
耶權凡心下一惱:我又犯著誰了。他臉孔一板,冷哼一聲:「叫你小姐。不成么?」
找了位子坐好,才見一個年輕姑娘出來。這姑娘長得修眉秀目,看起來很讓人有好感。
這時,一個紅髮女子走了過來,跟林嫣聊了起來。從今日到了這裏后,林嫣就感覺到了諸多不對勁的地方。雖然她沒有去過帝國別的地方,不過從耶權凡的表情里,她知道他對此地也有諸多疑問。於是她試圖趁機問問那個女子。
耶權凡說:「我也是第一次聽說。你看今天來看熱鬧的人,女客佔了四成,男客足有六成。這麼一個巨大的場所擠得水泄不通,足有萬餘人。看來這玉如樓這一年一次的表演日,還真是本地的一景了。」
現在三人所處的地方看起來甚是偏僻,周圍樹木蔥鬱,路上落葉成堆,看起來人跡罕至的樣子。更糟糕的是,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又走了一陣子,前面黃沙盡處,影影綽綽顯出一座大城來。
話雖如此,她心下的不安並沒有完全消退,只是把它當成錯覺,硬生生地壓了下去。
老人拿出紙筆,看了一眼耶權凡,說:「請問三位是何關係?」
此情此景雖然耶權凡也有諸多不解,但他天不怕地不怕,何況這些人只是想捉他的冰徒兒做女婿,這種稀奇的事何不看下去,靜觀其變?
這時,林嫣注意到耶權凡的雙眼驀地睜了開來,眼中精光閃爍,顯是已經恢復鬥氣了。見和*圖*書此,林嫣也不知為什麼,小手輕輕地抓住了他的手。
這是一個街道,街道上人來人往。只是他們好像太安靜了一點,沒有多少人說話。見到三人趕了過來,他們紛紛朝三人注視。林嫣看他們的目光,倒是看倫多其和耶權凡的時候居多。她心裏也知道,以自己此刻的容貌,能被人看一眼,應該還是那人眼花了,一個不小心錯看了下。
旁邊的人進來攙住鬥氣盡失的倫多其,向樓下走去。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地呆了半晌。還是耶權凡先反應過來,對老人說:「你的意思是說他是新郎,要他上轎去?」他手指著倫多其。他說這話時甚是遲疑,因為事情實在有點匪夷所思!
這時耶權凡才想起林嫣那神秘的來歷和功夫,於是和倫多其跟在她的身後。果然,不一會兒工夫,三人面前就出現了一條大道。
這女子長得還端正,只見她手裡的托盤裡放著三碗粥,給三個人行了一個禮。依次把粥給林嫣和耶權凡端上后,她把剩下的那碗放在了倫多其的面前。
「等等,我什麼時候答應娶妻了?還有,誰是新娘?」
在這兩個人的興奮和倫多其詫異的眼光中,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早上出發,可直到將近傍晚時,三人才看到城牆的影子。倫多其暗誹:這可真夠遠的!
老人回答道:「我不知道什麼帝國不帝國的,我們烏之邦就是這個習俗。你既然做了,也就認了吧。年輕人,我再問你一句,你肯還是不肯?儀仗隊還在等著呢。」
林嫣現在只有一個念頭,找個機會離開這個男人,離開所有熟悉的地方!這一陣子,每當耶權凡給她化妝易容時,她都用心地記著每一個步驟,同時留意所用的材料,以備將來之需。
雖然只是水滴,這卻是林嫣第一次召喚成功,她自是得意非凡。從手鐲里取出水元素召喚術的課本(林嫣有把有用的東西往手鐲里放的優點),細細看了起來。原來像她這種初次召喚就可以達到五六十滴的人,是水元素感應很強的天才型人物!一般的人第一次的話,只能召喚幾滴而已。
這裏風俗奇怪,這水倒是味道甘美。耶權凡三人吃得甚是暢快,於是又叫了一桌飯菜,吃了起來。果然,這裏飯菜美味無比。林嫣心想,這樣的美味,比之中原所食應該也所差不多吧?
倫多其頭皮發麻,他從來沒有處理過這種場面,一時覺得很不對頭,卻又不知怎麼說好。他看著老師,希望老師如同往常一樣,能為他解決這個麻煩。誰知他一看過去,耶權凡卻把頭別了開來,當沒看到!
「快去,快去,再慢就趕不上了。」周圍不時有人這樣喊著,更有數不清的人一直向西側街道處涌過去,要去看什麼熱鬧似的。三人心下好奇,就順著人流,來到了一個空闊的平地。那平地很寬闊,就它在一條繁華的大街上所佔的面積來說,它確實寬闊得離譜了。平地後面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建築物,閃閃發光,特別的華貴氣派!那正中的台匾上寫著「玉如樓」三個大字。
且說耶權凡抱著兩個人,卻仍是步躍如飛,一眨眼就消失在眾人的視野當中。他跑了一陣,眼看離得遠了,才停下來。這時已是夜深,他鬥氣深厚,可以夜視,其餘兩人卻是不行。他就帶著兩人來到一片樹林,聽了聽,四周應無人,才要倫多其坐下,幫他把毒逼了出來。
老人在本子上畫了兩下,又行了一個禮,說:「多謝三位,老夫告退。」說罷走了下去。
那老人驚訝地說:「大人,你怎麼能夠不承認呢?剛才你明明已經答應了綺思麗的求婚。」那個紅衣女子應就是綺思麗,她聽到倫多其如此說話,竟然淚眼汪汪,一副好不傷心的樣子。
耶權凡心裏暗暗嘀咕:我走了帝國這麼多地方,什麼時候有了這個規定?難道是衝著林嫣而來?不對,這樣也說不過去。雖然不解,但他也知道現在不能生事,於是耐下心來等著老人的下一個動作。
現在時候還早,三人步行在這美麗芳香的地方,看到樹上的果子一個個吊到自己面前,非常誘人。倫多其一個伸手,就摘下一個果子來。
知道這一點后,林嫣更是興奮之極。今天雙喜臨門,讓她樂得不知該怎麼好了。
耶權凡眼睛眨也不眨地看了她片刻,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林嫣心下一喜,放開了他的手。耶權凡注視著自己的手掌,暗自嘆道:「手啊,手啊,沒想到你今天艷福不淺,得她主動相握。」又苦笑了一下,轉身向倫多其看去。
「這裏好美的景色,我走過不少地方,還沒有見過這麼與眾不同的,你們這兒叫什麼城啊?」哪有人不喜歡別人稱讚自己家鄉的?那紅髮女子樂滋滋地說:「我們這兒啊,是烏之邦的洛多鎮。你到過烏之邦的很多地方嗎?我們這兒都沒有和_圖_書人出去過。」
一聽到這人連帝國也沒有聽過,三人都是心下大驚!自己到底來到了什麼神秘的所在?不過現在也沒有什麼應對的法子,只好既來之則安之了。
「快看,領頭的那個是玉如樓的當紅頭牌,叫什麼如公子!看看,後面出來的都是玉如樓著名的當紅大少,那第五位是夢公子,第七位是玉公子,第十位是醉公子!啊,真是太好了,四大名公子都出來了,今天一定很精彩!」一個三十左右,臉色青白,一副縱慾過度的樣子的男子興奮地跟他身邊的夥伴說。
「那就難怪了。我們這裏並不像外面一樣,有男女之分。我們每個人既是男子,又是女子。對我們而言,稱呼人為小姐,是罵他懦夫的意思。」
話音一落,一陣音樂聲響起。林嫣也聽不出這是什麼樂器演奏出來的。所有的賓客都看著內房的入口,那個紅髮女子也坐回了她的座位。
烏之邦?林嫣的疑惑更深了。她也不回答女子的問題,繼續問道:「那,你們挑夫婿都是這般做法嗎?」
那女子笑意盈盈地看著倫多其吃完一碗粥,馬上又盛了一碗,送到他面前。問道:「好吃嗎?」
那女子對他冷漠的樣子毫不介意,喜笑顏開地跑了下樓。
說罷,只見她身子晃動兩下,臉孔轉眼間已變成了一個大漢模樣。雖然還與剛才女子的樣子有八成相似,但那表情五官,怎麼看也是個男人。只是身上穿了女裝,看起來甚是怪異。
「三位應該清楚了吧。我們的外表雖然不會因為性別變換相差太遠。但只是這麼一變的話,就實實在在地換了性別了!」
菜上好之後,一個女子走了上來。她穿著一身紅色衣服,林嫣覺得有點不對勁,仔細想一想,原來是這件衣服太過花哨。這個大陸的衣服大多式樣簡單素凈,除了那種宮庭袍,這女子所穿是她見過最花哨的衣服了。
他這一生氣,威勢頓時顯露無疑。那女子倒退兩步,差點摔倒在地。她也不多說什麼,竟噙著眼淚,向後堂跑了過去。不一會兒,後堂響起了一陣「嚶嚶」的哭聲。
耶權凡一世縱橫,不料今日竟然陰溝裡翻船。他自恃修為精深,倒也不怕。心裏想道:也好,看看他們玩什麼把戲!說罷牽著林嫣,甩開那些人的手,走了下去。
想了想,她忽然想再運運功看看,於是盤坐好。她氣沉丹田,等待著第無數次的失望。可,不對!丹田隱隱傳來幾下跳動!
老人看了看倫多其的表情,說:「小夥子,認了吧?哼,到我們這裏來的,常有你們這種始亂終棄的角色。所以我們早有提防!」
現在林嫣只覺心情舒暢之極,連失身留下的陰影也不再那麼無處不在了。她興奮地在房間晃來晃去,想大叫幾聲,又想找人訴說一番,分享自己巨大的喜悅。
耶權凡問道:「老人家,不知你是如何禁住我們的鬥氣的?」
「沒有男女之分?這,這怎麼可以?」倫多其大驚。
另一個接道:「是啊,今天是他們一年一度的公眾表演日,我可是趕了兩個月路才趕來的哦。」
老人說:「那我們只好相強了。」說罷,他身邊的那幾個人慢慢向倫多其走來。
老人說:「就在剛才,吃粥的時候,綺思麗問你好不好吃,你回答說了好吃!在我們這裏,這就是你答應了她的求婚!少年人,難道你想悔婚不成?」話聲一落,氣氛頓時劍拔弩張,那三四個人拔出短刀,分散開來。
眾人都被這巨響嚇了一跳,向他望來。他衝著眾人燦然一笑,白皙的牙齒髮出亮光,忽然身形一動,已把倫多其抱了起來,再回身抱住林嫣,消失在門外。這一進一出,速度當真是快如閃電。廳內眾人鬧了個措手不及,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一行人敲敲打打,向酒樓行來。到了酒樓門口,隊伍停了下來,幾個人走進了酒樓。
結賬的時候,耶權凡問了一下此地的情況。掌柜的只知道這兒也叫烏之邦,是烏之邦的雙性鎮。再問具體一點,他就一問三不知了。帝國在哪裡他不知道,諾頓公國更是從沒聽過。只說由此往東幾百里的地方有一座大城,叫風月城,建議耶權凡可以去那裡問問。
「那你們結婚生子怎麼辦?」
耶權凡詫異地望著她,只聽她小聲地說:「放過這些人。」她知道他馬上就要動手了,見那些人也是習俗使然,而且也沒有傷害到三人,所以開口替他們求情。
三人一愣,林嫣心想,看來這兒又是一個奇怪的地方。
「小姐,我們要兩間上房。」耶權凡吩咐道。昨晚三人都睡得不好,現在哈欠連天,只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番。
聽到這話,林嫣就朝酒席上的孩子們看去。真有不少孩子痴痴獃呆、口角流涎,一副傻樣。
怕耶權凡聽見,林嫣無聲地大哭了一場。
倫多其在一旁問道:「https://m.hetubook.com.com我們稱呼那位女子為小姐,不知是哪裡不對,竟讓她傷心至此。」
正在這時,聽得樓下傳來鼓樂陣陣,鞭炮聲聲。三人走到樓台,看著下面。
三人走了一陣,果然看到前面有一個集市,燈火通明,熱鬧得很。三人心下大定,策馬趕了過去。
倫多其是極其心高氣傲的一個人。他見老人以言語相脅,而且事情還如此莫名其妙,自是冷冰冰的一句話丟了過去,「我若不肯又如何?」
男妓?乍一聽,林嫣心下大奇,心想,妓|女我倒是聽過,這男妓又是什麼?旁邊的倫多其忍不住輕聲說一句:「也不知這烏之邦到底是什麼地方,怎麼什麼千奇百怪的事都有,男人當妓還當得如此風光。老師,這地方真是令人想不通啊。」
正在林嫣為他們的身份不解時,只聽旁邊一個人對著另一人介紹道:「烏之邦排名第一的風月場所就是眼前這個玉如樓,這四個人就是紅遍整個烏之邦的四大公子了。」
她不知道,倫多其哪裡還有力氣生氣?他現在整個人都在藥物的作用下,精神恍惚,無法思考了,宛如木頭人一樣。至於那鏈子,卻是她誤會了,那是和貴族聯姻的象徵。聽到周圍人羡慕的低語聲,她才明白過來。
老人又指了指林嫣兩人,對一個夥計說:「這是我們新郎的長輩,新婚時不可不在場,喊兩個人,帶他們去。」說罷率先下了樓。
耶權凡看了一眼林嫣好奇又興奮的表情,說:「入鄉隨俗,看看新鮮也好。」倫多其便不多言了。
耶權凡說:「能否詳細解釋一下?」見那婦人臉有難色,於是取出一枚金幣丟給她。
在反覆確定自己的丹田有修好的可能,終有一日能夠完全恢復內力時,林嫣樂極反泣!天可憐見,讓我終於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
三人吃了一會兒,已是杯盤狼藉。林嫣待肚子填飽,才發現三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吃到正兒八經的主飯。當時實在飢餓,沒有在意,不過現在肚子已飽,也就算了。
這不是可笑的地方,可笑的是倫多其的頸子上拴著一條粗粗的銅鏈!配上他那不知所措的表情,還真是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耶權凡看了看四周,傾聽了一番,發現左手方向二十余里之外隱隱有人聲傳來。他心裏一喜,看來迷路迷得也不是很厲害。
平地上搭了一個檯子,裝飾得也甚是華美。三人到時,檯子上正走出一群衣著華麗的男人。
倫多其不欲多言,點了點頭,就伸手接過,卻接了一個空。
當眼就是一家酒樓,招牌上寫著「醉夢之鄉」。酒樓里人雖不多,倒也挺雅緻的樣子。見到三人下了馬,一個夥計殷勤地走了過來。招呼道:「三位,小店有上好的雅間及酒菜,三位可要休息一番?」
夥計歡天喜地地回了一聲:「好嘞!」就跑去張羅了。
聽到此言,三人才明白過來。只是如此說來,他們剛才豈不是謀害了一條生命?
才剛摘下,那果子忽地一裂,爆了開來。倫多其大驚之下,連忙用力一甩,想把它丟開。經過昨天那事,他看來變得小心多了。
放下后,她也不離開。三人跑了許久,早就肚餓難耐,也不再理她,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倫多其啼笑皆非,說:「這也算?我從來不知道帝國還有這樣的規矩!」
天微微亮,耶權凡就吩咐準備出發。可是不知為何,三人在這個林子里轉了許久,卻總是又回到原地。這樣轉悠了一個時辰,眼見天色變得越來越明亮了,周圍的樹木一棵棵變得清晰,他們卻仍然轉不出去。林嫣一開始還任他們在那裡昏頭昏腦地轉悠,過了幾個時辰后,實在不耐煩起來,帶頭東拐西轉地在樹林里走了起來。
林嫣心裏想到,這裏的風俗真是侮辱人。脖子上拴著鏈子,不是把人當狗嗎?這倫多其平時心高氣傲,今日也生生承受了下來。
兩人跟著人群走了二三里路,到了一個府第。這府第不大,遠不如倫多其的房子,此刻正燈籠高照,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那女子仍舊笑盈盈地看著他的雙眼,問道:「好吃嗎?」
耶權凡指著林嫣說:「這是我妻子。」又指了指倫多其,「這個是我的徒弟。」
倫多其不耐煩起來,說:「老師,男妓有什麼可看的,我們走吧。」
林嫣又試了幾次,終於,丹田確有跳動傳出!難道說我的丹田在自行修復?她記得,以前初習內力的時候,先是丹田發熱,後來從丹田發熱到內功小成,又經歷了三年時間。可現在為何是跳動感?這,可是聞所未聞!
耶權凡問道:「那不知要多久才能消失?」老人卻是不答。
「不知者不怪,還請這位——」耶權凡一頓,不知如何稱呼這些人,「替我們跟那位大——大人說一聲,賠個禮。」說罷他又拿出一個金幣,以做賠金。
眾人一時吵鬧不休,那老者m.hetubook•com.com忙大聲喝叫人去把新郎官抓回,旁觀眾人更是大呼:「真是豈有此理!」一邊自發向外面追新郎官去了。那新娘起先愣了半晌,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大號起來,哭得眼淚、鼻涕沾滿了新衣,眾人拉都拉不起來。
林嫣所料不錯,她的丹田已經開始自行修復了!當初因所服之物藥性太強太烈,沒有經過調和配製,導致她的丹田承受不住而出現丹田破裂。但那葯畢竟使她達到了先天清虛之體,這段時間以來,這先天之氣和藥物餘力也在緩慢地修復她的丹田。照如此速度來看,有個兩三年也就可以完全恢復,那時,她就自然而然地達到先天之境,成為先天高手了!
「咦,我看他們也挺好的啊,當地的男人不好嗎?」
不一會兒,許是聽見那女子的哭聲,一個中年婦女走了過來。她對三人行了一禮,說:「見過三位客人。不知三位有什麼需要?」
林嫣卻聽不太懂,什麼當紅,什麼公子?她見到那男子所指的幾個人都是罕見的美男子。那個如公子,真正是臉白如玉,一雙斜飛的眼睛顧盼之間有說不出的風情,而他板起臉來時,卻又顯得甚是邪氣,難以捉摸。那個夢公子卻長得如同一個美女,要不是他那緊身衣下健壯的身軀顯出他的性別,林嫣還真以為他是縈絲那一級別的美女了——玉面生暈,未語先羞!玉公子又是另外一種俊美,他有一種貴族的感覺,看人的時候習慣性眼光向上,配上那高挺的鼻樑和略顯蒼白的臉頰,有種頹廢的美。至於醉公子,卻與他名字不同,是四個人中最精神,也最有男人味的一個。他的身軀稱得上雄偉,一張國字臉上眼睛開合之中威勢甚足,整個人看起來就是那種男人中的男人。
林嫣正待問女子為何這裏的人出不去時,忽然一個響亮刺耳的聲音響起。一個人手裡拿著一樣奇怪的前面極大、後面極小的東西,喊道:「全體肅靜,婚禮開始!」
不料那女子聽得耶權凡此語,竟是臉色一變,怒容滿臉,說:「你叫我什麼?」
只聽得旁邊一個高個子壯漢冷哼一聲道:「什麼四大公子,不過是四個男妓而已!」此話一出,第一個開口的馬上冷聲回了一句:「男妓又怎麼樣?大家就是喜歡,你不喜歡的話大可不來。」那個人嘴角動了動,低聲說了一句,林嫣聽得分明:「你以為我願意來啊。」
一待耶權凡走開,林嫣卻悄無聲息地睜大了眼睛,聽著他在外面與人交談。難得有片刻自己不置於他的觀察之下,她竟不知如何是好。
老人面有得色地說:「我們知道你們這些外來人身上通常都有些鬥氣,於是研究了一種奇葯。你們先前吃的粥裏面就放了一部分,如果你們不悔婚,它自然不會發作,哼哼!一旦悔婚,我們就會拔出短刀,短刀上面抹了能激活它毒素的另一部分,喝過粥的人馬上就會鬥氣全失。」
「哦,」老人看了一眼倫多其,說,「不知這位小哥娶妻沒有?」
「結婚的話隨便啦,兩人對了眼就可結婚,至於生子,如果有人想生的話,摘下一顆外面的那種果子,帶回去養不就行了?」他手指的正是不久前嚇到三人的那種巨大的果子。
「當然不是,只有貴族才可以這樣做。我們只好找當地的男人嫁了。」
街上店鋪林立,各種各樣的小攤販叫賣著,看得林嫣眼花繚亂。街道兩邊的建築物,大都高雅古樸,加上寬寬的街道,實與諾頓城裡的繁華不相上下。
老人拍了拍掌,說:「好了,良宵苦短。來,有請我們的新郎官。」
老人連連點頭道:「正是,請新郎官上轎!」話音剛落,四五個人走進了房間,為首的正是那個紅衣女子。她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倫多其,目光中流露出喜不自勝的表情,看起來對這個新郎頗為中意的樣子。
耶權凡輕輕搖了搖頭,他也是剛一運氣,就發現自己的鬥氣在無聲無息中給制住了,一點也提不起來。大驚之下,耶權凡暗暗詫異。要知道,武技修為到了他這種地步,想要下毒而不被他所察覺,簡直是聞所末聞!
三人策馬進了城,只覺這當地人都頗為稱讚的風月城果然是名不虛傳!
又在街道上走了一會兒,三人發現來往的人極少,但入目所見,竟是個個長得水靈靈的,俊秀不凡。三人一路東張西望,不多時,耶權凡看到前面有一家裝飾普通中見大方的旅店。他心裏嘀咕了一下,要不要快點離開這個詭異的城市?但轉念又一想:老子縱橫多年,所怕何來?怎麼今日成了這等模樣。豪氣一來,就領著二人走了進去。
三人在二樓一間看起來很舒服的房間坐好,一個夥計已經在幫他們布置飯菜。這時,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走了進來。對三人行了一個禮,說:「三人客人是新到我們這裏吧?按照規定,我要給三位登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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