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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相幫

這話,已是極不堪入耳了!
在這種情況下,她不但不退,反而迎上來?
四個少年都咧嘴淫笑起來。
幾個少年同時冷笑,一少年叫道:「好你個盧雲,你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來人,把這小子的衣裳給本郎君剝了!這一次,我倒看看你還有什麼本事脫身!」他的聲音一落,幾個僕人從角落中站出,大搖大擺地圍向盧雲。
無數去不了洛陽的學子,會聚集到成都這樣的大城中,來到華巔書院這樣的所在聽講。
盧縈本來容止出眾,她連在貴人面前都雍容自如,更不說在這些人面前了。
盧縈帶著眾人,躡手躡腳地來到坡下。這時的眾人,看到她輕手輕腳而行,覺得甚是有趣,一個個連大氣也不喘一聲。
眾少年還在爭持,安靜中,只聽得盧雲冷喝道:「可惜我盧雲自幼便讀聖賢書,知道『已所不欲,勿施於人』,如李兄盧兄這樣的人,我盧雲還真的不願為友!」
盧縈下來時,四下掃一眼,便摸清了那山坳的地形,因此她帶著眾人前去的,是一條近路。
盧縈一直以為,如華巔書院這種成都有名的學府,學子的道德品行當是頂尖。
盧縈加快了腳步。
說到這裏,他轉向另一個少年,叫道:「阿振,這次咱們玩玩三龍一鳳。」
只是一眼,盧縈便判斷,這裏沒有盧雲。
這種時候,她突然說出這樣的話,那是什麼意思?
可是,在船上時,並沒有飛鴿那玩意兒,到了江州,那人忙著如此大事,她連見他一面也不曾,自然不www•hetubook•com.com能為了自己的小事去求他。至於執五,她雖然開了口,執五卻告訴她,他是可以憑著自己的地位拿到信鴿,可那時的江州正是風尖浪口,她那一封家信別平安沒有送到,反而入了有心人的眼,讓她自己和她的弟弟處於危險當中,負了主公刻意隱藏她的一番心意。
這話一出,那白髮大儒氣得臉孔紫漲,只見他騰地轉身,大步朝著那階梯走去。
在幾個少年淫笑著向她圍來時,盧縈依然用她那不緊不慢的步調走來,那清冷中帶著一分傲慢,一分睥睨的眼神,一直在看著他們。
當下,她轉身後退。
坡頂上,就在盧雲氣得臉孔通紅,雙手都在顫抖時,只見得一個清冷的聲音徐徐傳來,「阿雲,這幾人還只是普通的富家子,這樣的人,都可以把你欺侮么?」聲音中,含著無比的失望。
「你敢!」
講經堂中,一位白髮大儒正在口若懸河地講著經,穹形的屋頂,把他的聲音朗朗地傳出,令得容了五六十號人的大堂中,人人可以聽清。
眾少年一怔又笑了起來。其中一個少年搓著手垂涎地說道:「美人兒好膽色,阿傑,今天晚上也加我一個。」
阿雲到底去哪了?
當今陛下劉秀喜愛讀書,平素里,他在洛陽會定期召見一些儒生,親自給他們講解經義,同時回答一些疑難。在他地帶領下,各大書院,都成立了講經堂,定時的,會邀請一些大儒前來講經。
眾人興奮起來。在那大儒皺眉提步hetubook•com•com時,眾學子也一窩蜂地站了起來。
盧雲這話一出,幾個少年同時笑道:「我們怎麼不敢?」那輕佻少年更是大笑道:「盧雲,這樣好不好?等會我們就去找你姐姐,告訴她你遇到了不測。把她引來后,我們把你們姐弟綁在一起,一道脫|光玩玩好不好?」
「行啊。」
朝著門子說了一聲后,盧縈因書卷氣息濃厚,很快被放了行。
遠遠看到依舊神清氣秀的盧雲,盧縈暗中鬆了一口氣:自己雖然走得突然,可弟弟還是沒有變得憔悴。
進了家,洗了一個澡后,想到自己這次一走便是十一天,盧縈為弟弟擔憂起來。去時,她原以為只在那鏡園的小湖中轉一轉,卻沒有想到一轉便進了長江,去了江州。有好些次,她都想開口求貴人,讓他飛鴿傳書通知一下弟弟,告訴他自己平安得很。
盧雲一直是很愛學習的,盧縈聽了聽,那白頭大儒講的正是儒家經典《尚書》,這樣的課程,他完全不應該避開啊。
因此,她這麼緩步走來,引得眾少年嗡嗡地議論不已。
盧縈向他深深一揖,朗聲道:「還請長者為弟子主持公道。」
看著眾少年肆無忌憚的用那淫猥的目光打量著自己和弟弟,盧縈的唇慢慢抿緊。
盧縈在把自己弄整潔后,換上的是那襲銀白色的華服便出了門。沒辦法,她現在去的地方是弟弟所在的華巔書院。盧縈從來知道,人多的地方便會有紛爭,便會有攀比,何況是血氣旺盛的少年人?她這次去,不說給弟弟長和_圖_書臉,至少是不能給弟弟丟臉。
盧縈有點慌了,她連忙轉身。
書院中,學子來來往往,不時可以聽到弦樂之聲,而位於正中的那個樓閣中,正傳來朗朗的講經聲音。
盧縈不想驚擾,便從窗檯處瞅了瞅。饒是這樣,那十幾個注意到了她的人,都給怔住了。
不過不要緊,想來自今日後,他們便再也沒有半點前途了。
老儒生正在朗朗而談時,突然發現大門一暗,眾學子也察覺到了不對,轉頭看來。
幾乎是盧縈一開口,眾少年便齊刷刷轉頭向她看來。
盧縈風度翩翩地直向那大儒走去,眾人見她一副很有學識的樣子,以為她要問難,不由感了興趣,一雙雙目光,更是緊緊跟隨。
不過轉眼,當他們聽到眼前這個氣勢不凡,彷彿王孫公子的美少年,不過是盧雲這個破落戶的孤姐時,馬上又回了神。
迅速地,盧雲抬起頭來。一看到果然是自家姐姐,盧雲先是狂喜的雙眼一亮,轉眼眼眶又是一紅,再轉眼,他慚愧地低下頭,說道:「姐,是阿雲無能。」
到了成都后,盧縈這是第一次前往弟弟就讀的書院。
不一會,盧縈便來到大懦面前,只見她朝著他深深一揖,清冷地說道:「昔年賈誼曹經說過:功莫大於去惡而好善,罪莫于去善而為惡。弟子深以為然,長者以為如何?」
喧囂聲隨著盧縈靠近講經堂而越來越響。
盧縈腳步一頓!
她大步來到講經堂。
就在她後退時,山坳里,眾少年齊聲鬨笑出聲。笑聲中,另一個胖子伸手把盧雲重重和-圖-書一推。而第三個長相帶著幾分輕佻的少年則摸上盧雲的臉,砸嘴說道:「不過阿雲還是生得挺俊的,聽說你姐姐直到現在還不曾許人,要不,本郎君把你們姐弟倆一道收入房中?」
這時,剛剛走到門口的盧縈迴過頭來,只見她朝著眾人團團一揖,朗聲說道:「此番前去,是想請各位見證一件欺凌之事,看看那些敗壞學院名聲的人,因是去聽壁角,還請各位噤聲才是。」
那輕佻的少年轉過身,雙眼正正地打量著盧縈,良久,他吹了一下口哨,叫道:「果然是個美人,」搓著雙手,他得意的砸著嘴,「好姿色,好氣派,怪不得盧雲老把你掛在嘴裏了。不行,我忍不住了,我就要好好享用享用你們姐弟倆。」
書院很大,盧縈一邊問一路尋找,終於在半個時辰后,她在書院的後面,一個有點偏靜的山坳處,看到了她弟弟的身影。
真是盧縈的聲音!
看到講經堂后,盧縈連忙提步走去。
盧縈還在順著台階朝弟弟走去,剛剛靠近,便聽到一個少年刻薄地笑道:「人生而有貴賤之分……盧雲,你就是個破落戶,就是個連父母也剋死了的泥腿子,你還真以為你配我等玩在一起?」
一直到進了家門口,盧縈都不知道,那個黑帆的主人被抓了沒有。自那日碼頭一別後,她連貴人一面也沒有見到。
盧縈這般一襲男袍,緩步而來,那般清冷,那般傲然,一時之間,眾少年都給震住了。
說罷,她二話不說,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不一會,盧縈來到了書院門口。和*圖*書
不過,她依然在氣定神閑,風度翩翩地向他們走去。
她一路走來,不時有學子回頭看向她,還有人朝著她指指點點。隱隱間,有人在問道:「這位郎君好風姿,不知是誰家子?」「沒見過啊。」「當真好人才,定然是個不凡的。」「我們成都倒也有幾個這樣的風流人物。」
這一看,眾人靜了靜。
盧縈這一點明,眾學子馬上更加興奮起來,他們同時住了嘴。
華顛書院,位於華清山的半山腰上,掩于山林當中。盧縈還沒有靠近,便被那朗朗的讀書聲吸引住了。
一行人直接來到了盧雲所在的山坡下。此刻,盧雲等少年站在高他們四米的坡上,在離此二百步遠的地方,才有一條山梯通往那山坡頂。
「好,你也一起。」
以她的容貌,衣著,再加上她那閑適中透著從容的步伐,整個人顯得出類拔萃,在一眾青澀的少年人中,那是非常出眾的。
那大儒一凜,他細細想了下,忖道自己生平無不可見人之事,這少年的話,應該不是衝著自己來的,便沉聲說道:「老夫自是深以為然。」
盧縈在江州這一呆,足足呆了七天。七天後,她在執五地保護下,隨著一船逆流駛向成都的客船回了家。
於是,那信鴿一直不曾送出。
眾人這山坡下,不但靠得極近,可以聽清他們在說什麼,又不會引起他們注意。
眾學子連忙跟上時,才發現領他們前來的那個風度翩翩的少年,早就爬上了那山梯,身影消失在坡頂上。
她從來沒有想到,這樣的書院,竟是如此的藏污納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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