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諸夏
第029章 外合里應

與其說是為同伴紓解,不如說是為自己壓驚。
「好。」周泰抽刀在手:「我去南宮。」
「嗯?」曹沖一愣:「莫非是城外來人。」
「正是愚兄。」曹沖大笑上前,抱拳行禮:「奉命接應!」
雞鳴堂內黃門死士,雖不知詳情。然有阿母趙忠,親自壓陣,足可穩定軍心。
「如你所言,先前突襲,趁敵不備。今賊人堆薪放火,乃誘敵之計。為逼我等,自投羅網。若輕出,必遭圍剿,命喪當場。」竇太皇輕聲言道:「待火起,再來通稟。」
心念至此,曹衝心神大定:「各自戒備,切莫先攻。」
「這可如何是好。」董太皇花容蒼白,驚慌失措。
「見過曹校尉。」徐晃目光清冽:「先肅清南北二宮,再奪四面城門。」
「校尉!」心腹伏地聆聽,輕聲示警:「地下有人!」
雲台後殿。二位太皇,並坐簾后。倖存逐鬼童子,及封諝等一眾永安內官,亦被妥善安置。性命無憂。
見竇太皇不似說笑。董太皇亦咬牙道:「毋https://m.hetubook.com.com需見疑,奉命行事。」
何府數千死士,已戰死千余。再加先前折在永樂宮中人馬,只剩不足三千眾。若要攻下雲台,似遙遙無期。
曹沖定睛一看,脫口而出:「可是幕府雄兵。」
曹沖不驚反喜:「可是幼平!」
「約莫……千餘眾!」心腹表情,可想而知。
「四面合圍,如何得脫。」竇太皇面色不變。
暗門初開。便有精銳頂盾而出,密不透風。
自大將軍興兵,趙忠便自領心腹,據守此地。推堂內重重聯排雞塒,障閉門窗。又居中堆滿輜重,安置傷員。黃門死士皆登樓上平座,立板楯為壁,居高下射。手中機關連弩,雖難比薊國追魂神弩,然亦是上林苑中良匠,真材實料,精心仿造而成。一人射擊,左右二人上弦。箭發如雨,加之雞鳴堂四面開闊,無有遮攔。便有大將軍府司馬許涼、假司馬伍宕坐鎮,新任上軍校尉潘隱,領西園諸校,輪番上陣。亦久攻不https://m.hetubook.com.com下。
「切莫動手,我等願降!」曹沖話音未落。手下人等,已齊齊棄刀。
「報!」便有羽林郎,殿前稟報:「亂軍迫被俘黃門,負荊登台,堆積左右,似要放火燒宮!」
只等時機一到,驟然發難。有心算無備,一舉定乾坤。大將軍難逃一死。
「先前,幸賴張軍候之力,突破重圍,護我等登台。如今,當再借張軍候勇力,攻下台去。」董承答曰。
「奉家兄之命。」周泰當面,曹沖如何敢說破:「大將軍閉關鎖門,屠戮二宮。知……王上必不會作壁上觀。家兄故命(曹)沖伏於此處,以為內應。」
「喏!」環顧左右。奈何倉樓空無一物,無從遮身。眾人便咬牙舉刀,將暗門團團圍住。亦將曹沖擋在身後。
「喏!」外戚與內宦,兩漢四百年,相互攻殺。仇恨已深入髓里。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不死不休,不離不棄。
「喏!」董承唯有依令行事。
洛陽太倉。
曹沖乾笑:「自何進入城和圖書,我便伏于倉樓之中,倉外情勢,一概不知。」
「也好。」一想半生積蓄,皆化為烏有。董太皇這便狠下心來。
話音未落,便見草草包紮的董承,踉蹌跪在殿前:「啟稟太皇,何進欲放火燒宮。當速遷往別處。遲恐不及。」
何府死士,以命相填。終於攻上台闕。
心念至此。趙忠這便清空思緒,安心禦敵不提。
「人數幾何。」曹沖又問。
「妹妹當真無懼。」目送董承離去,董太皇小聲問道。
「如此,便依計行事。」聲音出自身後。曹沖伸頭一看,笑容更盛:「公明也在。」
「莫慌!」曹沖言道:「何進兵馬皆在城中。城外董卓、丁原所部,已被幕府雄兵,砍殺一空。只剩散兵游勇,逆竄作亂。何來千餘眾。必是董驃騎兵馬。我與董驃騎,並無仇怨。無需慌張。」
許涼、伍宕,遂以督戰不利為名,將助軍左校趙融,助軍右校馮芳,左校尉夏牟三人,悉數拿下。奪得兵權。此三人,出身黃門。素來陽奉陰違,不與大將軍同心。於是www.hetubook.com.com許、伍二司馬,先下手為強。斷趙忠一臂。
「這……」董承驚疑不定。
南宮,雲台。
「原來如此。」周泰不置可否:「宮中兵勢如。」
此舉,實不出趙忠等人所料。三人暫為「棄子」,行掩人耳目。北軍屯騎校尉兼領西園下軍校尉鮑鴻,暗藏殺機。
趙忠唯一擔心,便是張讓。是否有未盡之謀,趙忠一直存疑。隱隱約約,趙忠總覺得,張讓背後另有算計。然,既已定計。所謂「開弓無有回頭箭」。唯有依計而行。再深思,即便張讓另有圖謀,料想必為自保。大敵當前,黃門四面樹敵,若不抱團取暖,一致對外。獨剩張讓一人,焉有活命之機。
「性命攸關,焉能無懼。」竇太皇答曰:「姐姐只管安坐。待火起時,當見分曉。」
連夜搬空武庫,又將城外家小,棄之不顧。黃門行事之狠絕,足見一斑。
周泰不由一愣:「奉何人之命。」
周泰聞聲細看:「破石兄?」
「何進大逆不道,竟膽敢興兵謀逆。」此時永樂宮,已烈焰衝天。所積和圖書金玉珠寶,皆付之一炬。董太皇剜心之痛,可想而知。
「由遠及近,當是自城北而入。」心腹能聽聲辨位,斷不會有錯。
「何人攔路。」便有上將,昂然而出。鎧上吞光釉彩,正是如假包換,饕餮獸紋。殺氣衝天,兇猛逼人。卻又有一絲莫名的獰厲之美。
竇太皇勸道:「姐姐息怒。何進所謀甚大。欲一勞永逸,隻手遮天。故借黨人口誅筆伐,興兵誅殺內官。卻暗藏禍心,欲將你我一併除去。如此,三宮鼎足之勢破。唯剩何太后垂簾稱制,何氏一門獨大。再行結好黨人,聯絡外鎮。據大河之南,與薊王一較長短。然何進此人,智機不足,力有未逮,卻貪權有餘。此乃必敗之兆也。」
張綉領麾下精卒,接管宮防。長信衛尉鄒靖,統宮中羽林衛,與何府死士鏖戰。鄒靖稱將才,善統兵。遠非董承可比。且雲台高絕,易守難攻。論地利,亦遠非永樂宮可比。
「妹妹高瞻遠覽,字字珠璣。」董太皇言道:「我朝,外戚與內官,不死不休。皆因貪權戀勢,虎狼相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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