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列宿
第206章 猛將之烈

宿賊兩兩舉盾,遮蔽頭頂。左右揮刀,撲向攔路人。
「喏!」頭目自去傳令。
渠帥言道:「太后順下淮泗,欲舟行齊魯。豈料天不遂人願。自南陽大水,諸水亂流,多已改道。南陽境內諸水,已不通淮泗。改入漢水。」
「見過渠帥。」何后亦回禮。
甘夫人,坦誠相告。得少年渠帥,赤誠相待。此便是,道義使然。
少年渠帥,疑竇漸消:「敢不從命。」
「如渠帥所知,朕便是大漢帝后。」何后竟如實相告。
尤其駕車良馬,乃出西園騄驥廄。乃薊王所獻,混血重駑馬。駢馬有駟馬之力。所謂「駑馬十駕,功在不舍」。又曰:「騏驥之跼躅,不如駑馬之安步。」
打頭宿賊,噴血退步。與身後賊寇,前胸貼後背。如此連穿數人,抽刀破腹。
「原來如此。」何后贊道:「渠帥早有退路。」
「莫慌。」渠帥已有計較:「且去甘夫人處,一探究竟。」
何后卻憂心道:「聚中流和_圖_書民頗多。然觀此船,不過五百石。如何容納。知我等隻身逃難,宛城賊寇,必遷怒流民。破墟之日,血流成河。」
「所為何來?」渠帥隨口問。
「甘夫人究竟何方神聖,竟如此持重。」渠帥眉頭微皺。
小小心機,言語試探。赤心不改。
渠帥言道:「順淯水而下,可自襄陽入漢水。待入大江,舟行淮泗,旦夕可至也。」
何后眸生異彩,一閃而逝:「宜當送葬新野,再尋機南下襄陽。」
聞有船可用,何苗焉能不喜:「順下淯水,蛟龍入海矣。」
肚腸齊出,血流成河。
「雖未至,亦不遠矣。」何苗嘆道。
宿賊虎口崩裂,中門大開。
胡軫、董旻亮明正身。大肆籠絡群盜,收歸己用。
頭目這才驚覺,渠帥竟早立甲板。
「長者安否?」長安渠帥,執晚輩禮。
「此是天災,亦出人禍。」南陽因何大水,何后焉能不知。
見小長安聚中義賊,油鹽不進和圖書。城外群盜亦無計可施。
一夜無話。
便在此時。白袍小將,亦單槍匹馬,尾隨而至。只因消息不通,多有耽擱。不然千里神駒,旦夕可至。
聞身後艙門咚咚作響。長安渠帥,不由長吁一口氣:「我在。」
血戰一場,酣睡整晚。豈料大清早,便被攪擾了清夢。長安渠帥,哈氣連天,出艙一觀。
「大事不好,大事不好。」頭目又慌忙登船來報。
長安渠帥,除靴登車:「拜見夫人。」
「喏。」頭目何來主見。
鋼刀互斬,火星迸濺。
「敢問夫人,從何而來,又欲何往。」渠帥開門見山。
「未知也。」趙忠答曰。
頭目答曰:「我等實不知也。墟中青壯不過百人。餘下皆老弱婦孺。恐難相敵。」
「放箭!」墟上一聲令下,箭如雨落。
渠帥眼中精光畢露:「原來如此。」
原來。昨夜見宿賊只進不出,墟外余賊心知凶多吉少。不等天明,便返回報信。更加市中www.hetubook.com.com洛陽豪商,一擲千金。
順下高台。長安渠帥,這便傳令:「謹守砦門,休放入一人。」
「聞夫人並無齊魯口音。」渠帥言下之意,非魯國人氏,何談歸鄉。
「夫人謬讚。」渠帥又問:「為今之計,該當如何。」
「且看其中渠帥,如何施為。」何后亦無良策。
抹汗近前:「宛城群盜齊攻,恐不下數萬之眾。」
三人登台,只見棺槨已移出。車廂窗明几淨,簾內正襟危坐,正是「甘夫人」。
義之所向,雖千萬人,吾往。
渠帥實言相告:「某所居船,尚可一用。」
「索甘夫人。」頭目答曰。
翌日晨,不等何后,車下高台。四面已殺聲震天。
狹路遂成末路。
將小長安聚,圍成鐵桶一般。
車廂堅木包鐵,裝甲塗搪。門窗皆已更換三層夾膠清鋼琉璃。刀箭難傷。
「渠帥既有此問,便實不相瞞。」甘夫人答曰:「我懷中幼子,乃當今魯王。」
「萬人敵乎?」車m.hetubook.com.com內何后若有所思。
二人尋路登台。仰見趙忠含笑而立,已恭候多時。
「長者請。」
「西園大火,輕車亡命。輾轉至此,避入墟中。」太後言道:「事已至此,何去何從,但憑渠帥決斷。」
便在此時,得董旻密報。胡軫遂棄走博望,趕來與前鋒相會。三千人馬,裡應外合,沖入宛城。群盜束手,不敢與敵。
死於亂箭之下者,寥寥。
草草整合數萬賊寇,兵發南下。
全身披甲,耐力極佳。一路行來,任勞任怨。
渠帥畢竟年少。不由脫口而出:「聞太后麟子,受封于魯。」
「殺!」堵路之人,提刀撲上。
心知賊人虛張聲勢,圍而不攻。故有恃無恐。
何后心領神會:「船從何來。」
卻被墟上弓手,亂箭射回。
宛城群盜,遂傾巢而出,四面殺奔而來。漫山遍野,將小長安聚團團圍住。
「咦?」俯瞰墟外群盜如蟻聚。渠帥微微一愣:「好大的陣勢。」
一人單刀,殺盡賊寇。
https://www.hetubook•com•com血不及抹去。來人一步一殺。將盾下宿賊,悉數剁翻在地。
甩去殘血,又隻身返回。
宿營馬車,類後世拖掛房車。車廂深闊。前廂設有坐榻,可四人對坐。后廂洗漱起居,兩相宜。中垂竹席珠簾,以為隔斷。四面遮罩鋼絲網簾,絕毒蟲刀箭。
「渠帥請。」
渠帥重返船艙,先飽食足睡。再思破敵之策不遲。
果不出所料。日中時,群盜遣人墟下喊話。言,只需放甘夫人車駕,恩怨一筆勾銷。
「喏。」
鋼刀當胸扎入,又洞背而出。來人趨勢不減,頂肩直撞。
「可知此人出身。」何后又問。
「老朽驚慌無措,一夜未眠。不料渠帥竟英雄少年。」趙忠回禮:「夫人已恭候多時。」
「從京師而來,先南下新野送葬,再西行魯國歸鄉。」
何後言道:「殺完便走,不置一言。乃逐客令也。此地不可久留,明日速行。」
「夫人何意?」何苗無計可施。
自高台目睹一切,何苗心驚不已:「此人勇烈,萬夫莫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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