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三國
第052章 卧虎藏龍

日課,又分「大課」與「小課」。因大課多在堂內傳授,故又稱堂課。授業之處,便喚「課堂」。
「豈曰無衣?」
只因鍾繇乃書法大家。
又謂公道自在人心。
授人以金,授人以書。本無不同。目的也簡單:明辨是非。是,則與子同袍。非,則與子割袍。
薊王言,私慾無損公義。
話說,版稅多寡,先前無有定論。薊王勘定為百取五。薊國各類叢書,作價百錢至千錢,甚至萬錢不等。因造紙術並印刷術,皆大成。更加薊人習文學武,蔚然成風。印字坊、書肆,大興於市。后儒宗攜國中大儒聯名上疏,求定版稅百取一。與關稅同。
無論一家之言,還是百家公論。只需遍傳內外,海內拜讀。書中之言,必有人信,有人疑,有人半信半疑。亦有人嗤之以鼻,如臨大敵。
「何人竟並稱太學?」竊問者頗為不服。
閣中藏書,乃出蔡少師畢生珍藏。自薊國琉璃術大成。寶玦閣中藏書,皆封存在清鋼琉璃壁中。「和*圖*書隔壁觀書」,遂成太學生,日常典故。凡藏書,皆已刊印成冊。憑學證借閱。
見龐統後來,便有前人讓位。
自上而下,民風淬鍊,凝聚國風。泱泱大風,遍吹國中,遂成一方沃壤。再有英才來投。耳濡目染,感同身受,洗心革面,換骨脫胎。
「『有此父斯有此子,人道之常也』。」孫策出口成章。
便有人竊問讓位者:「此何人也?」
「未知也。」
讓位者答曰:「豈不聞『四子』乎?」
故儒宗言,毋以私術品頭論足,而是繩之以公道。
多年前,蔡少師說羊續懸魚。更少時,薊王續北海一龍之義。一脈相承也。
竊問者言道:「古之先賢,豈不知邪?『堯命四子以敬授民時』。四子,謂:羲仲、羲叔、和仲、和叔也。」
若無需名家范版,則版稅悉歸原作者所得。事實證明,名家書錄,銷量大增。
「我輩皆如此想。」龐統催促道:「速去,遲恐末席。」
好友當面m•hetubook.com.com,孫策不做遮掩,這便笑道:「既隱居不仕,何以至此?」
薊吏必修之《薊法》。乃出春秋決獄。
英雄同契,相投義氣。
「此一時,彼一時也。」從父龐德公,亦是隱士,龐統自有說辭:「時南州高士徐稺,亦屢辟不就。且傳語郭林宗:『大樹將顛(覆),非一繩所維(系),何為棲棲不遑寧處?』」
太學亦建有自鳴鐘。
「然也。」龐統轉而又道:「可惜郭林宗未遇薊王。徐季登,乃北海一龍之華歆,舉薦薊王當面。薊王遂命門下主簿孫乾,安車徵辟。並傳語曰:大樹將顛,非一繩所維,孤欲舉國繩之,公願為一股(繩)乎?」
少時,薊王一金知人心。而後與摯友親朋,仁人志士,共襄盛舉。少復祖爵,增封為縣,並土為國,成大漢一藩。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
「速去課堂。」晨讀畢。見孫策仍苦思榻上,龐統遂下榻喚道。
終歸「金無足赤,人無完人」。
謂「鐘https://www.hetubook.com•com鳴鼎食」。自時鐘技藝大成。薊國精準計時器,大行其道。
「原來如此。」玦坐與玦閣同意。天圜樓,本就是上下五重,環形樓宇。「半環曰玦」,內中分割,必是玦形大堂。
學壇五重,寶玦大藏書閣。
「周瑜、司馬懿,龐統、諸葛亮。此四子也。」
書本之用,毋庸置疑。
「伯符兄,莫非不知『無極座』乎?」
「乃南州高士徐稺之子,徐胤。」龐統耳熟能詳:「徐胤,字季登,篤行孝悌,隱居不仕。公府禮請相見,固病不詣。黃巾亂后,寇賊從橫,皆敬其禮行,轉相約告,不犯其閭。」
太學袍,出自儒服。太學生日常坐卧起居,如「林宗巾」、「陳蕃榻」等,皆有典出。底蘊深厚。
「『負陰抱陽,沖氣為和』,便是『無極座』之真意。」龐統語速飛快:「坐榻書案,排如玦。玦,半玉也,圓玉缺半乃為玦。隨天圜樓內分,先來居內,後來居外。不分座次。」
如許子遠所言,魚與熊掌不可https://www•hetubook•com.com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一言蔽之,趨利避害,取捨之道。
「(五經)博士何人?」孫策這便回神。
一金知人心。
卻被龐統謝絕。安心與孫策,列于隊尾。
于薊王而言。如何揚長避短,最大得利,亦是用人之道。
自然而然。「南橘北枳」之勢成。
多次刊印成冊,風靡大河上下,薊國內外。單版稅一項,便得券鈔千萬。
課堂門前,已列隊如龍。
課業,分早中晚:晨讀、晚修、日課。
「非也,繆也。」讓位者答曰:「太學四子,非堯帝四子。」
太學兼王子館,雙博士祭酒服虔所撰:《春秋左氏傳解誼》三十一卷、《春秋左氏膏肓釋痾》十卷、《春秋漢議駁》二卷、《春秋左氏音》一卷、《春秋成長說》九卷、《春秋塞難》九卷。乃研讀《薊法》之工具寶典。
「莫非,居無定席?」
薊王問計群臣,皆無異議。遂定百取一的版稅上限。原作者與書錄者,各得一半。如《春秋左氏傳解誼》,原作者乃服虔,書錄者乃鍾m.hetubook.com.com繇。百取一的版稅,二人平分。此乃雕版印刷。稍後,燒成活字,初印仍平分。二印服虔千取六,鍾繇千取四。三印服虔千取七,鍾繇千取三。以此類推。直至服虔千取十。
許攸為人如何,見仁見智。然自拜南閣祭酒,秉公職守,一心奉主,未見有失。以公道論,許攸堪稱國之棟樑,王之肱股。
二人這便同下藏書閣,往五經大課堂而去。
所幸,孫策性闊達。上佳資質,又持之以恆。再得好友龐統,課間私授。豁然開朗,融會貫通。
孫策初來乍到。雖美姿顏,好笑語,卻不敢恣意。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畢竟行伍出身。與經學世家子弟相比,五學根基,相差甚遠。若平常入學,先易后難,循序漸進亦無妨。奈何乃儒宗入門弟子。學壇上下皆以為,必有過人之處。課業之博大精深,可想而知。
薊王,先籠絡信眾,再向化疑眾,放逐頑眾,最後滅盡敵眾。而後,四海皆準,世界大同。便是所謂:『天地一;大同異』。
「舉國為繩,甘為一股。」孫策心有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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