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9章 奢靡之風不可有

這可著實讓於七吃了一驚。
一路被引至二堂,於七在這裏準備了香案。
事實上朱由榔根本不在意這些細節。
只是迎接聖駕這種事情絲毫馬虎不得。
於七還是農民起義軍出身,怎麼思想上腐化的這麼快呢。
這些雖然都是細節,但朱由榔不能不仔細考慮到。
這樣的一位聖人,百姓們擁戴愛戴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有責怪的想法呢。
天子是至尊,是聖人。
稍有差池就會落下一個大不敬的罪名。
天子乃萬聖至尊,不在南京城裡垂拱而治,突然跑到淮安來做什麼?
這陣仗也太誇張了吧。
卻不料今上真的是一個閑不住的,這才在南京待了多久,就忍不住來淮安視察了。
於七的父親乃至祖輩都是名將,於七是將門之後自然是有著一顆拳拳報國之心的。
香案、紅綢緞這種東西肯定是必不可少的,其他的東西就盡量來,不苛求。
「你確實應該惶恐。」
如今的大明就這麼點和-圖-書家底,折騰不起了。
登萊的恥辱不會再有了,下一次相遇,於七會像秋風掃落葉那樣對付清軍。
對此事朱由榔還是有些不滿的。
又不是登基大典這種隆重的場合,用得著這麼興師動眾嗎?
畢竟於七他們等於是第一批從北方主動撤到南方的義軍。除了義軍甚至還有百姓。
朱由榔毫不猶豫的走到上首坐定,沉聲道:「其他人都退下吧,淮安總兵於七留下。」
達不到為所欲為的地步。
朱由榔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什麼,這種事還是關起門來跟於七單獨說比較合適。
卻說朱由榔在眾人簇擁中進了城移駕府衙。
莫非是天子覺得他接駕事宜沒有準備好?還是說有什麼其他的誤會?
他的能力還達不到。
雖然已經進行過一輪修復,可府衙各處仍然能尋到被燒的焦黑的跡象。
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於七等人是在城外迎接聖駕的,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於七https://www.hetubook.com.com此前毫無這方面的經驗,只得摸著石頭過河。
至於什麼商紂王,隋煬帝更是跟當今聖人八竿子打不著啊。
就在於七為登萊義軍在淮安的生活忙前忙后時,突然得到一個消息,聖天子已經抵達淮安!
朱由榔頓了頓道:「你也是將門之後,你的外公戚繼光可是一代名將,你可不要讓他丟臉啊。」
如果不是當今天子,大明怕是現在已經亡國了,還談什麼收復江南,還談什麼光復天下?
因為戚繼光在溜須拍馬這件事上也算是行家了。
多少好東西都被付之一炬,真是作孽啊。
朱由榔暗暗皺眉,這些清兵真的不是東西,自己臨走也不忘放一把火。
錦衣衛的大漢將軍護衛左右,眾星捧月似的把朱由榔拱衛在正中,氣勢確實非凡。
於七只覺得頭頂掉下了一塊巨石,狠狠的將他砸趴下。
只是淮安剛剛被清軍放了一把火,哪怕是府衙都損毀嚴https://www.hetubook.com.com重,於七實在找不到一個完美的接駕地點,只能勉強在府衙來了,希望天子不要嫌棄。
「臣不知……」
其實朱由榔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多少有些發虛。
朱由榔不怒自威,聲調十分壓人。
若是換作別人,聖天子肯定不會這麼積極。
他一直以戚家軍的標準要求登萊義軍,希望登萊義軍有朝一日可以獨當一面,成為抗清的中流砥柱。
當然在紫禁城的時候朱由榔還是很注重威嚴的,畢竟這代表的不是他自己,而是皇家。
於七只覺得腦子嗡的一炸,整個人都不好了。
但是於七不行。
他當初拜入張居正門下,可是沒少給張太岳送禮。不然張居正也不會這麼重用提拔他。
他當年在昆明的時候,宮殿還不如一個富商的宅子大,那種苦日子都過來了,根本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
……
只是他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
於七跪倒在地沖朱由榔行了大禮。
但是人家戚繼光的能和_圖_書力強啊,不但靠著一己之力剿滅倭寇,還提兵薊州,打的韃子望風而逃。
「於七,你可知罪!」
這麼一想也就不難理解了。
一眾官員也紛紛叩首行禮。
「臣惶恐……」
當今天子御駕親征力挽狂瀾,將大明從懸崖邊上拉了回來。
所謂一美遮百丑,就憑這一點戚繼光的那些溜須拍馬就不算什麼了。
而且大明現在的形勢也不是隆萬那個鼎盛時期了。
朱由榔冷冷道:「才剛剛當上總兵,就有了擺架子的想法。簡直就是離譜。」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機會,他自然不願意錯過。
他當然也聽說過當今天子垂拱而治的事迹,但他以為這多半是臣下們吹捧的結果,至少也有吹捧的成分。
不過雖然一切從簡,儀仗還是少不了的。
於七的心情十分激動,只是下一刻他的心情就跌至了谷底。
作為戚繼光的外孫,於七對於軍隊的訓練很是執著。
「臣淮安總兵於七參見吾皇,吾皇聖安。」
「朕又不是隋煬帝那樣好大喜和_圖_書功的暴君,你搞出這些絲帶、紅毯做什麼?讓別人以為朕是商紂王那樣的昏君嗎?」
當然這肯定也和於七他們剛剛在淮安立腳有關。
如此尊貴的天下第一人,迎接儀式搞成這個樣子他覺得已經有些寒酸了,怎麼天子還覺得豪奢了呢?
於七心裏咯噔一聲,心道天子單獨留下他莫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吩咐?
於七一臉委屈,他實在不知道天子為何會突然動怒。
……
朱由榔若是劈頭蓋臉的把於七罵上一頓也不是不可以,但如此一來於七尊嚴盡失,以後在下屬面前也會抬不起頭,還談什麼號令軍隊?
若是不加控制,任由私慾膨脹,那是一個相當可怕的事。
出門在外嘛,就不要有那麼多的要求了,一切從簡吧。
只是朱由榔沒想到於七會命人把城外所有的樹上都掛上了紅色的絲帶,甚至直接拿紅綢子鋪出一條足足百米的長毯。
這是一個積極的新號,朝廷如果利用此事大加宣傳甚至可以成為北方抗清勢力全面起義的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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