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破陣子
第0527章 攻城戰

哪怕以十三萬人圍兩萬人,傳出去會淪為笑柄,他也要確保萬無一失。
阿濟格卻是多爾袞的同母兄弟,濟爾哈朗對其亦有防備。
「嘭!」
……
巨梁木砸下,又是一地爛泥。
他壓力很大。
……
濟爾哈朗因從小與皇太極一起長大,對皇太極的忠心不必多言。
「當先攻入城的勇士重重有賞!」
「侯爺!東城要加派人手!」林紹元大喊道。
王笑微微皺了皺眉,神情漸漸凝重起來……
「耿正白,你怎麼還沒動作?」王笑低聲自語道。
……
黑雲壓城城欲摧。
丟了幾千匹馬、折損兩千余名漢旗軍,對阿濟格大軍的影響並不算大。
讓這些包衣衝上去送死的意義,本就只是為了消耗守軍的力氣、消耗守城的器械。
他們都沒有去看那些小卒。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多鐸聞言便心道阿濟格這是判斷錯了,難以釋懷。
「全力攻城,不得怠惰!後退一步者,殺無赦!」
上千條包衣的性命幾乎在一瞬間便不復存在和圖書,甚至帶不走一個守軍。
「把漢旗軍押上去!余等做好布置,不得讓一人一騎逃脫!」濟爾哈朗喊道。
對方雖只有三萬人,卻是快馬來去無蹤,難以圍剿。要打敗他們不難,難處在於堵住他們。就好比,楚朝圍堵流寇那麼多年,還不是未能剿滅。
雲梯緩緩倒下去,又是一陣慘叫……
濟爾哈朗也是三天前才親自趕到遼陽。
「押城中的百姓上城頭守,不從者殺!」王笑喊道。
「咚!咚!咚……」
濟爾哈朗盯著城頭。
「英親王,你這是……」
大軍渡過河,阿濟格掀開車簾回望著河面,心中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十二萬大軍集結完畢,攻城車緩緩擺開,天地一片肅殺。
多鐸見他舉止有異,開口問道:「十二哥,怎麼了?」
攻城錘再次狠狠撞在城門上,城門終於豁開一個大口。
阿濟格的馬車行至中軍大營。
若換作是平常,大清的兵馬打楚軍可以一敵十,憑手上的將近五萬的兵力,濟爾哈朗完和-圖-書全有自信閉上眼都能攻下遼陽。
雨天雲梯太滑,有包衣才爬了兩步,腳下一滑摔下來,身後無數人便踏在他身上爬去。
好在,最終將他們困在了遼陽……
車簾掀開,濟爾哈朗目光落在阿濟格的斷腿上,不由一愣。
但清軍將領們並不在意。
阿濟格能看懂濟爾哈朗目光中的惋惜,卻是擺了擺手,無所謂地道:「丟了雙腿,沒多大事,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敢問鄭親王,王笑、秦成業確在遼陽城中?」
「你高看這條楚狗了,他不過十六歲,能有多大能耐?敢毀皇阿瑪和額娘陵寢、斷十二哥你這雙腿,我必將他碎屍萬段……」
「攻城!」
阿濟格沉吟道:「王笑此賊奸詐,這次卻不去攻昭陵,反而困守遼陽……我想不通。」
這支楚軍一個人他都不打算放過,他要把他們每個人的頭顱都擺在福陵前,讓世人看看,敢觸大清逆鱗是什麼樣的後果。
王笑卻恍若未聞。
他看著東邊好一會,又轉頭望向城hetubook.com.com邊的太子河。
「再上!」
「殺……」
……
但這次,他絕不敢再讓王笑、秦成業逃了。
「撫近門也被封了!」
所謂人上人,便是一人之性命,可以比千萬人還重。
「殺啊……」
濟爾哈朗聽著這一句,彷彿又看到了關睢宮那一場大火,彷彿能感受到皇太極咬牙切齒的恨意和怒火。
時間便在這樣的廝殺中一點點過去。
到目前為止,福陵被毀、皇子被殺、后妃遭劫、數員大將身死、盛京內外一片殘垣、百姓流離所失……
但說來他也很無辜,清軍三十萬主力伐楚,腹地兵力空虛,要守的地方卻多。
隨著濟爾哈朗這句話,戰鼓聲起。
「啊……」
戰事一起,這些小卒便不再是兒子、丈夫、父親、兄弟……他們只是數字,會嚎叫的數字。
「嘭!」
包衣們被驅趕著,抬著雲梯向城頭架去。
遼陽城戰局陡然一變,攻城之勢瞬間激烈起來。
但重新伐木、鋪建浮橋供七萬人渡過遼河,卻又花了兩天時間。
「侯和-圖-書爺!」林紹元又喊了一聲。
一雙雙鞋踩在他背上,他慘叫著掙扎了幾下,漸漸沒了聲息。
下一刻,雲梯被城頭的守軍推倒,帶著掛在上面的一連串包衣,轟然砸落下來!
「砰!」
「好。」阿濟格冷冷道:「皇帝八哥口諭,擒下王笑、秦成業,不能讓他們死得太痛快,等八哥回來要親手一片一片剮下他們的肉,生吮他們的骨髓……」
「他們把城門堵死了……」
……
巨石狠狠砸下來,伴隨著極短促的慘叫,將城下的包衣砸成爛泥。
這一刻他們眼裡只有對方,哪怕目光所及根本就看不到對方。
遼陽城牆下,一具一具肉身堆上來,死者圓睜著眼,傷者抽搐著殘肢,連瓢潑的大雨都洗不完城下的血跡。
攻城錘猛地撞在城門上!
大雨沒有停歇的趨勢,遼河的河面變寬了不少,波濤洶湧、水流湍急。
「再架!都不許退!」
嘶喊聲在大雨中響徹山川,十二萬人的腳步踏起,大地都在隱隱震動。
如今回援兵馬已至,正該一舉拿下遼陽,和*圖*書已解心頭之恨……
「全力衝上去!站穩城頭!」
一個一個士卒慘叫著摔下城頭……
包衣們大喜,有人探頭一看,卻見城門裡全是石料,堵得嚴嚴實實。
血肉濺在倖存者的臉上,戰聲卻絲毫未停歇。
「不錯,插翅難逃!」
但此時看這個戰功顯赫親王成了殘疾,濟爾哈朗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大清又痛失一員猛將。
雨天不能用火炮,攻城戰變得更原始,也更慘烈……
黑壓壓的人群如蟻群一般涌在城下。
「再撞!」
他話音未了,轟然巨響中,又有石塊砸下來……
城牆上的攻勢也更加猛烈起來。隨著漢軍旗押上,終於有雲梯架在城頭上。
行軍半日,遼陽城在望,七萬大軍匯入圍城的陣線,愈發將城池圍得鐵桶一般。
人命成了最不值錢的東西,比螻蟻都還不如。
又是一波包衣衝上來,奮力扶起那雲梯,架在遼陽城頭。
王笑盯著城外。
這一切,他這個留守都城的鄭親王都要擔下來。
巨大的城門只是晃了一下,無數粉末從城洞中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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