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破陣子
第0528章 賭一把

他臉上一片猙獰,激動到眼眶發紅。
長刀雙交,雙方眼中都是巨大的恨意。
福陵被毀,他被人溜了一大圈,追到蒲河又沿著河岸找了整整兩天,而楚軍竟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回了福陵,接著強攻盛京。
數名清兵慘叫著從城頭上落下去,重重摔在人群中,轟然砸倒一片。
「侯爺下令撤城了!」有楚軍大喊道。
木板雜亂無章地釘在一起,像無數個澡盆子被連在一起。
「殺!」
戰鼓愈發急促。
終於,濟爾哈朗全力攻城的命令下來。
「可是,耿正白還沒給信號……」秦玄策道,說話間又向東望了一眼,滿是焦急。
「殺!」
「攔住他們!」
「英親王真這麼想?」
「老子不撤!老子要剁碎這奴賊!」
血在他肩上湧出,他猛然伸手握住秦山滴的槍桿,用力一扯。
大雨中,圖賴躍上城頭。
暴雨中,長槍星芒梨落,鑲黃旗陣列中一陣慘叫,楚軍又將他們逼回了一點。
遼陽城打下來了!
他早已經火冒三丈。
王笑想到秦成業提醒自己的那一句「不如派秦山湖去」,心中忽然有些後悔。
「有真奴上來了!」
圖賴只覺滿腔怒火憋在心頭,幾乎要將自己燒成灰燼。
「碎雜!老子剁https://www.hetubook.com.com爛了你!」
但死守遼陽城,今日就算能守住,明天也必定要破城,這絕非活路。
圖賴大喝一聲,迎著白老虎便奔上去。
……
「殺退他們!」守北城的白老虎大喝道。
他帶兵狂奔回援,卻在盛京城下又被炮火轟得七零八落。
「佔住城頭,殺光他們!」
「時間差不多了……傳令,八旗主力押上,全力攻城!」
「全力攻城!不得懈怠……」
關寧軍一聲大吼,猛然向前推去,帶著屍體的長槍陣將數十名清兵狠狠推落城牆。
「不錯,他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今天也休想逃出我們手心。」
秦山滴身子晃了晃,口中一口鮮血噴出來,頭一歪,再沒了聲音。
長刀狠狠斬下!
這決定對於王笑而言也並不輕鬆。
城頭上,十幾把刀同時向林紹元揮落下去。
白老虎恍若未聞,瘋狂地揮著大刀。
城樓上,王笑終於回過神,喝道:「秦山水,退敵!」
林紹元三步上前,一腳踹翻雲梯。
「都住口,別讓兵士們聽到。」王笑道,「耿正白會成功的,走吧。」
城牆一片殷紅。
這恰恰是他感到有些奇怪和不安的原因——觀王笑這些時日的行和_圖_書事,真的只有這點斤兩嗎?
諸將紛紛抱拳,眼神中卻都有些不安……
一連串的「噗噗」聲中,前頭的清兵被捅得如同篩子一般。
阿達禮主攻西城。
隨著這一聲怒吼,他手中長刀已砍翻兩名楚軍。
他再帶兵去追,楚軍卻又一調頭,繞過他的大軍拿下遼陽……
接著,鑲黃旗湧上城頭,佔住一段城牆。
十萬人大吼著,地動山搖。
圖賴避也不避,硬接了這一槍。
王笑決定相信耿正白。
「來啊!」
有兵士衝上來,殺向圖賴,接著十數人橫腰抱住白老虎,硬是拉著他向後走。
下一刻,另一架雲架再次架上來,又有清兵爬上城頭,竟是源源不絕……
城頭上卻還是有越來越多的清兵爬上來。
林紹元抬刀格下,長刀動若蛟龍,又是一片血雨。
「去死!」
出城的耿正白並沒有消息傳回來,確實有可能是失敗了。
這一切,像是把圖賴的臉皮剝下來踩在地上。
「噗」的一聲,秦山滴的長槍刺在圖賴胸口,在鐵甲上一滑,捅進圖賴的肩胛。
「噗噗噗……」
秦山滴虎目一瞪,痛叫一聲,一條臂膀已被斬落。
身旁不斷有人落下來,圖賴凜然不懼。
下一刻,號角聲突然遠遠傳來。
和圖書喝!」
圖賴大吼著,押上鑲黃旗。
從在錦州沒攔住關寧鐵騎開始,這一樁樁一件件事責任都要被記他的頭上。
阿濟格著著城頭的戰況,也察覺到濟爾哈朗的顧慮,道:「王笑用兵喜用奇謀,一時能占些便宜,但用兵正道才是常法。在我八旗軍的實力面前,他那點伎倆不管用了。」
阿濟格道:「我們打了半輩子的仗,如果現在把我們放在遼陽城內,有活路嗎?」
圖賴一刀將面前一個行動遲緩的漢旗軍兵丁砍下,驅著兵卒們上前,便往雲梯上踏去。
……
刀與槍將交,圖賴怒吼一聲,滿腔的怒火噴薄而出。
……
「佔住城頭!」圖賴喝道。
今日他要做第一個破城的。
東城戰況如此,各處城牆也是殺得慘烈。
「誰敢落在爺後面,殺!」
秦山泊抱拳道:「侯爺,若是耿將軍失敗了,我們再撤下城頭,就再無反擊的機會……」
果然,隨著一聲悠長的號角,西城的守軍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沒有時間給王笑猶豫。
只等一場巷戰,他要把這些人全都趕盡殺絕……
隨著號角聲響起,四面城牆上的關寧軍如流水一般撤下來,向遼陽城中奔去。密密麻麻的清軍爬上城牆,舉起他們的屠刀。
阿達禮https://www.hetubook.com.com目光望去,眼中俱是殺意。
……
「都不許退!殺上去!」
關寧軍驅使數萬百姓,拆了罕王宮、拆了城中所有民房,日夜不停地,建造了一個巨大而醜陋的……船。
他要將這兩萬餘人的性命,甚至楚朝的命運,全都押在賭桌之上……
「來啊!現在不跑了?爺早想跟你們干一場!」
慢慢的,城池中心,一個奇怪的東西顯出它的身影……
白老虎已殺紅了眼,手中大刀一下一下重重的砸上去,彷彿要將圖賴砸成爛泥……
守西城的是秦山湖,因此西城並不好攻。
濟爾哈朗微微皺了皺眉,神情漸漸凝重起來。
長槍如林,猛然刺出!
楚軍憑這點兵力顯然不可能守住遼陽。
「殺……」
圖賴主攻北城,不停喝令著兵士上前、再上前。
圖賴大怒,向秦山滴迎上。
「白將軍,侯爺下令了……」
他悖然大怒,提刀便向圖賴衝去……
「啊!」
「叮叮叮……」
看著那些包衣、漢軍旗笨拙的攻勢,他恨不得上前將這些廢物砍死,自己衝上城頭。
掀開賭盤的時候就快到了。
「這是必死之局。」
濟爾哈朗抬頭看了看天色。
阿達禮親自督陣,一鞭一鞭揮在漢旗軍士卒身上。
隨著這一聲齊吼,一列楚軍https://www.hetubook.com.com衝下城樓,提著長槍捅向清兵。
「殺啊……」
長刀神魔亂舞,有萬鈞之勢,殺得清軍慘叫連連。
但在猛烈的攻勢下,爬上城頭的清兵越來越多。
「撤!」
兩萬餘人從四面八方向城中奔去。
遼陽城內剩下的百姓慘叫哀嚎著,一個一個死在刀下。楚軍奪城要驅使他們,清軍奪回城池還是要殺他們……
……
人命如草,濟爾哈朗下了死令——遼陽城內,一個活口不許留!
「將軍!」
「當!」
「不!」
「去死!」
守城楚軍的戰力超乎了他的意料,有多少年都沒見過能這樣頑強抵抗的楚軍了。
白老虎目眥盡裂!
東城上,越來越多的清兵站上城頭。
城頭上清軍一片歡呼。
「時辰到了,撤下城頭!」王笑喝令道。
他是費英東的兒子,繼承的是費英東親冒炮火攻下葉赫城的那份勇武。
「殺!」
數名清軍趁機捅上長刀。
「我去!」秦山滴一聲大喝,提槍衝上。
往後將受到何種懲罰不說,今日他要先結束了這一切……
他想殺人。
但十二萬大軍攻城,楚軍不可能守得住。總體而言,戰事還算是順利的。
林紹元再顧不得許多,提起長刀便躍下城樓。如大鳥一般落在清兵當中,手中長刀橫掃。
他要親自率先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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