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楚寔卻道:「太熱了,我喜歡抱著你。」
季泠聞言,也再顧不得人前的矜持了,伸手回抱住楚寔的腰,低低地喚著,「表哥。」
王梓燚站在季泠身邊奇道:「呀,想不到楚大人臂力如此驚人,想必箭法也很驚人吧?」
號令響起后,眾人便開始發力,每人三支箭,看誰射中靶心最多。
季泠愣了愣,這大庭廣眾之下,她表哥是那個意思嗎?
定西侯老謀深算地笑了笑,「就算他有子又怎樣?我現在不也沒兒子了么?只不過楚衡業的心思我還有些看不透,你說他對火兒……他與他夫人似乎感情不錯。」
季泠輕聲道:「沒關係,表哥已經把花種在我心裏了。」乖乖,木訥的人偶爾說起情話來時,真叫人猝不及防。
王梓燚的眼睛瞥向王川,眼神冷冷的,並沒有王川所期望的那種欣賞。
那人嚇得哆嗦了一下,指著地上屬於楚寔的那一堆鴿子道:「楚大人射下的每一隻鴿子都正中右眼。」
記數人趕緊跑到場中開始數數,結果最後數出來兩人射下的鴿子卻是一般多。
楚寔被季泠的話給逗笑了, 轉身從南原手裡接過玉扳指套在拇指上, 「那好, 既然阿泠說我不文弱, 我自然得讓你見識見識。我替你將那支花贏過來可好?」
她要得到他,卻不嫁給他。她要讓他跟其他男人一樣匍匐在她腳下,求她分給他一絲注意。否則就不能平息她心底的怒火。楚寔實在欺人太甚了,居然暗示她說,她,王梓燚一文不值,所有人都是為了她父親才對她好的。
女人,總是喜歡男人為一個女人痴情得要死要活的深情,可當他真的痴情時,她們又會瞧不起他,覺得一個男人居然為個女人要死要活。
連王川也是,所以王川送的那朵花毫無意義。
而楚寔卻已經是第二次放下弓箭了,將弓的一端杵在地上,藉著弓的力量支撐身體,似乎在休息。
卻說,賽馬宴當晚季泠和楚寔就回了溫泉莊子,因為她每日都得讓韓令用內力調養筋脈。
「表哥,我可以自己騎馬的。」季泠還是不適應,這官道上人來人往的,認識楚寔的也有。
鄭儀還沒反應過來,「火兒,你怎的突然就改主意了?先前不是還說什麼有婦之夫的么?」
第二場的難度就增加了,靶子挪到了五十米外,先才十米場一次都沒射中靶心的人自動退了下去,補上了一批新的參賽者。
而外行季泠激動得手臉都紅了,抓著欄杆的手緊張得手背都泛白了,眼裡滿是星星。王梓燚看了她一眼,多少是覺得季泠的見識太少了些。
王梓燚轉過頭和身邊的其他人聊起天來,不再跟季泠搭話。
因為有楚寔下場,射箭場周圍被圍得水泄不通的,連對賽馬宴沒什麼興趣先才躲在一邊樹蔭下乘涼的各位夫人們也都涌了過來。
楚寔的箭法不好么?先才其實早就證實了,可讓他對著季泠射箭,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下了弓。
王梓燚咬著牙,看著鄭儀。
然而問題這就來了,官員里,https://m•hetubook.com•com還有一眾貴公子里能跟楚寔比肩的人已經沒有了,但看客都還沒過癮,這就是主人沒做好了。
王川聽了心中大吃一驚,定睛看去,又用手中的弓箭翻動了幾隻鴿子來看,果然是每一隻都是從右眼射進去的。
季泠有些擔憂地望著楚寔。
楚寔柔聲道:「你知道我的心意就好,阿泠。這世上,我最不願傷的就是你,哪怕有一分可能也不願。」
季泠站在外圍,差點兒連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她是真沒想到自家夫婿這麼受歡迎。
楚寔颳了刮季泠的鼻子,「你覺得我會為了涼快,就盼著你病不好么?」
「也罷,再看看吧,反正火候也還沒到。」定西侯道,「就不知道火兒願不願意,太委屈她了。」
「他那個人滴水不漏,可不好試探。」鄭傳道。
季泠微微偏了偏頭,也笑著道:「到時候只怕表哥比我還疼。」
向喬便是其一。她父親是藍田縣令,自己卻不是嫡女,在家處處要看嫡母眼色行事,最近嫡母有意將她許配給一個五十歲的老主簿做續弦,向喬自然一萬個不願意。待見到楚寔之後,她寧願給他做妾也不去當主母。
一大群鴿子被放出,撲稜稜地飛向天空,密密麻麻的,看得人眼花繚亂。而楚寔和王川已經同時抬起了弓,只聽得不斷響起的悶悶的弦聲。
季泠在遠處等了良久也不見楚寔射出一箭,心裏早已著急,又懊悔自己為何要堅持己見,讓楚寔為難。
再看王川,他用的卻是三石弓,足足壓了楚寔一大頭。
楚寔笑道:「我一個文弱書生, 在射箭上能有什麼自信?」
楚寔可不想要這許多多餘的關切,私下還是會被同僚取笑,說他不愛江山愛美人,誠然季泠也當得起那樣的美人。
楚寔搖了搖頭,「我輸得心服口服。還是太高估了自己,百米開外要射中一朵小小的鮮花,我還沒那麼大的能耐。」
楚寔愣了愣,大約是沒想到季泠會如此回答。她性子比起以前好似活潑了一些,卻是喜事兒。
衡業是楚寔的字,王梓燚也不稱呼他為楚少卿了,而是直呼其字,有種勢在必行之心。因為楚寔成功地挑起了她的征服欲。
周遭的喝彩聲一陣高過一陣,足足響了十息,先才有多寂靜現在就有多熱鬧。
這向喬還只是其中之一,另有個平涼府曾知府的女兒曾采樂,更是要死要活要嫁給楚寔,哪怕做妾也願意,把她娘氣得一條命都去了八分。
第一場比試,箭靶只在十米開外,楚寔走到自己的位置,緩緩拉開弓弦,看得出遊刃有餘,還有餘力。再觀他身側那名公子,開一石的弓,用力得臉都抽搐了。
「楚大人,是王川妄自尊大了,甘願認輸。」王川抱拳道。
王梓燚站在遠處,絲毫沒去關心王川如何,她看著楚寔舉弓又放下,心裏就像有一顆酸醬紫炸裂似的,整個胃都有些疼。
她咬著嘴唇,已經克制不住自己的步伐,朝楚寔小跑了過去,她也知道她https://m.hetubook.com.com這樣的世家媳婦不該在人前跑動的,可她一刻也等不住了,季泠喘息著跑到楚寔的跟前,哽咽道:「表哥,對不住。」
這也是瘋魔了的。然而這舉的例子不過兩人而已,卻還有許多人,也就不多費筆墨了。
這對臂力可是極大的考驗,需要一發接一發,那鴿子雖小可是飛得高,普通的弓箭也無法達到,所以還真得是楚寔這種兩石以上的弓才方便。然則這樣的弓要持續射出,卻是難於上青天。
「可惜食言了,沒能把那朵花給你贏回來。」楚寔道。
「楚少卿這是何意?」王梓燚的怒氣是毫不掩飾的。
季泠才輕輕地走進了楚寔的懷裡。楚寔單手攬著她,輕輕撫摸她的背脊,「沒什麼對不住的,阿泠,我很高興你有勇氣做我的靶子。」
女兒家么,誰人不對自己未來的夫婿有憧憬。
這話季泠就沒法兒反駁了,然後又不由擔心道:「表哥,那我的病要是治好了,你以後想抱我取涼又怎麼辦?」
「你哪裡文弱啊?」季泠嘟囔道, 嗔了楚寔一眼。
晚風習習,季泠這次也沒坐馬車,而是被楚寔抱在了懷裡,同乘一騎。
鄭儀輕輕撞了撞王梓燚的手肘,「看到沒?」
楚寔指的那支花,就放在北邊兒的供台上, 那是這次射箭比賽的彩頭。一支金花,雖然大家不缺都不缺這錢,不過金花的意喻卻不錯。
王梓燚出的這主意實在是刁鑽,若換成其他人做靶子,楚寔自信不會有任何心理障礙,呼吸都不會亂一分,但既然王梓燚站了出來,季泠就不可能不出來的,這也是為何楚寔沒有堅持讓季泠回去的緣故。
賽馬宴的事兒傳到定西侯耳里時,老頭子嘆了口氣,「這也太兒女情長了,大丈夫做事,怎能如此優柔寡斷?」
楚寔的三箭是連著出去的,只聽得弓弦彈動三聲,快得在空氣里甚至聽得到爆破音,真真是「弓開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
王梓燚撇撇嘴,這些人都不在她眼裡,她也知道楚寔是看不上她們的。便是季泠,王梓燚也沒放在眼裡,因為她已經看出來了,這位楚夫人性子很是有些木訥,說得難聽點兒那就是無聊,她才不信楚寔會對她有多深的情意。憐惜她,恐怕更多的只是因為青梅竹馬的感情而已。
再看那箭靶,正中紅心上已經被擊破一個洞,三箭都從那靶心裏穿過,惹得眾人一陣喝彩。當然這多少有些捧場的意思,畢竟擊穿十米的靶真不算什麼。陝西這邊兒魁梧大漢可多著呢,軍戶也多,就是這定西侯的別莊里也有不少箭法高手。楚寔這種水平,在他們眼裡也不過就是玩兒玩兒。唯一值得肯定的就是,臂力還不錯。
然而王川卻是已經面無表情地開始準備弓箭了。這是胸有成竹的意思?
王川的第二支箭也射了出去,貼著王梓燚的右鬢而過,帶走了一朵鮮花。
「你就不怕我的箭射偏了?」楚寔笑看著季泠。
「我是覺得沒那個必要,又不是什麼生死關頭,為何要拿自和_圖_書己妻子的性命去賭一朵沒什麼意義的花呢?」
楚寔笑著點了點頭。
眼見得王梓燚主動給王川當了靶子,季泠絲毫沒有猶豫的也跟著站了出來,走到了楚寔跟前。
而是一種象徵。
在王川的第三支射出去之後,楚寔徹底地放下了手中的弓箭,苦笑道:「在下輸了。」
這番動作引得無數人倒抽一口涼氣,季泠也不例外。這刀劍無眼的,又隔得那麼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誰敢負責?
「能在高空箭箭射中鴿子右眼的人,怎麼可能射不中一朵鮮花?」王梓燚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鄙意笑道,「只是沒想到楚少卿會是如此兒女情長之人。」
王梓燚的眼睛有些酸,原來他什麼都知道,什麼都看在眼裡,卻什麼都不說,也什麼都不做。喉頭有些發癢,王梓燚清了清嗓子,才低聲道:「收花的人覺得開心,難道沒有意義么?」
當然季泠說完,自己也羞得不得了,有些無顏見楚寔的感覺,隨便胡扯了個借口,就拉著芊眠避開了。
鄭儀搖搖頭,知道王梓燚這是小脾氣起來了。而鄭儀也沒覺得楚少卿有表現出很得意的樣子啊,卻又不敢反駁王梓燚。
有傳言說,定西侯會將王梓燚嫁給這位義子,再把自家在西邊兒的勢力都傳給二人。
這一次喝彩聲簡直要響徹天空了。
季泠搖搖頭, 「不,我知道表哥沒有信心的話, 是肯定不會下場的。」那不是滅自己威風么?
生平第一次,王梓燚這麼恨一個男人,恨他有眼無珠。
楚寔何等人也,哪裡看不出王川其實還是口服心不服的,估計是覺得他自己沒想到要只射右眼,所以才被他揀了便宜。因此楚寔笑了笑,「咱們賽前有規矩,只以數量多寡論輸贏,所以這一局本官只能當做平手。王將軍,可有興趣再來一局。」
「楚大人,咱們這些人的箭法都是上戰場用,戰場可沒有死靶子,不知楚大人有沒有興趣試一試活靶子。」王川問道。
但其實這支花背後還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前幾年的「射箭狀元」可都是把花送給了現場最美的姑娘的, 也就是說這朵定西侯府打制的金花,最後又原封不動地回到了定西侯府。
「那還是讓芊眠來吧。」楚寔道,似乎是沒自信的表現。
楚寔抬手捏了捏季泠的耳垂,光天化日之下也不好捏她的臉,所以換了個地方,「傻瓜,那可不是首飾。」
季泠搖搖頭,淚花幾乎都要甩出來了,「不是的,表哥,我應該聽你的,如果讓芊眠過來,你一定不會輸的。」
鄭傳道:「也不是沒有好處的,人太無情了,也讓人放不下心。」
季泠心裏有些焦急,多少是覺得王川即使是勝了,也會勝之不武。
王川舉起弓,並沒像楚寔那般遲疑,拉弓搭箭,流星般的箭矢破空而去,直接插在了王梓燚的髮髻上,正中那朵鮮花。
「怎麼了?」王川皺著眉轉過頭。
王川朝楚寔抱拳行了一禮,「楚大人,失禮了。」
王川慣來的冷臉上露出了一絲詫異,不過稍縱即逝,看向m•hetubook•com.com楚寔的眼睛總算是少了一絲輕蔑了。他們這樣的將軍通常都瞧不上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的。
然而舉起弓的時候,人就難免猶豫了,這是楚寔人生里少有的時候。第一次舉起弓,看著遠處的季泠,手似乎隱隱有些抖,楚寔深呼吸了一口,手也沒平靜下來,他只好放下弓,重新整理呼吸。
「咦。」記數人吃驚地低呼了一下。
女人的心都是小的。有楚寔在旁邊做對比,王梓燚就更能肯定王川對自己的心思了。若真是在乎,哪怕是后羿再生,對著嫦娥只怕也未必能面色從容地射出那支箭。
「不。」季泠這還是第一次如此堅定,想來還是被王梓燚給刺|激了,她不想退縮。
一場射箭下來,雖然贏者是王川,可在一眾姑娘家心裏欣賞的卻是楚寔,反而覺得王川太過無情了。
「楚衡業至今無子,也不算太差了。」鄭傳道。
王川朝場外的王梓燚看了看,然後點了點頭,「認真比一場。」
文官中了進士后要鬢邊簪花,騎馬遊街, 武官中了之後卻沒這一說, 今日就是想讓揚武之人也能簪花的意思。
禍根卻正是從這場賽馬宴開始的,她就覺得楚寔情深義重,竟然不肯對季泠射箭,人又生得儒雅俊美,狀元郎的才華更是無人能及,還沒有孩子,這不是老天爺都在暗示她,楚寔在等著她給他生孩子么?
王梓燚感覺被冒犯了,眼睛立即瞪了起來。剛才那朵花,王川已經當著眾人的面送給她了。可楚寔卻說,那朵花毫無意義。
王梓燚「哼」了一聲,「我又不是要嫁給他,我就是看不得他那麼得意,以為誰都稀罕他。」
楚寔只能苦笑。這一日他在定西侯的莊子里,就有三個姑娘在他面前崴了腳,一個姑娘落了水,另一個則直接撞進了他的懷裡。
季泠的那許多感動也因為楚寔的這句話而煙消雲散,有些惱羞地嗔道:「表哥!」男人腦子裡是不是成天就想那些呀?
王梓燚走進場內道:「上一局,兩位比的是活靶子。可射箭我們大家都知道,臨場能平心靜氣才是要訣,要耐得住壓力。所以這一場,不如我來給王將軍當靶子。」
鄭傳道:「侯爺這是一葉障目。端看楚少卿不遠千里前去關外也要將當年欺辱大姑娘的逃犯抓捕歸案,侯爺就該明白他的誠意了。」
楚寔取下手中的玉扳指遞給南原收起,微微朝季泠張開懷抱。
楚寔也回了一禮,笑道:「王將軍勇武冠三軍,能下場陪我玩玩,是本官的榮幸。」
人吶,場面上,很多時候面子比生死還重要。楚寔並不想在人前落季泠的面子。
楚寔只得無奈點頭。
楚寔笑道:「哦,原來縣主如此好討好啊,那我改日得叫人多打幾朵花送去府上了。」
「可。」
楚寔站在場中,試了試手裡的弓,「輕了,換一把兩石的來吧。」
楚寔臉色不變地道:「好,那就認真比一場。」
王梓燚知道,王川只是想得到自己,得到她父親手裡的勢力而已。或許也喜歡,卻遠遠不及楚寔對季泠的鍾情。
可這和*圖*書一次楚寔又是三支箭全中靶心,依舊是第一支就擊穿了靶子。贏得了一場真正的喝彩。莊子上那些退下來的老兵都被吸引了過來,觀賽的人真是越來越多。
王梓燚冷著臉走了,走到鄭儀跟前低聲道:「阿儀,你說如果我要怎麼才能得到楚衡業?」
季泠側頭看了看王梓燚,她有些慚愧,楚寔能挽多少石的弓,箭法到底好不好,她是真不知道,因此只能用笑敷衍過去。
王川冷著一張臉道:「王川從來不玩。」
楚寔卻依舊從容得很,「難道說縣主覺得那支花有意義?」這無疑是爭鋒相對了。
楚寔笑笑沒說話。
楚寔低頭在她耳邊道:「晚上可別忘了你輸給我了什麼。」說罷,楚寔輕輕扶著季泠的肩頭將她推開。
季泠對金花也沒什麼特別的興趣,可因為是楚寔要送她的,她自然就喜歡了, 所以點了點頭, 然後又加了句,「不過贏不來也沒什麼的, 表哥都為了做了許多首飾了。」
季泠嬌俏地吐了吐舌頭,「我不是怕將來表哥嫌棄我么?」
王梓燚的臉色就更難看了,她懂楚寔的意思,他哪裡是希望她高興,他只是希望她爹高興而已。
活靶子就是放出一群鴿子里,楚寔和王川自由射箭,規定時間內誰射到的鴿子最多誰就贏。
定西侯捋了捋鬍子,「也是。不過還是得以大局為重,你試探過楚衡業的想法了么?」
王梓燚卻沒笑,「哦,原來楚少卿也是希望我高興的么?」
王川知道自己這是有些耍賴了,可他望了望場外的王梓燚,實在不願意就這麼認輸,所以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好。」
「楚少卿可真是憐香惜玉的人,明明能贏的局,就那麼拱手讓人了。」王梓燚道。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天空中的鴿子就基本都被清理乾淨了,剩下幾隻逃脫升天的,也不敢再回來。湛藍的天又重新回到了人的眼前。
王梓燚揚了揚眉,季泠不是那種藏得住心思的人,她明顯的在季泠臉上看出了驚詫,看來這位楚夫人對她的夫婿也沒那麼了解。
卻說王梓燚自矜身份不肯再主動接近楚寔,卻擋不住別人有這份心思。
楚寔看著季泠逃跑似的背影只能笑。
周遭人聽了都吃了一驚,尋常軍中人能挽一石弓已經算是上力了,卻沒想到楚寔一介書生居然張口就是兩石弓。
王梓燚轉頭對身邊的侍女低語了幾句,很快侍女就離開了人群。不一會兒一個身材高大英武的年輕男子便走進了場中。若是和定西侯家熟悉的人就知道,這是王梓燚的義兄,也就是定西侯的義子。
待許多人跑上來擁住王川,將他抬著拋向天空時,季泠才意識到楚寔認輸了。他那樣的人居然不戰就認輸了?季泠的眼圈立即就泛紅了。
五十米的靶子能中靶都已經是值得驕傲的事兒了,何況還要射中紅心,這難度提高了不止五倍。
說完,王梓燚朝自己的侍女點點頭,那侍女就送上了三朵鮮花,王梓燚走到離二人百米開外的地方,抬手將其中一朵插入了自己的髮髻之中,另外兩朵則別再了雙耳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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