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犯小人

郭樂怡來看衛蘅時,就忍不住撇嘴,「你救魏雅欣做什麼呀?她摔死了還好些呢。你瞧瞧,你跳不了祈福舞,她倒補了進去,你說你是不是傻?」
年下事多,但那都是指主婦而言,像衛蘅這種小姑娘,只用等著穿新衣服,戴新頭面就行了,因而她只用在女學好生學習便可。
郭樂怡在衛蘅身邊道:「她算是攀上陸怡貞了,同周月眉也挺好的,還聽說楚夫人也喜歡她,伏天的時候,她就是在陸家住了兩個月。」
旁邊的山長還有玉山先生、青玉先生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衛蘅越想越不對勁,這馬都受了驚,怎麼兩匹馬偏偏還擠在一起跑,當時如果魏雅欣不在陸怡貞身邊,衛蘅也不會出事。
好在陸怡貞當時就離衛蘅不遠,衛蘅的火焰又是千里良駒,很快就追了上去,只是陸怡貞的馬和魏雅欣的馬一前一後擠在一起,這時候親疏之別立即就顯現了,衛蘅策馬到了陸怡貞的左邊,向陸怡貞先伸出了手。
同樣的動作,衛蘅做起來就輕鬆寫意,她跳舞就像是閑庭信步一般,讓人覺得天生她就該這般動作似的。
衛蘅踏上鼓,不過幾個動作,就叫人看迷了眼。動作舒展漂亮,從表情到指尖、足尖無一不在舞蹈,細微到指節的動作都一般精緻漂亮,大有天邊雲捲雲舒的迤邐。
陸怡貞和魏雅欣的馬都出了事,可是衛蘅若是只救陸怡貞的話,完全不會出事,她對自己這點兒信心還是有的,但偏偏多了魏雅欣這麼個變數。
衛蘅道:「當日那麼多人,你這幾日私下替我問一問吧,看有沒有人發現什麼。若真是有人故意而為,我也不能吃這個暗虧。」
「我當時就覺得不對了,這幾日私下也在問呢。都沒發現有什麼不妥。」郭樂怡道,她年紀雖然比衛蘅小,可是家裡父親的妻妾多,裏面的腌臢手段她見多了,對人心黑暗的體會可比衛蘅要深許多。
衛蘅看著郭樂怡忽然有些理解木瑾了,指不定木瑾也是推著衛萱出來壓自己呢。可是人和人就是這般奇怪,郭樂怡天生看不慣魏雅欣,木瑾也天生就看不慣自己。
說來也奇怪,這些年跳過祈福舞的女孩兒,還真都是好命的,別人拚死都生不齣兒子,她們一進門就能懷上,別人年紀輕輕可能就死了相公,她們卻都能順風順水,兒女成雙。哪怕就是成了寡婦,兒女也必定是出息的。
郭樂怡推了推衛蘅,「你快上去吧,可不許叫魏雅欣壓了下去,不然我跟你沒完。」
等衛蘅被抬回家時,何氏當時就險些暈了過去,全靠葛氏忙裡忙外地支撐著,連帶著老太太也掉了好多淚。
兩個人正說著話,孤鶴先生手中的鼓槌一落,鼓點響起,魏雅欣就立即彷彿變了一個人一般,從平日的低調淡然,一下就變得閃亮奔放起來。
木魚兒又趕緊捧了衛蘅那個雕葡萄https://www.hetubook•com•com紋的黑漆描金繪美人梳妝圖的妝奩箱過來,支起鏡架,讓衛蘅看。
衛蘅少不得得打起精神來,看顧范馨一些,這姑娘天生身體就彷彿不平衡一般,在馬背上經常弄得險象迭出,可偏偏如今女孩兒要是不會打馬球,那是連聊天都插不上嘴的,所以再苦再累,她們也願意試試。
身邊有一個這樣心思縝密,又大胆的敵人的確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今年新進女學的女學生也能參加甄選,只是她們的舞藝底子不如天、地、玄的女學生,稍微吃了些虧。
衛蘅倒是不覺得陸怡貞會設局來害自己,可是最後的受益者魏雅欣會不會出手,衛蘅就有些不太確定了。
何氏擰了衛蘅的手臂一把,「臭丫頭,竟然反過來敢打趣你娘了。」說雖然這般說,但何氏心裏已經肯了三分,衛蘅的這句馬屁可是拍得剛剛好。
救人受傷,衛蘅可以自認倒霉,但是被人牽著鼻子當傻子玩,她就有些受不了了。
一曲下來,絲毫瞧不出是孤鶴的鼓點在指揮衛蘅,反而像是衛蘅的舞步影響了孤鶴的鼓點。
郭樂怡輕聲道:「我真怕皇爺把你抬進宮當小老婆。」
八公主跟著皇爺秋獮回來后,京城的女子馬球賽又興盛了起來,如今已經出了好幾支新隊伍。連范馨、陸怡貞這種平日里膽小如鼠的姑娘都上了騎術課。
衛蘅知道葛氏這是不想擔責任,便道:「今後侯府遲早是要分家的,到時候嫂嫂就是五哥的長嫂,長嫂如母,嫂嫂怎麼就沒有置喙之地了。嫂嫂以後是要主持咱們二房的中饋的,又是冢婦,有些責任你不想擔也得擔。兄弟之間本就要互相扶持,若是嫂嫂今後和進門的五嫂處不來,卻都在一個屋檐下,日日見面多難受,難免三哥和五哥也會因此生罅隙。」
衛蘅低聲笑道:「你成日里瞅著她做什麼,她再能耐也越不過你去。」魏雅欣便是再厲害,也沒入過衛蘅的眼,兩個人的身份本來就不對等。
衛蘅有些悶悶不樂,事情的真相她大概永遠也查不出來了,但她心裏疑了魏雅欣,對她就更多了層厭惡。可若是事情真是魏雅欣做的,衛蘅就覺得魏雅欣太可怕了,她不僅算準了自己的性子,也同時算準了陸怡貞的性子,還不惜搭上她自己的安危,萬一陸怡貞當時不拉她,魏雅欣自己豈不就危險了?
只是木魚兒這樣特特地問出聲,好似衛蘅極在意在陸湛面前的容貌一般,這讓衛蘅有些心虛的惱怒。
何氏也是比較滿意的,唯一就是覺得這位二小姐生得太漂亮了些。
今年祈福舞的甄選是由山長恆山先生,還有教舞蹈的玉山先生、青玉先生,以及教琴藝的孤鶴先生一起評判。
衛蘅如今年紀也不小了,到了十二月里就滿十三歲了,同陸湛雖然是表兄妹,可也和-圖-書是要講究避嫌的。但是陸湛又格外有些不同,他這樣的人本就得老太太和太太們的喜歡,誰都恨不能他能當自己家的女婿,有時候長輩們就難免會裝傻。
一曲下來,魏雅欣已經氣喘吁吁,大冬天的額頭全是汗水。
郭樂怡「哦」了一聲,又道:「你不知道你跳舞的時候有多漂亮。」沒有了擔憂,郭樂怡立即高興了起來,「你沒看到當時魏雅欣的臉都綠了。」
這半年多來,衛蘅也聽了孤鶴的話,去認真聽聲音,可是即便她的耳朵靈敏了不少,聽音就能辨人、辨物,但總覺得還是缺了點兒什麼,她自己也不敢再碰樂器,見著孤鶴時就難免有些發憷。
衛蘅那可就慘了,郭樂怡趕上去要扶她,卻被衛蘅一下拂開手,「別動我,我的腿可能折了。」衛蘅的額頭已經滿是冷汗,全是疼的。
可是陸怡貞對魏雅欣也不知是哪輩子的緣分,她自己尚且自顧不暇,卻還不忘伸手拉魏雅欣,當然也可見陸怡貞的確是個心性純良的姑娘,危難之中還不忘朋友。
難就難在,這是隨性起舞,旁邊的孤鶴先生擊鼓,女學生得隨著鼓點邁步,腳點在鼓面上,還得應和了孤鶴先生的鼓聲,這可就太難了。
衛蘅詫異地道:「為什麼?」
因而衛蘅格外不願意以一種隨意的妝容見陸湛。可是被木魚兒這樣一問,衛蘅本來挺清白的心思,就顯得像是小女兒在心上人面前的故作姿態一般,這也忒讓衛蘅有氣無處發了。
那大夫叫人用板子將衛蘅抬到棚舍里,給她正了腿骨,然後用木板固定了腿。
衛蘅的腦子還來不及想任何事,就已經駕著馬追了上去,教騎術的蔣師傅,還有其他幾個騎術好的姑娘也都跟著追了上去。
魏雅欣的鼓點踩得極准,她的琴藝課成績一向極佳,應該就是先生口中的樂感很好的人。
衛蘅本就不是一個愛操心的人,葛氏既然把事情攬了過去,她也就寬了心。
郭樂怡回道:「我還正想問你呢。」
「蘅姐姐,你心裏肯定不緊張吧,你鐵定能選上,青玉先生不是最喜歡你么?」郭樂怡在衛蘅身邊低聲道。
「你說貞姐兒和魏雅欣的馬怎麼會突然就驚了?」衛蘅問郭樂怡。
只是如今事情已經過了好幾天,那些蛛絲馬跡肯定早就被有心人收拾乾淨了,衛蘅躺在床上,什麼也查不到。
郭樂怡剛走不久,木魚兒便進來傳話道:「姑娘,齊國公府的三公子和二姑娘想進來看你。」
而衛蘅也絕對理解不了,魏雅欣那種人在出人頭地的強烈欲、望下可以迸發的黑暗力量。
衛蘅腿疼得不得了,還不得不反過來開慰何氏,「就在我旁邊出的事兒,我這不是腦子沒反應過來,就衝出去了嘛。」何況衛蘅本來也就不是一個見死不救的人。
衛蘅之前的報名者是魏雅欣。這半年魏雅欣又長了些個子,大www.hetubook.com.com概在京城裡,眼界也開了些,出落得越發秀麗端方,若是不清楚她底細的,指不定還以為她是哪家的千金哩。
眼瞧著過不久就是年底,女學里又開始甄選元旦那日跳祈福舞的女學生了。這可是每年女學生心裏的頭等大事,元旦宮中的祈福舞也是所有學舞藝的女學生都心嚮往之的舞台。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賦,衛蘅念書是不行的,全靠後天的勤勞彌補,但是在這些用身子不用腦子的地方,卻極有天賦,她天生的柔韌度、靈敏性就強。
當時陸怡貞的馬出事兒也太巧了,就在她旁邊,她怎麼也不可能見死不救,若是有人算準了她的性子,安排這一齣戲是完全有可能的。
郭樂怡傻傻地看著衛蘅,她和衛蘅幾乎是天天膩在一塊兒,她這會兒才恍然大悟起來,原來她的玩伴是這樣的美,美得有些漫不經心,美得有些懶散寫意,卻美到了讓人忘乎所以。
木魚兒俏皮地吐了吐舌頭,趕緊取了衛蘅的衣裳來,粉色滿地錦繡玉蘭花的織金襖子,黛藍色綉白玉蘭的寬襕湘裙。
「我明白了,三妹妹。我也會仔細留意的。」葛氏道。
女學里甄選祈福舞的人選是要求女學生跳「五鼓舞」。五鼓舞顧名思義,就是在五麵皮鼓上跳舞,鼓面不大,一不小心就容易掉下去,考的是舞者的平衡和狹小空間的發揮度,但這也不算多難。
只是好像每次她英勇救人,都沒落得什麼好兒,衛蘅自己也有些鬱悶。傷筋動骨一百天,她女學是去不了了,至於祈福舞自然就更是跳不了了。
「反正也不著急,娘再細細相看些時日吧,年下事多,開了春再定也不遲。」衛蘅道。
這位董二小姐,上頭有姐姐,下頭有妹妹,處在中間,並不得父母關心,所以性子養得十分和順,又是女學生,生得十分美貌。
衛蘅眉頭一擰,卻有些不確定,但心裏也已經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傻了。
「溫柔鄉,英雄冢,樣貌太好,就怕套住了你五哥哥,讓他不思上進。」何氏擔心道。也不知何氏發現沒發現,她如今凡事都已經習慣向衛蘅傾吐了。
衛蘅的騎術好,這些女學生自然樂意來向她請教,連自從有了魏雅欣后,平素不大和她來往的陸怡貞都會間或上來問衛蘅幾句,這日陸怡貞剛策馬到衛蘅旁邊不遠處,衛蘅忽然聽得馬嘶叫了一聲,再看時,陸怡貞和魏雅欣的馬不知為何都瘋奔了起來。
衛蘅對陸湛的心理有些特別,上輩子這個男人罵她不矜持,衛蘅心裏一直憋著一股氣,這輩子一直抱著一股總是要叫陸湛知道她的好的心思,最好是他自己再罵他自己一聲,有眼無珠,那才能叫衛蘅解了氣。
上一年衛萱在祈福舞上大出風頭,可是讓許多人都紅了眼。
等衛蘅這邊忙活完,那頭的陸湛和陸怡貞也就到了她的房門口了。
和*圖*書氏被衛蘅這樣一點,就明白了小姑子的意思。在她看來,衛蘅實在是太通透了,一點兒不比大房的萱姐兒差,最好的是,衛蘅還一心為她這個嫂嫂考慮,也是在教她道理,真不愧是侯府悉心養出來的閨秀。
何氏當日知道衛蘅中選之後,簡直高興得比生了兒子還歡喜。拉著衛蘅又給她做了幾套新衣裳,還打了兩套頭面,連壓箱底的寶石都找了出來。
其實這也不怪衛蘅沒有防人之心。她從小生活得順風順水,哪怕上頭有一個衛萱,可是兩個小姐妹也頂多是心裏有些隔閡,並不會使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來爭鬥。
魏雅欣的舞姿十分柔媚,身子彷彿水蛇一般,有些極難的動作都能做出來,姿態實在是漂亮。她的一支舞下來,將前頭許多人都襯得蒼白無力了。
「姑娘要不要再換件襖子?」木魚兒瞧著衛蘅身上的素銀綉忍冬花的夾襖。襖子自然是要換的,家常小襖,見客怎麼能穿,尤其還有外男。
郭樂怡嘟嘴道:「我就是不喜歡她。」
衛蘅愣了愣,沒想到郭樂怡會冒出這樣一句傻話來,她笑著道:「你想多了吧,跳祈福舞的時候,是要戴面具的。」
何氏一有了精神,清醒過來就罵衛蘅,「就你能耐,凡是都要出頭,你們騎術課難道沒有夫子,怎麼就要你去救人?」
衛蘅也報了名,跳祈福舞除了可以在宮裡貴人面前長臉,今後出來行走應酬,別人都高看三分,其實還有一條,那就是跳過祈福舞的女孩兒,大家都相信她身上會沾了上天賜予的福氣。
舞藝本身就是一種身體力量的釋放,衛蘅看著魏雅欣,心裏在想,這姑娘不知道心裏得有多大一股火焰,才能跳得如此的投入和激烈。
其實衛楊本就喜歡容貌好的,他屋裡放的那個丫頭就是個好樣貌的,若是新嫂嫂比不過一個丫頭,以後家裡還有得官司打。
可是這卻苦了衛蘅,兩個人的重量她哪裡受得住,她也沒預料到這當口陸怡貞居然還會去拉魏雅欣,於是三個姑娘齊齊地跌下馬去,最可憐的是衛蘅,幾個翻滾下來還被壓在最下面,腿又撞上了一塊石頭。
陸怡貞在衛蘅受傷的第二天就已經隨著楚夫人來看過衛蘅了,還送了不少藥材,今日再次上門,衛蘅也不奇怪,但是奇怪的是陸湛怎麼會跟著來,還要見自己?
魏雅欣的臉的確應該綠,祈福舞只需要九個人跳,而魏雅欣偏偏排在第十名,那就是無緣進宮去跳祈福舞了。衛蘅自然是沒得說的九人之選,也是黃字班裡唯一一個被選中的女學生。
衛蘅笑道:「娘生得這樣漂亮,怎麼也不見爹爹就不思上進?」
衛蘅從鼓上下來的時候,也是氣喘吁吁,同郭樂怡咬耳朵道:「孤鶴先生上輩子肯定和我有仇,有這樣敲鼓的嗎?」
衛蘅一邊策馬一邊想,這打馬球還真是作孽,當初女學不給女學生備馬學騎www.hetubook.com•com術,其實就是為了防止出事兒,這些千金大小姐誰出了事兒,女學都討不了好。可是如今風氣使然,女學一向開明,自然也得順應時風。
「不要這個,要大鏡子。」衛蘅擺手,這是嫌棄把鏡太小,覺得看不清楚。
孤鶴手裡的鼓槌落得越來越急,衛蘅的步子也點得越來越快,但是不僅沒有措手不及的感覺,反而舞得越發流暢,真正是輕雲蔽月,回雪流風。像一片在狂風中飄舞的花瓣,又像是在驟雨里頂風而立的翠竹,骨節分明。
郭樂怡卻半晌都沒回答衛蘅,等下了學,在馬車上,郭樂怡卻莫名其妙地對著衛蘅說了一句,「我覺得你還是別跳祈福舞了。」
衛蘅的心卻打著鼓,她已經許久沒見過孤鶴先生了,這位先生鐵面無私,也不知她能不能過了這一關。
面色紅潤,頭髮也還整齊,衛蘅照了照鏡子,拿起抿子,抿了抿鬢髮,因躺在榻上,她連耳環也沒戴,嫌棄那些珠子硌得耳朵疼,這會兒又挑了一副紅寶石耳墜子戴上,也想將臉色再襯的紅潤些。
個子矮的姑娘首先就被刷了下去,范馨為著這個還掉了許多金豆豆,衛蘅少不得安慰了她許久。
當然其中不乏聽者的穿鑿附會,但是人都願意相信自己喜歡聽的故事。
衛蘅瞪了木魚兒一眼,「趕緊伺候我換了見客的衣裳。」
比起魏雅欣的柔美,衛蘅的舞蹈里更多了一絲風骨。
等後面救人的人趕了上來將她們扶起來,魏雅欣在最上面倒是沒什麼事兒,下頭可有兩個肉墊子,陸怡貞也還好,只是一點兒皮外傷。
因為驚了兩匹馬,整個騎術場頓時亂成了一鍋粥,其他姑娘的馬沒有驚的,也嘶叫了起來,彼此慌亂地互竄,搞得雞飛狗跳。
「把鏡子拿來我看看。」衛蘅道。
另一頭衛楊的親事也有了眉目,葛氏提供了一個人選,是翰林院侍講董家的二小姐。
這但凡婆母彷彿都不喜歡太過漂亮的兒媳婦,女人只有生得樣貌端正大方,彷彿才是最好的。
好在蔣安南早就有防備,就怕上騎術課的女學生太多,萬一有個閃失,所以上課時特地是帶著治跌打損傷的大夫一塊兒的。
木魚兒趕緊拿了把鏡給衛蘅。
翰林院是清貴衙門,清也有清貧的意思,就是沒多少油水,但是前途卻是不可限量,混得好,登堂入閣也是有的。
待事情過後,若非聽郭樂怡提起祈福舞的人選,衛蘅還想不明白這件事,可是一旦起了疑心,衛蘅心裏就貓爪一樣難受。
何況衛家又太平,二房連個姨娘都沒有,通房丫頭那就只是丫頭,大房那邊雖然有姨娘,可是木夫人管得鐵桶似的,也沒有污糟事兒。衛蘅從小到大,哪怕是上輩子,經歷的都是小打小鬧,姑娘之間使點兒小心眼是有的,可是狠毒到要傷人,甚至要人命的事情卻是絕對沒有的。
有時候顧著了腳下,就顧不著身姿,跳起來滑稽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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