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狗兒忙

曹嬤嬤沒再答話,木老夫人可以說世子夫人楚氏的不是,她可不敢。
周月娥因著陸怡元的話,追著她鬧了一會兒,這才作罷。不過整個過程,衛萱都一直保持著嘴角的微笑和雲淡風輕的態度,因著她的為人,眾人從不敢向她開這些玩笑。
「兒孫自有兒孫福。小姐,奴婢得說一句話,三郎可是個極有主意的人,雖說他說一切由你決定,可奴婢覺著他心裏自有分寸的。」曹嬤嬤還是習慣叫木老夫人為小姐,她本就是木老夫人的陪嫁丫頭。
陸怡元落落大方笑道:「今日人齊,正好開畫社,這是早就下帖子約好的,娘也知道,作畫最費時間了。」
玉榮公主笑道:「快把第一幅打開來,讓我們瞧瞧。」
何氏有心問一問衛蘅和陸湛是聊什麼聊得那樣開心,早知道她就不該讓陸湛陪衛蘅去上香。何氏生怕衛蘅這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萬一喜歡上陸湛可就不好了,陸三郎可不是良人。
衛蘅雖然料到她的畫大概不會淪落到墊底,但是也絕沒有想到會得到第一名,她心裏既驚又喜地走了出去,誰能想到天上會掉餡兒餅正好砸中了她呢。衛蘅雖然一心想低調,以緩和她的容貌帶來的不利,可誰又能不喜歡這種情形呢。
木老夫人又嘆息道:「可再怎麼說,也是要過一輩子的人,總要找個他喜歡的才好。咱們也不計較家世,只要是清清白白的人家的姑娘就行了。只別再是個書獃子就行了。」
「呀,是我們家蘅丫頭。」張老夫人忍不住驚訝地道,若是衛萱,她就不會驚訝了。
何氏這下真是對自家女兒刮目相看了,她知道衛蘅已經漸漸長大,對事也有自己的想法,可是何氏萬萬沒料到衛蘅看人這樣准,這樣通透。
何氏點了點頭,但顯然並不滿意衛蘅的回答。
周月娥的母親蘭夫人問道:「喲,畫可帶來了么?讓咱們也瞧瞧。」
「我知道娘在擔心什麼,放心吧,女兒不會給你丟醜的。再說了,楚夫人那樣的婆母可不好相處,陳二夫人也不是個善茬。」衛蘅反過來拍了拍何氏的手背。
在察覺到衛蘅喜歡自己的哥哥后,陸怡貞對衛蘅的心態瞬間就發生了變化。以前她的確有些不喜歡衛蘅這樣的人,太過耀眼,太過漂亮,雖則她們姐妹里衛萱無論是才華還是名氣都比衛蘅更甚,但是衛萱是一種低調的美,而衛蘅卻是能將所有人都襯成陰影的美。陸怡貞格外不喜歡和衛蘅走在一塊兒。
木老夫人笑道:「不怕。若是放在別人家可能會怕,我可是求之不得湛哥兒以後能夫妻和順,這才是興家之象,何況湛哥兒的性子你也是從小看到大的,不是那等沒有定力之人。」
陸怡元同周月娥一向交好,靠過去輕聲笑道:「對妹妹都這樣的好的,以後對媳婦兒會更好的。」
陸湛的眼睛看她時,裏面有明晃晃的笑意。
在一犬一貓視線的交匯處,在假山的陰影和_圖_書里,一隻灰毛老鼠正偷偷溜過。
一時眾人都開始贊春雪社,又將衛萱和周月娥拉著好一通讚揚,周月娥臉都紅了,衛萱卻依然落落大方,更叫人高看一眼。
「誰是這畫的主人呀?」玉榮公主問道。
衛蘅只能裝傻,這種事情越解釋別人就越不信。
至於衛蘅,周月娥看了她一眼,心想漂亮是漂亮,可一張麵皮三、五年也就看膩了,況且各家夫人給兒子說親的時候,最避諱的就是兒媳婦太過漂亮,至少周月娥的母親給她的哥哥們說親的時候,是絕不會考慮衛蘅的。
更何況,裏面還有陸湛。周月娥有心同衛萱相較,她倒是想看看陸湛會拍哪幅畫。在周月娥的眼裡,能入陸湛的眼的,恐怕也就是她和衛萱兩人的畫而已。若是陸湛選了她的畫,無論如何,她都得去爭取一下。
周月娥往衛萱看去,在她心裏,這許多人裏面也就衛萱能和她匹敵,她是首輔的嫡長孫女兒,其炙手可熱的程度比衛萱可高多了,但是衛萱才名顯赫,兩人就算是平手。
今日齊國公府宴客,楚夫人卻並沒有到場,還是木老夫人給眾人解釋的,說是楚夫人這幾日身上不好,在床上躺著。
頓時就有人道:「阿彌陀佛,難為你們有這樣的菩薩心腸,你們這春雪社可真是了不得。」
旁邊一直看著拍畫的木老夫人身邊的丫頭海棠道:「是咱們家三公子一千二百兩銀子拍得的。」
凝和堂中頓時安靜了下來,出現了鴉雀無聲的片刻。
母女兩個又說了會兒話,一起回了侯府去給老太太請安。
可是何氏又怕物極必反,萬一珠珠兒沒那個意思,她這麼一問,反而容易讓珠珠兒產生逆反心理。不過何氏是忍不住話的人,還是開口道:「剛才你和陸三郎聊什麼呢?」
曹嬤嬤道:「那不就結了。」
陸貞看一眼衛蘅,又看一眼陸湛,然後再看一眼衛蘅,抿嘴一笑,衛蘅恨不得能扶額長嘆,這本來沒什麼事兒都被看出事兒來了,大約陸湛又要說她不矜持了。衛蘅也意識到,自己可能矯枉過正了。
好在作畫除了講技法外,其實最重要的還是神韻,二者缺一不可。否則即使你有神韻,卻無技法來表現。有技法而無神韻,那就只是匠作之畫而已。
嘉樹堂正是宴請男賓的地方。
她們走後,木老夫人私下詢問了跟著陸湛他們一行出去的曹嬤嬤,「你看如何?」
「還是萱姐兒和娥姐兒提出來的,年下上京不是鬧了雪災么,京郊塌了好些土房,咱們就想著將畫拿到嘉樹堂去拍,誰的畫拍得的善款最多,那就是這一社的魁首,得的銀錢咱們商議好了,都拿去京郊開粥棚施粥。」陸怡元道。
三個人一路往回走,陸怡貞問衛蘅道:「蘅妹妹,今日向菩薩求什麼了,那樣誠心?」
陸湛見過比衛蘅玩矜持玩得好得多的姑娘,幾乎以假亂真,不過他自認為他的性子並不和_圖_書是那種別人不理他,他就會上趕著貼上去的賤皮子性子。陸湛並不是那種認為天下女人都該傾慕他的人,大多數時候,他對著這些女子都會覺得煩惱。
不過陸湛也不得不承認,衛蘅這樣漂亮的小姑娘,作起矜持狀的時候格外漂亮,背挺得直直的,脖子拉得長長的,很像一隻漂亮的天鵝,可愛而不讓人反感。
曹嬤嬤沖木老夫人點了點頭,「這小姑娘我瞧著不錯,就是有些矜持,都不怎麼和三郎說話。」
陸湛倒是真自以為是了,不過也怪不得他。雖則陸湛今年不過二十有一,但是已經便覽了女子為了吸引男子的注意而使用的各種手段,有見了他就挺胸脯的,也有拋媚眼的,也有含羞帶澀地偷瞄的,這三種人最多,稍微高桿一點兒的手段是以退為進,欲迎還拒,或是對他冷若冰霜,或是對他惡言相向,不過若是這些姑娘能將她們的眼神再收斂一點兒的話,或許陸湛還真能相信她們的不在意。
到正月初八那日,又是齊國公府請客的日子,春雪社也要開社,陸怡元讓社員都要早早地去,今日開的是畫社。
至於衛蘅這種矜持款,陸湛就見得更多了。她們總是七分冷漠,三分矜持,以期盼陸湛主動上鉤。不過衛蘅只能算是其中手段玩得相當低劣的,陸湛看了衛蘅一眼,這姑娘的腦子確實有些不夠用。
到這會兒,原本脖子都伸長了往外看的姑娘們,卻又開始矜持起來,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或飲茶、或聊天、或低頭玩弄香囊,但就是沒有一個看那捲軸的。
回程的馬車上,何氏不住地往衛蘅瞧,瞧得她渾身不自在,因而忍不住開口道:「娘這是做什麼,我臉上長花了?」
何氏的眼睛簡直像放光一般,臉色頓時比塗了上好的胭脂還好看。
畫社耗時,所以需要社員都早些到。衛蘅和衛萱便先乘了馬車從花園的側門進了齊國公府。
木老夫人笑道:「小姑娘臉皮薄是正常的嘛。你瞧著行事如何?」
作畫耗時,等眾人都完成時,前頭的宴席都要開了,陸怡元領了眾女一起去了前頭的凝和堂給木老夫人還有其他夫人問好。
春雪社一開始雖然只是詩社,可是這幾年下來,每次作詩,出彩的都是那幾位,其他姑娘的熱情自然就消退了,所以這一年春雪社除了詩社,還是開畫社、書社、琴社等等。
曹嬤嬤連連點頭,「是奴婢見識少了。」
玉榮公主當時就笑了出來,「這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卻被這貓給當場拿住了,也不知是哪個促狹的小娘子想出來的,著實可愛。瞧這貓,又驚又怒地,可真是畫活了。」
其實陸怡元和周月娥贊同這個法子也不是沒有私心的。若是單論畫,她們肯定不如衛萱,但是這種拍銀錢的品評法子,卻並不一定意味著選出來的就是最佳的畫作。
曹嬤嬤道:「一時半會兒哪裡瞧得完,只是我看她眉清目https://www.hetubook.com•com秀,這就是第一個好的,性子么一時還瞧不出來。」
木老夫人點了點頭,「再看看吧。這孩子眼睛生得好,清清澈澈的,一看就是心正的。」
「沒想到陸子澄那樣清冷的人還會給妹妹找獅子犬。」周月娥笑道。
楚夫人身子不好,時常患病,並不經常出門走動,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木老夫人點了點頭,「我只是擔心,湛哥兒的媳婦可不能由著湛哥兒他娘去選,我這兒如果先有了人選,總是要放心一些。」木老夫人又道:「別的不說,蘅姐兒生得好這一條就好,湛哥兒屋裡那兩個生得妖妖嬈嬈的,若是主母太差了,就不容易立起來。」
衛蘅逗著那隻名叫「球球」的獅子犬玩了好一會兒才開始動筆,她知道自己的弱點,論筆法的精妙肯定不如衛萱,論細膩肯定及不上周月娥和陸怡元,所以只能另闢蹊徑。
曹嬤嬤道:「這倒是。」
大家都知道,得銀錢最多的畫並不一定是最好的,衛蘅又生得那樣漂亮,自有那輕浮的少年甘願為她一擲千金也不惜的。
到底還是周首輔家的蘭夫人沉著,「不知道是誰拍得的?」
衛蘅的心性早就不是小姑娘了,這會兒若是為著害羞而混過去,那很是自己對不起自己,難得何氏肯開口,衛蘅咬著下唇笑道:「人能不能幹倒是其次,要緊的是品行好,還要婆母好相處的,小姑子也要好相處才是。」
曹嬤嬤笑道:「您這可就難住我了,三郎那性子,心裡頭想什麼,可沒幾個人看得出的。」
遇到有通家之好的,那些夫人、太太就拉了衛蘅她們的手親熱地問了又問,一般的熟悉的就略微寒暄幾句,遇有去年到京的新貴,彼此開始攀親,肯定又要贊兩句衛蘅的容貌。
陸怡元脆生生地道:「大伯母這幾日精神不好,正需要好生休養。這回我們想了個新的品評法子。」
衛蘅敏銳地察覺到陸怡貞微微下撇的嘴角,心下窩火,這兩兄妹還真不是普通的討人厭,也不是普通的自以為是。
既然是畫社,自然有題目,陸怡元叫丫頭抱了一隻雪白的獅子犬來,「這是三哥近日尋來的獅子犬,我和貞姐兒一人一隻。」
所以可以想見,衛蘅是不會成功的。
卻說那頭陸湛送了何氏和衛蘅去車馬處,臨別時衛蘅大大方方地對陸湛道:「湛表哥,上次的事情還一直沒謝謝你,我大姐姐也感謝你。」
一行十幾個僕人,手裡各捧著一卷畫,從嘉樹堂緩緩走過來,走在第一位的僕人手裡捧著的畫就是今日的魁首。
偷偷戀慕衛萱的自然一個勁兒地瞧水墨畫,戀慕陸怡元和周月娥的就往工筆畫去瞧,至於被衛蘅美色所迷的,則完全不知道她會畫哪種畫,這就是悲哀,全都關注她的臉去了。
兼且衛萱的年紀比衛蘅大了一歲,今年已經十五了,正是該說親的時候,自然成了香餑餑,便是衛蘅這樣耀眼的小姑娘,也和-圖-書只能被冷落了。
「討打啊你?」周月娥笑著推了一把陸怡元。本來這種玩笑不該開的,可是在座的這十二個人已經相處了三、四年了,因著關係親近,開起玩笑來就少了許多顧忌,況且都是已經說親或者正在說親、準備說親的大姑娘了,正是情竇初開,傾慕少年的時候,見面的話題總是會繞到少年郎的身上,這無可厚非。
歸根究底,比的卻是誰的人緣好。衛萱、陸怡元、周月娥這幾個在上京城裡名聲最顯的姑娘,都有各自的擁躉。那些少年,便是求不得佳人,可若是能正大光明地得到佳人的一幅畫,那也是如飛蛾撲火一般拚命的。
「哦,那是什麼?」木夫人接話道。
畫里有一隻雪白的獅子犬,還有一隻雪白的波斯貓,犬在假山之左,前腿下壓,作撲食狀,伶俐可愛,貓在假山之右的桂花樹下,瞪圓了黑眼珠看著前方,右前爪正驚愕地抬起來放在嘴邊。
笑鬧夠了,眾人才開始調色作畫,今日是以獅子犬為題。這種活物,若要掌握其神韻又要活靈活現,布局構圖都需要十分精妙才行。
過了初三,就是正月里走親戚的日子了。因著何氏要相看女婿,所以這個月里的宴請,一個都沒推託。衛蘅每日里都會聽到許多句「生得真水靈」,「生得真整齊」這種讚美,至於衛萱,那是既懂事,又漂亮,還十分有才,溢美之詞就多了許多。
是以,周月娥覺得在說親這件事上,上京城裡唯一能和她競爭的也就是衛萱了,而楚夫人也就只對她和衛萱另眼相待。
當第一幅畫被展開時,無論是周月娥,還是陸怡貞,或者是衛萱的臉上都露出了驚詫。
木老夫人道:「你以為我私下沒問過?這孩子只說全聽我的。」
木老夫人又問:「那你瞧湛哥兒呢?」
陸湛笑道:「感謝我的馬車撞了你么?」
陳二夫人在一旁埋怨陸怡元道:「你怎麼才過來,也不知道幫母親招呼一下客人的?」
衛萱雖然跟隨書畫雙絕的恆山先生學畫,但是恆山先生擅長的是水墨畫,而周月娥和陸怡元都師從晉真長學畫,擅長的是花鳥畫,這是各有所長。眾女當中以這三人的畫藝最為突出。
嘉樹堂和凝和堂隔水相望,中間有九曲廊橋相連,此時堂門大開,很容易就能看見從廊橋上送畫過來的隊伍。
但現在衛蘅喜歡她哥哥,陸怡貞的感覺就像發現了衛蘅的弱點一樣,而這個弱點還是她自己的強項,讓陸怡貞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優越感,這就拉近了彼此的關係。
其實以衛蘅和陸湛的關係,又不是沒說過話,若是大大方方地同陸湛聊幾句,這才顯得大方得體,可是此刻一句話不說,就顯得刻意而做作了。也難怪陸湛誤會她。
玉榮公主看罷笑道:「我瞧著每幅都好,快拿去給你大伯母品評吧。」
當春雪社的畫送到嘉樹堂時,裏面的男賓都卯足了勁兒開始猜,誰是誰的畫,反而置畫https://www.hetubook.com.com作本身的高低於腦後了。
衛蘅心道,她還能求什麼,只是希望菩薩能別再讓她嫁給范用了。不過這種話自然不能對陸怡貞說,因而衛蘅道:「我求菩薩保佑家裡一切都平安來著。」
這一嗔彷彿輕雲蔽月,妍麗萬端,真叫是宜嗔宜喜。何氏忽然又覺得無論是陸四郎還是范用,都實在配不上她們家的珠珠兒,她替衛蘅理了理鬢髮,「眼看著你也大了,咱們是娘倆兒也沒什麼害臊不害臊的,你若是心裏有什麼想法,盡可以直管對娘說。你想尋個什麼樣兒的姑爺?」
衛蘅挑了挑眉看向何氏,她也是嫁過人,當過母親的,知道何氏的擔心,「剛才我謝謝他提醒我們商家的事情來著。」
「那倒是,只是生得也太好了些。您就不怕……」曹嬤嬤道。
陸怡貞笑了笑,「我還以為……」陸怡貞朝陸湛的背影撇了一眼,又朝衛蘅別有意味地笑了笑。
曹嬤嬤道:「三郎一向孝順,你怎麼不問問他心裏怎麼想的?」
其實都是何氏想多了,衛蘅看得通透,不過是因為她前世聽聞了一些事情而已。
衛蘅被何氏弄得滿臉通紅,明明是她自己提起話頭的,這會兒還來逗她,衛蘅嘟嘴嗔了何氏一眼。
何氏笑著颳了刮衛蘅的鼻尖道:「娘可沒說什麼,小丫頭就提到婆母了,哎呀呀,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陸怡元便叫丫頭將那十幾幅沒有落款的畫都拿了過來,讓大家瞧。
衛蘅的要求同何氏不謀而合,何氏當即就覺得心下寬慰,「你放心,娘一定給你挑一個好的,斷然不會委屈了咱們珠珠兒。」
衛蘅用的是沒骨工筆畫的筆法,畫那獅子犬一身的白毛時,顯得格外細膩、豐富。
木老夫人嘆道:「就是,這孩子如今大了,什麼事兒都往心裏擱,我也瞧不出啦。」
衛蘅等三人回到客房時,何氏便領著衛蘅告了辭,並不打算留在法慧寺吃齋飯。
陸怡貞看了看陸湛,又看了看滿臉通紅的衛蘅,心下便自覺明白了三分,雖然一路上衛蘅都沒有找陸湛搭話,可是這滿京城的姑娘就沒有不傾慕陸湛的。
何氏少不得又瞪了衛蘅一眼,怪她怎麼就沒想到這些法子。其實這種籌錢的法子,還是衛蘅當時在兩年前的茶花會上幫衛萱她們想出來的,這一次也不過是變相照搬而已。
凝和堂這邊,春雪社的姑娘們便是吃飯都不香,就等著嘉樹堂那邊的消息。待用完飯,便是木老夫人也少不得跟著陸怡元她們一起翹首企盼。
「其實衛家的萱姐兒我瞧著也是不錯,就是聽說學問太好,我這是真怕,萬一再娶那麼一個進來,可就害了咱們湛哥兒了。」木老夫人繼續道。
衛蘅也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彷彿冬日雪地里綻放的火紅玫瑰一般。
這隻獅子犬通身雪白,一絲雜毛也沒有,而且毛髮很長很盛,遠遠地瞧著就像一隻雪球一般,眼珠子又黑又亮,濕漉漉的別提多可愛了,一眾姑娘都喜歡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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