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花好月圓應有時(上)

「我為什麼要走?」沈七本來就生氣,這韓琛待人也太過寒磣,不看僧面看佛面,居然對著這張臉一點兒舊情也不念。「我是南詔公主,到貴朝便算是使臣,皇上不僅不優待,反而要將我掃地出門,這放到哪兒都是說不過去的理。難道皇上真不愛惜黎民,想兩國兵戎相見?」
這下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沈七本身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前輩子被韓琛壓了一頭,忍氣吞聲,這下要徹底斷絕對韓琛的念頭,性子便被反激得更張狂,何況父母具去,也無人管得了這野丫頭,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事都敢做。
「來人,將她拖出去。朕倒是真要看看南詔是不是會為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公主同本朝為難。朕還正愁沒有出兵的原因。」
周圍的人絕倒,這李章明明是太監,哪裡能調戲得了女人。周圍的人很不解地看著沈七。
沈七唬得周圍的人沒反應過來,趕緊拉了李章要走,李章和*圖*書正要拍開沈七的手,卻見周圍的眾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彷彿他真是動了什麼腌臢心腸似的。
「請兩位替本公主通傳一聲。」
其實眾人都覺得以李章素來的為人定不是這樣的人。可是這事被沈七說得活靈活現,如果又見李章同沈七糾纏,拍開她的手,必然就容易想成是惱羞成怒,反而讓人以為他真的有什麼。
沈七在哪裡磨磨蹭蹭了許久,對這李章又是威逼又是利誘,都無濟於事,真稱得上是無縫的雞蛋了。
沈七幾乎聞到了那刀鋒上的血腥味,她一個激靈,覺得如今還萬沒到想死的地步,總算是恢復了一絲明智,「你殺了我可別後悔,可再沒人告訴你那人的消息了。」
只聽得沈七尖叫一聲,眾人都沒回過神來,就看見沈七羞紅了臉,氣急敗壞地指著李章的鼻子道:「你居然,居然敢調戲本公主。」沈七捂住自己的手腕,彷彿被蛇咬了似hetubook.com.com的。
沈七好容易才找到韓琛,他正在偏殿用膳。放下心后,沈七用手掩住胸口,上氣不接下氣,這具身子真是不怎麼行,如果以以前沈七那精神勁兒,這種事情做起來哪裡能落到如今上氣不接下氣的地步。沈七這廂還沒緩過勁兒來,就聽得上面道:「你還沒走!」冷冰冰寒刺骨,比門口那兩柄槍還傷人。
「我不管,我要見皇上,讓他為我主持公道。」沈七上前扭了李章就要走,這下她倒是不怕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了,也不知道是誰在打誰的主意。
要說這沈七雖然兩世為人,但是囂張的性子一點兒也沒改,何況又新生為公主,在南詔皇後有寵愛她,她人又惹喜,所以性子一點兒也沒被磨掉,又被韓琛這般一刺|激,反而養得越發大了。儼然忘了,威脅是韓琛的大忌。
李章奈何不得這個憊懶的臉皮厚得賽城牆的公主,只能被她拉了走。他這是沒見過沈和_圖_書七在石頭鎮時在韓琛的議事房前打地鋪的盛況,那才叫真的臉皮厚。
「看什麼看!」沈七怒瞪回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閹人在宮裡的齷齪事,結對子找菜戶的事情難道還少了。在宮外還不知道養了多少乾兒子呢?如今你瞧本公主落難,居然把這腌臢注意打到本公主頭上來了,是不是看本公主國色天香,所以色膽包天啊?」沈七真是越說越不像樣子了。
沈七得意洋洋之際正要踏腳走入殿內,卻被眼前明晃晃的兩柄槍給閃了眼睛,只怪她得意忘形,把門前的兩尊門神都給忘了。
最後沈七被這不言不語的李章給逼得沒有辦法,不得不心不甘情不願地登上馬車,也算是這李章還算有良心,送了這南詔公主最後一程,還親自扶她上馬車。
沈七變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立馬就呼天搶地起來,直嚷著讓皇上評理,拽了那李公公就往槍口上撞,事實證明,她果然英明,那兩柄m.hetubook.com.com槍恁是沒刺下來,如果是沈七單獨闖關,估計早就見閻王了。
沈七這下如願以償地拉了李章到韓琛的面前。剛要進南書房時,便見沈七放開了扭住李章的手,恭恭敬敬地對李章行了個大躬禮,「李公公多有得罪,只是實在想不出辦法才出此下策,還望公公見諒,如果本公主以後得了什麼好處,一定少不了公公的。」末了沈七還對李章眨了眨眼睛。
李章在一旁臉都白了,直想給沈七豎個大拇指。韓琛聞言抬頭看了看沈七,真是天子俯視蒼生之感,「朕警告過你。」那掃過來的眼神,把沈七嚇到了,她從沒見過韓琛有那般血腥的眼神。
門外果然沖入了一隊人,揪住沈七就要往外拖,把沈七嚇得花容失色。她如今才開始反省,也許她從來就沒從夢裡醒過。在那個夢裡,她無論做了多少錯事,犯了多大不敬的罪,韓琛從沒要殺她的心,可是如今的沈七隻是一個陌生人。
連一向穩重自持和圖書的李章都有些掛不住老臉,不得不幹咳起來。
沈七本以為李章定要被打動,哪知道那太監眼觀鼻,鼻觀心的紋絲不動,只是使個眼色讓周圍的人趕緊督促沈七身邊的人收拾行李滾蛋。沈七真恨不得一掌劈倒他,可惜了沒有錢兒的配合。
韓琛根本就沒理會沈七,簡直是懶得聽。
沈七兀自生氣,眼尾的餘光正好瞥到了在一旁幸災樂禍看戲的李章。這真是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了。
沈七正要行動,那李章就覺出味了,撒腿就要跑,卻被沈七大聲喝住,「你,站住,先前敢調戲本公主,走,咱們去找皇上評理。」沈七一把拽過李章,悄悄道:「李公公送佛送上西,你戲看了那般久,也該奉獻奉獻。」
李章心裏那個震撼,只覺得此女的彪悍只有當年火燒天牢的那位才有得比。
「皇上吩咐下來,任何人都不見。」這兩尊同當年立在蘭陵修竹樓外那兩尊簡直沒有任何差別,也是油鹽不進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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