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一定要定在那天啊？」
畢竟考文化課還是考美院，這和當小混混還是考清華的選擇不一樣，文化課和藝考在夏啾啾心裏都是不錯的選擇。
那天她和江淮安吃燒烤的，那家燒烤攤釀的果酒很好喝，她就拚命喝。
夏啾啾也只是呆了片刻，隨後就反應過來，歡呼出聲來：「真的啊？你想通了？」
簽約和他們自己這樣瞎畫就不一樣了，有硬性的更新要求和指標。楊薇雖然和宋哲堵著氣，但也並不是真的就對自己的成績不管不顧一點都不在意了。
夏啾啾點點頭，應了聲：「嗯，我知道。」
夏啾啾有些疑惑，顧嵐這一次說話流利了很多：「我想試試，我能不能靠畫畫賺錢。」
「夏啾啾，」江淮安抬頭看了她一眼，目光里滿是深意：「要是我考去北京你沒考上，你知道我會幹什麼嗎？」
「你打算幹嗎去？」
江淮安聽了她的話，皺著眉頭：「你要和他們去簽這個合同？」
顧嵐反應得很快，對於她這樣同樣需要金錢來擺脫桎梏的人來說，顧嵐對楊薇的目的，往往更能感同身受。
「補償什麼？」
第二天夏啾啾給江淮安送盒飯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江淮安將她留下來一起吃飯，一面吃一面問她：「你在想什麼？」
顧嵐吸了口氣，彷彿是鼓足了勇氣一般，抬起頭來道：「我……我想試試。」
嗯。
江淮安微微一和_圖_書笑，笑容溫和：「來，吃雞腿。」
「我沒喜歡過什麼東西，」夏啾啾目光逐漸堅定下來：「顧嵐教會我畫畫，我很感激她。做這件事的時候，我很高興，很淡定，會覺得自己內心平靜。我不做這件事，我就會掛著，什麼都做不好，所以未來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我肯定會堅持。」
夏啾啾咽了咽口水，江淮安抬起手，用筷子懸空在脖子上劃了一刀，陰狠道：「我就宰了你！」
「嗯，也就是試試。」
「說吧，」江淮安吃著飯：「趁我吃飯開心吧，不然我自己問出來理由，我要做什麼我自己都害怕。」
她有顧慮，夏啾啾也一樣是有的，顧嵐看著她們兩猶豫，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又沉默下去。
夏啾啾突然想起來，同江淮安道：「就只能你一個人知道，知道嗎！」
「好。」他扭過頭去，說出這話的時候，竟然覺得有那麼幾分不好意思一般：「你好好畫畫，其他事兒不用想。清華北大我來考。」
最重要的是，江淮安覺得，自己彷彿是一個出戰征戰的將軍，他希望每一次凱旋的時候，夏啾啾都能站在那城門下等候。
「你自己？」
面前這兩個朋友都有著高傲的自尊心，她知道。
夏啾啾不太明白，楊薇和顧嵐不一樣，顧嵐需要一個結果來維護自己選擇的正確性，可楊薇呢？
「我也去。」楊薇想了想，和圖書還是開口，沈隨在旁邊提醒她：「那天市聯賽。」
「你還是別去了，」夏啾啾趕緊道：「我和顧嵐去……」
「哦，那個，你別和其他人說啊。」
夏啾啾想起來，抖了抖，趕緊和江淮安把實話說了。
「所以，」沈隨點出重點來：「這次簽約你是想去的。」
江淮安沒說話。
「我得去，」楊薇點頭道：「不僅是為顧嵐，也是為我自己。」
「嗯。」江淮安看著她，總有種想上手揉一揉的衝動。
「我……」
「嗯。」顧嵐點點頭：「所以我就想，我試一試，只要成功了，我媽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江淮安警惕抬頭，夏啾啾問這話，那天肯定就有什麼事兒。
「行，」江淮安點頭：「我替你保密，但你得補償我吧？」
「好。」
夏啾啾認真舉手：「一定努力趕在你考試完之前！」
夏啾啾趕緊搖頭：「沒有的，沒有。」
晚上四個人就下一番的內容在咖啡廳里討論的時候，顧嵐把這個事兒和楊薇一說，楊薇就沉默了。
江淮安沒說話，好久后，他慢慢道：「你想好了嗎？簽約了就不能任性，畫畫這件事就得一直做下去了。」
氣氛有些尷尬，夏啾啾看了江淮安一會兒，垂下眼，盯著腳尖，小聲道：「嗯……知道了……」
「你不準備期末考了嗎？」
她記得上輩子，他也是和她說過這句話。那是上輩子她和和*圖*書江淮安剛認識，然後她撞見了沈隨和自己一個發小在一起。
接著那天晚上，江淮安，把她辦了。
江淮安就吃著燒烤，淡道：「我勸你最好別喝了，等下更別哭，你要是繼續喝還喝哭了，我要做什麼我自己都害怕。」
江淮安一向充滿了演員天分，在演戲這件事上十分有天分，夏啾啾看他這麼一劃，頓時覺得殺氣滿滿，拚命點頭承諾：「你放心，我一定去北京，一定去。」
所以現在只要是顧嵐的選擇，夏啾啾都會支持。
夏啾啾微微一愣，看著江淮安紅著的耳垂，有些不明白，江淮安這句話，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個意思。
夏啾啾沒說話，好久后，她抬起眼，看著江淮安，認真道：「其他事我不知道，但有一件事我是肯定的，畫畫這件事，我肯定會繼續下去。」
這個姑娘，就連說帶他去吃火鍋，他都覺得可愛。
說著，他抿了抿唇，目光死死盯著外面那顆早已經落光了的大榕樹，聲音平靜里又帶了那麼幾許少年青澀：「我總不會讓你過不好的。」
夏啾啾回過神來，趕忙道：「沒什麼，在想劇情。」
夏啾啾看著他的神情，猶豫著開口：「那，要是那天我來不了呢？」
「幹什麼？」
這次顧嵐沒說話，好久后，她慢慢道：「他說想見我們整個團隊，我一個人去，我怕他不簽。可是如果你們真的不想去……」
她朝著和-圖-書夏啾啾笑了笑，接著道：「如果可以，我就去報考美院。」
楊薇似乎是看明白夏啾啾的意思，解釋道：「我想要錢。」
夏啾啾趕緊搖頭：「不會，我不會掉鏈子。」
楊薇皺起眉頭來，不贊同道：「現在畫畫的都可吃香。」
「去！」夏啾啾果斷道：「我去，就算是為了你，我也得去這一趟！」
來的久了，不知道為什麼，夏啾啾內心裡也沒有了最初來的時候那種要拯救這個拯救那個的想法，她和顧嵐每天畫畫就覺得很開心，私心裏面就想著，只要顧嵐高興就行了。至於藝考不藝考……是金子總會發光，她有那個天分，是藝考生好一點，但不是，也不會被埋沒。
沈隨在旁邊看著三個小姑娘苦惱的樣子，半天後，卻是道：「顧嵐你是不是想去？」
「哦，」他抬起頭：「我再提醒你一聲，周五，我要去考試，你記得陪我吃晚飯。」
夏啾啾爽快點頭：「鴛鴦鍋，想吃什麼吃什麼，包你吃個夠！」
雖然昨天他罵過她，可是那並不是出於本心。他內心裡並不在意夏啾啾考不考上一個好大學，只要她選擇，她不遺憾，這就足夠。
「最近你知識點背得怎麼樣？」江淮安吃了一口飯，看著夏啾啾道：「約著一起考大學，你別掉鏈子啊。」
於是三個女孩子就將下周五的時間定了下來，下周五，他們就去隔壁市去見那個出版商。
夏啾和-圖-書啾那天心裏有點難受，於是沒聽勸，喝了，喝哭了，哭了拽著江淮安的手喊：「沈隨你王八蛋啊。」
這話讓夏啾啾愣了一下。
「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我保證。」
他向來是說到做到的人。
「請我吃飯呀，」江淮安轉著筆，眉眼都帶了笑：「周五那天你回來了，請我吃火鍋呀。」
楊薇見夏啾啾沒有說話，怕她不明白，於是接著道：「我在宋家，吃宋家的，花宋家的，還是想要一點自己的錢。」
夏啾啾小心翼翼打探，江淮安吃著小青菜：「那個考試當天現場出成績，要是我考得好，我希望你第一時間恭喜我，要是我考不好，我也希望你第一時間安慰我。」
「試什麼？」
顧嵐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媽總和我講，說畫畫風險高，要靠畫畫賺錢，那麼幾千個人里才有一個，我算老幾啊？」
「你當然可以的呀。」夏啾啾脫口而出，顧嵐卻沒有在意，只覺得這是夏啾啾這個人對她的盲目自信。
「你別聽你媽的。」
這樣的願望也不知道從何而起，但就這麼期望著。
楊薇皺起眉頭，期末考已經近了，顧嵐這個樣子，全然不是想考試的模樣。
她是一直想讓顧嵐考美院的，可是顧嵐太反感，久了她也就不說了。
顧嵐沒想到沈隨會先問出這句話來，頗有些詫異，夏啾啾和楊薇都看向她，顧嵐垂下眼眸，好久后，才應了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