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宮傾
第十九章 情愫難安求讖言

他不要靠懷念過完下半生,他的榮耀,她應當與之共享,他的苦痛,她可以選擇避讓,明明他已經得到江山,昇平卻要開始離去。為什麼得到越多,反而失去越多,他真的不明白……
如此說來……李世民的意思是求娶大隋鎮國公主昇平。
昇平還是不語,傷感的楊廣緊緊抱住她的腰肢,甚至略帶帶些懇求語氣:「說,我需要阿鸞,阿鸞答應我一生都不要離開。」
昇平隔著翼紗分明看見李世民桀驁的視線直直掃視自己方向。
李家長子李建成娶妃拓跋麗華,若昇平下嫁,隋朝必然不會容許鎮國公主成為李家長子的妾室,楊廣知曉李家和拓跋氏的交好內情刻意提及。
如此一來,李世民在京城修養時候左右逢源,一干見風使舵之輩趨炎附勢相約回訪,白日避諱,夜間相會,李世民休憩的驛站夜半時分常有詭異車馬頻繁出入,也成為朝堂眾臣心底心照不宣的秘密。
眾臣再次提起舒緩的氣息,屏住不動。
楊廣冷笑,斜依偎在寶座上的他皇冕上的玉珠晶簾微微顫動,加重了語意中的隨意:「什麼喜事,說來與朕聽聽?」
「得蒙皇上庇佑,臣在京城行走多日,越發覺得我大隋是萬國明主,不僅平民百姓歌舞昇平,連如臣此般歸屬小吏也深覺心穩神安。所以李世民斗膽求皇上賜天家女給李氏,與臣屬成就姻親,永結秦晉之約。」
「不會。」李世民坦言直視寶座上方,對剛剛眾人的嘲諷似不在意,如矩目光直視不移。
只是事情真的如此簡單嗎?出了宮門是否就是萬里任由展翅翱翔?
好個台階!眾臣不約而同鬆口氣。
昇平緩緩扭過頭,露出不敢確信的笑容:「什麼皇上都許嗎?那,阿鸞要皇上放阿鸞出宮也許嗎?」
此次回京,必然有天大的事在等待他們。
獨孤餘黨心懷忐忑向楊廣奏稟過幾次,為避免李世民趁機勾結內官應及早將他早日驅逐出京,倒是新任丞相楊素唯恐獨孤家藉此在皇帝面前復辟,據理力爭諫言:如果當今皇上能順利安撫李世民,即可安撫所有叛亂藩國,藉機收納天下民心,所以不該以小人之心度之,應留李氏使節常住。
楊廣和昇平兩人身還身處行宮,卻突然從京城傳來李氏使節懇請再度入宮覲見的消息。
昇平收了收露在翼紗外的月色裙擺,視線低垂,身邊則是楊廣似在自言自語低聲自問:「原來是你想娶大隋鎮國公主?」
昇平心驟然抽緊,手中的芙蓉扇掙脫手指跌落腳邊,身邊隨侍的永好還來不及去撿,那柄團扇已經翩翩滾落寶座台階下,飄至李世民眼前,明晃晃一朵芙蓉花正在朝他綻放。
昇平聞言幾乎快從榻跳起來,眉梢眼角滿是喜色。
此刻,夜色下的昇平素顏淡裙,似比三年前緘默許多清瘦許多,昔日任性執拗的她在水光瀲影中神態落寞,萬事隱忍在心的感覺,讓人不由心痛。
昔日白衣飄飄的楊廣如今已經變成眉目嚴和圖書厲的大隋皇帝,天下所有一切都是他的。他卻不曾施捨一樣給她,還口口聲聲說什麼一切皆是為了她……
昇平苦笑,心中有些凄然:「難道阿鸞這一生生氣就只能是為皇上?」
楊廣朗聲大笑,坐在榻邊伸手挑起昇平下頜:「還是阿鸞最了解朕。」
昇平停住腳步驀然回頭,但見李世民超然卓絕站在寶座前,氣度風範竟比楊廣還似穩坐江山的帝王。
尤其是以宇文化及為首的將軍統帥,更是對同為將才的李世民惺惺相惜,互贈信物以示交好。
也許,只有她離開,此次爭執才能變為一場朝堂交易。
此次李世民倒是非常乖覺,單膝及地,抱拳當胸:「臣李世民有喜事與皇上相求。」
楊廣小心翼翼的捧住昇平的臉,如同捧著失而復得的珍貴寶貝般細膩親吻:「好,如果有那麼一天,我願意先走。哪怕明知會讓你傷心,我也不願親眼看你離去的背影。」
昇平心中咯噔一下,隨後肯定回答:「皇上是不會放他走的,好不容易囚禁李世民在京都做了人質,怎麼會輕易放他走呢?」
此次,她再次拜別皇上,從翼紗后徐徐走過,裙擺搖曳,步步生姿,將要走到殿門處,身後傳來低沉嗓音:「鎮國公主也需夫婦廝守,誰又能強求困住她一生呢?」
月色如銀鉤,光華掠進涼亭,人伶仃佇立。此處比京城微涼,夜間風緊,昇平獨坐涼亭裹緊雙臂,衣帶隨風蹁躚,根本引不起她的注意,她只是兀自望夜色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出神。
「李世民,你果然有自知自明。你聽好,別說是你,太原留守李淵的二子,就連朕,都配不上大隋鎮國公主。所以,昇平公主封號是鎮國,隋在,她在,她在,隋在!知道了嗎?」
昇平望著楊廣臉上的深深笑意,緘默不語。
他到底還是變了,深入肺腑的改變,變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改變。
楊廣驀然抓緊她低啞嘶吼:「別想,朕走到今天此處都是為了阿鸞,阿鸞不可以出宮,朕要你一生守在皇宮,哪都不能去!」
過往三年,昇平身處波瀾大過一生所臨,猶如一場噩夢時刻提醒她宮苑身處每一隅都是恐怖惡魘,她想出宮了,遠離變了模糊往日溫存的楊廣,遠離朝臣的提心擔憂提防,遠離所有一切背負在身的逆倫枷鎖,尋個安靜的地方看海闊天空生死由天。
李世民犀利目光直視前方不動不搖的裙擺:「但李世民仍未娶妻。」
總聽母后說宮外的世界天高雲淡,如何愜意,她卻從未看過紅牆圈隔外的天地,不可謂不嚮往能。即便來日依舊留在宮中,若能https://www.hetubook.com•com得片刻空閑出去看看壯麗江山,也算是此生最值得快慰的一件事了。
楊廣嘴角微微揚起,聲音沉緩:「剛剛朕不曾聽清,李世民,你再說一遍。」
昇平別開視線心頭微微發顫。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她總有種感覺,兩人分別就在眼前,具體的時間,他不知,她也不知,但一定會即將到來。
綿延幾里的隨從儀仗尾隨在後,龍輦鳳駕列在隊中,煌煌煊赫。行宮之行從清晨出發,夜半時分才到西北行宮,所行之處皆紅毯鋪地,玉樹擎天,委實是耗財耗力的差事。
否則,她幾乎以為,那是兩個男人的波濤洶湧的暗自較量,是為她。
臣屬朝拜對大隋朝來說並不是件什麼稀罕大事,只不過此次李氏使節所作所為著實讓身為隋朝皇帝楊廣心懷不滿。
楊廣知自己失言,見她衣群單薄,用臂彎為昇平籠起溫暖屏障,聲音低沉歉疚:「阿鸞,朕負你太多,朕知道。」
夏初時分天熱難耐,昇平獨坐在行宮涼亭眺望遠方出神。他約她此處相見,不知為何……
當今皇上婚後,未有女嗣。
昇平擔憂的兩方迎娶倒是不曾出現,似乎此次李氏使節前來果真是為了表示臣服以進貢,許公主和親和進貢李氏女子為妃都是朝臣臆想做不得真。
是不是也可以說,這是他對她留在大隋一生一世的許諾?
「放了吧。」逼反比縱虎歸山更可怕。
楊廣見昇平怔怔,把書奪了去笑著背在身後,昇平抬頭,大殿金色光暈透過窗格披在楊廣的身上,呈現斑斕色彩,他的眼底浮現難得一見的戲謔:「不給看了,陪朕下盤棋,若是明日回京怕是再沒如此愜意日子了。」
楊廣語結,手中的力道卻不肯放鬆,堅定回答:「從今日開始,朕發誓,每做一樣事情都是為了阿鸞,彼時朕身不由己,今時今日,再沒有什麼可以阻攔朕的所作所為了。」
楊廣,終於放棄了九五之尊的那個朕字,改回了自己,她是否可以相信,他們還會再有一次重新再來的機會?
昇平不敢去想,更不想去想。
昇平未必是真的了解楊廣,她只是更了解帝王。
楊廣心中升起怒氣猛地將她困縛在懷中,唇抵在昇平的唇齒間不住深吮,癲狂的他只想告訴選擇離開的她自己心中惶惶不安的感覺。
昇平淡淡笑著,目光直入他惶惶眼底,「皇上所做的事真的是為阿鸞嗎,皇上說說看,究竟哪一件是真為了阿鸞?」
昇平僵坐在翼紗后掌心汗膩,她不相信李家會真的想求娶公主。
唯獨兩人自己都在竭力掩飾自己的不妙預感。
初登基時,楊廣權衡利弊,在寶座玉階前放開牽握昇平的手實屬無奈。
原來是他。
楊廣抬手掐住昇平的下頜帶向自己,深邃的雙眼充滿懊惱:「阿鸞是不是還在氣朕?是為朕登基時候的失信,還是為朕當面羞辱了李世民?」
昇平覺得自己再不能待在此處,步履加快,從殿https://www.hetubook.com.com門翩然離去。
見皇上如此蔑視李世民,群臣自然也開始肆意嘲笑,一聲聲輕笑從各人嘴中發出,說不出的刺耳難聽。
昇平知他的意思。
昇平望著楊廣,他慵懶的雙眼也回望著她,楊廣忽而笑了,昇平心中動容垂低視線不再看他。恍惚間,她有些不想再停留在此處,緩緩站起身準備離去。
她望去視線,隱隱紗幔縫隙中,楊廣在上方臉色大變冷笑道:「李世民,大隋天家女子,足汝一生眺望不及,休得妄想!」
昇平被困在楊廣的懷抱中,他身上溫暖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深深嘆息:「阿鸞沒想什麼,夜深露重,請皇上回去吧。」
這是登基后楊廣首次與昇平無事閑聚,那日昇平在接見來使時主動求去,楊廣似乎才察覺到自己已經忽略她太久,又恰逢西北行宮修葺完畢,楊廣力邀昇平一同前往,昇平本不願去,可一想到留下來便要和蕭氏相互避忌,還是勉強隨行。
楊廣以手支撐起身子含笑開口:「朕記得,你長兄已有原配妻子了。」
他不要,不要贏得了天下輸掉她!
迎著月光,昇平素白的臉頰越發顯得凄意倦倦,楊廣忍不住急切發問:「阿鸞還想要什麼?朕答應阿鸞,此次一定做到。」
楊廣接到懇請表回頭望了望昇平。此時昇平正依偎在芙蓉榻上讀書,眉頭緊鎖似不曾聽見內侍的稟告,楊廣徐步走在她的身後,含笑俯身貼耳邊輕聲問:「阿鸞在讀什麼?」
金殿之上,李世民的膽大妄為再次遠遠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昇平指尖一動,楊廣立即撐起雙臂,雙眼圓睜。
昇平不動聲色的別開了視線,掙脫開楊廣雙臂的鉗制,扭開臉望向湖面,聲音藉助水波浮動幽幽沒有絲毫生氣:「沒有允諾何來辜負,本來阿鸞也不稀罕那座不吉的昭陽宮。」
她的嗓音極低,像道讖語,為兩人設下了結局。
李世民絲毫沒有遲疑立即朗聲回答:「正是臣。」
此後帝王臨朝理政又與太子監國時有著莫大區別,焦頭爛額之際他只能在忙碌間隙出神狠狠想她,他想去棲鳳宮找她以慰相思之苦,又愧疚覺自己負她太多,躊躇遲疑幾次,始終不曾挪動半步去看她,就此耽擱下來,直到了今日。
楊廣半晌方才忍住笑揚袖揮手,寬大袍袖在眾人面前揮動,朝臣頃刻靜默,楊廣清了清嗓音:「你求尚鎮國公主,李市民,你覺得朕會同意嗎?」
昇平扭回視線凝望楊廣絕望的表情,所有不甘和難捱終還是被他的哀求化作一聲無奈嘆息。
楊廣臉色肅嚴緊緊拉住昇平的肩膀鄭重許諾:「只要阿鸞說,朕一定許你。」
卧薪嘗膽,回宮獨權,廢黜獨孤,大興奢靡,哪一樣果真為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她無怨無悔的純凈付出?
被昇平眼底的渴望逗得楊廣心情愉悅,一把拉過她坐在自己旁邊,他含笑瞧著她,她則幻想自己即將出宮時的旖旎景象,兩個人靜靜坐在殿內,于外人看來自然是美不勝收的景象,恰似神仙眷侶般。
先皇故后所生,只有一女。
李世民並不畏懼楊楊廣的言語威脅,直立起身,目光爍爍直視翼紗背後月色華裙的所在:「李家求尚鎮國公主昇平!」
昇平翻書頁的手停在一半處,怔了怔又笑:「不過是些老書,從原來的晉王宮翻出來還不曾讀過。」
她只一意默告自己出宮是最好的出路,只要能離開令人窒息的九天宮闕,哪怕用一生來懷念此處的榮華富貴也是心甘如怡的。
昇平彷彿不曾聽見楊廣由心而發的話望著水面出神,寒涼湖水比不過她刻意豎起的荊牆帶給他的感受。
楊廣眼底波瀾不驚,只是看著昇平微笑:「擔心那些做什麼,此時朕開心最重要,昨日司建令已經奏稟,河道此時已經開到杭東,離西子湖就差一步之遙,很快朕就可以帶著阿鸞出宮了。」
絕望的楊廣用行動表示不舍,不容反抗的鉗制,不容置疑的束縛,他在用行動告訴她,他不會放她走,一生都不會。
「阿鸞猜,他此次覲見到底要求什麼?」楊廣在昇平身後伸出手,替她翻過頓在那兒的書頁,俊朗笑容還停在嘴角彷彿在訊問今日天氣般坦然。
他的駐足停留成為大隋朝君臣喉嚨里一根魚刺,梗在那兒,吐不得,咽不下,甚至能瞬間掀起朝堂風波。
她閉上雙眼,虛軟嘆息:「好,阿鸞一生都不會離開你,除非,你先離開。」
此時,離去才是最好的選擇,從此以後再不必為內宮爭鬥惦念勞神。
也許,這隻是一個詭計,一個可以讓李世民順利回太原的詭計。只要楊廣答應,李世民便以此做借口回去準備聘金儀式,如果楊廣不答應,他也有借口回去向父親復命,求娶公主是萬能的借口卻不知已經觸動了大隋帝王心中最痛的地方。
眾臣再度驚異交換眼色,為李世民的膽大震驚不已。原本他們以為只是李家長子求娶,畢竟鎮國公主嫁過去,除做元妻不做他想,不料李世民區區二子竟敢貿然求尚,如此行為何止是膽大妄為,簡直可以稱作是不知天高地厚。
雖知北方蠻夷固然生性豪邁,但聽聞如此驚人之語還是嚇壞了朝堂眾人。大隋無人不知當今皇上與親妹子昇平公主的曖昧情事,為鎮國公主廢昭陽宮,修通天河道直達西子湖畔也是無人不曉,如今李世民還要執意奪走皇上心頭所愛,怕是……眾人想到此處立即抬頭向皇上楊廣方向望去。
朝堂羞辱是楊廣一時負氣不假,但讓李世民在大興城隨意行走,一定另有謀算,昔有子楚趙國做人質,今有李世民自願送死來當隋朝的質子,看似楊廣赦免李世民允其走動是皇恩浩蕩好意收留,其實,那不過是恰到好處的施以恩惠,獨孤家以為楊廣是和*圖*書負氣不採納他們的意見,殊不知他還有其它考慮。
李世民此語一出驚得朝臣面面相覷,金色翼紗後端坐的昇平更是蹩眉,手中原本隨意輕輕扇動的金柄芙蓉扇也緩緩停下來,側眸查看楊廣的表情。
身為二世子的李世民也非等閑之輩,出手極其闊綽,行事也頗為爽快,京城門閥顯貴悉數許以重禮,笑談來往。
話音落地眾臣驚默,知李世民膽大不料竟敢當著皇帝面直言不諱,整個大殿如寂寂靜夜再沒有半點聲響,只有寶座前紅色錦毯耀花了群臣的視線,他們偷偷窺視皇上又悄悄察看李世民,唯獨沒有人去看昇平到底是何反應。
楊廣此生從未如此緊張過什麼,縱使當年天闕宮變,知道昇平安成憂他都不曾如此驚惶過,而此刻,他分明感到昇平在從自己指尖溜走,慢慢的,不易察覺的溜走。
此時的楊廣像困在夜色中的野獸急於宣告自己的不安,又似年幼任性的孩子只知道慌慌的命令:「說,阿鸞永遠不會離開,說,快說!」
沒想到,她兩次提早離席,都在李世民面前。
昇平睜開雙眼望著失去理智的楊廣,他的唇依舊柔軟,他懷抱依舊溫暖,但楊廣似乎又忘記了,忘記自己曾是怎樣的溫文爾雅,從不會強迫小阿鸞任何事。
楊廣負手站在昇平背後,見她如此影單孤寂心頭不免有些傷感,雙手無力放下。
最終兩派互不相讓,坐在龍位上的楊廣一如既往的習慣性打壓獨孤家氣焰,非但執意挽留李世民,甚至容許他們主僕幾人偶爾可以出驛站行走。
楊廣的笑漸漸收斂,直至最後,一聲冷哼從唇齒中迸出,臊李世民于眾臣面前。
李世民再拱手:「李家求尚鎮國公主昇平!」
不,他不知道。他還是口口聲聲用朕字掃滅他們之間曾有過的親昵。
楊廣嘴角笑意猶在,但眼底已經浮起寒冰,「哪個天家女呢?」
「可今時今日,阿鸞已再無索取,皇上給多少,阿鸞也不覺得開懷。」昇平搖頭苦笑,目光鬱郁飄遠。
楊廣疾步上前坐在昇平身邊輕輕擁住她,聲音低啞:「告訴朕,阿鸞在想什麼?」
他果真知道?
李世民主動覲見一定是要求放自己回去,放與不放作為大隋皇帝的楊廣都不好做。
那日金殿上楊廣負氣逞能的結果是讓李世民有足夠借口證明自己確實需要休養身體,並就此在大興城的京都驛站停歇下來。
昇平神色平靜側臉看著楊廣擰緊的眉頭。
正在眾人不知所措之時,一聲冷笑從大殿上方傳來,很快笑聲越來越大,抑制不住的皇上楊廣幾乎笑得話也說不出來,只是一直在笑。
宣召時,眾臣雲集,按部就班的等待李世民開口求皇帝網開一面放自己回去楊廣也睥睨的看著身處寶座下方的李世民隨意詢問:「李氏使節覲見,有什麼要事嗎?」
只是有翼紗相隔,他們便是想查看昇平臉色,也不能。
只不過,她不想理睬,楊廣的話足夠讓她心神紊亂,他在說,她在,隋在,隋在,她在。
可笑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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