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管從哪一個角度看去,都挑不出任何瑕疵……
——
而看著他的背影,站在原地的女孩兒遲疑了下,慢慢抬起手。
「小孩兒,我只說一遍。」
「……」
果然不能提的。
蘇邈邈和商彥在三中校門外坐上一輛計程車,隨後便直迴文家別墅。
須臾后,那張清雋冷白的臉逐漸恢復了慣常的懶散神情。
開門的人卻沒進來,只目光掃過靜如雞崽的吳泓博等人,隨後懶洋洋地往門上一倚。
吳泓博盯他幾秒,冷笑,「我喊彥爹,你喊我孫子——行啊你,膽子大到活膩歪了。」
蘇邈邈聽話地合上面前的程序書,抱到身前,起身往門外走。
在眾人掙扎的目光里,商彥停了一下,抬眼。
蘇邈邈抿了抿唇,有點不確定那個名字現在能不能提。
「送你回家。」
此時商彥已經完全不記得,幾分鐘前他還對這件事嗤之以鼻了。
半晌沒等到後續, 商彥垂眼看她。
——
「……哦。」
指腹下,觸感細滑。
「舒薇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
商彥眸色一深。
但商彥也不太需要驗證,他嘴角微勾,眸里情緒泛涼,單手插著褲袋轉身往外走。
沉默兩秒,他唇角一勾,低嗤了聲。
商彥瞥一眼斜對面的石英鍾,「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隨後他皺了眉。
唇角挑起一點淡笑,眸色染上某種慾望深沉的薄戾——
商彥瞥向他們。
蘇邈邈悚然。
吳泓博灰溜溜地回了培訓組。
只是再抬眼時,那笑也已經涼下來——
鬼使神差一樣,他輕摩挲了下https://www.hetubook.com.com拇指。
商彥眼神漆黑。
跟讓人欺負得毛都蔫下來的小動物似的。
他低咬著唇線, 嘴角逸出聲發悶的啞笑。
然後便見那人面上的笑意驀地一沉。
「……」辦公桌后,蘇邈邈心虛地抬起了小腦袋。
商彥輕眯起眼。
原本只是想阻止女孩的話,然而此時被那雙濕漉漉的眼睛驚慌地望著,商彥又覺得不做點什麼委實可惜。
商彥目光微動。
她還全然不知危險地仰著小臉朝他笑——
一種猶如做賊且被主人當場抓獲的赧然心理瞬間籠罩了蘇邈邈。
「腿打斷。」
商彥肩側抵著門,看著女孩兒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滿吞吞地走過去。
——
商彥啞聲笑,忍不住輕捏了下掌心裏握著的女孩兒柔若無骨的手指——
「這個循環是上周寫的, 有些地方已經忘了。」
商彥單手搭在車窗邊,白色的襯衫從袖口隨意地捲起,露出漂亮凌厲的手臂線條。他的目光落在車窗外,似乎是望著外面浮掠過去的景色失神。
蘇邈邈不解地跟上去。
提及這, 商彥也想起一件事——
蘇邈邈抿住嘴巴,很講義氣地沒有開口。
商彥壓著性子,緩聲微沉地重複一遍,「你相信吳泓博說的了?」
蘇邈邈點頭,又搖了搖頭, 苦惱地皺起眉心。
也難怪,如齊文悅說的那樣,會有那麼多像舒薇、像文素素一樣漂亮的女生喜歡他吧……
她這也算是被師父……「體罰」了么?
「……」
沒有說完的話被迫夭折。
「布置給你們和_圖_書的程序題,做完再走。」
商彥微怔。
他眼底掠過點笑色。
沉默半晌, 實在想不通了,女孩兒於是安靜地點了點頭。
「對不起……師父。」
過了半晌,商彥才聽見那細如蚊蚋的聲音低低落落地響起。
張揚而恣肆,隨性又散漫,比誰都漫不經心,卻也比誰都從容淡定。相比較其他人在青春里慌慌張張縮首畏腳的狼狽模樣,只有他是全然無謂和落拓不羈……
商彥的視線落到辦公桌電腦後。
「小孩兒,說話, 我和誰?」
他側回眸。
「怕你……被狼叼走。」
聽著那漸漸遠了的聲音,蘇邈邈同情地看了房門一眼,就重新低下頭看書去了。
「師父,你的威脅一點新意都沒有。」
想了想,他左手輕撐住座椅靠背,附到女孩兒耳邊——
商彥正垂落視線,似笑非笑地瞥過來。
蘇邈邈:「??」
「你只需要相信我說的。」他喉結輕滾了下,有些不自在地挪開眼,「我只說這一遍,再讓我重複,腿——」
辦公室的門敞開,聲音從走廊上傳回來——
眾人:「……」
「……」
「不管他們。」
他垂在車窗邊上的右手抬了抬,輕叩了下車窗玻璃——
「……?」
「小孩兒, 你以後就乖乖跟在師父後面吧。」
話音一落,蘇邈邈偷偷抬眼觀察商彥的反應。
商彥右手一抬,輕捏住了女孩兒的下頜。
他低笑了聲,伸手揉了揉女孩兒的長發。
話聲戛然一停。
「……」
他把女孩兒坐著的轉椅拉過來,兩手往兩側的扶手上一撐,俯下身——
*
說和-圖-書完,商彥關門。
「哦,好。」
吳泓博諂媚地笑。
蘇邈邈偏過頭,盯著他的側影。
商彥:「為什麼不直接問我?」
商彥:「……」
幾秒后,整條長廊都聽得到,計算機培訓組內傳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蘇邈邈:「……哎?」
「你剛剛說,是吳泓博告訴你那些的。」
「上周你進班前,讓你留在培訓組等我,為什麼消息都不留就跑了。」
商彥被女孩兒那純凈得毫無雜質的眼眸盯了幾秒, 不由自嘲地輕嗤了聲。
視線像是最後一遍打磨精緻美玉的潤刀,小心翼翼地拂過眼前這道側影上的每一條弧線,她看得安靜。
「如果被我發現,你們之中有人用的是同一個解題演算法……那你們下周,很可能會死在培訓組裡。」
組裡那男生像是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噎了好半天才連忙賠笑——
蘇邈邈從電腦後面探出半張小臉。
商彥滾著喉結站直身。
商彥垂眼。
商彥垂眼看著她。
商彥懶懶一笑,語氣漫不經心。
女孩兒低下頭去。
「……」
蘇邈邈糾結了下,「嗯。」
「你沒看到,這上面能映出影來么?」
蘇邈邈目光茫然地仰著臉, 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商彥。
看女孩兒睜大了眼睛受驚不輕似的看著自己,商彥莞爾失笑。
他從后帶上房門。
「小孩兒。在古代,像你剛剛那樣盯著師父看,是會被浸豬籠的。」
「哎我錯了吳哥,吳哥別生氣啊吳哥!」
「沒事吧?」組裡有人玩笑地看他,「我還以為你得鼻青臉腫地回來呢。」
「哈哈哈哈www.hetubook•com•com……你這孫子也是夠倒霉的!」
蘇邈邈:「?」
女孩兒小聲開口,眼神烏黑靈動。
蘇邈邈低下頭,聲音小心得很:
蘇邈邈無措地仰著臉,看著商彥。
顯然,她並沒有理解到商彥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蘇邈邈被揉得輕縮了下細白的頸子,再抬眼時更迷糊了。
幾人嬉笑的聲音,在計算機組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后,驀地收住。
所以……
商彥忍了兩秒,到底還是沒繃住。
站在長廊上,蘇邈邈驚呆地看了看身後。
「我……那時候聯繫不到師父你。」蘇邈邈輕聲說。
「彥爹不要啊……放過兒子們吧!!」
蘇邈邈回憶了下, 「是吳泓博說,你和——」
「你還幸災樂禍……」
蘇邈邈心裏感慨著,便欲轉回身去。
「……」
「明天周一,我來驗收。」
說完,男生率先鬆開手,轉身往樓梯間走。
「喊你孫子。」那男生不上當,仍是哈哈哈地捂著肚子笑。
「彥爹,那我們……」
纖細的右手五指微張,其餘正常,唯獨食指的指尖紅彤彤的,像是剛遭了蹂躪一樣。
吳泓博等人見到轉機,目光鋥亮地齊齊看他——
「……?」蘇邈邈抬眼望向他。
她伸手猶豫地指過去,「他們……」
這一眼,意味深長。
「我和什麼?」
「等我真的要換懲罰的時候……信不信讓你哭得上不來氣?」
「再廢話?」
「小孩兒。」
「所以, 你就信了?」
「跟我過來。」
「孫子喊誰呢。」吳泓博挑釁。
過了幾秒,出於生物本能地,她慢吞吞地往後蹭了蹭。
「他說,和*圖*書你和舒薇……手拉手去校外了。」
……
商彥難得有種想要嘆氣的慾望。
辦公室里笑聲突然卡住。
「哎……?彥爹,你找我幹嘛,是有什麼——嗷嗚!!」
蘇邈邈一怔,本能反駁:「可吳泓博那時候說,她是我的准師娘,是——」
「我不廢話了嗷嗷——彥爹你下手輕點我自己走——」
他轉開話題。
吳泓博氣得直哼哼。
「嗯……不該看師父的。」
門外,計算機組其他幾人的交談聲腳步聲傳了回來。
「對了。」
「……?」蘇邈邈被他迫得往後縮了縮,漂亮的眼睛睜得微圓,似乎有點受驚。
路上,車內安靜。
「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幾秒后,他驀地回神,抽手直回身——
那根細白的手指被人拉回來。
吳泓博:「彥爹說聽見別人從我那兒聽說他和舒薇的傳聞了——但是天地良心,我真的只在咱組裡才說過,怎麼就傳出去了!」
「師父,」蘇邈邈猶豫了很久,還是開口小心地問:「你還在生舒薇的氣嗎?」
男生悶聲笑起來。
拖進窩裡。
蘇邈邈一呆。
只是在她完成這次暗中觀察的收尾工作前,一直望著窗外的男生啞聲一笑。
「新意?」
……或許薄屹說得對,他該拿一部隨身的手機了?
他伸手揉揉女孩兒的頭頂。
「會所里不是說過么……因為是師父,所以……隨便你做什麼都行。」
「彥爹?」
「我知道。」
吃得一點不剩。
……啊。
「所以彥爹為什麼要收拾你?你這兩天挺安分的啊。」
「為什麼?」
「可以看。」
「剛剛給你講的部分, 聽懂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