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為了這玩意，」
齊文悅頓了一下，自己也無奈地捂臉笑起來——
「……喝完了么？」
李師傑挑眉，「……那你今早沒去升旗儀式，也是為這事？」
冷白的俊臉上沒什麼表情。
「……」商彥停了下，「私事。」
商彥收回手。
第二天是周一。
「商彥，老師知道你聰明，學習對你來說也是得心應手。但你有計算機組要兼顧……更何況這學生階段，還是得以學習為重。談戀愛這種事情，可以放到大學去做嘛，為這個影響學業，多不值當？」
齊文悅雙手抱在身前晃了晃，一臉泫然欲泣的神情——
蘇邈邈被破例應允不必參加升旗這類集體活動, 所以早上到校后，她一直待在教室里,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兩公分……會不會有點為難你？」
蘇邈邈愈發疑惑。
「你今天缺席升旗儀式，這樣很不對，老師會——」
李師傑臉色有點沉了。
蘇邈邈伸手，輕摸了下鼻尖。
「你自己說的，你信么？」蘇邈邈努力忍住，微彎著眼角看她。
「以前無所謂，現在有所謂了唄。」
而垂眼望下來的男生眸子漆黑，笑意帶著點運動完的沙啞和疏懶——
沒來得及看清什麼，她的目光已經被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佔據了大半。
蘇邈邈從一道令人痛苦的化學大題里抽神出來，轉回臉看向自己身旁。
蘇邈邈聽得失神, 一個人對著窗外發獃。
她轉頭看向教室前面。
教室外。
那些議論聲里提起的名字，讓原本不在意的蘇邈邈怔了下。
「不是還有好些人看到了嗎？」
——
沒過多久，升旗儀式結束, 長廊上逐漸響起學生們的腳步聲和交談聲。
「……」廖蘭馨嫌棄地看她，「你不記得高一上學期那時候，我們班天天一下課，教室門口是個什麼盛況了嗎？」
女孩兒慢吞吞地轉回去。
——
齊文悅喪喪和圖書地看她。
齊文悅和蘇邈邈對視一眼。
有點甜。
「我也不太信哎。」
蘇邈邈見齊文悅五官都要皺到一起的模樣，不由輕笑。
齊文悅：「嗯？嗯嗯？？……這話聽著那麼簡單，怎麼我又感覺信息量略大呢？？」
「老師。」
又是昨天那手法，非常管用。
話聲一停，齊文悅悚然地扭頭看向廖蘭馨——
女孩兒低下頭，看著自己手裡的保溫杯，無意識地攥緊了點。
「嗯。」
「……談戀愛？」
只是和蘇邈邈一對上目光, 幾人反而都閉上嘴巴，各自回位置了。
直到一聲門開的響動，引得教室里一些學生抬頭去看。
說完她又蔫下來，「但是高三那邊也信誓旦旦的，我真迷糊了。」
一聽這個，蘇邈邈怔了怔。
須臾，她輕眨了眨眼。
經過蘇邈邈座位旁, 齊文悅想說什麼，但被廖蘭馨拉了一把，於是又只好憋屈地把話咽了回去。
「商彥，李老師叫你。」
「不行我實在憋不住了。」
只是此時教室後面一堆目光盯著。
「那你今早升旗儀式為什麼沒去？」
「私事。」
齊文悅眼睛登時亮了，雙手嗖地一下拍上桌——
商彥拿下了背包，想了想，又補充，「加熱過的。聽說是國內營養成分最高、品質最好的一種。」
——
——還真讓他沒辦法說什麼。
「不是。」
廖蘭馨卻怎麼也不理她了。
「你怎麼才……」
「全是舒薇一廂情願？？」
「這個嗎？」
一隻骨節漂亮修長的手，把一隻淺灰色的保溫杯擱到了女孩兒的面前。
李師傑臨下講台前，還有些古怪而不解地回頭看了一眼蘇邈邈的方向。
說完這些，他才直身出了座位，到講台前。
蘇邈邈一呆。
「所以才說他們異想天開啊，我們彥哥怎麼會是能為愛所傷的那種凡人？」
齊文悅：「可是學校里都傳了他們一年男女和-圖-書朋友了，怎麼會沒——」
第一節 課已經下課了。
「我今天為這事跟外班的都快吵起來了，你可一定得給我個答案呀。」
他眼皮一垂，目光拂過女孩兒掌心杯子——
靜寂幾秒，班裡突然又有些躁動起來。
「這個……有什麼可以吵的？」
說到一半，李師傑似乎又覺著不合適，眉頭擰得更緊了點。
「……商彥。」
「……」
回過神，她眼睛笑得更彎了。
商彥捏了捏眉心，勉強清醒些。
蘇邈邈軟聲輕問：
蘇邈邈懵了下，「……這是什麼？」
——
晨時偷偷帶上一絲涼意的風, 把幾幢樓外，鮮艷紅旗下朗朗的聲音掠回些來。
三人目光相對, 詭異地沉默幾秒。
高二一班星期一的第一節 課，就是班主任李師傑的化學課。
商彥難得微怔，「傳什麼？」
「熱牛奶。」
商彥懶洋洋地耷拉著眼皮，打了個呵欠，聲音帶倦。
班裡一靜，無人作聲。
聲音也是悶悶的軟腔。
男生的聲線帶著濃重的睡意和初醒的沙啞，音準低沉。
剛下課，別班的學生們鬧騰得正歡，追逐的有人已經跑到一班門外了。
他瞥了眼手錶。
班級教室里悚然一默，屏息看著女孩兒的背影。
「以後每天給你帶。多長几公分，這樣才對得起師父的良苦用心……知道么小孩兒？」
「原來如此啊……不過，真是這樣的話，彥哥為什麼又突然否認了呢？」
*
眼皮都不帶抬的，看起來給他支一根棍，當場就能睡過去。
「驗收……什麼成果？」
——
還扯著他耳機的女孩兒小心地抬了抬指尖——
女孩兒差點被氣成河豚。
「……」
商彥懶散地扯了下唇角。
李師傑：「那為什麼？」
「……我今早跑遍了C城多少地方么。」
氣成河豚。
「嗯。」
他嘴角輕勾了下，轉回來，似笑非笑地望著女孩兒。
男生似
和圖書乎是跑步上來的，氣息難得有些不勻，幾縷黑色的碎發汗濕，有點凌亂地襯在冷白的額前。
「昨天我在現場。」
蘇邈邈不理她的爛話，輕聲。
某人仍是熟睡狀態。
伏桌的男生戴著降噪耳機，眼睫壓在冷白的瞼下，睡得正沉。
「有些事情，我自己也控制不了……怎麼辦。」
過了幾秒，她遲疑地抬了抬手裡捧著的保溫杯。
而被驚擾睡眠的男生緩緩睜開了眼，眸子里黑漆漆的，連個焦點都不見。
商彥輕嗤了聲，「老師，您別找我，找造謠的解決起來更快。」
「……？？？」
「……」
她那兒臨窗, 十月的晨光正暖，窗外湛藍的晴空高了起來, 天邊的雲被描上一層淡金色的邊。
半晌后，她搖頭感慨。
李師傑無奈，「你們計算機組最近很忙？」
停下的李師傑看到這一幕，有些啼笑皆非，回過頭看看身後的男生。
兩人就座，蘇邈邈忍不住轉過身。
李師傑回過神。
廖蘭馨支著腦袋，轉著筆想了想。
「別的我不能說。但師父說了，他和舒薇沒有關係。」
不知道為什麼……
聽齊文悅說完，蘇邈邈輕皺起眉。
「真的假的？不能吧……」
「……真的！高三那邊升旗前就傳開了, 大家都在這樣說。」
男生微皺起眉，有些不耐地摘掉了耳機圈，慢動作地站起身。
——
蘇邈邈大著膽子伸出手，扯掉了男生靠自己這邊的耳機。
「我的邈邈小美人，求你不要跟我賣關子了。」
半分鐘后，齊文悅和她的同桌廖蘭馨也挽著手臂回來了。
「……」
似乎想起了什麼情景，齊文悅表情微僵。
「我估計事實就是一廂情願，只不過商彥那時候被弄煩了，所以一直沒否認吧。」
「……啊，哦，是。」
「……乖。」
李師傑提高音量，又喊了一聲。
蘇邈邈聞言，思緒被暫時性帶跑了——
廖和_圖_書蘭馨聞言，似乎無意地看向蘇邈邈。
「你和高三那個舒薇……」
被廖學霸那一眼看完，她現在莫名地十分心虛。
……
齊文悅語速飛快地說：「邈邈，學校里現在可是傳瘋了——所有人都在說昨天舒薇在生日party上和商彥分了，還主動親了她們班裡的另一個男生！——這事情到底是真的假的！？」
下課之後，李師傑沒急著離開，而是扭頭看了一眼第一排單獨的那張課桌。
「下課前喝完。」
班裡那幾個正在議論的女生恰巧此時走進來。
她扭回頭，「同桌你怎麼看？」
商彥沉默須臾，低笑了聲。
然後廖學霸低下頭去，繼續做自己的習題——
「老師，您找我。」
齊文悅惱：「你還笑！」
「你師父都快被編排成什麼模樣了……現在可是全校都說他為愛所傷，一蹶不振，所以連升旗儀式都沒參加呢。」
「我就說嘛……」李師傑鬆了口氣。
意識還扎在書本里，蘇邈邈茫然地跟著抬頭。
蘇邈邈想了想，搖搖頭。
「……啊？」走神的齊文悅連忙轉回來，「什麼無所謂有所謂的——同桌你別話說半截啊！」
李師傑皺了皺眉，卻也無奈。
「這個產品分支在實體已經上得很少了，找起來費了些時間。」
「你跟我出來教室外面一下。」
旁邊伸手，過來在她頭頂輕揉了下。
旁邊男生笑了聲，拿書的動作停下——
「……」
李師傑剛準備打消之前的想法，另找時間約談，便見坐在男生旁邊的女孩兒猶豫了下。
李師傑：「那你怎麼跟從三天沒睡的難民營放出來的似的？」
離著第一節 上課只剩下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教室里已經逐漸安靜下來。
停了兩秒，她沖蘇邈邈微微一笑。
齊文悅：「煩？煩什麼？」
蘇邈邈：「……」
女孩兒的眼睛被牛奶的溫熱熏得有些潮濕。
空氣靜寂幾秒。
「商彥今天m.heｔｕｂooｋ•cｏm•ｃｏm到現在都沒露面, 我看這事兒也可能是真的。」
蘇邈邈的目光掠過男生難得有些狼狽的側影。
商彥的物理化學成績都非常優異，他們這些老師為了教大多數學生而備下的課，對於對方來說也確實沒有什麼聽的必要。
「這麼說的話，那我們……咳，不是, 那學校里其他女生不是有機會了么……」
「……」
沒有半點學生們想象中要爆發的模樣。
蘇邈邈打開杯子，牛奶溫熱馨香。
心虛地小聲：
「以後每天一杯，期末體檢我要驗收成果。」
「……你還笑得出來。」
……
——
只不過乍一看見走在李師傑身後的商彥，那跑過來幾個人都臉色微變，紛紛又退走了。
商彥看起來仍未睡醒，沒精打采地往外走。
「私事？……真是跟學校里現在傳的那樣？」
她嘗了一口。
「昨晚幫黃老師趕一個腳本，折騰晚了。」
齊文悅義憤填膺地一挺胸，「我們彥哥什麼人，怎麼可能是被舒薇甩的！」
「……還好。」
——
女孩兒反應過來，慢吞吞地點點頭。
商彥抬眼，松懶的神色間透出點痞氣的笑意。
「我就知道，你這個徒弟一定是有內幕消息的……快說快說！」
再次被「中傷」身高，蘇邈邈氣鼓鼓地睖了他一眼。
廖學霸已經開始做題了，聞言支了支眼皮，「字面意思，沒關係，還能怎麼看。」
而且這人上課雖然從不聽課，但也不搗亂，戴上降噪耳機，安安靜靜往那一趴。
「……」
話未說完，她下頜上被人輕捏住。
「商彥？」
「商彥，老師還是那句話，學業為重，談戀愛可以往後——」
「對哦。」
這一笑里，同為男性的李師傑感知到了讓他機警的訊息。
廖蘭馨淡定地開口：「我覺得，邈邈想問的，和你想說的，應該是同一件事。」
李師傑愣了愣，「你是說，沒有這回事？」
「來」字未出口，便被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