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雲魚無奈地點頭，「我知道了。」
他微側身，瞥向會議室里還沒來得及離開的易雲魚。
蘇荷成名時間實在太短，追根究底也不過近三四個月；再加上咖位躥升速度太快，於是這期間，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和同咖位的其他明星發生摩擦。
「既然都開扒了，不如徹底點。林菡團隊不是一直喜歡給林菡艹敬業努力的人設嗎？剛剛吃瓜發現了點有意思的事實——那位前員工曝出的酒局照片時間，剛好是《呈鳳》劇組拍攝期間的中午，換而言之，林菡是在劇組拍攝中途，為了一己私慾跑出去陪金主喝酒吃飯以求名額的。而對此，她那天說過什麼呢？［圖片.jpg］」
「其實我聽說過她的一些事情，但是，自作孽不可活啊。這個圈子裡一直都是這樣殘酷——不對，其實哪個圈子裡都是這樣。像你，明明什麼也沒做，都有可能蒙受冤屈一輩子翻不了身，更何況那些做了的呢？她們就更沒有資格喊冤了。這世上有苦衷的人太多了，但有幾個人有時間聽你去說，你到底背負了什麼？」
郭如此時勉強鎮靜下來，撐著會議桌桌沿，微低著身看蘇荷。
「小小的，變化。」
蘇荷配合地笑，站起來拉伸細腰。
「不是。」
易雲魚一愣，隨即笑了。
「你只睡兩個小時怎麼行——」
【自己抱大腿不成，反嘲對手，哇這也太騷了吧？？】
林菡的粉絲和水軍也終於按捺不住了。
【對！還想洗白？做夢吧！】
易雲魚笑著，佯作要打她。
蘇荷眼神一晃，神思落回。
「只是有件事要做……希望那時你在。」
「此處不妨說一說，當初邢天留下了蘇荷，淘汰了林菡。原因一目了然。但是有意思的來了，據傳蘇荷後來接到過不少『橄欖枝』，你們懂的，但她全部拒絕以致幾乎被雪藏了三年。而林菡……呵呵，我們來扒一下她的發展軌跡和每一步後面那些金主們的影子吧……」
【終於要開撕林菡了嗎？我看她還有她家粉絲不爽很久了——從沒出名開始就瘋狂拉踩，圈裡名氣大的就沒有她沒沾過手的，連天神的流量都敢蹭，吃了熊心豹子膽？？】
「？」
「林菡粉絲不是動輒喜歡吹林菡仙女嗎？勸你們多滴點眼藥水，認清你們所謂仙女那畫皮下的醜惡嘴臉。」
兩方很快吵得不可開交。
商驍www.hetubook.com.com低聲應了，他垂著眼，眸子黑漆漆地盯著女孩兒。
尾音帶顫。
易雲魚感慨。
【新瓜，經技術證實照片無PS痕迹，發出來給大家康康［吃瓜］】
「明白，定金收到。這事一定給您辦牢靠了……」
——郭如幾乎已經能夠預見，在未來不久的某一天，她將迎來如何可怕的鋪天蓋地的腥風血雨了。
「誰都不給訓。」
林菡從小有名氣到如今當紅花旦，也有三年圈內歷史了，平常因為拉踩行徑，沒少招惹其他明星的粉絲。
發出來的截圖裡有幾段話和幾張照片。
「我收到了，不過要玩這麼狠？這一鎚子節奏帶實了，這個蘇荷可就別指望翻身了。」
須臾后，他啞然笑。
「我得慢慢來，不然萬一嚇跑了怎麼辦……」
郭如僵住，嘴角抽搐了下。
郭如眯起眼。
「不行。」
被「關」在會議室里的蘇荷看完，揉了揉胳膊，抬頭苦笑。
蘇荷尷尬地飄開視線：「因為，在挨訓。」
易雲魚說：「是，驍神和他的經紀人、以及JA那支公關團隊已經上樓，不會有錯。」
「這話不該我來問你？」
*
蘇荷被揉得一懵，茫然抬眼。
這段爆料一出，微博里頓時炸開了窩。
林菡再無翻身之地。
「嗯。」
【……】
商驍皺起眉。
【這個女人真可怕，好惡毒啊……】
「我是林菡團隊里的前成員，實在受不了她的跋扈已經辭職。按說揭老僱主底不太應該，但今天看見這波血雨腥風，我實在忍不住了，一定得叫你們看看這朵盛世白蓮的嘴臉。」
【哎你們誰還記得《穿越》節目組官宣那會兒，林菡帶的那波節奏不？】
緊隨其後，之前最早發布【蘇荷疑似被金主包養】的那幾個營銷號，都迅速刪除了相關微博——不打自招的速度讓吃瓜網友看得全員懵逼。
想想就人生灰暗。
「？」
「……照片我都發給你了，怎麼引導輿論你應該明白。」
吃瓜網友們不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他們只知道落井要下石。
蘇荷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抬起手，用食指和拇指比出一段短短的縫隙。
話沒說完，她頭頂被輕揉了下。
截圖的微博上沒有配文，只有一張照片。
【當初搶走我們菡妹的綜藝名額，肯定就是因為這點噁心勾當！】
長篇大論或真或假https://m.hetubook.com.com
的分析后，那個營銷號大V在文章最後毫不客氣底放話：
從進來前他便是皺著眉的，到此時把眼前的女孩兒細細打量過一遍，確定無恙，那好看的眉才鬆開。
聽到這個消息，蘇荷比郭如還要震驚。她轉頭看向易雲魚。
郭如說完，眼刀一橫，掃向會議桌另一頭想要起身的蘇荷。
「圖片.jpg」
感受到那目光里清冽刺骨的不虞，易雲魚無辜地睜大了眼：「？？」
她抬頭——
蘇荷：「。」
「那時候沒說謊，確實只有實質的兄妹關係，不過最近一段時間，我們之間發生了一點……」
商驍默然。
蘇荷：「。」
「易姐，這不會是你們找的水軍吧？最後那幾句話，吹得我都直起雞皮疙瘩。」
【少尼瑪黑裝路，抱走我們菡妹，有本事就上錘，沒本事別瞎bb】
長桌對面，郭如和易雲魚看向她的目光越發變換。
【蘇荷金主】的熱搜半夜掛上，鬧騰到了第二天早上，吃瓜網友們在水軍的節奏帶領下，熬夜不睡也要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某些「為上位不擇手段的女星」。
直到一個圈內頗有公信力的大V在風口浪尖上放出一份私信投稿。
「……」
「你不許去。」
【牛批牛批，什麼叫倒打一耙賊喊捉賊，實例教學啊這是】
蘇荷慌了手腳。
蘇荷腦海里浮現起飛速閃過的畫面：有安靜房間里，落在軍袍上的那個輕吻；有旅館弄堂內，黎明前簌簌未退的夜色下和燈火里熾熱的擁抱；還有試鏡舞台上，昏暗燈光下她拎著那人領帶，吻上那微涼的唇間薄荷氣息的煙味。
「博主依靠自己的途徑，打聽到了那天劇組的戲份，剛好是林菡和蘇荷的對手戲。據劇組內部工作人員爆料——那天蘇荷在劇組等某位『姍姍來遲』的『敬業』的一身酒氣的大牌女星，等了整整三個小時——要知道，人家蘇荷上午可是剛剛結束了一整上午的拍攝，本來下午拍完那段就可以收工回家了的。」
「他真來了？」
「那補償我？」
然而就在清晨，一切將歇時，一段被一個微博小號放出來、並迅速轉發、點贊、傳播開的錄音，突然給這場吃瓜盛宴來了個驚天反轉——
郭如冷笑，「什麼變化？他成了你金主了？」
錄音十分短暫，但內容清晰明白。
「我們會找傾向https://m.hetubook.com.com這麼明顯的嗎？明顯是你的『自來水』。不過效果不錯，你這波虐粉固粉之後，在圈內的地位算是徹底站住了。」
話剛說完，不知道又被誰拖出去了。
蘇荷回神，摸出手機，「我不知道，他沒有說他要……」
這次都不用水軍下場，所有人自發開始挖掘這個錄音里的女聲到底是誰。
*
蘇荷笑得很委婉。
【沒錯！蘇荷真噁心，自己被曝光那些醜事，還拉我們菡妹擋槍，要不要點臉？】
「直接去的公關部。」
唯獨一個人除外。
蘇荷懵了兩秒，無意識地喃喃。
「……」
蘇荷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小聲，嘀咕著補充了句：
話聲在手機界面的數通未接來電前，戛然而停。
頭頂，那人聲線低啞地笑了聲。
這篇文章一出。
所有吃瓜網友的目光，很快就聚焦在了林菡的身上。
「怎、怎麼可能？我又不是三歲。」
「沒錯。」
蘇荷探出頭看過去時，門口已經沒有人影了，她只能隱約聽見門外有「唔唔唔」的掙扎聲音。
「不，不是雲魚姐。而且本來就是我的問題，挨訓也是理所當——」
【……】
「那我上去看看。」
蘇荷一怔，「我當然會去。」隨即她不安地看向他，「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是她先來擋我的路。」
此時多數吃瓜群眾的注意力已經被從蘇荷身上拉開，但林菡一方的粉絲力量依舊堅挺，兩邊節奏相持不下。
這波節奏一出，群情激憤，踩起她來比踩蘇荷都來的激烈。
【搬運工來了——［林菡：原本以為努力就夠了，可惜……胳膊擰不過大腿。不能給你們好消息了，很難過。但是沒關係，為了你們，我也會繼續堅持下去的。晚安］——搬運結束。】
蘇荷回神，連忙收住自己放肆的伸懶腰，有點不好意思。
「沒哭么？」
蘇荷連忙解釋。
【呵呵，年度最佳笑話——我就沒聽說照著整容，還能整的比原主更好看的。】
蘇荷感覺自己臉頰嗖地一下燙起來了。
易雲魚笑著搖頭，嘆：「世人只看結果。」
「驍、驍神？」
從採光和角度來看，很明顯是個不太成功的偷|拍。照片里的女孩兒抱著睡毯，看起來睏倦得很，正在打一個誠意十足的呵欠，淚花都順著彎起的眼角綴著，鼻頭還微微泛點紅。
不等兩人再說什麼，會議室的門外隱和圖書約有了動靜。
「喏，照片里女的是誰不用我說，男方的臉我已經打馬賽克了，不過《穿越》節目組的工作人員肯定能認出來。這是節目組的投資人之一，或多或少能影響嘉賓名額的那種。照片上有日期，兩人這種親密舉動就發生在《穿越》節目組官宣確定名額之前，林菡意欲何為，不用我解釋了吧？」
【貴圈真亂，見識了】
【嘔】
作為一名職業經紀人，郭如最終還是按捺下扭頭去打辭職報告退休養老的衝動，抬手示意了下易雲魚。
「是啊，徹底得很，這個圈子裡永遠不會再有她出頭之日了。」
蘇荷站回來，心虛地問：「你不會是演唱會排演到一半就……」
「所以你……在和天神談戀愛？」
會議室門口，有個腦袋掙扎著探進來，聲音裡帶著哭腔——
「愧疚么。」
「是啊，我終於可以重見天——」
「祖宗啊，您非得趕著演唱會排演前談戀愛嗎？體育館那邊都快給我催成狗了，再不走這趟航班也要晚點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錘人不成反被錘？】
商驍微垂了眼，聲音平靜。
於是很快又有新的蹭熱度營銷號撲了上去，直接搞了文章配圖扒皮林菡。
「月底在G市的演唱會，記得去。」
「目前應該還不太算。」
「……」
男人未停頓，幾步后已經走到蘇荷面前。
【排。不寒而慄。】
「而蘇荷對此有怨言嗎？這是那天蘇荷的微博。［圖片.jpg］」
【林菡】：今天拍戲真累啊。剛剛收工，感覺腿要斷掉了似的。不過中午得到了一個好消息 ［開心］ 果然，付出都是會有回報的！ ［加油］［加油］
易雲魚站起身，「應該是郭姐回來了。恭喜你，終於可以『出獄』了。」
蘇荷茫然抬眼。
「鼓吹蘇荷整容論的瞎子們，睜大眼睛看一看吧——從三年前剛出道，蘇荷就長了張仙女臉，倒是你們那位林大白蓮，容貌氣質被蘇荷甩出一條銀河系啊，誰照著誰整容？」
她眼神真摯，求生欲極強。
文章配圖上，正是《穿越》節目組官宣前，林菡發的微博——
這也不能怪郭如。
「圖片.jpg」
「郭姐您玩笑了，這單論外在價值和賣相，大家都想做天神的金主還差不多吧？」
郭如已經顧不得去聽蘇荷的后句了。她只覺著自己腿一軟，差點沒站穩。
「圖片.jpg」
【除了https://m.hetubook.com.com林菡也不可能有別人了，當初蘇荷剛剛有點名氣，她家粉絲就瘋狂辱罵，還說蘇荷是照著林菡整容的。】
「順便教你們什麼叫仙女，去看看蘇荷——三年雪藏，一如既往。初心未已，無謂詆毀。麻雀宵小且看著吧，雛鳳棲仙梧，將來總會飛到九霄雲上引吭。」
至此，網上風向已然一邊倒向蘇荷，林菡的粉絲仍有垂死掙扎的，但求錘得錘，實在是連半點反駁的事實餘地都未剩下。
「你之前不是說，你和驍神只是世交家裡的兄妹？單一層兄妹關係，讓他為了你連月底的回歸演唱會排演都扔下了，專程連夜飛回A市？」
【蘇荷就是整容怪！】
【……】
相信圈裡任何一位經紀人換到這兒，聽說自己旗下寄予厚望的藝人要和圈內頂流的天神談戀愛，都會是此時這種眼前一黑的反應。
蘇荷尷尬地停頓兩秒，抬頭。
「我進會議室后就把手機調靜音了。所以可能他說了，但我沒來得及知道。」
【爆料這哥們說的真沒錯，盛世白蓮啊】
蘇荷收回目光，「林菡這次，應該是栽了罷。」
「那怎麼不接電話？」
「他們往哪兒去了？」
「可他月底演唱會就要開了，現在不是應該在G市排演么……」
壓著蘇荷的話聲，會議室的門被推開。
【媽呀，我當時竟然覺得她可憐，現在再看看……這撲面而來的白蓮氣息】
「夜間航班回來的，睡了兩個小時。待會兒要趕回去，繼續排演。」
郭如面無表情地說：「如果現在放你出去，指不定今晚，公司的員工論壇里就得有你和驍神的親密照片滿天飛了。雲魚，你看著她，我回來以前不准她踏出這個會議室半步。」
最先入眼的身影，修長挺拔。顯然不可能是她們以為的郭如。
【我就知道，那個聲音一聽就是林菡】
蘇荷想都沒想就點頭。「你是因為我的事情才……」
伸懶腰到一半的蘇荷一下子僵住了。
蘇荷想了想，輕聲：「世人只看他們『被』看到的結果。」
【蘇荷真慘】
「既然扒到了這裏，我也就索性去找了找兩人的舊淵源——原來這兩位都是三年前的邢天新人，這還有一段她們訓練室的舞蹈視頻。［視頻.avi］」
【+1，慘爆了，我記得當初因為這條微博，林菡粉絲瘋狂罵她抱大腿，要不是天神出手相助，蘇荷那會兒已經被林白蓮的裙下臣們給踩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