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記得她了？」

那頓晚餐安排在A市一間高級西餐廳。由於商驍和蘇荷的特殊情況，駱曉君提前便預約過包場，餐廳內的侍者也換上了值得信任的專業人員。

「。」

須臾后，他掀起眼帘，眼神冷淡如冰雪。

盧彥清玩笑：「不愧是天神。」

「嗯。到了。」

生疏沒關係，至少不會冒犯。

——你也一樣。

「外面冷，別受涼了。先進門。」

蘇荷手裡的刀叉再次停住。

她手裡的刀叉捏得緊繃，指尖蒼白得失了血色，眼神里也藏著不可置信。過了幾秒，她才終於回神，倉促地掩飾住自己的失態。

在那個顯然過於敏感的話題結束后，四人間很快恢復到最生疏客套的寒暄。

蘇荷噎了兩秒，抬頭。

「有我在。」

路上又折騰了半個小時，蘇荷和商驍終於回了別墅。

「沒什麼。畢竟並非熟識，不了解也正常，盧先生不必放在心上。」

盧彥清又問：「那這和蘇小姐有什麼關係呢？」

「嗯？怎麼說？」

蘇荷：「……你還笑？」

玄關寂靜，夜風從他們的身旁吹拂而過。風裡帶來夜色深處的遙遠的歌聲，還有不知何處而來的鬆散的歡言笑語。

「……」

他看向商驍，「蘇小姐好像有點醉了，需要我幫兩位——」

到底還是承不住這麼近距離下的低音炮，蘇荷低下頭去，露在長發間的耳垂紅彤彤的。

商驍放任女孩兒在懷裡不知道是委屈還是藉著委屈的借口「揩油」地蹭了兩下，他微低下頭，抱緊女孩兒。

「你大三的時候，就……就……你們一起在台上……」

「彥清，你可別搞錯了哦。蘇小姐和商先生三年前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是結婚而不是訂婚的。」

但蘇家多年教養出來的社交禮儀仍是要守的，蘇荷只能按捺不發，裝作沒什麼察覺，坐到商驍給她拉開的高背椅前。

臨下車，JA的司機憂心忡忡地問：「驍神，要不要我幫您……？」

「砰」的一聲悶響，商驍便猝不及防地被蘇荷壓在了敞開的門上。

駱曉君這樣開口了，商驍和蘇荷自然只能應著。目送兩位長輩上車離開，蘇荷微鬆了口氣，她並未吱聲，只是眼神垮了下來。

不過，那時候和他同台的人里，原來有戴詩茜么？

戴詩茜笑著接了話。

望著兩人背影，戴詩茜眼底糾集起複雜又嫉妒的情緒，最後凝成一聲冷哼。

聲音近在咫尺，像是輕叩在耳膜上，聲線低啞。

只是很快，她眼瞳里亮起點光，不同於平素的明艷，此時卻是像只被踩了地盤的小老虎磨起爪尖時頗具攻擊性的模樣。

尾音被拖成長調。

「那待會兒就算要瘋，至少忍到回家。那時候隨你鬧，好么。」

與之相對的，是對面戴詩茜微微發青的臉色。

她的眼睛里才像藏著星星。

商驍一怔。

「商先生，蘇小姐。」

「又？」

商驍不在意地揮散了這個念頭，他扶住了身前快要站不穩的女孩兒，低聲安撫。

語氣還怪驚訝，跟被感慨的不是她自己一hetubook.com.com樣。

商驍垂眸，目光格外冷淡地颳了他一眼。

戴詩茜眼底笑意微滯。

商驍和蘇荷回了問候。

猶豫了0.1秒，在對方的主動示意下，蘇荷沒能忍住，起身貓著腰蹭過去了。

等商驍正回身，戴詩茜已經調整好神情，她宛然笑著對商驍說：「學長從前在學校里冷淡得出名，沒想到結婚以後，對蘇小姐這樣體貼……不知道要叫學校里多少女生悔青了腸子，懊惱以前沒有像蘇小姐一樣追著學長呢。」

她抬眼回答，莞爾一笑。

「我沒有，以後也不會。」

「我和詩茜是年初訂婚，不知道商先生和蘇小姐是什麼時候定下的婚約呢？」

「戴家的那個小女兒，你們還有印象嗎？」

「不行。都已經答應了，再說不去會顯得太小氣，我可不想給你母親留下那樣的印象。」

*

商驍不言語，只按著她的指尖望著她。

王思言早便安排了JA的車來接。兩人前後上了保姆車內，並排落座。

遲疑幾秒，她轉回頭，眼神可憐巴巴地看向商驍，空閑的手抬起來，比起一根纖細蔥白的食指。

蘇荷無意識地鼓了鼓嘴巴。這個動作有點孩子氣，她只有在極度煩躁的時候才會無意識地這樣做。而原本美感凌厲的五官也會被這一點小習慣染上些俏皮可愛的味道。

「那……我可以胡鬧了么。」

聯姻啊……

沉默了半晌，車裡終於響起女孩兒悶啞的小聲：

她鬆了口氣，轉回來，只當此時令她覺著詭異的氣氛是自己剛剛做了「壞事」而疑神疑鬼的錯覺。

蘇荷從那雙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出什麼，但她也知道如果換成郭如此時在這兒，那大概氣得極了張口就得一句「你可以個屁」懟回來了。

蘇荷正心思沉沉地想著事情，突然聽見耳邊商驍問：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了這一點，戴詩茜的未婚夫盧彥清主動將話題移到了兩人身上。

在這方面，四人表現得很是涇渭分明——不同於侃侃而談的對面兩人，商驍與蘇荷寡言少語，只做禮節性的陪襯與回應，不過兩人一個是天性冷淡，另一個則只是懶得搭理。

「老闆啊啊啊你昨晚都幹了什麼！？你們同居的事情要被曝光了啊！！！」

這喝醉了還一本正經地努力繃著臉兒的模樣，實在可愛。

再回到客廳后蘇荷發現，坐在單人沙發里的老爸看向她和商驍的目光非常不善，還黑著臉。

「我是你的。」

蘇荷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因為我會特別、特別容易吃醋和嫉妒……可我希望你能知道，那不是因為我心眼小，只是因為我已經偷偷、偷偷地看了你那麼久，嫉妒難過了那麼久，現在終於能名正言順了，我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蘇荷目光微閃了下。

提及這個，蘇荷手裡刀叉一停。

「蘇荷……」

第二天一早，蘇荷是被自己的電話鈴聲吵醒的。

「哦……」

商驍不禁莞爾。

「三年前。」

戴詩茜一愣，「和_圖_書什麼？」

盧彥清似乎很驚訝：「那麼早就訂婚了？我記得聽詩茜說過，蘇小姐還比詩茜小一歲呢。」

蘇荷在心底嘆氣。

她眼睛倏然睜開，像是被按下某個按鈕了一樣。

蘇荷很無良地想笑了，連忙輕撇開臉，去拿桌上的紅酒杯掩飾笑意。

盧彥清像是對此時桌上有些微妙起來的氣氛毫無所覺，還笑了起來。

「……我沒有。」

盧彥清無害地微笑著，看都未看她。

不過沒能交集多久。

商驍啞然一笑。

悲哀同時，不可否認地，她還有些慶幸。

蘇荷若有所察，腦袋輕轉了下，看向身側。果然就見商驍神色冷淡地坐在那兒，對戴詩茜之前一番煞費苦心的演說毫無反應。

而她身旁，盧彥清卻好像對自己未婚妻的情緒變化毫無所覺，連眼神都不曾改變過。

「傳聞里蘇家這個女兒就最是得長輩嬌慣，今天看了果然是夠不識禮數的。而且竟然連商驍都被她帶的……」

商驍放任她折騰了會兒，等她退開才抬腕蹭了下唇角，再垂手，白皙指節處便抹上艷麗的血色。

商驍垂眼，無奈地壓低了聲。

司機：「好的。」

而這幾盞淺黃的燈下，格外安靜。

另一旁，商家兩位長輩雖然面上仍是和善微笑，但看向商驍的目光里好像也隱隱閃著些微妙——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

他微垂了眼，俯身向前，吻了吻女孩兒的耳垂，然後退開一點點距離。

蘇荷差點一口答應。

很久很久以後，只聽到一聲低低的喟嘆。

之後順遂無事，等老太太午休起了，晚輩們做了走之前的告別，便前後離了蘇家。

女孩兒後腳跟上前腳，兩步邁進了門內。商驍剛踏入半身，就見面前的女孩兒突然轉過來。

「一點點，我保證。」

蘇荷做賊心虛，下意識回頭，去看商驍的白色襯衫領口有沒有沾上譬如口紅之類不該出現的痕迹。

蘇荷回過神，在他耳邊小聲提醒：「戴詩茜，當初跟你同一個音樂學院的那個。」

只是理智回過神，她蔫蔫地趴下去。

莫非……

畢竟是社交場上的交道，又都背負著幾家門裡綿延幾代人的交情，所以即便交鋒也至多點到即止，不會完全撕了對方的面子。

「你會不會……討厭我了？」

「……」

她忍不住想往上撲，把那張漂亮冷淡的臉撓花了才好，只是她到底記得駕駛座和副駕駛座還有兩個竭力降低存在感的外人在，蘇荷忍了忍，把衝動壓回去。

她轉過頭，回憶了下之前侍者拿軟布扶著紅酒瓶口傾倒下來時，瓶口掠過去的標識，還有後來層疊細密的馥郁酒香。

商驍：「盧先生不必感謝我妻子。因為三年前，如果向商家提出聯姻的不是她，那麼任何其他人，我都不可能同意。」

眼前陰影上覆，商驍沒有動。

「是她。她上個月剛從國外回來，前幾天領著未婚夫上門拜訪過我們，還問起過你們的事情。你們小輩以後總是一個社交場上的，關係別鬧得太僵——兩邊長輩幫你們安排，這hetubook.com.com個月抽出時間，和他們吃頓便飯吧。」

因此，即便是商驍與蘇荷一同出現在餐廳內，迎接的侍者也連微笑都維繫得絲毫不變。

說到這兒，戴詩茜微笑著一停，抬眼望向對面，似乎想從商驍那兒獲得什麼回應。

「為什麼我會討厭你？」

駱曉君點點頭。

「失陪了。」

蘇荷無辜地眨了下眼。

商驍垂著漆黑的眸子，安靜又無奈地看她，「今晚不是在家裡，你這點酒量……不要喝了。」

商驍低笑了聲。

商驍垂眸望著懷裡的人，啞然失笑。

商驍回憶了下。

蘇荷被捏回了神，麵皮薄得很，稍有點不好意思就紅了兩頰。

又煎熬了個把小時，這頓晚餐終於在四人的「默契」里宣告結束。

像是小老虎似的，女孩兒在嗓子里喑啞著聲，咕噥。

「……」

車開了出去。

「你還要謝謝蘇荷小姐才對。如果不是當時我在國外，接到消息已經晚了，那按兩家關係，先提出與學長聯姻的很可能就是我了。」

所幸沒有。

戴詩茜聽出了那毫不客氣的潛台詞，臉色幾乎沒維持住。

他伸手勾住女孩兒垂在座椅扶手旁的指尖，「過來。」

「所有人都說，你們兩個是音樂學院里最傑出的學生。」

「不要生悶氣。」

只是房門「嘀」的一聲，靠在他懷裡的女孩兒卻醒了。

商驍眼底掠過一點極淡的笑意去。

*

「啊？……真是抱歉，我回國不久，對於兩位的情況不太了解，差點鬧了笑話了。」

蘇荷臉一熱，裝沒聽到。

商家長輩乘自家的車先走，臨上車前，駱曉君似乎想起什麼事情，轉頭看向過來送別的商驍和蘇荷。

現在回憶起來，「星河溺我」這一句，分明是她說反了。

收回時，他再習慣動作不過地抬手在女孩兒頭頂輕揉了下。

「……他們還說你們是學校里真正的金童玉女，都有極好的音樂天賦，站在一起像是天造地設。」

在她擔心的那些事情發生前，駱曉君提起的與戴家小女兒戴詩茜和她未婚夫的會餐先來了。

記憶里對戴詩茜仍舊全無印象，只在蘇荷不滿的喑聲里，他能記起那年偷偷溜去他學校里的小姑娘，站在台下無數的人群里，眼巴巴地望著自己。

「我可以的。」

一切恢復平靜，但又讓蘇荷有點不安：因為此時的平靜，在蘇荷看來像是暴風雨將來臨前的寧靜，只預示著之後更大的風浪。

「戴詩茜是誰？你聽到她的名字之後，似乎就有些不高興？」

跟著，商驍唇上一疼。

趁著夜色，商驍抱著女孩兒踏上別墅正門前的台階，然後才把人放下來，拿鑰匙卡和密碼解了門鎖。

「如果你不想見她，那我們就不去了。」

戴詩茜語塞。

「……」

她昏頭脹腦地摸過手機，剛接通電話，就聽到對面歇斯底里——

商驍把車裡昏睡的女孩兒抱下車，「明早推遲一個小時再來。」

「只因為他們傳言的那一句話？」

「說什麼？」

如果不是趁著玄關的感應燈看出女孩兒烏黑的ｈｅｔｕboｏk.cｏm.ｃｏｍ眼瞳里焦點未定，那商驍大概都要被她矇騙過去、以為她真清醒了。

蘇荷一頓，剛準備簡言帶過，就聽斜對面的戴詩茜輕聲笑說：「你這個問題可是問到點子上了——真說起來，這個故事得算是圈裡一樁小傳奇呢，只不過知道的人不多就是了。」

戴詩茜聞言笑了起來。

盧彥清好奇地問：「不過三年前，蘇小姐應該剛滿20才對吧？是什麼原因讓兩位那麼早就成婚了？這情況在我身邊還從未有過呢。」

這輛保姆車裡的真皮座椅算是寬敞，但單人座里想容兩個人並排坐顯然是不可能的。

商驍和她對視幾秒，最終還是妥協地鬆開了手。

蘇荷憋了憋，伸爪扒拉一下額前的頭髮，視線飄開了。

戴詩茜說：「商先生其實是我大學時候的同校學長，只是他和我們這些普通學生不同，在校時已經是得許多教授盛譽的風雲人物了。後來，學長第一張專輯便一曲成名，未及畢業就提前離開了學校，並未完成大學學業。三年前，他接到國際最頂尖音樂學院的邀請，於是要選擇出國進修。」

「最先挑釁的不是你嗎？」

蘇荷眼睛微亮。

商驍走到蘇荷身旁，輕扶住女孩兒的肩，猶豫了下還是在女孩兒微啞的一聲地呼里，俯身將人抱起來，大步離開了。

「我是你的。」

——蘇荷起身，身形輕晃了下。她下意識地扶住桌邊，聲音輕軟地低呼了聲：

「當然。學長的天賦在我們學校里也是從未有過，直到今天還有教授喜歡在課堂上說起學長曾經在校時的那些創紀錄的事例呢。」

商驍眼神一沉。

蘇荷被自己畫面化的想象逗得愈發想笑。

在對方的接引下，商驍和蘇荷走到整間餐廳的最佳位置。

「……」

戴詩茜起身，笑意盈盈地給兩人介紹，「這是我的未婚夫，盧彥清。」

「她跟你同校，比你低兩屆，唱歌特別好聽，各種樂器都很擅長，算是圈子裡有名的才女了。而且，你在音樂學院那會兒，你們學校里都說……」

原本乖巧站著的蘇荷身影一頓。

說著，她微微一笑，抬眼看向斜對面的蘇荷。

戴詩茜推了盧彥清一下，輕笑。

「嗯？」

身前的女孩兒沉默。

「那有用么？」

「戴小姐，有件事情你說錯了。」

在心裏對著空氣不甘心地撓了好幾爪后，她才嘀咕了句：「說你們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托某人一貫無底線縱容的福，蘇荷指尖順著攀上那人袖口，動作上幾乎是駕輕就熟地便窩進了他懷裡。

「到家了？」

商驍幾乎要以為她已經睡過去了的時候，才聽見蘇荷輕聲開口了。

蘇荷抿了一口紅酒，品過那前中后的層次酒香后，卻又覺得這樣的場景讓再珍貴窖藏的紅酒也變得索然無味了。

商驍默然兩秒，莞爾。

女孩兒悶了幾秒，聲音更低了。

戴詩茜與她的未婚夫已經到了。

——這次應該不是她多想，畢竟戴詩茜眼底挑釁的情緒，不知道怎麼已經毫不掩藏地表露出來了。

蘇荷頓住。

就是有他和_圖_書在，她才不放心呢。

他抬手，輕捏了下女孩兒臉頰。

《燃雪》的拍攝正式開始后，蘇荷和商驍的行程重疊也多了許多。網上相關的帖子被刪除，那些還未來得及掀起的議論也被暫時壓了下去。

唯一的遺留問題是，桌上整瓶紅酒，商驍一滴未沾，盧彥清淺酌了一杯，餘下的大半瓶是進了兩位女士的杯子里。

於是，兩邊分離時，女士們眼神微醺，視線交集處卻是電光火石。

落座之後便是蘇荷最厭煩的客套環節了。明明多年未見的接近於陌生人的存在間，偏要一副至交好友的模樣，狀似熟稔地談那些虛泛的東西。

「……」

商驍卻看穿了。

對面剛要離座的兩人一頓。戴詩茜表情上露出嘲弄，而盧彥清平靜了一整晚的眼底倒是起了點興味。

「……！」

她攥緊了男人的衣襟。

女孩兒低著頭，認認真真地輕聲問。

「啊呀……好像醉了。」

只可惜，商驍自始至終神色冷淡，視線根本沒在她身上多停留過哪怕一秒的時間。

「好吧，我還是心眼小。……但我只對你心眼小。」

卻見對戴詩茜全然淡漠的男人正側身俯過來——

「……」

「原來如此。不過商先生應當算是幸運的了，有這樣卓絕的天賦，又恰好與喜好相合——最重要的是，生在我們這樣的家庭里，多數人的婚姻和事業往往都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商先生至少還能選擇其中一個。」

*

「我應該記得？」

商驍怔了兩秒，再看女孩兒從父母離開后就有點悶不住惱還想炸毛的模樣，哪裡還能不懂她是為了什麼。

「？」

隨後真摯了許多的笑容更讓蘇荷心裏不爽。

「可我已經是你的了，蘇荷。」

「沒關係。」

蘇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敵對心理作祟——她只覺著戴詩茜在目光甫一觸及自己身旁商驍的身影時，便驀地亮了一下。

有人是全靠酒杯擋那些自己不喜歡的話題，也有人更像是借酒澆愁。

蘇荷呆了下，抬眸。

她身旁，商驍皺眉，「戴家的小女兒？」

戴詩茜沒有說完，到此停住了話聲。

「不必。」

只是她剛摸到高腳杯的杯腳，指尖就突然被一隻修長白皙的手覆住了。

「有用。」

女孩兒似乎是被酒意催得累了，靠在他身前，聲音輕而低軟，還有點道不盡的委屈。

「……」蘇荷表情更無辜了。

蘇荷眼睛一亮，點頭如啄米。

「你的保證不會有用。」

他垂眼，輕笑了聲，縱容到了極處。

「你……又去勾搭壞女人……」

女孩兒踮著腳尖湊上來，呼吸裡帶著輕軟的酒香。

戴詩茜眼神收回來，「剛剛忘記說了，學長選音樂這條路其實並不得家裡支持，後來他想要出國進修，商家兩位長輩自然不會同意。擺在學長面前的就剩了兩條路——事業自由或者婚姻自由。學長自然選了前者，所以……」

盧彥清說：「我倒是覺得，圈裡有這麼一對，才算有點意思了。」

「你這是……犯規。」

蘇荷從他懷裡抬頭，臉蛋微綳，「這句話還不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