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掩蓋？」欒巧傾結巴起來，「掩蓋什麼？誰要掩蓋？這件事背後還有什、什麼別的陰謀嗎？」
三刻鐘后，宋書感覺自己太陽穴開始一跳一跳地疼起來了。
不知道獨自站了多久，他慢慢直起身，扭頭似乎準備去乘電梯。只是剛一轉身，楚向彬的腳步就停頓在原地。
「當然不是搞錯的，」宋書微微正色，「你真以為當年那件事只是一起普通的車禍？」
宋書忍了忍，聲音盡量溫柔的，「如果不是我，那你為什麼要哭這一個小時呢？」
「——！」
「……當然有。」
宋書從沙發上起身，「我去看看。」
話到此處，秦樓面上笑意淡下去。
畢竟是自己帶起來的傻白甜妹妹，宋書終究還是有點於心不忍，她打開隨身的手包，在裏面拆開一包手帕紙，將裏面的大半快速抽出扔進包里，然後將剩下的小半包拿出來，遞給欒巧傾。
欒巧傾被說得愣在沙發上，半晌才慢慢回過神，她低下頭去，搖了搖頭。
「對。今晚欒部長有點事情找我聊聊，我就還沒回房間。」
「這樣啊……那那件事呢？」
欒巧傾一愣，「哥查出了那個酒駕司機是蓄意報復……」
對面一默，再開口時聲音還在笑，但笑里的情緒也發涼了。
「好。」
宋書稍鬆了口氣，但心底的警惕還是有的。她朝來人淡淡一笑，「楚部長，您這麼晚過來有事嗎？」
「哎呀，小楚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是在給你講明白這個道理。我知道你年輕，又優秀，有些時候心態難免就浮躁，有些問題看不清楚——我這不就是在幫你看清那些問題，再給你提個醒、免得你以後把自己弄進坑裡嗎？」
秦樓抬了抬下巴，示意向楚向彬手裡的手機，「他們不是要你進組嗎？我要邀請楚部長進組。」
「哦……哦，放鬆點也好，也好。」
已經凌晨兩點多了，按理說不會有人在這個時候敲門。
「你們相處得多嗎？秦樓有沒有避開你們，單獨和秦情待在一起？」
宋書看著手裡的東西，眼神複雜地盯了幾秒，關上門重新鎖好，然後拎著袋子轉身往裡走。
楚向彬掃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他自己停在電梯間入口，半靠上牆，「嗯，凌晨兩點多。」
欒巧傾呆了幾秒，聲音猛地提了些——
楚向彬太陽穴跳了跳，「秦總就不怕給我透了底，被我通知勤銳？」
宋書重複一遍，「什麼都不要做。就像以前你什麼都不知道那樣，在公司里，在生活里，在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你什麼都不必去查或者去了解，你就當作自己對當年的事情還有我的身份仍舊一無所知。」
「既然你們還私下相處了，那你看秦情的身份，尤其是秦樓對她，疑點多嗎？」
「……」
他停住身，拿起來看了一眼。
「剛在自己頂頭上司面前暴露了自己是個商業間諜的事情——你倒是瀟洒。」
楚向彬聽見身後的關門聲響起來沒多久，就感覺到手機的震動。
「你跟蹤我來的？」
「哪句？」
楚向彬微微沉眸，「你說得對，如果真是你做出來的產品，標榜著巨大的利益面前，他們不但不和_圖_書會相信我的話，或許還會把我列為異己——不過你又哪來的信心，覺著我一定要在這場賭局裡選一方站？」
「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我這邊剛上班，想起來你們也該到E國酒店裡了，就給你打個電話問問——這次出差確實是你加上秦樓秦情還有那個人事部部長四個人吧？」
秦樓回眸，「楚部長是一邊都不想選？」
「……呸，這群就看得見利益的雜種。」對面臭罵了句，很快想到什麼，又連忙笑著開口，「你能拿到這麼多消息，還是辛苦你了。小楚你放心，等你回到公司，我們一定會給你最高的待遇的！」
楚向彬低頭看著手裡的手機，面上沒什麼表情，眼底的情緒起伏得厲害，但是藏在背光的暗處也看不分明。
「再堅持一年就夠了。」宋書打斷欒巧傾，語氣慢慢堅定下來，「我們的計劃，不容有失。所以無論做不做得到，你都要逼著自己去做——這就是你能為我或者為當年那件事做到的最多了。」
「什麼都不要做。」
「……」
宋書剛說完，欒巧傾就用力搖了搖頭，「我做不到的！我之前對你那……那麼不好——現在我已經知道了怎麼可能還能對你說出那些話來！」
到了深夜，兩人的交談聲被門外的敲門聲打斷了。
「……」
宋書沉默幾秒，慢慢點頭。
說完，秦樓毫不留戀地轉身，沒準備多勸一個字，似乎就要離開了。
電話里沉寂幾秒，對面的人似乎有些尷尬，聲音放軟下來，「小楚，既然你已經查到這些了，不如你看看，那個小組你能不能……」
「小楚，你是個明白人，別做不明白的事情。你看你現在為公司犧牲了這麼多，大家都記著你的好呢，以後你回到公司就是公司的大功臣。而且你和公司也是連在一起的嘛，有些事情還是得考慮清楚——萬一大家鬧得不好看，你在Vio是做商業間諜這個事情可不是小事——真傳出去，別說Vio對你會是什麼除之而後快的態度，就算是業內其他公司甚至別的行業，也沒人敢再聘請你了！」
「我沒有進到組內，具體的情況我很難得知。」楚向彬頓了頓，「不過，確實有不少公司已經開始通過各種渠道打探起這款產品了……從我這裏找突破點的，就有幾家似乎是你們的老顧客。」
宋書啞然片刻，莞爾失笑，「那就裝作不認識吧。你前一段時間不是就這樣的嗎？把我當空氣，不要跟我私下聯繫更不要在公司有什麼交流。」
「楚部長想多了，我只是要跟你談談合作。」
楚向彬這一次的沉默尤為地久。
欒巧傾轉過頭去緊緊抓住了宋書的手，她一邊咬牙切齒一邊有些抖：「是誰？是誰乾的？」
「……」楚向彬皺眉。
對面在沉默之後，聲音明顯地緊張起來，「那他們的進度如何了？」
宋書嘆氣，「因為你會表現出來的，巧巧，你會讓他們察覺。而一旦他們察覺了，包括你、包括我，包括其他所有在暗中努力想要揭開這件事情的真相的那些人，都會陷入更大的危險里——那是一群徹頭徹尾淪喪了人性的野獸wｗw•hｅtｕbｏoｋ.ｃｏm.ｃoｍ，他們為了自己的利益早就紅了眼，為了保全利益他們甚至不在乎人命——你要因為這個，讓我們所有人都陷入危險里嗎？」
楚向彬冷笑，「這些東西我早就厭煩也早有退意了。所以就算你們都拿商業間諜的事情威脅我，我也沒什麼可怕的。」
「……」楚向彬扭回頭看秦樓，笑意發冷，「秦總知道這件事，也不是在今天吧？」
「……」
「……」
欒巧傾伸手接過，低下頭去。
「好，我會囑咐欒部長的。」宋書接過去。
秦樓挑了挑眉，側過身去，「……你這是在跟我解釋剛剛我聽到的內容？還是在告訴我你不會動這次Vio在籌備的金融衍生品小組即將問世的那款產品？」
欒巧傾恰在此時走了出來，花著臉問宋書：「什、什麼人這個時候過來？」
說完，楚向彬似乎扭頭就準備進電梯間。
「……嗤。」黑暗裡的人嘲弄地笑了聲，懶洋洋地抱著手臂，從陰影里慢慢走出來，「楚部長想得有點多。我是下樓來找我家小助理，剛巧你在電梯間門口打電話，我被堵在這兒了而已。」
她從手包里拿出一片紙巾，起身後走到欒巧傾那一側的沙發前坐下來。宋書拿著紙巾伸手替欒巧傾擦掉了臉上的眼淚。
秦樓背身對著他，聞言停下來，笑：「我既然說了，當然就不會怕。」
「哎喲小楚，這時候就別開玩笑了——我之前不是特意額外叮囑過你，讓你多注意一下Vio最近那個關於秦樓想重做衍生品市場的傳言是真是假么？」
宋書起初還心生愧疚——畢竟即便欒巧傾跟在她身邊好幾年，除了當初在那個大雨里的社區便利店外抱著她一邊喊「媽」一邊嚎啕以外，這還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哭成這副可憐模樣。
「……哦。」
最有可能是秦樓，但他們離開酒店前就已經說好今晚在楚向彬露了馬腳后就跟欒巧傾攤牌的事情，所以那邊知道今晚情況特殊，應該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現。
「謝謝不用，我們是什麼關係啊對不對？我可得算是你的親學長，你進這行不還是我介紹的門路嗎？」
「那一層也只是掩蓋而已。」
秦樓盯他兩秒后，卻突然笑了：「剛剛楚部長那句話我是贊同的。」
「我只是說了個事實。秦總想做什麼額外理解，我無所謂。」
「比如骨子裡都帶著點傲勁兒，有些謊不屑去撒，有些事情不屑去做。」
宋書坐在一間酒店套房的沙發里，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坐在她對面的是欒巧傾。確切地描述，應該說是已經哭完了一整包大紙抽后鼻頭都擤得通紅卻還有濤濤未盡之勢的欒巧傾。
「哎？這麼早呢，不好意思啊。」
「……」
楚向彬眉頭稍松，「這樣，那我錯怪秦總了，抱歉。」
「欒巧傾怎麼樣？」
秦樓故意做出思考的表情，然後捏了個指響。
「哦……」
「……」
然後他笑了起來，「竟然，那個產品、還有挑動財務總監和他旗下所有部門的影響公司改制的大事——竟然是秦總設下的一個局？」
「……」
猶豫幾秒，楚向彬還是接wwｗ.hetuｂook.com.com起電話，同時走向電梯間。
安靜幾秒，楚向彬看著電梯間里站在暗處的男人，微微皺眉。
傻白甜並沒懷疑，接到手裡看了看那點可憐的紙巾余量后，努力把還沒留夠的眼淚憋了回去，只收拾了下自己此時臉上的慘相。
「對，他們的調查也更傾向於『秦情』是一個完全存在過的人。然後，尤其……尤其是上次見到你的父母，我本來都有懷疑了，但是看到他們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楚向彬眼神微冷，「什麼忙？」
楚向彬停頓了下，微皺起眉，「你想讓我偷那個產品？」
楚向彬腳步停了停，「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和秦總還是挺像的。」
秦樓突然樂了，「楚部長別誤會我，我跟他們可不一樣，我最不喜歡威脅人——我更喜歡拿出誘人的條件。」
「為什麼不能告訴我？如果那件事是姨媽被冤枉的，那這件事的真兇也是幾乎毀了我的人生的人！而且我……我也想為你們做點什麼啊……」
電話里傳出來一個笑著的男聲：「小楚，還沒睡？我還以為你已經睡了呢。你們那裡現在是不是凌晨啊？」
欒巧傾眼睛通紅地點頭。
「你說我們有點相像，骨子裡都有種傲氣。」秦樓緩緩收笑，眉眼冷然，「我不會輸。」
「可是那時候我是看你摘下呼吸機的……」欒巧傾說著說著眼淚又開始在眼底積聚，但還攥著自己手裡「最後一張」紙巾努力往回憋著，她透著淚看宋書，「怎麼會……怎麼會……」
「既然這樣，那我也不打擾你休息了。時間不早了，你趕緊睡覺吧，啊？」
「……」
欒巧傾一邊強忍一邊抽著哭，「好……那我之後，之後我要怎麼做？」
欒巧傾聽完似乎就噎在那兒了，獃獃地看著宋書，眼神裡帶著懷疑自己耳朵的茫然——模樣像極了一隻傻住的狐朦。
秦樓聳聳肩，不置可否。
楚向彬懶洋洋地扯了下嘴角，沒說什麼。
「怎麼不說話了？」
「這麼說，我該謝謝您了。」
宋書保持微笑，心底卻微微感慨：秦樓說的一點沒錯，楚向彬藏在霸王龍外表下的絕對是只黑透了的狐狸心；巧巧如果真和他在一起，大概率是被吃得渣都不剩吧。
宋書心裏那點愧疚早就被這洪水似的眼淚沖沒了，此時搖頭都不帶什麼感情：「沒了。」
秦樓啞然一笑，「你倒是對我挺信任？」
楚向彬瞳孔一縮。
宋書說完，就在楚向彬面上看到一瞬瞭然的反應：「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宋書輕嘆了聲，「當年在醫院里，去世的不是我，是另一個和我同齡的人。」
「我知……知道了。」
許久后，欒巧傾終於還是慢慢點下頭去。
他微微低頭，笑裡帶著瘋勁兒。
之後，兩人的情緒都慢慢平復下來。宋書在欒巧傾的要求下，零零碎碎給她講了很多這些年以「秦情」的身份活著時的事情和經歷。說的過程里，欒巧傾時哭時笑的，眼圈上的紅一直就沒褪下去。
「哪件？」
不過在宋書坐了半個小時，發現欒巧傾全過程中沒有任何要停止的趨勢后，宋書已經表情空白地木起臉。
「……」
宋wwｗ•heｔuｂoｏｋ.cｏm•ｃｏｍ書：「……」
「沒有的事情。」
秦樓重新笑起來，「現在，賭局已經開了，雙方都下場了——要站哪一邊，楚部長自己選。」
宋書垂眼笑笑，夾雜著遺憾情緒的複雜。
欒巧傾把最後一張紙抽用完，一邊打了個帶著酒氣的哭嗝，一邊通紅著兔子似的眼睛抬頭看向宋書。
藉著長廊上的燈光，她看清了門外站著的男人——是楚向彬。
楚向彬眼神晃了下，「沒有。我們今天落地后就進了酒店，晚上還一起出去到夜店玩了一晚上，剛剛才回來。」
「……」楚向彬眉毛慢慢皺起來，「什麼條件？」
「已經彼此默契了這麼久，秦總怎麼非得在這個時候戳破？」楚向彬眼神一閃，「是想讓我明天交辭呈，或者準備以商業間諜的名義起訴我？不過有點可惜，我現在沒給貴公司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利益損失，後者恐怕很難完成。」
「嗯。」
之前哭的太厲害，這會兒從她臉上也看不出來有沒有點害羞的意思。
楚向彬頷首，「我不打擾了。」他轉身走出去。
「……」
等聲音終於勉強恢復到平時的音準，欒巧傾抽噎著開口：「真的，真的是你嗎？」
欒巧傾通紅著眼睛鼻子，慢慢點點頭，「一開始你進公司，我以為你是商業間諜，是、是故意整容成這個樣子的。」宋書莞爾，「但是身份背景調查卻看不出什麼問題來。」
「除了這個，您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然後他開口：「好，我會儘力試試的——但不保證結果。」
幾秒后，手機里的通話結束。
「洗、洗冤？」欒巧傾獃滯幾秒后，慢慢哆嗦了下。她的臉色在這一瞬間變得蒼白，「你是說，當年姨媽那件事情里，她、她是被冤枉的？連……連你也都是因為這個才被牽連進車禍里的嗎？？」
「我需要楚部長給我幫個小忙。作為補償條件，Vio的大門永遠向楚部長敞開，商業間諜之類的事情，沒人會知道。」
「楚部長。」
「最後幾張，你省著用。」
欒巧傾腦子裡某根快要哭斷的名為理智的弦，在這一刻接上了點，「就是你現在……現在這個身份里，原本的人嗎？」
「但是我可以許諾你，巧巧，這件事不會再拖延太久了……很快，很快，最多一年，最少三個月到半年，我們已經找出了藏在底下的所有大魚。等最後一環計劃完成，我們就會收網把他們一網打盡——到了那時候，我把一切的一切都告訴你，好嗎？」
「哎！小楚你能想明白就好，有什麼困難你儘管跟我提，我一定會幫你解決的！」「嗯。」
宋書觀察幾秒沒得出結論，搖搖頭懶得再去想。
楚向彬聽完之後，慢慢嘆出一口氣，「您這是在威脅我？」
宋書再次無聲一嘆。
「哎！幹嗎說的這麼難聽？這個行業里大家都要互相進步嘛，有什麼好的東西，我們當然要跟上時代，多多向人家學習。當然，最後做肯定還是做自己的產品，但是學習一下思路或者是新進的觀念也是不錯的事情……」
「這個是我在附近買的醒酒養胃的東西，你讓她喝點吧。」
「沒事。有什麼事情您說。」
「比和*圖*書如？」
「給你送解酒之類的東西。」宋書把袋子遞給欒巧傾，「你又哭又鬧了一晚上，也確實該養養胃了。」
「哦……」
楚向彬微微咬牙，「就為了懲治勤銳，秦總不覺得在拿自己整個公司做賭一旦輸了的代價有點太大了嗎？」
「嗯，」宋書說，「你是不是調查過我？」
秦樓懶散地點點頭，「確實不是。」
「還……還有紙嗎？」
欒巧傾淚眼朦朧地抬頭看向宋書。
幾秒后，他突然露出某種恍然和震驚交織的眼神。
「啊，那個啊。」楚向彬沒什麼表情，語氣聽起來倒是挺真誠的，聲音和畫面也就格外帶著點不知道對誰的諷刺。「那件事我之前就查證過了，Jerry喬手底下的幾個部門最近一段時間異常活躍，確實是有要大幹一場的節奏。我聽說他們成立了一支專門的精英小組，連秦樓都會為這個小組出謀劃策——力求在短時間內拿出一款厲害的金融衍生品產品。」
「回去吧。」
楚向彬看清是宋書似乎愣了下，他退了半步，視線抬起來確定過一遍門牌號，才低下頭，「你在……欒巧傾房間里？」
「可是……」
看著欒巧傾那副幾乎要驚呆了的模樣，宋書苦笑了下，「這件事我原本是想等一切塵埃落定后再告訴你的。但是你產生了懷疑之後，一直試探或者表現出來都會對我們洗冤復讎的計劃產生不利的影響，所以我才選擇這個時候告訴你。」
欒巧傾似乎被這個消息震驚得要傻掉了，她臉色難看地坐在沙發里很久很久都沒回過神到某一刻她的眼睛終於重聚焦點，眼淚卻已經再次湧出來了。
來電顯示讓他微微皺眉。
「楚向彬？」欒巧傾皺了皺鼻子，「他這個時候來幹嘛？」
楚向彬猶豫之後，把手裡的袋子提起來，遞給宋書。
兩人間沉默幾秒，欒巧傾終於還是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那個問題，「你為什麼要裝作另一個人？當年在醫院……是搞錯了還是……」
宋書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時間。
剛說完，眼淚珠子就砸在攥緊了的手背上。
宋書沉默之後搖了搖頭，「巧巧，我不能告訴你他們具體是誰。我只能告訴你，他們中有些人曾經離你很近很近，甚至還有一些人，就算是現在也就在你身旁不遠的地方。」
「夜、夜店？」對面的男聲似乎噎了下。
——
「我在回憶。」楚向彬低了低頭，「按照我的觀察，目前來看還找不到什麼明顯的疑點。她到底是不是你們擔心的人，還需要繼續查證。」
隨著話聲，從黑暗裡走出來站到光下的不是別人，正是秦樓。
宋書過去以後，將掛著鎖的門拉開一道縫隙。
楚向彬臉色越來越沉，幾秒后他冷笑了聲，「那我如果不想呢。」
「合作？」楚向彬笑了起來，「我可不覺得我有什麼資本和秦總合作。」
「我相信和勤銳打交道那麼久，有件事楚部長比我清楚——勤銳是個有著什麼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甚至可以淪喪人性的經營理念的公司，他們又是如何只看重利益而看輕這之外的一切東西……楚部長一定深有體會。」
楚向彬無聲地翹了翹嘴角，眼底笑意嘲弄，「嗯。」